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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成了他习以为常的思维惯性。
“雪冰姐,我和天云都认为,汪市长主持销烟那天,是安葬姜局长的最好日子。当万恶的鸦片在大火中化为灰烬时,姜局长在天之灵一定会露出欣慰的笑意。”米佳妮说。这个时间,也是庄致远提出的,她没同白天云勾通过,不过,她相信白天云能够原谅。让叶雪冰放下包袱轻装前进,尽量促成庄致远和叶雪冰的好事,是他们的一致共识。
“佳妮,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
“你同意啦?雪冰姐。”米佳妮欣喜道。
叶雪冰没吭声,但不易察觉地微微点了下头。
石明哲心事重重地走进白天云办公室。
“老石,你眼里布满血丝,昨晚又没睡好吧?”正在凝思的白天云问。
“不知为什么,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石明哲忧虑地说。“昨晚我想了一夜,连头都想痛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上海滩的各种势力错综复杂,就象深不可测的无底洞,没有人能真正弄清楚。这些黑衣蒙面人的真正动机到底是什么?麻廷贵和胡九龙、柳七同时被他们从我们包围圈救走,胡九龙和柳七被他们杀死抛尸,那麻廷贵呢?是死还是活?为什么?如果他们仅仅是为了向胡九龙亲自复仇,这险他们就冒得太大。他们能无声无息隐忍这么多年,整个上海滩无人知晓,说明他们是批极谨慎小心的人,最起码他们的首领是个心机深沉的人。仅为了报仇,冒这种险,太不值。”
第二十八章 一损俱损(2)
“你的意思是——”白天云意识到石明哲已有所感悟。
“我认为他们救胡九龙和麻廷贵,是为了从他们嘴里挖出什么东西。”
“你认为他们的目的得到了吗?”
“无法判断。”石明哲摇头道。“但我相信,他们留下麻廷贵的命,一定有某种奥妙。”
石明哲所思,正是白天云所想。他经过反复揣测分析,认为黑衣蒙面人之所以冒险救走胡九龙和麻廷贵,是因为胡九龙或麻廷贵掌握了某种对他们至关重要的秘密。
到底是什么秘密呢?
难道胡九龙或麻廷贵掌握了他们的情况?或者,这个秘密有助于他们在上海滩的崛起?
白天云感到最令他们担忧的是,他对他们一无所知,而他们却似乎对他的举动了如指掌。他相信黑衣蒙面人的举动绝非巧合,而是精心的设计。他也相信黑衣蒙面人绝非正义善良者,而是另一股更凶残狠毒的黑恶势力。
站在自己背后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敌人!
石明哲非常想听到白天云向他解释为什么要让他杀茅风的理由,但他却感到白天云似乎对这个问题在有意回避,因此心里很感失望。虽然按照庄致远的要求,用这种非正常方式击杀了茅风,但他一直都没有想通,而且越想越觉得蹊跷。
胡九龙被救走又被杀死抛尸,再联想到让他击杀茅风,突然令他产生了一种大胆到连自己也惊讶和难以相信的联想,虽然这种联想在他头脑中一闪而过,但却足够令他颤栗不安。因此,他宁愿相信纯粹是自己的胡思乱想,而害怕这种联想被证实。
所以,他希望白天云主动向他解释击杀茅风的理由,但白天云越讳莫如深,他则越是感到害怕。昨晚他还做了一个荒诞的梦,梦见庄致远和白天云身穿龙袍放声狂笑。醒来之后,浑身已被冷汗湿透。
这个梦,令他心惊肉跳,坐立不安。
庄致远和白天云都让他感到深不可测,。
他决定从此之后,更加谨言慎行,明哲保身。
白天云虽然意识到石明哲有心事,但却认为是与他一样,在忧虑黑衣蒙面人的的出现。他可能怀疑任何人,但绝不会怀疑自己比亲兄弟还亲的大哥庄致远会背着他另搞一套。所以,对黑衣蒙面人的动机,他还主动与庄致远研讨,希望足智多谋的庄致远能为他作出分析判断。
“我和石明哲都认为,他们救走胡九龙和麻廷贵,是因为胡九龙和麻廷贵掌握了某种他们需要的秘密。”白天云对庄致远说。“他们杀死胡九龙而留下了麻廷贵,我有种预感,他们很可能已经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上海滩是块肥肉,谁都想从中分一块。”
庄致远凝思片刻后说:“对这些黑衣蒙面人,我的看法比较乐观,我认为最起码在现阶段,他们对你我不会构成威胁。只要我们彻底战胜了华金亭,我们在上海滩就真正站住了脚,这些黑衣蒙面人只要敢冒头,我们就有能力轻易解决他们。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敌人是华金亭,他绝不会自动退出上海滩这个舞台。我们挖了他的肉,他绝不会善罢甘休。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他故计重施。正面不敢与我们抗衡,就再玩阴的。无论如何,你都得提高警惕。根据我对华金亭的研究,他最有可能选择的做法就是象谋杀姜青松那样谋杀你。”
“对这点,我有足够准备,姚少华和李炜已吸取了姜局长的教训,时刻高度警戒着。”白天云说,没意识到庄致远已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只要有一两个不要命的死士,黑枪冷枪,防不胜防。”庄致远又说。“自从我们一举剿灭了九龙帮后,华金亭就没离开过华府半步。他一定在策划什么阴谋。”
“我已经派人严密监视着他。只要他敢跳出来,他的末日就到了。”白天云信心十足道。
胡九龙和柳七被抛尸,麻廷贵下落不明,华金亭再次震惊了。
一个白天云已令他头痛,同时又冒出一批血腥残酷的黑衣蒙面人,从他当是商会长坐稳上海滩黑白两道头把交椅到现在,他还从没遇到过如此严峻的境遇。
他虽然发了话,但松下代子去向刘文昌和朱宝堂要钱,一个软抗,一个硬顶,表明这两个一直对他惟命是从的伙伴已开始无视他的权威。他打电话约他们来府上,但他们都借口有事推托,更是令他恼火。
谋杀了姜青松,他在上海滩的权威达到了顶峰,他的一句话,在黑白两道,比市长的话和政府的法令,都更有权威,几乎没人敢阳奉阴违。而现在,包括刘文昌和朱宝堂这两个多年盟友都开始对他阳奉阴违,他再不出手,让白天云的威势一日强似一日,他就会完全处于被动挨打地位,甚至土崩瓦解走向毁灭。
轻信了白天云和庄致远,被他们算计损失惨重,他虽然后悔,心里还能承受,白天云和庄致远在上海滩这个舞台一出现,就开始制造假象迷惑他,引导了他的分析判断。他最后悔莫及的是,在最需要精诚团结的时候,自己为讨好松下代子的一时冲动,把刘文昌和朱宝堂从身边推了开去。自己开口的这笔钱,数额太大,刘文昌和朱宝堂心生不满,是在情理之中的事。如果在以前,刘文昌和朱宝堂慑于他的权威,也许会忍痛割肉,含泪如数交出。但局势已发生了根本性变化,自己的心态却没及时调整过来,或者说,在松下代子面前,他已经调整了过来,但在刘文昌和朱宝堂面前,自己完全疏忽了。
他在上海滩的权威,靠得是两股强大势力,一是黑道帮会,九龙帮是上海滩绝对的第一大帮,其它帮会都惟九龙帮马首是瞻;二是白道商会,他虽是上海滩首富,但独木难支,只有整个商会联合,才足以对上海滩的经济产生毁灭性的影响。这两股势力相辅相成,失去了九龙帮,自己更需要商会的团结,因此也更需要刘文昌和朱宝堂的支持。
该忍辱负重时,就得忍。大丈夫当能伸能屈。
既然他们不愿来他府上,他就屈尊去拜访他们。
朱宝堂专用来密谈的茶馆,从没向华金亭提起过,一直以为华金亭并不知道,当华金亭突然出现在朱宝堂和刘文昌面前时,两人都感到了一丝恐慌。他们知道已经得罪了华金亭,以为华金亭问罪来了。虽然知道华金亭势力大不如从前,但多年积威之下,面对着华金亭,他们仍然心里发慌。如果华金亭提出的那笔钱数额不大,那怕不合理,他们也会忍气吞声付给松下代子,但数客太大,超过了他们能承受的限度,他们才起了反抗之心。
得知胡九龙和柳七被抛尸后,引起了朱宝堂和刘文昌的恐慌,他们都感到似乎有一张天网如隐如现向华金亭罩来,他们得商量他们的何去何从。
华金亭出现时,他们正在商谈。
“文昌兄,假若前面是悬崖,你决定怎么办?”与刘文昌在茶馆雅间坐定后,朱宝堂直接把话挑明了问。松下代子登门要钱之后,他和刘文昌电话进行了勾通,知道这次已经得罪了华金亭和松下代子,他们已捆绑在了一起,只有共进共退,才有可能自保。他们借口不进华府,是知道此刻的华府对他们来说,无疑龙潭虎穴,进去就可能出不来。商会刚成立之初,还有位实力仅逊于华金亭,但比他们都稍强的副会长,因没有买华金亭的账,一次受华金亭之邀去华府,连同随行的四名保镖从此就人间蒸发了,华金亭乘机吞并了他的一半家产,才使华金亭的经济实力对他们有了绝对优势。他们不想重蹈覆辙。当然,在九龙帮没被铲除之前,他们知道,即使他们不进华府,华金亭也有办法收拾他们,但现在,华金亭前有狼,后有虎,自顾不暇,只要他们不自投罗网,华金亭没有精力对付他们。
“很简单,悬崖勒马。”刘文昌更是直截了当回答。
“如果驾车的人不愿勒马停车,你怎么办?”朱宝堂又问。
“半途跳车,先求自保。”刘文昌毫不含糊道,然后又叹道:“最好他车毁人亡。”
自从软抗硬顶没给松下代子钱后,他们内心深处都暗自希望华金亭要么被白天云和庄致远打倒,要么被血洗九龙帮的黑衣蒙面人干掉,这样他们才能去了后患。但这种想法只能在心里,他们都不敢暴露出来。现在表露了出来,说明他们已有了与华金亭分道扬镳的共识。
但当华金亭慈眉善目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的心又虚了。慈眉善目的华金亭对他们最有威慑力,对华金亭的为人,他们太了解。当他慈眉善目的时候,说明他有了掌控大局的能力,已胸有成竹。
“两位老弟,老朽向你们赔不是来了。”华金亭进雅间后,立即抱拳说道。
“不敢,不敢。”刘文昌和朱宝堂慌忙站起还礼,异口同声道。“华会长,你老请坐。”
“日本人豺狼心性,这次损失太大,我怕他们输红了眼起歹心,加上我也被这事弄得乱了方寸,没细细思量,就提出弥补他们损失。还是文昌老弟说得对,我的损失就是你们的损失,中日双方的损失应该是相当的,没理由再弥补他们。”华金亭坐下愧疚地说。
“我们知道你老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她松下代子还认了真。”刘文昌说。
“我们跟了华会长这么多年,知道华会长是绝不会让自己的老兄弟吃亏。”朱宝堂也说。
“两位老弟清醒,没把钱给她,老朽稍感心安,否则铸成大错,老朽就再也无颜见你们了。”华金亭感慨道。“老九是跟我最早的兄弟,和我一起来上海滩打天下,三十二三年了,没想到被人杀害,弃尸街头。两位同我合作,也有二十一二年了。我们的交情,是共荣共辱的交情。叶宗元姜青松奈何不了我们,关键是我们三人的精诚团结使商会凝聚成一股任何人都不敢轻视的力量。所以,分则散,将被白天云各个击破,一一板倒;合则强,白天云也无可奈何我们。”
刘文昌和朱宝堂相互看了眼,没吭声,一付虚心受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