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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的阴影还笼罩在会员的心中,华金亭已经败局已定,他们再不表态支持新会长,那么,他们今后就必定会被新会长列入另册而受到打压。
华金亭当会长,靠得是自己的经济实力和九龙帮的武力;而庄致远当会长,除了经济实力远不如华金亭外,其它方面华金亭则无法相提并论,市长和警察局长的强力支持,是华金亭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就凭这两个背景,他的经济实力一定会迅速提升,会员们都清楚,这已是无可置疑的必然。
当朱宝堂宣布,绝大多数会员赞同,庄致远当选商会长时,华金亭一口鲜血奔涌而出,喷溅在油光铮亮的红木桌上,仿佛是红木本身浸润出来的一团血花。
庄致远立即以会长的身份主持会议,让华金亭的保镖把他抬走了。
白天云见庄致远终于如愿以偿,取代华金亭成了商会长,会议还要继续,自己的使命已经结束,让李炜带十名卫士留下以防万一,自己便回了警察局。
对这件无论怎么看都值得高兴的事,白天云还有另外两个强烈的感受。
一是不真实感,华金亭苦心经营了近二十年的商会,倾刻间就土崩瓦解,他感到太不可想象。庄致远说这次一定要取而代之,他一直持怀疑态度。华金亭这么轻易就被斗倒,他又凭什么称雄上海滩多年,两任警察局长惨死,两任市长对他无可奈何?所以当华金亭被保镖抬离商会,庄致远告诉说成功了时,他反而产生了仿佛在做梦一样的不真实感;
二是困惑感,庄致远要求他在适当时机,带着警察出现在会场,造成强权干预的威压气氛。他相信这一招对商会会员造成的心理压力,绝对要比市长汪少甫派出助理的影响要大得多。但怎么也想不到,居然能使刘文昌和朱宝堂当场反戈一击,对拉华金亭下台,推庄致远上台,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可以说,没有刘文昌和朱宝堂的反戈,就来可能有庄致远的胜利。从表面上看,刘文昌和朱宝堂反戈,是他带着全付武装警察闯入会场之后才发生的,他们的行为与他的行为有着某种必须的联系。因此,他对这种现象非常困惑。从种种迹象看,刘文昌和朱宝堂与华金亭之间,一定有某种特殊的利益关系。否则,他们也不可能在商会副会长位子上一直稳坐。自己这个警察局长到场讲几句硬话,不足以使他们产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们再怎么见风使舵,再怎么胆小怕事,也不至于这么轻易就改换门庭。所以他感到强烈的困惑。
回到办公室向石明哲讲起商会大会的情况,石明哲更是惊讶得半天合不上嘴。
“你是说华金亭没还手之力就被轰下了台,由你大哥庄老板取而代之?”石明哲回过神后,又似乎不相信地问。他可说是在上海滩见证了华金亭的发家史,他早年曾经办过不少疑案,线索似乎都指向华金亭,却因无法找到证据而成为悬案。华金亭是个多么利害的人,他感受最深。铲除九龙帮,白天云和庄致远成功的欺瞒,使华金亭疏忽大意,上当受了骗,否则,能否有这样一次起到改变力量对比的胜利还很难说。商会是华金亭最大最重要的权力支柱,庄致远凭什么就这么轻易击败了他的呢?他无法相信。
“关键是刘文昌和朱宝堂的反戈一击。”白天云说。
这又是令石明哲震惊的话,他沉默了片刻,感叹道:“白局长,我是真真正正服气了。在上海滩猖獗多年的九龙帮在一夜之间被你铲除,把商会视为自己后花园的华金亭也被从商会长位子赶了下台,庄老板这么年轻当上商会长,与你这么年轻当上警察局长,可说是交相辉印,大放异彩。你和庄老板的联手,上海滩将无人能敌。”
“话不能这样说,老石,华金亭和胡九龙是多行不义,天怒人怨,没有我白天云,没有庄致远,也必定还会有另外人站出来与他们斗,我们只不过适逢其会而已。”
“哦。”石明哲应了声,借口有其它事,便离开了白天云办公室。
对白天云的谦虚,石明哲不以为然。因为对庄致远一些举动的不理解,他与白天云的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不少话他都含含糊糊,而不愿直接说穿说透,或说一半留一半。
他已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白天云与庄致远一唱红脸一唱黑脸,在演一出谁也看不出内容的大戏。因此他甚至还产生了一种自己在被他们愚弄利用的感觉。
石明哲的这些变化,白天云也有所察觉,但却并不知道造成这些变化的真正原因,只是觉得铲除九龙帮的胜利之后,石明哲非但不象项冲等人那样情绪高涨斗志昂扬,反而变得有些消极沉郁。更令他感到困惑的是,他发现石明哲似乎在回避他,好几次他想同石明哲深谈一下,石明哲都顾左右而言它,或把话题扯开,或找借口离去。
石明哲想好好冷眼旁观看下去,直到弄清楚了他们的真正打算再说。
第三十六章 独闯虎穴(1)
庄致远在这场较量中能胜出的关键,就是刘文昌和朱宝堂这两人的反水,汪少甫助理和白天云的到场,都是只辅助手段,起不了决定作用。刘文昌和朱宝堂是华金亭在商会的最坚定的联友,他们的反戈一击,从根本上击垮了华金亭的意志,使他的精神当即崩溃,失去了反抗之力。
刘文昌和朱宝堂的反叛坚决彻底,他们知道这一步一旦迈出,就必须一步到位,把华金亭扳倒,否则首先受害的,将是他们。但当瘫倒吐血的华金亭被保镖抬走时,他们不免产生了一丝兔死狐悲的伤感,也从华金亭看向他们的那强烈怨毒眼神中感到一种忧虑。
没有了九龙帮,又失去了商会长位子的华金亭,仍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果华金亭咽不下这口气,真要破釜沉舟采取极端方式报复,首当其冲的对象,肯定是他们这种背叛者。
对敌人的恨虽然会永不消磨,但对背叛者的恨则将是强烈而疯狂。
从追随华金亭到现在,他们都是得利者,他们的家产财富至少番了两番,即使是鸦片生意,华金亭也没亏待他们,他们只出资,却能如愿按股他红,一切操作都不用他们操心,严格说来,除了让他们拿巨资弥补松下代子一事外,华金亭还算对得起他们。所以他们认为,气不过的华金亭一定会首先向他们实施血腥报复。
想到他们曾见识过的华金亭的血腥手段,他们不由得不寒而栗。
当他们向庄致远请教如何才能防止华金亭的报复时,庄致远说:“有一个人可能有能力劝说他认命,你们最好去求求她帮忙。”
刘文昌和朱宝堂明白庄致远指的这个人是谁,于是,匆忙去了松下代子的艺伎馆。
松下代子盼望来访的人是庄致远,刘文昌和朱宝堂连袂来访,出于她的意料之外。这些年来,松下代子一直在上流社会保持着交际花的身份,而刘文昌和朱宝堂也一直以为她是华金亭的女人,对她保持着礼节性的尊重,直到姜青松查封鸦片馆,刘文昌、朱宝堂包括已死的胡九龙才知道了她的真正身份。
对华金亭召开的商会大会,松下代子一直有种不祥预感,认为如果自己的判断没错,庄致远是掌握了麻廷贵的黑衣蒙面人的首领,而白天云又一直没对华金亭采取动作,说明庄致远一定另有图谋,但到底是什么图谋,她仍然分析不出。
早上她也去了商会,但一直在远处观看,当看到楼定水带着斧头帮众出现在商会附近,她已意识到商会大会一定会出事,后又看见白天云带着全付武装的警察来接管了商会的警戒,她预感到华金亭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白天云和庄致远已一步步向华金亭紧逼了过来。因怕被白天云的警察发现,她回到了艺伎馆。
刘文昌和朱宝堂来访时,她正在馆内练武厅指导手下演练刀术。
松下代子换上和服来到刘文昌和朱宝堂等候的茶室时,刘文昌和朱宝堂立即惶惑不安地从榻榻米站起。
“是华爷让你们来的?”松下代子问。
刘文昌和朱宝堂相视一眼后说:“商会已经易主,庄致远成了新任商会长。”
“这怎么可能?”松下代子惊讶地盯着二人,她虽预感到商会大会将出事,但怎么也想不到华金亭被赶下了台,更想不到庄致远成了商会长。见二人一脸羞愧,若有所悟地问:“你们两人在华爷背后狠狠推了一把?”
“我们没有办法,白天云和庄致远已经掐着我们的脖子了。”刘文昌沮丧地说。
“华爷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你们难道不清楚?这么多年来,凡是与他作对的人,你们见过谁善终了?”松下代子阴沉着脸问。
“所以我们来求松下小姐出面给华爷疏通疏通,鸡蛋碰不过石头,还是认命吧。”刘文昌说。“我们知道,现在只有你松下小姐的话,华爷才听得进去。”
“你们认为华爷会认命?”松下代子冷然笑笑,华金亭能认命,他就不是华金亭。
“有一点,松下小姐恐怕还不知道,庄致远已经掌握了我们参与鸦片走私的证据,自然也包括你松下小姐。”朱宝堂说。“大势所趋,不认命,那就只有一条路,自取灭亡。民不与官斗,民斗不过官,自古如此。而且,惩治鸦片走私,又得到了整个社会的一致拥护。白天云要动用武力解决我们,华爷,包括你松下小姐,恐怕都无法抗拒。”
“来求松下小姐出面劝说华爷,是庄致远的意思。”刘文昌说。
“你是说,是庄致远让你们来找我的?”松下代子大受震动地问。
“松下小姐,我们和你的命运是联在一起的,如果华爷真要不顾一切放手一搏,我们和你都无法置身事外,上海滩就再无我们立足之地了。”朱宝堂没正面回答。
“你们先回去吧,让我想想再说。”
刘文昌和朱宝堂各取出一张支票。“松下小姐,你一定要帮帮这个忙。”
“我会努力的。”松下代子收下了支票,她现在最需要钱,但见他们两人的支票加起来,还不到华金亭给的一半,心里反而对两人十分鄙视。
刘文昌和朱宝堂走后,松下代子陷入了沉思。
基本已经可以认定,庄致远就是黑衣蒙面人的首领,麻廷贵也肯定掌握在庄致远的手中,因此他才有可能知道鸦片走私的内幕。
同时,她还感悟道,白天云和庄致远没利用这些有力证据对他们实施毁灭性打击,说明他们与叶宗元和姜青松有所不同,他们只不过是打着法律和正义之名,在谋取私利。他们一正一邪一黑一白的紧密联手,将使他们迅速成为上海滩的一代新霸主。
华金亭称霸上海滩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自己能与他们结成联盟,组织的首领和军方都会对她另眼相看,她在上海滩的地位也就保住了。她把上海滩建成能与组织分庭抗礼的独立王国的愿望也就有可能实现。
这是上天赐予她的机会,她必须不惜一切代价牢牢抓住。
在商会长豪华的办公室里,庄致远陶醉般地抚摸着紫檀木桌,又抚摸雕花坐椅,十年的梦想终于成了现实,他的人生已经站到了一个制高点。他为此感慨万千。
元大畏和楼定山静立在一旁,同样感慨万千。
从被庄致远救活开始,元大畏的命运就与庄致远紧密联系在一起,从最初几次与庄致远推心置腹的交谈,他就认定庄致远一定将是上海滩新一代的霸主,但胜利来得这么快,这么令人眩晕,却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在他和他那些死过一回的小兄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