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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颇深,对庄致远决定与松下代子合作鸦片生意,他虽然感到这是一步险棋,但也认为是目前解决资金短缺的最好途径。他满以为这项生意庄致远也会交给他负责,但没想到庄致远决定交给丁彪负责并由麻廷贵辅助。庄致远的每一个决策都深谋远虑,他的直觉告诉他,庄致远的这个决定也似乎隐藏着某种深意,但到底是什么,他一时想不出,也不会问。
突然,庄致远像想起了什么急事,急切地说:“赶快上车回去。”
元大畏和楼定山都没问为什么,立即跟着庄致远上车,轿车启动后,把车速提到了极限,风驰电掣般赶回了庄公馆。庄致远进屋后,立即拿起了电话。
“终于等到你电话了。”电话里传来松下代子焦虑的声音。“电话打到商会,你不在,打到你公馆,你也不在。我都快急死了。如果不是怕被跟踪,我真想亲自来找你。”
“我去处理一件急事去了。”庄致远听出了松下代子的焦虑中还掺杂着几分恐惧,又对松下代子看轻了几分。不过,一个女人,不管她多么有心计,也不管她内心多么强大,面对那种比死还要凄惨的下场,还能保持平常,那才是怪事。“客人到了吗?”
“应该到了,我派凉子去接船了,凉子还没回来。据手下人讲,上海今天的气氛突然紧张了起来,警察到处设卡盘查,不知是不是针对这事。”听到了庄致远的声音,松下代子就像有了倚靠,焦虑和恐惧都消去了不少。这种来自组织内部的威胁,她手下的人,一个她也不敢让其知道她真正的想法,因此她内心里充满了一种强烈的孤独感,仿佛自己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女人,极想依靠在一个强有力的肩膀上。
“我马上去见天云。”庄致远说,知道自己被刺的消息,已被白天云强力封锁,松下代子不可能知道,他也不想告诉她。
“我等你的电话。”松下代子柔柔地说。
因遇刺得知江浙皖三地帮会要联手灭他后,帮助松下代子搞定来自组织的威胁对庄致远来说,再也不是可有可无的事,必须确保成功。
在电话时他没同松下代子多说什么,放下电话后,他就让楼定山陪同,驾车赶去了警察局。他要同白天云好好商量个切实可行而又点水不漏的行动方案。
对明目张胆行刺庄致远,白天云高度重视,不但在所有进出上海的水陆通道设卡检查,还侦骑四出,在全上海进行了大规模的搜捕。庄致远是他最亲的人,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超过了任何人。更主要的,他已意识到,这次行刺是个可怕的信号,一直被他疏忽的外省帮会介入了上海的事情,局面会变得更加复杂和难以掌控。如果这些外省帮会再与血洗九龙帮的黑衣蒙面人和在运河上劫杀华金亭的日本人联起手来,上海滩就必定乱象丛生,他和庄致远将危机四伏。他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处,他们虽然掌握了警察局和商会两大实权,但毕竟时间太短,根基不牢,还处于风雨飘摇之中,稍一不慎,就会千古遗憾。
各路消息传回,没发现杀手踪迹。其实,对此白天云根本没抱什么希望,诺大的上海要藏一个人,如同大海藏一点水般的容易,而且警察只能封锁主要的进出上海的通道,但根本不可能像瓶塞一样堵牢,杀手要离开上海的渠道不说多如牛毛,也可说防不胜防。
由浙江杀手行刺庄致远的事,白天云还产生了另一个忧虑。根据掌握的情况分析,华金亭控制的九龙帮几乎垄断了鸦片走私,为了确保垄断地位,华金亭基本上切断了供货商与经销商之间的联系,上海的经销商和江浙皖的经销商都得从九龙帮手中提货。现在,九龙帮覆灭了,华金亭倒台又死了,鸦片生意的中间环节断了,但供货商和经销商却依然还在,供货商要找买主,经销商要找货源,没有了垄断的中间环节,就只好各自为政,遍地开花,这必将增加查缉鸦片的难度。
他已意识到,行刺庄致远绝非仅仅是为华金亭报仇,他相信最主要原因是断了他们的财路。浙江帮会出手了,那江皖两地的帮会难道会无动于衷?
搜捕凶手虽然没有结果,但却得到了一个令白天云头痛的线索,华金亭死后,江浙皖三地帮会人物大量涌入上海,企图与供货商建立直接联系的意图十分明显。行刺庄致远,其中一个意图很可能就是在向供货商发出寻求合作的信号。
根据对警察局多年掌握的资料进行综合分析,上海滩鸦片的供货商主要是外国人,但四年前华金亭开始与日本人合作后,采取了极其血腥的手法,把其他供货商挤出了上海,包括英国人芬顿的东印度公司,由日本人垄断了供货,华金亭垄断了接货。华金亭势力土崩瓦解了,日本人居然落井下石,劫杀了华金亭。显然,日本人认为华金亭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再一个可能就是,日本人已经另有了新的合作伙伴,甚至这个伙伴曾经是华金亭的对头,日本人才用劫杀华金亭来向对方表示合作诚意。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一是阻止江浙皖帮会与供货商日本人的联系,二是尽快找到证据,打掉日本人这个最大的鸦片供货商。幸好日本人在运河劫杀华金亭留下了目击者,使分有了明确的目标,否则他还真会感到束手无策,有力无处使。
日本人并不知道运河血案还有目击者,这就给他暗中监控提供了希望,但松下代子突然主动向他来表示清白,并提供了秋末凉子这条线索,又令他感到了后悔。他已认定松下代子有问题,但松下代子此举,则表明她已意识到了他的怀疑,所以他后悔自已为了试探松下代子而安排的那种雕虫小技是操之过急。他固然试出了松下代子身怀功夫,而松下代子也必定由此意识到他的怀疑。知道松下代子身怀功夫并不能证明她就是劫杀华金亭的凶手,但松下代子产生了警觉则使他的主动权因此丧失不少。松下代子开始了有心的防范,露出破绽被他抓的机会也就相应大大减少。
他要求负责情报的项冲把主要力集中在监控松下代子和艺伎馆上,并强调了两个重点人物,松下代子和秋末凉子。虽然他认为松下代子抛出秋末凉子是为了转移他的视线和证明自己的清白,但也不能完全排除松下代子确是无辜。
项冲赶回来的一个报告,让白天云意识到情况的愈加复杂。
主持监控艺伎馆的项冲,已三天两夜没合过眼,明显消瘦了一圈,眼球里而满了血丝,一脸的疲惫之色。他完全赞同白天云的判断,松下代子是个关键人物,因此他死死锁定松下代子,只要松下代子不动,他就不动,坚持像钉子一样守候在暗处。
“今天上午,十点钟左右,秋末凉子和另一女人从艺伎馆出来,我怕是松下代子的障眼法,利用秋末凉子引开我们,然后再行动。就让两个密探跟踪,我则坚守着等待松下代子出来。没想到不但松下代子毫无动静,两个密探还跟丢了秋末凉子。其中一个女人已经回艺伎馆,而秋末凉子则至今仍无消息,去向不明。从秋末凉子甩脱跟踪的手法看,她显然受过专门训练。我感到情况不对,专门赶回来向你报告。我还得马上回去,继续监控。”
白天云本想劝项冲去休息会儿,但秋末凉子的失踪,表明日本人必有动作,所以他什么也没说,胜利往往都是在再坚持一下的努力之中。他的基本决策是,先想法斩断日本人的黑爪,再回过头来想法解决江浙皖三地帮会的问题。因为要彻底解决江浙皖三地帮会问题,必须和三省警方协调联系,他得亲自去拜会三省警方高层。警匪一家是个基本现象,三省帮会也必定与三省警方的人员有勾结。
项冲走后,他就陷入了沉思。
难道松下代子真是清白无辜的?这是他想到的第一个问题。
如果秋末凉子受过如何摆脱跟踪的专业训练,这个秋末凉子就必定有问题。秋末凉子可疑,是松下代子提供的,而且初步已经查证,她又确是身份已公开的鸦片商大岛丸的情妇。
第二个问题,秋末凉子离开艺伎馆的时间,正好是江浙帮会刺客行刺庄致远之前。是巧合还是预谋?如果是预谋,则说明浙江帮会已经与日本人联手了。他们今后的鸦片走私,恐怕就再也不会通过上海的口岸。浙江的海岸线之长,可供泊船提货的地方很多。如果这样,就再也不是属于他权力管辖范围。事不关已,自然可以高高挂起。但白天云想,鸦片的毒害,是有损于整个中华民族复兴的大事,只要这事得到了证实,他将亲自去向浙江警方通报。
第三个问题,已经快七个小时了,秋末凉子至今没回艺伎馆,是去见大岛丸还是松下代子的阴谋?如果秋末凉子去见大岛丸,那么,松下代子的清白就有几分可靠。她认为最有可能的是,松下代子派人把已经暴露的秋末凉子悄悄灭了口,让警方从此再无从去查证。但是,再一深想,松下代子这样做,根本得不到洗清她嫌疑的目的,松下代子不会这么愚蠢,赔了夫人又折兵。在他的意识里,松下代子是个比华金亭还难对付的女人。
正当在冥思苦想时,庄致远来了。
第五章 断绝后路(1)
见白天云一付忧心忡忡的样子,庄致远劝慰道:“没抓住杀手,你不别太介意,我的命大着呢,他们还没本事拿去。我看他们无非是做个样子而已,难道他们还会真为了一个死人与我拼命?他们真要这样一味纠缠下去,难道不怕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之身?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我身边有楼定山这样的暗杀高手。楼定山表示将通过他的家族去向浙江帮会打招呼,不死不休,弄得鱼死网破,对大家都没好处。”
“我担心的是,为华金亭报仇,只是个表面现象的名目,真正的目的,是我们断了他们的财路。”白天云忧虑地说,也相信庄致远所说,他被惹怒了,真会派楼定山去行刺帮会大佬,那就会出现更加混乱局面,他不希望让这种派会仇杀耗废精力。“今天秋末凉子在行刺你之前,出了艺伎馆,如果这次行刺,是日本人与浙江派会的合谋,情况就复杂了。”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从运河劫杀华金亭看,日本人如果参预了,行刺就不会如此草率。日本人才是我们真正的心腹大患。只要能把日本人的问题解决了,外省帮会就根本不足为虑。而且,只要证明劫杀华金亭不是我所为,外省帮会杀我之心,必定会淡下去。”庄致远尽量把话题引向日本人。“跟踪秋末凉子应该有所发现了?”
“很可惜,跟踪被她甩掉了。”白天云感叹道。“至今她还没有回艺伎馆。”
“怎么可能会跟丢?”庄致远大失所望。
“两点,一是她已经知道艺伎馆和她在警察的密探视之下,二是她受过专业训练,掌握了高超的如何摆脱跟踪的技巧。”
“这么说,松下代子的嫌疑可以解除啦?”
“还无法解除,反而更加扑朔迷离,如果今晚这个秋末凉子还不回艺伎馆,这其中就一定会大有文章。这件事,我嗅到了一种极不正常的味道。”
“有道理。如果秋末凉子真失踪了,她毕竟是松下代子手下的艺伎,松下代子总该有种说法,她说不出合理的解释,她就脱不了干系。她举报了秋末凉子,又马上让秋末凉子失踪,典型的欲盖弥彰。不过,她如真是劫杀华金亭的主使者,她会这么愚蠢吗?”
“我也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