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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找到这鬼地方来?”毛盾忽而笑道:“反正我没关系,你已签了卖身契,等出了鬼域,我就得到一个老婆了。”
段君来想及此事,又窘困起来,她认命地摆摆手:“你有把握‘出得去?”
“笑话!打都打进来,哪会出不去?”毛盾得意道:“你看着,等我毁了鬼眼之后,那些妖魔再也作不了怪了。”
毛后当下将阴阳镜放置一旁,拿出朱砂笔。想找一张纸或布来画符,却发现自身衣衫尽湿,根本画不出名堂。
想来想去,找来一块半个桌面大的岩石,在上面画起符来了,并呵呵笑担:“越重越好,将他们打得永世不得超生!”
画完之后,他又道“将它抱起来,我说丢就丢!‘段君来闻言蹲下身去,一用力,登时平肩举起。
毛盾赶忙挑起桃木剑,画出十二道灵符引燃。并大喝道:“丢!”段君来一放手,毛盾的灵符亦分别自十二个不同角度往深渊抛去。
毛盾并未停止,他将身上所有的线香引燃,如针带火地全往深渊射去,直追巨石、他抓紧阴阳镜,盯着下面的变化只见得巨石直冲鬼眼,须时引起爆炸,碎石四散,那青黑旋云为之乱窜,却又被随乏而来的线香打得撞滚掠翻。
鬼叫声大作,乌云住上冲、又被十二道灵将压往下坠,突又破灵符再往上冲,毛盾见状,阴阳镜照去,引动天雷,顿时轰隆隆地动山摇,打得乌云四散炸开。
天雷仍不止,连续不断地奔来,击中五峰中的一峰,山峰崩。
陷,恶魔化成的乌云东奔西窜,各自逃命去了。
蓦地又是一阵阵骤雨快急地扑下来。打得地面蒙蒙密密,哪还躲得了鬼魂?。
毛盾看情势不对。雷电又劈断了另一座山峰,他赶忙拉着段君来,管不了豪雨,没命往万阶石梯冲下。
两人刚动身,山洞即遭雷劈,轰得山崩地裂,好几处石梯断在前头,累得毛盾利用长鞭当吊绳才掠过。
二人连滚带爬落滚阴风鬼峡,眼前毒蛇惊慌四处逃窜,雨壁抖动。骷髅落如雨点,情况十分危险,但不走更危险。
“拼了!毛盾叫。
他将段君来甩向背后,没命地往前冲,足印过处,蛇身断裂,到处的血肉模糊,至于头顶的骷髅,则全靠段君来来照顾。
二人就这么拼命地冲往吊桥。
还差五六丈,吊桥支柱竟被地震震得半塌,毛盾顾不了了。
还是往前冲,一面提心吊胆,万一断掉怎么办?,心念未了,支柱竟真的断裂,吊桥整个往下陷。
二人同时惊叫,毛盾情急甩出长鞭,勾住吊绳,得以支撑身子往那头的崖壁撞去,砰然一响,懂得他鼻青脸肿,全身发疼,他仍不敢放手,吓得不敢乱动。
段君来躲在毛盾身后,则一点损伤也没有。
她一听一切似已静止,抬头一看,发现吊绳在眼前,立即攀住往上爬,脱离了毛盾的掌握。_毛盾被她攀爬的甩动惊醒,这才想到要赶快脱离险境,登时借着长鞭。也跟着段君来爬向顶崖。
二人几乎同时达到崖面,已是酸软无力地倒在地上。
奇怪的是,悬崖那头雷雨交加,山崩地裂,这头却平静如常,这让二人感到了他们已脱离危险。
喘息过后,毛盾这才坐起。欣赏着对面自己的杰作。
段君来起身,本想走近毛盾。忽觉不妥,她想到自己签了卖身契,本就想骗毛盾,怎当得真?
此事一过,毛盾必定逼婚,到时自已的处境将会十分困难,倒不如利用现在的好时机开溜呢?也免了后患无穷。
“哼!这样就想娶到我!门都没有!‘她暗忖。
当下决定开溜,还白了毛盾一眼,才带着鼻子比额头还高的姿态扬长而去。
毛盾并未发觉老婆已跑了,仍兀自认真欣赏着,直到五指山峰皆塌个精光,天空乌云已散,雨势已停,青天露脸,妖邪用气散失,他才猛然想起段君来这么一个人。
“人呢?”
他四处瞧望,不见了!
“会不会去方便了?或是……”
毛后想及换衣服或是拧衣服之类的事,立即蹑手蹑脚地往想象中的隐秘处探去。
他几乎探遍整个山区,人影全无。
这下他感觉不妙了。
“会困在鬼域?不可能!我明明背着她逃过来。难道被某妖魔捉去?也不可能,她能动能叫,我怎么没叫见声响?那……”
他狠狠驾了几句,随即想了一百种报复方法、但这也得先找到人才可以实现。
他首先想到靖阳城外的那匹红马。
只要比她先到,照样抓个正着。
二话不说,他疾奔下山,为追逃妻而拼命去了。
六天六夜之后。
毛盾已赶至淮阳郊区。
他翻遍整座山区,真的不见了!
他不禁苦笑起来,他自认为日夜不停赶路,必可赶在段君来之前,但如今证明他的判断错了。
毕竟红马已通灵,它既可在此等段君来,当然可到某处和她相见。
毛眉开始后悔未曾在阴风山附近展开搜索而径自遭到这里,实在是大错特错,悔之已晚矣!
怎么办?
老婆跑了,能怎么办?
他茫然走进濮阳城,茫然住进段君来以前用过餐的那家客栈、小二并未认出落魄的他,他迷糊地睡了一觉,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起床。
精神好多了,他才有心情思考要如何捉拿逃妻。
他把长鞭把手打开,取出那张完好如初的卖身契,朱红字迹清清楚楚,就是佳人不见了。
“可惜没留下生辰八字,否则看你往哪里逃!”
毛盾忽然想到段君来曾经留在血迹在阴阳镜上。充满希望地拿出来的一看,可惜早被那场大雨淋个精光,一点血迹也没了。
“可恶!段君来、段君来、段君来!我要念得你耳朵痒。全身不自在!‘他当真对着阴阳镜念了千万遍。希望段君来真会受不了。
老婆不见了,肚子仍会饿。
毛盾整理一番面容,像个样子之后才步往食堂。
这下小二一眼即从出来了,登时连连哈腰,怪自己有眼无珠,贵客来了也不知道。毛后打了哈哈。叫了简单酒菜,吃饱了才问小二:“上次那位笑起来甜甜地姑娘,你可曾再见过?”
小二猛哈腰道:“没有!若见着了,小的会立即通知官爷您。
不知她是官爷的……‘“老婆。”
“喔,宫爷有福气,娶了这么一位漂亮的夫人。‘”漂亮有何用,跟人跑了!’“这……”小二立即煞住笑声,照他经验,这是非常严重的问题,要是搞不好会被揍的,故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口。
毛盾又问道:“你可知有人老婆跑了,他们都如何处理?
“呃……呃……”小二但觉毛盾似不怎么在乎,才敢干笑道:“通常遇到这种情形,男方会把她休了,算是一种惩罚,因为被休的女人是很被人瞧不起的。
“这岂非便宜她了?我连洞房都没睡过就休掉她?”
“呃……官爷您这是……”小二又不懂了。
“她说好要嫁给我,后来又失言,是逃婚,懂不懂?”
小二但觉想笑,但强忍着笑意。‘这就相当麻烦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可能地将她找回来……“
“这还用你说?找得到她,连着鼻子也要把她押回来拜堂。”
毛盾道:“现在不知到哪里找人,这才叫人头痛!”
“若是这样……官爷不加贴出告示,看看她有何特征、让天下人帮忙找寻,可能会有效。”
“也就是通缉她就是了!‘毛盾道:”或是警告逃妻?“
小二也陪笑道:“如此一来必定轰动,可能很有效。可是这对贵夫人……”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她都敢耍我逃走,我还顾她名节吗?”
他决定就这么做:“哪里有绘图像的?”
小二介绍到西街文宝轩,毛盾给了小二小费,随即前去。
几个时辰之后。
毛盾已抓着两张图画回来。
全是段君来骑着红马的模样,人像马马虎虎,仅画出段君来笑起来甜甜的样子。最像的还是那匹红马,毛色发红,少有品种,很容易辨认。
但最醒目的还是毛盾加上去的宇。
最上面的四个鲜红大字“通缉逃妻”让人触目惊心,接下来是“段君来”三个字,然后又注意:“此女乃段铜雀之女,天生狡诈,欺骗善良夫君,在目的达成后,竟然抛弃夫君逃婚,严重打击其夫君心灵。若有仁人君子发现,请通知本人。必有重赏。”
其中“段铜雀”三个字还用红线在旁边标上。
毛盾井未贴到城门,而是雇了一辆马车,将两张图画贴在车子的两侧,如此一来则更引人注目了。
“我不相信转遍大江南北,你还能躲着不出来?”
毛盾亲自当起车夫,策马车云游去了。
每当人们见到这通告都难免闷嘴大笑指指点点。
他们一辈子也没有见过如此奇特有趣的通缉事件,但内行人更是发现了毛盾的可笑之处。
妻子逃跑,当老公的应该很没面子才对,而毛盾却坐在车前得意洋洋地向过往行人点头问笑。并接受大多数人指指点点,似乎越多人在惫、他就越得意。大家不禁摇头叹息,果真有这样的老公才会有那样的老婆。
毛盾就是不在乎,存心让段君来没睑见人。
一天过去了。
毛盾已注意到除了老百姓之外尚有另一群人着通缉告示。
他们似乎是武林人物,在见到“段铜雀一三个字时,脸色顿为一僵,然后看向那女子,那匹马,最后是着毛盾,随即匆匆走了。
毛盾想段铜雀或许是武林名人,这更好,就怕不出名,越出名越好。
他立即又在车顶拉开两面布条,分别写着斗大字迹:“通缉段铜雀之女段君来”、“迅速回来国履行妻子义务。”
这招更有效了。不出三天已传遍整个武林。
群众已为此事而疯狂,风闻毛盾半往某城,马车尚未到达,大堆人以挤在管道上要看这个被抛弃地可怜丈夫。
毛盾总是带劲地接受欢呼。
“妻子找到没有。”,“还在努力当中。”
“找到后,你要如何处置她?”
“这……抓来游行怎么样?”
群众兴致更高,有人说休了好,要把女儿嫁给毛盾;有人说找到她,千万要绑住她;有人说到庙里找找看,又有人说漂亮女孩怎会出家?……什么古怪的话都出笼了。
就是没有提及段君来的消息,大家都在看好戏。
毛盾渐渐忽略了,为自己的杰作而得意非常。
他已无法住进城里的客栈,因为随时有大批人前来骚扰、他只能停驻于城外幽静处、才能睡得安稳。
今夜,他照样选了淮阳城外西郊小山神庙附近树下休息,不但干扰少,马儿亦可就近吃草,一举两得。
他并未住进庙宇,而是四平八稳地躺在车厢里头,每想起白天得意事,他就睡得更甜蜜而安稳。
三更已近,露重雾浓,幽夜带着静美。
忽而一道黑影潜掠近马车,动作灵巧而小心,慢慢地接近,在确定毛盾熟睡了之后,他就开始行动。
只见他手中多了条套绳。猝而飞窜扑向马车,就在他通过前门之际,一道细碎铃声忽然响起。
原来毛盾并非全无防备,他在门口绑上了挂铃铛的细线,黑影一时不察,触动铃铛发出了声响。
“不好!”是个女的,她惊心一叫;手中绳索已往毛盾套去。
毛盾早已弹身而起,猝见刺客前来,已倒冲后门闪出,并反手扣住黑衣人的绳索,凝目一瞧,发现来人正是被通缉的段君来。
她故意换上了黑色夜行衣,但终逃不出毛盾的眼睛。他捉笑道“大胆逃妻!还不束手就缚,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