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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歆站了一会儿，觉得身上有些黏腻了，才转过身，看向青山，“你们也去歇一歇吧，我就在宣庆宫里，有皇后和柔贵妃在，你们无需担心。”
青山没有点头，只是迈步朝她靠近，“你头发都汗湿了，先进去吧，我们就在外面。”
洛歆见他坚持，也不强劝，便点了点头，转身跟着走进殿去。
两人正说着话儿，见洛歆进来，柔嘉起身让了个位置，在一旁坐下，替她盛了一碗凉糕递到面前。
洛歆刚吃了一口，就听楚昕儿道：“陆姐姐，我最近听到好多人说你的坏话，但是昕儿相信一定不是你做的。”
“你为什么相信我？”
“因为陆姐姐的眼神很清澈，娘说过，好人的眼睛是看得见影子的。”
洛歆有些失笑，楚昕儿果然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谁的眼睛不能倒映出对方的影子？她娘说的话，她恐怕也不太明白。
何况按正常人的思维来看，她也算不得好人，逼得急了，她也什么都会做。
“柳贵妃还好吗？”解禁后，洛歆也没有去看望柳玥，因为她还拿不准柳玥究竟是好还是坏。
“不好，柳姐姐没了孩子，整日以泪洗面，整个人瘦了好大一圈。”楚昕儿咬着唇，看模样也有些伤心。
以泪洗面？若真是如此，柳玥就不该是凶手了，洛歆又探听了一番柳玥的近况，也打定主意，待柳玥情绪稳定一些后，再去看望她，顺便试探一番，若真不是她，她也就是个受害人，遭遇那样的事，的确挺可怜的。
柔嘉也皱起了眉，洛歆知道她现在跟自己想法一样，都有些动摇了，却又碍着楚昕儿在不好说什么。
只转过头来看着洛歆，“我看改日，我们一起去凤仪宫看看她吧。”
洛歆也附和着点了点头，哪想楚昕儿却立即摆手道：“陆姐姐，柔姐姐，你们还是暂时不要去了，柳姐姐最近情绪不稳定，经常打骂人，而且……她一直认为是陆姐姐你推她下去的。”
听到楚昕儿这话，洛歆心中一沉，当日柳玥原本是正对着她的，可她一面说话，一面迈开了步子，被推下水之前所站的位置的确看不见身后的情景，可是她为何要认定是自己？当日在场的明明还有另外一个人。
“陆姐姐，你别担心，柳姐姐人很善良，她现在也只是太痛了，所以才分辨不清，而且楚哥哥也多次给她说过不会是你了。”
“恩，我不担心，我只是在想这件事情总要想办法来解决。”
“现在想多了也没用，还是改日去看看柳贵妃，跟她好好说说，也许能消除误会，找到真凶。”柔嘉的心理天平已经开始变化，洛歆也同样如此，但是也留着一丝怀疑，没有证据的事情，就算再相信，她也不会盲从。
几人在宣庆宫坐了一两个时辰，楚昕儿便说要去凤仪宫看看柳玥，于是洛歆跟她一起离开了宣庆宫，楚昕儿去看望柳玥，她则被青山保护着往永庆宫走去。
长长的宫巷曲曲折折，洛歆身边没有带宫女，只有青山和四五个侍卫在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而她则一直沉吟，时而皱眉，时而抿唇。
回到永庆宫，这前脚才刚踏入宫门，后脚跟着却进来一个人。
“陆妃舞。”这个声音洛歆不会陌生，只是未想到她来得如此快，神情微微变化，她缓缓转过头来看向陆茹霜，嘴角微微一勾，似笑非笑地说道：“你消息倒是挺灵的，我这才刚刚解禁，你就知道了。”
青山第一时间隔在两人之间，沉着脸看着面前这个女人，明明和陆妃舞是姐妹，为何两人在气质上差距这般大
洛歆并没有制止青山，只抱着手臂，越过青山的肩看着陆茹霜。
听到她的话，陆茹霜眼神有些闪烁，再看到青山牢牢地护着她，根本不让自己靠近，脸色也不由难看起来。
洛歆与陆茹霜的相处时间并不算太长，却也足够了解此人，眼下见她神情便知道她又将自己恨上了，可她并不在乎，只闲闲地说道：“说吧，你来找我做什么？”
听得这话，陆茹霜抬头看了看青山，没有说话。
“没事吗？那青山你送我妹妹出宫吧。”说罢就转过身去**离开。
陆茹霜有些急了，“陆妃舞”
洛歆停下脚步，她又才咬了咬唇道：“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但是你先让你的侍卫离开。”
说实话，她也想知道陆茹霜突然出现是为了什么，可是却不想那么容易就如了她的意，所以存心耍了耍她。
此时见差不多了，才对青山道：“我没事，你们暂时先退下吧。”
青山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担心，洛歆又道：“就我和她两人，我出了事，她也跑不掉，”说完还故意看了一眼陆茹霜。
青山这才领命退下。
“好了，有什么事，你说吧。”
陆茹霜下意识地又看了看周围，“进去再说。”
洛歆冷笑，“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不然，就请回吧。”笑话，她陆茹霜一直站在她对立面上的，她消息这么灵通，又随意进出宫，没有猫腻谁相信。
陆茹霜心中暗恨，但考虑到两人现在的身份差异，即便再恨，也只能忍气吞声，“是关于琉夙的，你不想知道吗？”
见她模样不似作伪，犹豫了片刻，洛歆才同样打量了一下四周，“进来吧。”
进了永庆宫，有宫女送上茶水后，洛歆便关上了殿门，“没人了，你说吧。”
“你知道琉夙的真正身份吗？”陆茹霜直接就抛出一个炸弹。
洛歆端着茶杯的手一顿，接着又送入口中，待喝了一口之后，才缓缓道：“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与我有什么关系？”
陆茹霜冷笑，“是啊，我没得到他，你同样也没得到。”
“陆茹霜”她如今步步艰辛，哪那么无聊跟她斗嘴玩，心中窜起一把无名火，冷声道：“如果今是来跟我翻旧账的话，我没那么无聊，要么你现在自己走，要么我唤人进来请你走。”
陆茹霜见她真的火了，眼里有丝畅快，但片刻后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才又不得不按压自己的脾气道：“枉他一心对你好，如今他有了难，你却说你们没关系。”
洛歆不语，也没唤人进来请她，陆茹霜见此，继续说道：“我在我夫君书房看到了一些东西，原来爹爹和他都不是丘离人，他们都是琉璃国的。”
“那又怎样？”
“你不知道琉璃国是被西楚灭国的吗？不过不是现在的陛下做的，是前一任皇帝，他当年挥军琉璃，灭了琉璃王族。”
听到这里，洛歆心里也隐约有了个想法，接下来陆茹霜的话又证实了她的想法，“琉夙则是琉璃王后的遗腹子。”
这个消息对洛歆而言，震惊是有的，可她不明白陆茹霜究竟想做什么，“就算如此，跟我有什么关系？”
“琉夙回国聚集了一班旧臣，包括我们的爹爹都是他的部下，如此正纠结军队，跟西楚对抗，而从我夫君书房的资料看，情况对他很不利。”
洛歆突然呵呵一笑，“那么你想我怎么做呢？我只是西楚后宫的一个皇妃，打仗是男人的事，他既然选择了复仇，那么他也就想到了失败的后果。”
“你可以劝劝他呀，他的兵力只有西楚的十分之一，完全是以卵击石。”
“我劝他，他就会听吗？国仇家恨，若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也不会酿成现在这种情况。”
“难道你什么也不做，看着他来送死吗？”
“是的，我无能为力”
“陆妃舞，你”陆茹霜狠狠地咬着牙齿，这一刻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恨意。
她脸上表现得极为平静，声音也冷静得听不出半点波澜，“我劝你也不要再管这件事，你既然知道季荆是你的夫君，那么你就该知道什么事你该管什么事不该管。”
陆茹霜脸上阵青阵白，猛地转身，拉开大殿的门，怒气冲冲地消失在门口。
洛歆还有一句话没说，季荆并不是个莽夫，如此国家机密怎会轻易地让陆茹霜看到，是在试探什么吗？
琉夙给她的帮助也不少，况且是她来这个世上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他把自己带入了陆府，才有接下来的这些事情发生，所以在她心中，琉夙是特别的存在，是一个永远无法忘却的朋友。
朋友有难，她怎么会不担心？
可她不能因为担心失去理智，而行差错步。可她能做什么呢？宫中一堆的麻烦没有解决，眼下又多了这样一件事。
（端午快乐，^…^，大家多吃点粽子）
正文 第八十四章 证据
过了几日，听闻柳玥身体大好，楚昕儿邀了洛歆和柔嘉一起去看望她。
凤仪宫中，柳玥坐在软榻上，脸色仍旧有些苍白，眉眼间也不再是以往的柔婉，多了丝丝戾气，特别是在看到与楚昕儿一同踏入宫门的洛歆时，脸上瞬间变色，直直地盯着洛歆，仿佛要把她碎裂成片，“你来这里做什么？”她在尽量按压火气，心中即便再恨，她也忘不了陛下给她说的那些话，他那么无条件地信任陆妃舞，难道自己的孩儿就该牺牲？
“我来看看你，身子好些了吗？”洛歆只如平时一般，神情没有太大的变化。
“不劳你挂心。”说完她便转过视线看向楚昕儿，“皇后和柔贵妃也来了，过来坐坐，”脸色却也恢复到往常一般的随和。
楚昕儿为难地看了洛歆一眼，才慢慢走到柳玥身边坐下，“柳姐姐，你成日在宫中待着对身子不好，过两日元妃举办赏花会，我们一起去玩吧。”
柳玥咳了一声，才道：“也好。”
柔嘉却没有动，只拉着洛歆坐在离柳玥比较远的地方，听着她和楚昕儿话家常。洛歆在默默观察她，她对自己的恨意完全不像是伪装，让洛歆觉得整件事情越发的扑朔迷离，但若柳玥不是幕后黑手，那么那人的另一个目的就是离间他们，此时不管柳玥是不是，她也得把关系修复一下。
“柳姐姐，”洛歆唤了一声，柳玥皱了皱眉，才转过头来有些不耐烦地看向她，看来是忍气忍到了极致。
洛歆只作未见，清声说道：“姐姐还是认为我是害死姐姐孩子的凶手吗？”
她不提还好，这一说，柳玥立即变了脸色，再也忍不住了，她指着洛歆道：“你害了我孩子不够，你还要来奚落我吗？”她毕竟是有修养的，即便气得再厉害，她也没有怒骂。
洛歆摇了摇头，尽量不去触怒她，“我说我不是凶手，姐姐不会相信，可是如此一来，真正的凶手便逍遥法外了，姐姐你愿意见到这样的结果吗？”
她的声音很平，眼神也很真挚，让柳玥有一瞬的动摇，可她想到了当时只有她离自己最近，自己一转身，便被推下了水，而那宫女却是自己从宫外带进来的，怎么可能背叛自己？
“你的意思是我误会了你？当时在场的就只有我们三人，除了你，便是我贴身婢女，她有什么动机要来害我，害了我反而让她自己入了大牢，是你，你会这么做吗？相反，你到现在还平安无事”她的声音很重，听得出来她心中对洛歆的恨。
她之所以到现在还平安无事，是有楚昀的额外照拂，可是若没有楚昀，她现在的下场不止是“凄惨”二字所能概括的。
“我没有办法证明我的清白，因为在场只有三个人，一个被害人，一个凶手，另一个无论怎么辩驳，也无法找出人证来证明清白。”
“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娘娘，你说那婢女没有动机来害你，可你真的了解她吗？”洛歆微扬了声音。
“你什么意思？”柳玥有些摸不清她究竟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