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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步转到还在愣神的颜姝身边，用刀子抵着她白皙的脖子，对着快要跑到门边的侍女说道：“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杀了你家主子”
那侍女一听，果然不敢再往前走。
而被匕首抵住脖子的颜姝就救没那么镇定了，刚刚惊愕呆怔之后，此刻被匕首挟持竟然不顾后果地尖声叫了起来，可声音只响了一瞬，便被洛歆的手捂了回去，只剩下“唔唔唔”地声音。
“不想死的话，就乖乖听话。”颜姝的身子一颤，挣扎的幅度果然变小，洛歆制住颜姝也费了一番劲儿，然后才转头对走到门口的侍女道：“你，回来。”
那侍女苦着一张脸，不敢离开，只有乖乖地往回走。
“到那边面对墙壁站好。”那侍女乖乖地照做。
洛歆收回抵着颜姝脖颈的匕首，转移到她脸上，“你说要是我不小心划上一道，会怎么样？”
声音一如既往的柔美，语气却格外的邪恶，“你猜陛下还会不会喜欢花脸的珍妃呢？”
即便是大风大浪过来的颜姝，却也没经过过这样惊险的一刻，以往她总是在背后策划，根本没有面对过这样的事，也没想到陆妃舞会如此的很辣，竟然要毁她的容，不要……不要
“不要……不要划我的脸。”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开始有些后悔不该招惹陆妃舞，可是，心底对她的恨却越来越深。
可洛歆根本不理会她的话语，冰凉的刀背贴着她嫩滑的脸轻轻划过，没停顿一下，颜姝的身子便颤抖一次，泪水早模糊了脸。
洛歆暗自好笑，可面上依旧是可以媲美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冷酷笑容，“你最初送我香蕉和土豆不就是想毁我的容，如此我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你怕什么呢？”
颜姝此时已经吓得死去思考能力，一个劲儿地摇头，“不……不要”
洛歆不顾她的自言自语，又说：“之后你又制造熊袭，当日若没有陛下，我估计已经被分尸无数块了即便如此，我都没有想要你的命，可你呢在我回来后竟还变本加厉，既然仇已经结下，你也是不置我于死地不会罢休的，所以我只好先下手为强了。”
颜姝苦了一阵，听到洛歆的声音，慢慢地冷静下来，“等等……你不能对我动手，你这么做，你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她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洛歆轻轻一笑，“我既然敢做，自然就能脱了这干系”
手下使力，冰凉的刀背已经再次搭在了颜姝的颈子上，颜姝的眼睛猛然睁大，“不，你不能……”
洛歆一面做戏，一面估量着时间，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突然地，她撤了匕首，颜姝被她一放，愕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笑嘻嘻的洛歆，“你……你究竟想做什么？”饶是她此时心情还极度混乱，可也明白了，刚刚陆妃舞分明是在耍她
她瞪大了眼珠，咬着牙恨声说道：“你竟然耍我”
洛歆哼笑一声，“耍你只是开胃菜，重头戏还在后面。”
说罢，洛歆突然举着匕首，就朝自己小腹刺去，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疼的眉头一抽。
颜姝今日被洛歆已经弄得神经麻木了，此时见她竟刺了自己一刀，已然手足无措，“你，你……”连口齿也不清了。
鲜红的血液从洛歆的手掌中渗出来，她抽着气抬起头强撑着笑容看着颜姝，“上一次我下毒嫁祸只是给你提个醒，既然你不听劝，那么我再给你上一堂课，不过你恐怕没机会实践了。”豆子般大颗的汗珠渐渐渗出，脸上的血色也渐渐抽离。
看着眼前这一幕，主仆两人已经被洛歆弄得不分东西了，颜姝强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第一个反应，便是一定不能让陆妃舞死在自己宫中。
可她还是不够冷静，洛歆怎么可能以死来嫁祸她？
“快……快去请太医。”颜姝慌张地说着，那侍女愣愣地点了点头，便拔腿朝门口跑去。
而颜姝也手足无措地蹲到洛歆面前，洛歆放开了匕首柄，即便痛得要昏了，还是强撑着笑容看着她。
如果能一次扳倒颜姝，这样的牺牲值了，之前是她顾虑太多，是以害了柔嘉，也害自己几次差点丢了性命。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敲响，紧接着传来小桃的声音，“娘娘……”
颜姝像是受了惊的兔子，慌忙地一缩手。
屋里没动静，门外的叫喊声跟着敲门声一齐节奏越来越快地响起。
突然间，“嘭”地一声门被踢开，又“啪”地一声掉落在地。
一身明黄色龙袍的楚昀站在门口，看到房中情景，脸色大变，飞快地朝洛歆走来。
洛歆也抬头看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仿佛从他脸上看到了一丝紧张，随后被熊熊的怒火淹没。
他一面吩咐人传太医，一面转头看向颜姝厉喝道：“你做的？”
颜姝慌忙摆手，“不，不是我，是她，她自己”
就连她自己说完后，也知道这样的答案根本没人相信，她看着楚昀愤怒的脸，心一瞬间跌入谷底。
再转头看洛歆，她一副虚弱的模样躺在楚昀怀中，根本没有抬头看一眼自己，她才明白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陆妃舞真的不是她想象中那么简单，她早该联系瑾蓉姑姑，让她给自己出出主意，不该轻易地去找柔嘉的麻烦
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已经不需要任何证据。
从她腹中流出的血已经浸红了一片地毯，触目惊心，楚昀的眼睛似喷火一般地红，他突然大喝一声，“来人，珍妃谋害他人，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颜姝只觉眼前一黑，她从没想过一日之间，她会被贬为庶人打入冷宫待她反应过来，她立即跪爬到楚昀面前，拉着他的手臂道：“陛下，真的不是我，不是我……是她自己啊”
楚昀虽然替洛歆封了穴道，但是仍不放心地用手捂住伤口，被颜姝这一拉，伤口又裂了一点，洛歆“嘶”了一声，血液从他移开的手掌旁的伤口中溢出来。
楚昀脸色大变，猛地一挥手，红着眼睛朝颜姝吼了一声，“滚”
这样的楚昀是她从未见过的，颜姝惊骇的同时，也知道自己的冤屈无法申述了，她转过眼，直直地刺向洛歆，若眼神刀，洛歆早被卸成无数块。她眼中的愤恨浓郁得如一团乌云，可洛歆不后悔，到了这一步，不是她死就是自己亡，她做不到亲手杀她，那么就只能打入冷宫，入了冷宫，她便不能再肆意加害他们了，那样也算是扫清了障碍。
眼前的情势稳定下来，洛歆的精神才渐渐放松，倒入楚昀怀里沉沉睡去。
当醒来的时候，已然回到了永庆宫。
意识恢复，她痛“嘶”了两下，这刀割人肉的滋味儿可真不好受，可她不后悔，再来一次，她还是要这么做此时天色已经黑尽，房中的烛光一闪一烁的，她轻轻转动了下眼珠，视线所及之处一片黄色，转头一看，竟是楚昀趴在她床头睡着了。
睡着的他眉头还紧紧皱着，侧面的轮廓像刀刻一般，威严而又冷峻，看着他这样趴在自己的床边，她的心揪了一揪，但很快转回视线，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看他。
可脑中里却如放电影一般，回放着从两人第一次见面起，马车中他的冷嘲，宴会上再次见他，刺客出现，她被迫留在宫中，再封妃，再逃走，辗转一番又回来，她和他的揪扯越来越深。
可是，他和她之间注定隔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如果没有颜姝此人，那么她很乐意去冷宫安度晚年，可她知道，若是去了冷宫，不出三天，她就会莫名死亡。
因为除了颜姝，还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他们初入皇宫的时候就布下了，此人不比颜姝，正因为莫不清楚底细，便更危险。
也许是受伤的缘故，洛歆没有思考多久，又感觉疲乏，迷迷糊糊中，又一觉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尚未睁开眼睛，第六感便觉得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她倏地睁开眼睛，对上楚昀漆黑的眼，那一瞬间，他的眼里没有不可捉摸的浮云，也没有如暗涌一般的诡谲，毫不掩饰情绪的一双清澈且……温柔，对，是她从未发现的温柔。
可只那么一瞬，楚昀却转开了头，沉声道：“你醒了？”兴许的刚醒来，声音带着淡淡沙哑，让他那清越的嗓音更加迷人。
洛歆轻轻“嗯”了一声，楚昀又道：“伤口还痛吗？”
正文 第七十二章 神秘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小腹处受伤的地方便火辣辣地痛起来。
面上却朝他微微一笑，“我没事。”看了看窗外天色，疑惑地看着楚昀，为什么他还没去上早朝。
楚昀不知道有没有看出她的疑惑，缓缓站起身来，“朕今日就在永庆宫陪着你。”说罢不给洛歆反应时间，径直转身朝门外走去，不一会儿，他又走了进来，而小桃跟在身后，手中端着洗漱用品，眼睛还有一圈儿红，昨日她拿了东西赶去咏荷宫的时候，就看到小姐昏迷不醒地倒在血泊中，当时她还以为小姐……
想到这里，她看了一眼床上的洛歆，红红的眼睛又浮上了一层晶莹，洛歆把她的表情看入眼中，她怎么不知道小丫头担心她，可此时她心底却是愧疚的，瞒着小桃，让她为自己担惊受怕，想到此，她朝小桃递送一个安抚的笑容，表明自己无事。
小桃见后，其实很想走近前来，和洛歆好好说说话，可旁边有一座冰山，想到昨日，陛下送小姐回宫来时，脸上的神情极为可怖，除了太医外，一律人不准接近，就连她这个贴身丫鬟，都被他撵走了，这会儿想靠近，又怕陛下发怒。
楚昀今日神情倒是缓和不少，小桃正搓了帕子，楚昀却突然伸手，“给我……”
小桃微愕地抬头，楚昀又道了一遍“给我”她才愣愣地把帕子递到他手中。
楚昀拿过帕子后，走到床边，洛歆还没明白他今日究竟怎么了，就见一块白布遮天蔽日地朝她覆来，下一瞬，温热的湿帕子便覆盖在她脸上，还有楚昀不知轻重的大大手掌使劲搓着。
帕子下面，洛歆哭笑不得，其实他多希望楚昀快些离开，然后用葫芦里的水让伤口愈合，也不用受这个罪了。
可楚昀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手下的劲儿不弱，但比起伤口来，这点根本算不上痛。
楚昀认真地擦拭着，可看着被帕子完全遮住的脸，不知为何，心中一软，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帕子缓缓下滑，露出她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
洛歆一眨不眨地看着楚昀，这样毫不遮掩发自真心的笑容，她似乎从来没从他脸上看到过。
今日他似乎格外大方，那笑容绽放过后，脸色也好看起来，嘴角还似有似无地挂着一抹笑容。
楚昀替她擦完脸，把帕子递给小桃，“传早膳。”
说完后，又起身走到窗台边，自己洗漱起来。
楚昀耐心地给洛歆用茶水漱过口，又端起粥一勺一勺地喂洛歆，她靠着软垫，尽管腹部传来一阵一阵地疼痛，但却比不到此时楚昀给她带来的奇怪感觉，今日的楚昀跟往日太不一样。
“好了，我吃不下了。”洛歆转开头，避开他又递来的一勺粥。
“不行”说过之后，他顿了顿，声音突然软了两分，“来，多吃点对身体好。”
听得这话，洛歆更诧异了，她转头直直地盯向楚昀，楚昀也不闪避由着她打量，最后还是妥协下来，强忍着又多吃了半碗。
吃过之后，实在疼得厉害，便借口想休息，让楚昀去干正事，不要耽搁了，楚昀这才起身，说晚些时候来看她。
楚昀前脚一走，洛歆撑着身子便坐了起来，尽管一个小动作都拉扯着肚皮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