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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大掌抚上了糖糖的脸,粗粝的掌心带来别样的温暖,糖糖抬起了头,迎上大叔深邃的眼。
“在这里,等我!”
糖糖扯了下嘴角,想笑,心里却莫名发酸,慌得厉害。这感觉,仿佛大叔一走便是生死离别,再不能相见。
“我也去好不好?”绞上大叔的袍袖,糖糖在微微的发抖,因离别的恐慌。
“你魂魄不全,出界有危险!”墨眸低垂,轩辕望着糖糖断然回却。
无极净地乃天地间最平和、最温顺之所在,这里能镇定她的灵魂,否则他不会在尚未开启天阶的危险时期便将她带进来。
实在,是别无他法。
垂下头,糖糖难过的似心要胀裂。是因为大叔要去救那个紫发魔女吗?不,好像也不全是。
她知道她的大叔看似冷血无情,实则比谁都恩怨分明。不管是哪个随侍出事,她相信大叔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只是,只是这心口的疼,竟似生死离别般深刻。
“等我!”她的沉默戳痛了他的心,轩辕展臂,揽过糖糖在她发间烙下一吻,鼻端,满是她的发香。
他是承诺过不再将她丢下,只是,此刻留下她才是最好!
终章 第二百一十九章 王来了
意定,放手,凌厉的目光越过她射向苍穹。刹那后,一道魔光冲天而去,似决绝的毫不留恋。惟有他自己知道,立在结界上空,他曾再一次顿步回头,如此仓促,只是怕自己会一时心软害了她。
魔光散去,帝天的鸣吟犹隐隐在耳,糖糖抬头,泪水早已浸湿了脸庞。手中,紧紧攥着一块小小的碎布,是从大叔的衣袖上扯下来的。
他走的那么急,连她扯碎了他的衣袖都没能缓一缓他的脚步。
熟悉的眩晕感传来,糖糖无力的跌坐在地上,似灵魂又要开散的迹象。
不,她不想昏过去,她要等大叔。
咬紧牙,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她小心翼翼的爬回树下,背靠着树干,将自己蜷成很小很小的一团。
大叔让她在这里等着,那她就在这里等着,无论多久……
*
魔界,金殿顶。
随喜单臂撑在殿顶上,发丝凌乱,面色惨白。
四周,几名魔众横七竖八的倒着,他们本来驻守着五方本位,却在一轮又一轮的界门冲撞下不支倒地,倘若再来一次——
“飞露!”忍着胸口翻腾的血气,随喜高喝。
“大人!”一抹倩影出现在殿顶上,飞露单膝跪地,伸手欲扶。
“无碍。”用力一撑殿顶,随喜站起:“再找四人,立上本位。”
“大人?”飞露一愕,随即低头:“再找五人,让飞露驻守阵眼吧!”
水眸一厉,随喜转头盯着飞露,目光冰冷。
“大人重伤本就未愈……”飞露惶恐,喃喃辩解。
“去找四人!”
“大人!”
“去找四人吧!”沉厚的语声忽远而至,一抹黑影如大鹏从天而降,巨刀横搁,九曲银环发出筝的一声鸣响:“我来驻守阵眼。”
“常有大人?”飞露惊喜交加,随喜却沉了脸:“你怎来了?”
常有笑,大步一迈,将随喜挤到一边站上了阵眼:“王来了!”
*
刚猛的狂风,四溢的杀气,漫山遍野的神魔都聚向了一处,雷声电闪,一道界门将神魔死死分隔在两边,又似奇异的将神魔紧紧连接。
炫目的神光,深沉的魔闪,每一次相撞便是地动山摇,百里内万物皆摧,如摧枯拉朽般可怕。
巨大的界门半敞半合,门内的魔众在奋死抵拼,门外的天众却在忘死进攻。
青烟袅袅,白光闪顿,魔化烟,神化灵,死与消亡仿佛已成了再麻木不过的事情。天边一抹鱼肚白已拖了许久,红日却迟迟不肯露面,似不愿照亮这残酷的战场,宁愿让这炼狱永沦黑暗。
蓦地,一幕紫色的炫光炫亮天际,与此同时,一团盛艳的银光平推而至,两光相遇,发出一声摧肝沥胆的巨响,界门边的天众与魔众被同时震飞,随即死一般的沉寂,天在摇,地在颤,迟迟没能停歇。
半晌,黑暗中掠起两道光影,一红一白,一左一右,扑向了紫光亮起的地方,雳光一闪,照亮了三张同样惨白的脸。
“鞞呵多罗~~~”泪水纷洒,牟真颤抖着抱起鞞呵,伸手去拭她唇边的鲜血。只是,拭去了又来,一口又一口,染红了白袖,那双紫眸却渐渐黯淡。
“如此,何必?!”红眉紧锁,常醉叹息着拉起了鞞呵的手。
“哼!”笑容依旧冷艳,鞞呵闭上了眼,泪水滑出眼角,气若游丝,断断续续:“是我,累了你们。对不起王……只是,对王……我不悔!”
“鞞呵,别说了。”忍不住,牟真失声哽咽,常醉亦颓然垂下了头。
风声凄厉,暗夜的黎明冷的穿心蚀骨。雷声稍顿的片刻,鞞呵的呼吸如风嘶般沉重,却忽的双眸一亮,睁开了眼:“王?!”
一片肃杀的黑暗罩上天空,霸悍的气息鼓荡四方,似要将这天地胀裂。天边的鱼肚白彻底没了影踪,雷声与霹雳再次不甘寂寞的响起,却失了先前的骄肆,一声弱似一声,终至闪闪烁烁,成了暗黑的点缀。
万千天兵再次嘶喊着冲上,却在离界门百丈外便不敢再前。密密麻麻的人群,无数双眼只专注着一个方向——
那里,一道孤傲的身影顶天立地的撑着洪荒,比暗夜还黯淡,比山脉还伟岸。一瀑银亮的炫色在夜幕中闪动,那是魔王的发,被风吹的乱舞,像他周身无意中散发出的狷狂杀气,无法束缚,无法掩饰。
“天众,”冰冷的语声响起,被点名的所有天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听那余音杳杳,不紧不慢的如同天地同宣:“胆敢犯我魔界,伤我族众!”
余音未息,黑色的袍袖荡了起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那一刻,魔王的存在压倒了一切,天人莫名生出了无尽的悲凉。明知躲不过,却偏要眼睁睁的看着,接下那一剑,或许,死的快不至于太痛苦!
“空——”
罡风起,尘土漫天,高亢的龙吟响彻夜宇,千里长的龙影卷着金光与红芒奔腾啸飞,刹那间,站在最前方的数千天兵灰飞烟灭,消弭人间。
一剑落,魔王转身,再不理会那些被惊成了数万石笋的天众,举步,缓缓跨入了魔界界门……
“王!”仰望那道越来越近的高大身影,常醉与牟真忙跪倒在地。
冷目扫过地上跪着的二人,再扫过奄奄一息的鞞呵多罗,轩辕恨天抬起了手。
深寒的重感压上心头,牟真蹙眉闭上了眼,常醉则紧紧咬起了牙关。
“轰!”
一道魔光乍现,厉风袭卷,百里外的天众顿时慌作一团,乱纷纷连退十里,待回过头才发现万众无碍,魔光竟倒袭击向了跪在地上的两名魔侍。
一片惊愕的抽气声中,天众无不战栗的看到,两位魔侍被轰然炸飞,然后沉沉摔落,撞起一阵尘土迷茫。
“你二人,可知罪?”冰冷的语声回荡四方,再次刺激了众神的神经,天众们又悄悄的、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十里,而魔众们却似早已司空见惯,只管纷纷伏地,努力减少各自的存在感,
终章 第二百二十章 旧事重演
“属下、知罪。”费力的起身,牟真再次跪倒,唇畔拖着一缕鲜红,迟迟不敢去拭。
“属下也知罪!”常醉伏地抚胸,面如金纸,一双红眸却不安的望向前方——
冷面愈沉,轩辕转身,走向一旁的鞞呵多罗。
“王?!”常醉惊呼,挣扎着欲起身。
“王!”牟真稍近,干脆膝行几步直接拽住了王的袍角。
“放肆!”轩辕顿步,冷目一扫,牟真颤抖了一下,只觉似有冰刃削上了手腕,却终是咬牙没有松手:“求王饶过鞞呵,救救鞞呵。”
冷眸眯起,轩辕盯着牟真再次开口,仍是无情的两字:“退下!”
“王!”屈膝跪倒在王的面前,常醉俯首道:“是属下调度不力,请王再惩属下,饶过鞞呵。”
轩辕默然,黑眸晦暗如海,似在思索。
夜风起啸,聚集着数万神魔的大地居然静的不闻一点异声,魔众们在等,天众们在看。
魔王冷血,六界皆知,今日一见,非但杀起敌兵来如削石裂草,竟连惩戒自己的手下也毫不留情,令人发指。
不过,他杀他的魔侍,杀一个便少一个,最好全杀了天帝才高兴,也省得拿他们这些小兵小将去祭魔王的利剑。
沉寂中,一丝灰雾袅袅的穿出夜幕,无声无息,时聚时散,似无形,又似有形,慢慢降到了界门上空。
“饶她一命,并非不可!”半晌,轩辕开口,冷冷的似自言自语。
牟真一怔,手不觉滑下。常醉却一惊抬头,心未松,不安之感反而更重。
王,究竟是何意?
宽广的黑袖飘起,轩辕探出了手。一片魔光映出,红的闪亮,金的尊荣,昏死的鞞呵在光团中升起,一弯细颈堪堪落入了那大掌中。
少顷,鞞呵一动,再次睁开了眼。
“王?!”樱唇抖颤,血色全无,鞞呵惶恐的轻呼。
盛大的魔光笼罩着她,纯正的魔气灌入她的体内,王在给她疗伤,也在探看着她的灵阙。伤痛退却,只需片刻,她便会好起来。
只是,她的傻,她的痴,她千年来的执着,她隐晦多时的恨妒,都将完完全全的暴露在王面前。
身躯抖颤,泪水汹涌,一刹那,鞞呵倒宁愿就此死去。她不怕死,她只怕,当王知晓了这一场惨祸皆因她一人的欲念所起,会如何看她?能原谅她吗?她值得原谅吗?
魔光盛亮,辉映长空,神与魔都一时寂寂。魔不敢惊扰他们至高无上的王,神则不敢冒犯那强大而恐怖的王。
夜空中,那缕不被人注意的雾终是渺渺的飘进了魔界界门。
“什么人?!”界壁突震,放出五色异彩,牟真大惊,厉声叱喝。
轩辕未及回头,灰雾已冲上后心。
“嗡”的一声,帝天嘶鸣,黑金夹红的剑光从右臂中迸射而出,轩辕振臂一挥,一道光弧瞬间穿过雾霾,一声痛哼自雾中传出,随即,风吹雾散,消弭无踪。
轩辕转身,凌厉的目光在暗夜里静静搜寻。忽的,又是一剑挥出,剑风入地,裂壑百丈,魔气荡起,百里外又是一阵鬼哭狼嚎。天众再不敢恋战,纷纷退上半空仓惶而去。
轩辕抬头,一片灰影凌零散淡,若有若无的散于天际。
又是他,第二次了!
大掌抚上后心,再摊开,血色入目,湿热感自后背渐渐晕开。
“王?!”惊呼声中,轩辕抬眸,望见三随侍惊愕的脸。
“哼!”冷冷一哼,阻住想要上前为他疗伤的牟真邻陀。伤口纵深,那又如何。倘若刚才他不硬挡那一下,鞞呵多罗就彻底烟消云散了。
此人,真不愧为帝释的手下,其阴险如出一辙。
挥掌,在伤处凝上一层冰冷的魔气封住了血涌。
冷眸遂沉,剑眉锁得更紧了几分。他又受伤了,该如何向灯奴交代?
*
寂寥的结界,风依然轻,光依然暖,糖糖微微动了下手脚,坐得太久腿有些酸麻。
其实,就算蜷得再紧,缩得再小,也抵挡不了大叔不在的虚荒。
这种感觉,就像她初次在无极殿中醒来。
一个人,孤独,寂寞,像被遗弃在没落的世界里,燥乱与惶恐挤压着胸膛,能把人逼疯。
“常有?”糖糖试探着唤了一声。
一片寂静,回答她的只有哲哲虫鸣,糖糖苦笑,常有怎么可能还留在这里,他肯定要和大叔一起走的。
再次将头埋于膝上,糖糖深深的叹了口气。
大叔,你在干什么?
我好想你!
一阵隐隐的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