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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开的吱呀声,凌婉歌也适时的踏出一步,低头翻看着簸箕里的药材,一副好奇研究的样子。
一抬头,对上莫爷爷审视的眼神,便脸色如常的上前道:“老前辈,麻烦您老帮忙看看,这药是不是都对。”
又是那种犀利探究的眼神,莫爷爷盯着凌婉歌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见她的脸上除了露出疑惑外别无其他的情绪——比如被发现偷听的惊慌失措,这才和缓了神色,垂眸看了一眼凌婉歌簸箕里的药材。
只一眼便道:“嗯,去熬药吧,三碗水煎成一碗便差不多了……”大概吩咐了下事宜,便探手进怀里。
凌婉歌看见了他的动作,却当做未觉,转身欲走。
“等一下!”莫爷爷突然叫住她。
“老前辈还有何吩咐?”凌婉歌停住脚步,下意识的问道,却见莫爷爷自怀里摸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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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流感病毒日渐嚣张,亲耐滴读者朋友们要注意身体昂,(^o^)/~
028章 于心不忍
“这是老夫专门研制的解毒灵丹,你且将它服下!”莫爷爷道,跟着解释,“你之前与熙儿一般,吃了野果,虽然现时未曾有反应,难保老夫离开后,你不会出什么状况。吃了这药,就无事了!”
凌婉歌垂眸看了眼那递到自己面前的瓷瓶,有些犹豫道:“可这诊金……”除了那几柜子给袁熙治病的药,袁家可谓家徒四壁。如果她只是新嫁过来的媳妇子,此时担心婆婆没有办法掏付诊金是理所当然的。
“让你拿着你拿着便是,诊金的事儿你不必操心,怎么说都是一个村的,老夫知道你们家生活艰难,诊金的事儿不急!”莫爷爷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显然他是相信凌婉歌未曾听见他们的对话,所以也依旧装作与袁母不是旧相识的样子。
凌婉歌没有立即接过,而是抬眼看了一眼莫爷爷的身后,袁母此时正走出来,看见他们这般,也未曾开口。
凌婉歌清楚的捕捉到袁母眼底隐露的挣扎之色,同样,如果她刚才未曾听见他们的对话,只是个普通的新媳妇儿子,这会儿恐怕会以为袁母是不好意思收这药,但又担心儿媳妇儿的身体。
而凌婉歌清楚的明白,袁母此时在犹豫什么。
莫爷爷也察觉到袁母站在他身后不远,便回头看向她:“乡里乡亲的,一瓶药而已!若老头子对这点诊金斤斤计较,大可不必在此处隐居——城里的达官贵人千里迢迢来向老夫求医的可是数不胜数!老夫知道你们家的情况,也未有看不起的意思。你们若觉得过意不去,等以后有银子了再还上便是!”说着便将那小瓷瓶往凌婉歌捧着的簸箕里一丢,便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凌婉歌见此一时难为的站在那里,有些焦急的看看远走的莫爷爷,又看看袁母。一副想要那药救命,又担心婆婆责难的样子。
袁母也是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而后什么也没有说的进了袁熙的房间。
凌婉歌站在原地“挣扎”了好一会儿,终究捧着那簸箕与小瓷瓶进了厨房。一进厨房,凌婉歌便拿起那小瓷瓶端详了一下,才打开瓶塞。
瓶塞一开,一股草药的异香便沁出瓶子。
凌婉歌嗅到那味药当即便变了脸色,而后沉默的塞上瓶塞——她想,她已经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了!以及逼娶她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女进门的根本目的!
然后凌婉歌便是一阵自嘲,亏她在这儿不计前嫌的想方子救袁熙,而袁熙身边的人却想置她于死地。
却在这时,听见身后的脚步声。
凌婉歌下意识的回过头,见是袁母站在厨房门口。袁母一开始未曾开口,只是眸光复杂的看着她。
“……”凌婉歌唇瓣张了张,婆婆两个字还是未曾唤出口,顿了下才道:“要不我将药给莫爷爷送回去吧,反正我也觉得无事。”
袁母听见她这话,眼底闪过一抹诧异,又是一阵沉默才道:“你先收着吧,如果觉得哪里不舒服再吃……如果没事,明天就将药送回去吧!咱们家的情况,你也清楚,我今天于城里刚为熙儿抓了药,余钱本就不多,上个月还欠嫣儿她娘的田租银子未曾还!赶紧将药煎了,我去看熙儿醒了没有!”说完,也不看凌婉歌的表情,便转身出去了。
凌婉歌却是情绪不定的立在原地,捏着那瓶药若有所思起来。袁母刚才的那番话,表面上可见一个穷人家婆婆的难为。虽然担心媳妇儿的身体,但奈何囊中羞涩。如果放在普通人家,这都算是人之常情了。
袁母终究是犹豫不决莫爷爷的主意,一方面又担心袁熙的病情,于是便将选择权交给了她自己。
但凌婉歌知道,袁母也应该知道,他们吃的只是普通野果,根本不会有事。如果她贪生怕死不顾这个家的情况,把药吃了,后面发生什么事,那也是她自己的命。而如果她顾念着这个家,宁愿冒死撑一撑,那么她就能活。
此时,她真不知该骂那莫老头医术不精,无知的在这儿乱害人命?还是该感谢袁母至今对于她还是于心不忍,并不是自私自利的太彻底!
左右掂量之后,凌婉歌还是将私带出来的药添加到了熬好的药汁里。不管如果,至少袁熙没有亏待她,既然能力所及,她不防救他一救。
等凌婉歌煎好药汤出来,已经日落黄昏。凌婉歌端着药走进与袁熙的房间,看见袁母坐在床边,正愁容满面的看着他。
“药煎好了!”凌婉歌走到门口的时候便出了声,眸光朝床上脸色依旧苍白无血的袁熙看去。
袁母似乎陷入自己的思绪里,一时未曾应声。
凌婉歌见此,便直接走了进去,可是刚刚踏进去,就听得屋外一阵纷沓的脚步声伴杂着一群人的哭闹声由远及近。
袁母也在这时突然抬起头来,看向凌婉歌。
“你们家的人呢?都死去哪里了?都给老娘滚出来!”远远的就听得有人在园子外呼喝上了。紧接着,便是篱笆门被踹开的声音。
“您先照顾相公吧,我去看看!”凌婉歌却是将药碗递给袁母,皱眉往门外看去。
袁母接过药碗,试了下温度,发现汤药还滚烫着,便将药碗放在了袁熙床头的桌案上道:“一起去看看吧!”
凌婉歌看了一眼那汤药,便尾随袁母出了房间。
一出门,便看见一群人举着锄头铁锹之类的农具,已经气势汹汹的踩烂了屋舍外的篱笆墙围在了袁家的园子里。
其中一个被人架着的陌生矮妇人,个头不算高,但是因为哭的太凶,骂声又太过难听,很成功的就吸引了凌婉歌与袁母的注意力。
“胡大嫂,这是所为何事?”袁母看了一眼这阵仗不解的问道。
“何事?你还好意思问我何事?今天我家欣月和你们家这个恶毒的媳妇儿上山去一下,一个笑娃儿就被弄的哭着回来,可怜我那儿啊……呜呜呜……我才哄她入睡没有多久,她便突然惊醒,这会儿上吐下泻都快去了半条命,我苦命的儿啊……今个儿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这一家子外乡来的祸害就等着给我儿偿命吧!”
029章 众口莫辩
凌婉歌听了这话,一时间有种觉得无言以对的好笑敢。
今天的事情她本欲救袁熙,谁曾想林欣月胆子小被吓成这样?早晨她看她凌虐那些花花草草小动物的时候,可是没心没肺的很,感情是那些伤害没有落在自己身上!
可其实袁熙回来的路上也只是流了点鼻血而已,根本没有那些三姑六婆说的那般夸张。若不是林欣月自身有病,当不至于吓成她说的那样子才是。
再者孩子如果被惊吓了,这个时候他们不应该着急寻医吗,一个个扛着农具围到他们家院子里来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你们家欣月身体本就虚表,她便也经常如此,这事儿全村的人都知晓,怎就怪到了我家媳妇儿头上?”袁母当淡漠的轻瞥了那胡大嫂一眼,立场态度都很明确。
凌婉歌听得默然,其实她当时就看出那个白白胖胖面色红润的小女孩,本身就该有病在身。
如果她看得不错,那林欣月身上的病该是出自娘胎,不是一般的药石可以治愈的。
“我说大妹子,你这话是存心想推卸责任是不是?说话要凭良心,如果不是因为你们家发生这种事情,我们家欣月怎么就犯了旧病?本来她吃了莫大叔给开的药,都已经好些日子未曾犯病了!”那胡大嫂听了袁母的话却是哭声小了,说话也连贯了,而后愤慨的推开了身边扶着她的媳妇子站了起来。
“就是就是!方才莫爷爷也说了,若不是今日惊吓过度,我妹妹便不会如此,你们家人必须给个说法!”这时跟在胡大嫂身边的媳妇子帮腔道。
凌婉歌听得这里,心里却是了然,就是袁母也是一阵愕然。两人分明都已然明白,这事儿是那莫老头挑拨撺掇,意欲将事情闹大!
“那不知几位乡亲现在想怎么样?”凌婉歌这时开口,连自己都感觉到语气里带了几分嘲讽。
“就是你这个毒妇来了我们村子,这两天才会闹的家宅不宁,先是娶了你的阿熙,现在又是住的离你们最近的我们家欣月,我们倒要问问你,是不是不甘心下嫁咱们村,所以故意给咱们村的人下了邪降?”
之前帮腔的那个和凌婉歌差不多大的媳妇子这时又道,凌婉歌看了她一眼,但看她的装束和年龄,估摸着这媳妇该是那胡大嫂的儿媳妇儿,林欣月的嫂子之类的关系。
“莫前辈不是名医吗,怎的也看得出这邪降之术是怎么回事?”凌婉歌听得好笑的问道。虽然这么问,但是心里了然,那莫老头恐怕还有什么后招等着她。
“莫前辈说,阿熙和欣月皆是身体不太好,但是本也不该此时发病。你没有来之前大家都好好的,病情也皆有起色,可偏偏你来了他们就病入膏肓了,你还敢说你没有下了什么邪降之术?”那媳妇子振振有词的道。
凌婉歌却是明白了,甚至可以想象到这莫老头是怎么撺掇这群乡民的——他根本就不用跟他们太直白的说什么邪降,只用说他这个行医多少年的高人都看不透的病,再给一些模棱两可的答案,便能让这些见识浅薄的村妇自己想到那些怪力乱神的事情上去了!
“跟她说那些干什么,冲进去将东西找出来,我相信那不干净的东西一定还藏在这屋子里!”这时,一个汉子从人群里冲出来,作势就要往里冲。
“你们想干什么?”袁母适时的往旁边挪了一步拦了那汉子的路,那汉子的脚步就是一怯。
凌婉歌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汉子,这人正是昨天早晨过来蹭饭的那个阿旺!
那阿旺肩膀上此时扛着的也还是从袁家抗走的那把锄头——这也是袁母昨夜回来盘点家事的时候,发现少了东西问她和袁熙,她才知道的!
“我说大妹子,你就是护短,也得分时候,这事儿可也和你们家阿熙的性命相关!大伙儿知道你舍不得这个新娶的媳妇儿,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害人性命啊!”那胡大嫂又跟着撺掇,而后跟身边的儿媳使了个眼色,那儿媳妇识相的上前一把拉住因为她那句“性命相关”而晃神的袁母,其余的人便扛着农具冲了进去。
凌婉歌本欲说什么,这时已经有两个力气大的婆子过来一把架住了她。
凌婉歌若是想踢飞这两个婆子自觉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不过她没有动,她倒要看看着莫老头究竟想闹腾成怎样,又将逼她至何地?
“哐当”一声,不多时袁熙所待的屋子里传来瓷器摔坏的声音,凌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