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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熙水汪汪的大眼咕噜转了一下,虽然不解凌婉歌的用意,但还是乖顺的伸出手去。
凌婉歌便曲起两指,搭上了他的手腕心。随着触碰的时间遇久,凌婉歌眼里渐现惊异之色。到最后,凌婉歌脸色一沉,收回了手。
两人的距离本就近,就是再傻,也能看出凌婉歌此时的情绪起了变化。袁熙看凌婉歌搭过他的手腕后,就不说话了,便奇怪的问道:“阿罗怎么了?”
然后想起,平时娘亲也是经常这样给他搭手腕,每次过后,也是神色不大好的样子。他问过为什么给他搭手腕,娘亲说是为他检查身体。那是因为他身体不太好吗?可是哪里不好,娘亲又说没事。
原来阿罗也会看病啊?!
“阿罗你和娘亲一样会医术吗?”
这个问题入耳,凌婉歌却是沉默。
会医术吗?她之前也一直奇怪这个问题,而今为袁熙问脉之下,终究是确定了——是的,她懂医术!
而且,刚刚细看之下居然发现另一个惊人的秘密。
原来,眼前的大傻瓜并不是天生痴傻,也不是因染病而伤了情智,而是——他根本身中奇毒!
对于这个发现,凌婉歌下意识的想:是不是他生于富贵之家,遭遇丧父之痛的同时,父亲的母族兄弟落井下石,为了争夺家产,才狠心的对他下了毒,继而他们母子二人才会避难到了这乡野。而袁熙口里那个阿罗,似乎是他娃娃时订下的亲事,想必对方应该也是某大户家的千金小姐。
他都沦落到了如斯境地,人家悔婚,也是顺理成章了。然后,便有了袁母迫她嫁过来这一遭了。
“你再让我看一下!”思绪转了转,凌婉歌继而又柔声对袁熙伸出手。
袁熙疑惑的看了一眼凌婉歌突然变得和煦的表情,心里一暖,继而笑呵呵的伸出手给她。
凌婉歌再次探上他的手腕……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能够帮到他一点,那样的话,于她离开也并无害处。
如果问她,如果对方不是傻子,她都已经嫁过来了,为何不将错就错这样过日子算了?
理由很简单,他都被毒伤到情智退化至四岁了,还记得那个阿罗,可见对对方的深情。等他恢复了,哪里还有她的立锥之地?
何况,他们也只不过萍水相逢。她也只是感念他的单纯,昨夜至今天对她的照顾罢了。哪怕他是当她作另一个人,也不能抹杀,他切切实实的真心照顾过自己。
凌婉歌再次确定,自己失忆之前,肯定是个恩怨分明,又同情心泛滥的有些过头的人!
这个主意刚打定,凌婉歌便在脑海里按惯性罗列出的药草名和知识搜寻可用的,这时,却听见篱笆门被推开的轻微声响。
凌婉歌下意识的神经一绷,皱眉站了起来。
“阿罗?”袁熙见凌婉歌刚刚还给自己把脉,这会儿突然不声不响的站起来神色戒备的样子,颇为不解。
凌婉歌不语,而后分明清晰的听见有人垫着脚尖,偷偷摸摸往他们这边来的声音。虽然对方的行动很小心翼翼,但是凌婉歌从声音判断出,这个人,应该是有点武功底子的!
凌婉歌警觉更高,刚想出去看个究竟,就听见来者已经先行出声了。
“阿熙,你在家吗?”这声音很是熟悉,倒让凌婉歌一愣。
“是嫣儿!”原本好奇的看着凌婉歌的袁熙,一听这声音,赶忙跟着站了起来,一手拾起一旁的碗筷,一手拍了怕身上的灰尘,便欢快的往前厅奔去。
凌婉歌愣了一下,也跟着慢步走了出去——如果她记的声音没有错的话,这个嫣儿,应该就是昨天喜堂上为袁熙出头的那个小女孩。
她还记得她离开后,她母亲李氏那番圆滑的话!
凌婉歌出来的时候,果然便看见了昨天那个女孩。
女孩大约十一二岁的年纪,个头不高,和已经站到他身边的袁熙一比,只到他的手肘处。她穿着一件月牙白的素色衣衫,发顶也用月白色的发带打了细碎的蝴蝶结。缀在墨发间,如兰秀气。
也许是因为田野里长大的,经久日晒,所以不失秀气的鹅蛋型脸上皮肤略显得暗淡。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却是活力十足的样子。
看她这身衣着打扮,凌婉歌估摸着,她的家境应该还算不错。
此时她正提着一个盖着粗布的小篮子,献宝似地往袁熙怀里塞。看见凌婉歌出来了,有些见生的局促了一下,然后腼腆的朝凌婉歌一笑:
“嫂子好!”
凌婉歌被唤的一愣,但看小女孩眼底露出的善意,便微微一笑,算是应了。她记得不错的话,昨天另一个女孩子,是唤她林颖嫣吧!
“嫣儿,你为什么叫阿罗嫂子?”袁熙不解的看了看林颖嫣,又看了看凌婉歌。
“因为是你媳妇儿啊,你比我大,我自然唤你媳妇儿嫂子!”林颖嫣微笑着解释。
“我比你大吗?”袁熙恍然大悟,可是才说完又惊觉哪里不对劲般,指着林颖嫣不依道:“噢!我比你大,可是你都从来不唤我哥哥!”
林颖嫣闻言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看了凌婉歌一眼,继而忙将手里的篮子往袁熙怀里一推:“我哥哥多的都唤不过来,那不是怕将你与他们弄混吗!叫阿熙不是挺好的吗!这个给你啦,我回去了!”说着,便一溜烟的往门口跑去。
快跑出篱笆的时候,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忙顿住脚步,将手罩在嘴边,对袁熙喊道:“我娘说了,那是给嫂子补身子的,你可不要偷吃喔!”
说着,便蹦蹦跳跳的走了。
凌婉歌顿时觉得,这小地儿,还是有些可爱的人的,而不只是只有上门撒泼的无赖。这边正好奇,林颖嫣送来的什么东西,那么神神秘秘的。
余光处却见远走的那抹素白又折了回来,下意识便回头看去。
却见原本脸上笑意妍妍的林颖嫣一脸紧张的推开了篱笆门,急惊风似的窜了进来,口里便喊道:“阿熙,快!快把吃的藏起来,五婶婆过来了!”
016章 又只老鼠
凌婉歌虽然不认识五婶婆是谁,但听林颖嫣这话,又回想早晨的事情,已然明白了个大概。
下意识的微皱了秀眉,但看被林颖嫣催促的袁熙却是不能感同身受别人的担心,反而眨巴着大眼疑惑的问道:
“为什么要把吃的藏起来啊?”
“你这个大……诶,你这个大笨蛋,你不把东西藏起来,等下五婶婆来了,把你家东西都吃完了,你娘和你媳妇儿吃什么?”林颖嫣满目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袁熙,显然比当事人还急。
“我娘和阿罗为什么会没有的吃?刚才我和阿罗都吃过了啊,晚上熙儿会做给娘吃的啊!”
“你你……”林颖嫣被袁熙的大方话一噎,顿时气结语塞。
而后眸光一转,像是终于想起凌婉歌来,赶忙推开袁熙,凑近凌婉歌身边道:“嫂子,你等下可别被那个五婶婆给骗了——她自己儿子在城里给人家打杂,经常捎不少东西回来给她。但她那人贪心不足,平时哪儿有便宜就往哪儿占。就你家阿熙人老实,相信她,以为她一个孤寡老人无人依靠,就可怜他,任她上门蹭吃蹭喝。”
凌婉歌听了,却是了然于心。
今早那么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说是自己家的粮食被老鼠吃光了,继而来蹭吃的,她家这个傻瓜都能够信了,何况这么一个“身世可怜”的老人家呢?
“嗯,我知道了,谢谢嫣儿你。”凌婉歌对林颖嫣微微一笑,真心感激她的好意。继而看了一旁不解的看着她们两人的袁熙一眼,心底也是微微叹了口气。“我先去看看吧!”
“那我帮你们收东西!”林颖嫣赶忙应道,继而抢过袁熙手里之前自己给的篮子,就转身往后走了进步,掀开了一道粗布帘走了进去。
凌婉歌经她这举动才注意到,原来这正厅是与袁母的房间连在一起的。
“呦,没人在家呐?”林颖嫣这边刚进去,便听得门外有老妇人宏亮的喊声。
凌婉歌闻言看了依旧一脸懵懂的袁熙一眼,便转身走了出去。
却见一个头上包着蓝布巾,身上穿着深蓝色小袄的中年妇女已经推开那扇简陋的篱笆门走了进来。她进来后也不急着进屋,而是径自站在栅栏边的一棵香椿树下,一手托着竹竿,一手拿着麻绳,正试图将一把镰刀的手柄缠绕上那长竹竿。
凌婉歌一时没有闹明白她这是准备做什么,所以未曾开口说话。
那妇人也已经发现她出来了,手上的活儿不停,便抬头看过来。
那五婶婆看见凌婉歌的时候,先是惊艳的一愣。
她以前没有见过凌婉歌,只见眼前女子着着浅白色的襦裙,一头如墨的发丝只用了一根碧色的簪子在头顶一边簪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其余的青丝便柔顺的落于她的肩后。白皙干净的秀容上,一双清灵的眸子沉静如水。
那不疾不徐走近的脚步,看一眼,便觉得姿态婉约,从容优雅。
虽然凌婉歌此时顶着的面容并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颜色,但落在这窝在小地儿长大,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村妇眼里,自然是不寻常的出色。
一见凌婉歌陌生的脸,五婶婆就愣了一下,便很快明白,这该是这家新娶的媳妇子了。
“这位大婶找谁?”大方的迎着那五婶婆的眸光,凌婉歌望了一眼她手里的竹镰刀问道。
那五婶婆也回过神来,但看凌婉歌神色和缓,又听说她是京里的小姐,以前就听说京里的小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想必也是没有见过世面,肯定也是个不善辞令的。
眸光一转,五婶婆当即便裂开有些干裂的肥厚唇瓣对着凌婉歌笑道:
“呦,好标致的丫头,这西瓜真是傻人有傻福啊,也不知道上辈子修了什么功德,能娶到你这么娇俏的大家千金!”虽然是夸赞凌婉歌的话,但那语气怎么听得不是味道?
当今信教的人其实多是不待见心智上有问题的人,因为信奉前世因果之说,便都认为这种人一定是上辈子干了什么伤天害理,丧尽天良的事情,所以这辈子才会投作了傻瓜任人欺凌。虽然不是所有的人都信教,但是捕风捉影的事情,却是这些三姑六婆们最为津津乐道的八卦谈资了。
平时村里因为这个原因,理所当然欺负袁家母子的人便就不少。
凌婉歌哪里听不出她话里有话,却没有发怒,而是微弯唇角,疑惑不解的开口:“这位大婶怕是眼花走错地方了吧?我夫家姓袁,这里没有什么西瓜南瓜!大婶若是无事就快回去吧,我看您这般年纪了,出门太久,家里人怕是会担心的。”
那五婶婆被凌婉歌这句话回的一顿,然后明白过来,以为凌婉歌不知道她口里的“西瓜”指的是谁,只当她是新进门的还不熟悉,于是裂开嘴又笑道:“我说的西瓜可不就是你们家男人啊,这村里村外谁不知道西林村村尾的袁家,儿子是个大傻瓜,名字里又正好有个西字,可不对称上了!呵呵……”也不知道这五婶婆是真心如其貌般,五大三粗,说话不知道经过大脑。还是因为瞧不起袁家母子,所以故意奚落。
接着也不管凌婉歌是什么脸色,将那已经绑缚好镰刀的竹竿举起道:“就是人错了,这香椿树也不会错的——瞧,这整个村庄,椿树成群,可这香椿树也就长了不上十棵。巧是这傻瓜家水土好,正好长了一棵,且长的最为茂盛。你瞧那树头上的嫩芽发的,啧啧……正好你们家人少也吃不完,我儿子今个儿从城里回来,我割些家去炒鸡蛋给他下个酒。对了,昨个儿,你们家母鸡下蛋了吧!”后面的话,已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