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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墨琰轻笑地点点头,他知道羽月没有这个胆量,也没有这个意思,便道:“查到什么消息了吗?”
“回禀主子,那名姑娘叫做司徒晨雪,听闻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属下听说她……是在萧太子的帐营里出现的,至于之前的踪影,属下无能!”
三个月的身孕?一抹惊异在慕容墨琰眼底闪过,按照萱儿怀孕的时间计算下,也恰好三个月!难道……
“我即刻前往邵罗国,你通知墨馨,来邵罗国接应我们!”
我们?羽月心底闪过一丝狐疑,却没有发问。跟了主子那么久,心知主子行事作风,是不容许他人质疑的。
“主子,还有一件事,夫人身边的宫女惜月,前段时间在邵罗宫出现,一直陪伴着那位司徒姑娘,如今人已经在萧太子手里了。”羽月知道唐凝萱在主子心中的位置,所以她嘴里的夫人也只有她。
惜月?
慕容墨琰嘴角噙着一弯意味深长的微笑,狭长的眉下一双魅人心魂的眼睛瞬间露出一束光芒:“去,将她带来见我。”
“属下遵命!”
邵帝大婚之日,邵罗宫张灯结彩、其乐融融的,到处都是欢笑喜悦声,人人都为皇上祝福、道贺,城里城外都忙碌了一片,因为大婚当日,皇上皇后会巡城,接受百姓的道贺。
一大早的,晨雪就被洛庭飞的大手被抱了起来,近日因为害喜,嗜睡如命的她已经分不清白天黑夜了,为了今天的大婚,她昨天太阳还没下山就躺下了,没有想到清早还是没能清醒。
迷迷糊糊地由着洛庭飞抱起来,换上喜服,戴上凤冠,双眼依旧半睁半闭着,对于周围的溢美之词只是摆摆手了事。
洛庭飞也不气恼,宠溺地在她的鼻子上轻轻地印下了个吻,温柔道:“你安心睡吧,一切有我在。”
小鱼儿等人一片羡慕声起,都作晕眩状,而当事人晨雪只是嘟囔了两句,将头继续靠在洛庭飞的肩膀上,由着他搀扶着走上了八抬大轿。
花轿从青虎门出发,首先要巡城一周,再到太和殿去祭拜祖先。
门外早已挤成了云云长龙,百姓们纷纷抬头张望着,在花轿经过的时候一起跪拜,欢呼道:“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
坐在轿子上的洛庭飞看着自己的子民纷纷献上祝福,心里一阵暖洋洋的,不由得推了推怀里的晨雪:“雪儿,你看,百姓在向我们道贺呢,好多人,还有舞龙舞狮的,你要不要起来看看啊?”
晨雪睡意正浓,被推搡了好一会儿才微微地睁开了双眸,耳边顿时一阵呼天抢地的锣鼓声、欢呼声,不由得蹙了蹙眉,随即将头伸了出去,惊得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来。
哇塞,这什么情况啊?那么多人跪在下面?个个还穿着大喜服似的,红彤彤的一片,壮观极了!
还有不远处的舞龙队伍,表演精彩绝伦、妙处横生,禁不住拍手叫好:“哇,好漂亮哦!庭飞,你快看,还有烟火呢……”
晨雪的容颜刚一展露出来,下面就响起了一片惊呼声,没有想到皇后娘娘长得如此美丽,貌比天仙、倾国倾城般,清风吹起她脸上的珠帘,露出一张朝霞映雪的小脸,灿如春华,皎如秋月,美似娇娥。
“娘娘好美啊……”
“是啊,你看到没有,皇后娘娘长得比天上的仙娥还要美上三分啊!”
116 抢婚
“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此生无憾了!”
人群中,一道炽热的目光射了进来,好似要穿透她般,令晨雪不由自主地迎视了过去,却只看到一头白发的男子,头上戴着斗笠,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便狐疑地收回了目光,为什么她会感觉到那名白发男子的目光如此熟悉呢?不过她也不认识哪个老头子啊?
洛庭飞见晨雪的容貌引起如此大的轰动,急忙将她拉了回来,附耳了几句,羞得晨雪连连低头,再也不敢伸出头了。
太和殿上,群臣早已在那里等待了。
洛庭飞挽着晨雪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向天坛,群臣纷纷下跪叩拜,一时间,山呼海应,气势雄浑。
让晨雪微微不自在的是,为何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呢?
长而高的台阶在洛庭飞的引领下,晨雪一步一步地走了上去,心情微微有点小紧张,握住洛庭飞的手心都渗出了汗。看着两边匍匐跪着的官员,还有上方魁伟雄壮的石柱,这种场面,还是头一回见到过。
不禁想起在梨宫的时候,那次的封后大典应该也有这么隆重吧,只是她恢复意识时,已经坐在了凤灵宫的大床上了。
等下,自己怎么可以再回想从前呢?脑袋微微地晃了晃,似是要将刚刚想到的挤出大脑一样。洛庭飞投过来一记关心的眼神,晨雪这才恢复了镇定,朝他回以一记微笑。
“封后大典即将开始,各位大臣请入座,奏乐!”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随着两面锣鼓敲起来,紧接着就是丝竹管弦,歌声嘹亮,雄纠纠气昂昂的,似是要将大地都掀起来般,霎时震天动地的。
“砰”的一声,就在晨雪沉浸在这弦乐中时,一声巨响,定睛一看,竟是一块巨石击在锣鼓上,引发的插曲。
“有刺客!”混乱间,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紧接着就有一群侍卫挡在了洛庭飞与晨雪的面前,虎视眈眈地看着来者。
透过众人,晨雪望过去,石阶上一位头戴斗篷的男子款款而上,最惹人注目的是他那一头白发,在朝阳的照射下,显得异常刺眼。
竟是在大街上那个男人!晨雪不觉在心里暗暗惊呼,他到底是谁?
“来者何人?为何要搅乱朕的大婚典礼?”透过面具,洛庭飞目光寒峻地瞪着拾阶而上的男子,从对方的脚步可以看出,他根本就不懂武艺,为何还要冒着生命危险来此?
白发男子发出一声冷笑,手中的长剑直指晨雪,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大喊道:“她是我的女人!她肚子里的,是我的孩子!”
晨雪浑身一震,身子禁不住往后踉跄了下,那双如鹰般锐利冷冽的墨绿眼瞳,她是再熟悉不过了,还有那浑身散发出的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势!心底有个洞,就这样慢慢地扩张,一股不知名的溪流一涌而上,缓缓的,要将她淹没似的。
被他炽热的目光紧紧地包裹着,不自觉地移开,看向洛庭飞,后者眼底一闪而过的悲凉,刺伤了她,忙伸出手去,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给他一记定心丸:“我既已答应嫁你,就不会跟他走。”
说完,对着庭飞幸福一笑。
这一笑,落在白发男子眼里,竟是那般的刺眼。忍不住朝天大喊了声,随即剑锋直指晨雪:“跟我走!”
晨雪只是努力地吸了吸鼻子,忍住内心不停涌出的溪流,镇定地看着他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
“跟我走!”白发男子依旧是这一句话,眼里无限坚定。
真是没见过这样的人!晨雪没来由地一阵火气上来,拨开众人就往前走了几步:“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我都说了不认识你,你干嘛还那么固执啊?快走啊!”
她不知道他的白发从何而来的,忆起惜月说他已经时日不多,这么多的侍卫他如何能抵挡啊?单看他脚步漂浮的样子,就可以肯定他不是他们的对手了,这个笨蛋,干嘛还要来送死啊!
想到这,晨雪猛然镇住了,她干嘛要担心他的生死啊?就算是死了,也与她司徒晨雪无关!
想罢,脚步就顿住了。
白发男子见状,伸出手来就要去抓晨雪,没有想到身后的洛庭飞动作比他更快,大手一捞,就将晨雪揽在了怀里,眼神警惕性地看着白发男子:
“兄台,今日是朕大婚之日,请你不要捣乱!如若要喝喜酒,请等待大典之后!不然,休怪朕不客气!”
洛庭飞说完最后一句话时,感觉怀里的人儿身体一僵,心里微微不悦,眼里依旧保持着警戒,浑身笼罩在一层寒雾中,让人不敢迎视。
“今日我一定要带她走!”白发男子扔下这句话后,立即举剑朝洛庭飞刺去,后者只是微微地挪了挪脚步,就轻易地躲开了他的袭击。
旁边的侍卫立即涌了上来,将白发男子团团围住,顷刻间,打斗声起。
晨雪看得仔细,一会儿就看出了白发男子的不对劲,不由得惊问道:“他的武功……”
“他似乎受过很重的伤,武功已废。”洛庭飞略微低沉的话传来,引得晨雪一颗心直线往下降。武功被废?那他还来干嘛?
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白发男子的方向走去,只是刚走两步,就被洛庭飞拉了回来:“雪儿,你要干什么?”
晨雪目光紧紧地锁住白发男子,眼底盛满了紧张和担忧,手心也紧紧地拽着,似乎没有听见洛庭飞的询问,眼看着他身上挨了一拳又一拳的,应该是侍卫们知道今日是大喜之日,不该见血,所以才没动真家伙吧。
“庭飞,让他走吧……”晨雪忽然转身拽住洛庭飞的手臂,语调微微激动道,她不想去看那头白发,更不想去探究他为何会在此出现,甚至她会理解为他是为了折磨她才来的。
他就是不肯放过她吗?每一次他的出现,给她带来的都是不可磨灭的伤害,一次次的伤害难道还不够吗?
“萱儿,我爱你!萱儿,我爱你,你听到没有?萱儿……”慕容墨琰忽然冲着台阶上的晨雪大喊道,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喊,透着挨打后的痛楚,传到晨雪耳朵里,竟宛若惊天轰雷。
双目陡得瞪大,似是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周围的一切顿时变得安静了下来,慕容墨琰的呼声清清楚楚地传了过来:
“萱儿,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跟我走好不好?跟我走……我再也不会松开你的手了……萱儿,你听到没有……啊……”
一记闷棍狠狠地打在慕容墨琰的脚上,逼得他单膝跪了下来,依旧不忘朝着晨雪大喊,眼里崩裂出的痛苦一览无遗:“萱儿,不要嫁给他……求求你……不要嫁给他……回到我身边……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那一声声的呐喊,不是命令,不带强迫,只透着隐隐的哀求,像一面锣鼓,重重地敲打在晨雪心上,痛得她四肢发麻,鼻子一酸,拼命地忍住要向前冲过去的冲动,只是定定地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的男人。
他是不可一世的昭帝,是从未将任何人的性命放在眼里的神邸,他的意气风发,如今,却变成了颓唐狼狈。
而到了这一刻,却要说这些话来骗她?为什么就在她以为自己找到了幸福时,还要说这种话来伤害她?难道他不知道,她真的会相信的吗?
她已经放下了过去,已经恢复了真正的身份,用自己的方式活着,不用受任何人的摆布,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就那样洒脱快乐地活着,为什么还要逼着她面对过去?
她曾经多么努力地想摆脱过去,多少夜晚梦醒之时,她都不断地告诉自己,一切苦痛已经过去了,她再也不用再忍受那些痛苦了。
强忍住内心巨大的悲恸,伸手反抓住洛庭飞的大手,随即就要转身……
“萱儿,嗷……”
背后忽然传来慕容墨琰倒地的声音,晨雪一震,脚步顿转,飞快地朝慕容墨琰的方向跑去,洛庭飞伸出的手停住半空,最后只能无力地垂下,目光悲凉地看着台下的一对璧人,心就像被一把利刀割开了两半,痛得他泪眼模糊,连呐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墨琰……”晨雪一路飞奔过去,推开慕容墨琰四周的侍卫,最终跪在了他的身旁,焦急万分地扶起他,揭开他的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