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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的教育提点她,在这么多人面前,她梅雪得保住面子才行,是以说到重点的地方,她便羞得戛然而止,忙低头吃饭。但其实,她后面要表达的内容,无须说出,人人却都已经猜到。
当下,众人吃饭的同时,俱是时不时地把目光偷瞟过来,打量着二人是否真如梅雪所言。
朝龙对这种事欣然接受,他潇洒地一笑,“梅雪姑娘确实是太有先见之明了,知道我俩乃天造地设的一对……”
艾文白眼一翻,“谁跟你一对?死一边去。”
朝龙故作暧昧地凑过头来,“难道不是吗?你看这一袭的白色,任谁见了不说咱俩是一对?”
艾文为了歪开他,使劲往韩虓那边仰,“是不是一对,与衣服何干?这么说我哪天要是把衣服换了,你岂不成了鳏夫?”
“好啊好啊!”梅雪迭不失拍手欢呼,“姐姐你真聪明,懂得用这法子来解决。”
朝龙坐正身体,炯炯双眸向梅雪放电,“梅雪姑娘,你这么想我孤单一人吗?”
梅雪愣了愣,赶紧把这问题丢给艾文,“姐姐怎么想的,我就怎么想,所以你别问我。”
朝龙瞄向艾文,“哎!那你怎么想的?”
艾文微一轩眉,“我想,你还是吃斋念佛去当和尚比较好,不要老是动这些歪脑筋,再让女人为你而自杀了。”
不经意的一句话,霎时把众人震住,原因是这和他们知道的真实情况全然相反。
朝龙沉默了一阵,细细打量着艾文,“你怎么知道?”
艾文回他一眼,“猜的,应该错不了吧!”
朝龙摸摸鼻,随意夹了些菜进她碗里,道:“我看你最好还是多吃饭,多吃菜,多长肉,少长点脑子,女人若都像你这般聪明的话,那世界岂不要反了?”
“错,世界不是要反了,而是进步了。”艾文没有拒绝他的好意,一把捏住筷子扒嘴里就吃。那捏筷的动作和孩童初学之时简直一个样,这么大个人了还如此拿筷,模样极是逗笑。
神算子公孙继观察了艾文半响,突然发话,“看姑娘举止,不同一般,不知姑娘贵姓?”
艾文瞥他一眼,觉得此人并不可憎,但口中却开口道:“我女性。”
众人对她这答案,顿时讶然失笑。
韩虓倒很想替她答出,免得她再这么没礼貌,但张开了嘴,他却忽然发现自己其实也不知道她姓什么,因而,一时也不知说什么的好。
“老夫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碰见青衣神君紫字。”公孙继非但不生气,反倒是对这姑娘起了兴趣。
“您是说那老家伙?……”艾文脱口说了这话,忽觉不妥,忙捂口不言。
公孙继一惊,“莫非你已见到了他?”
“嗯。”艾文点点头,“见到了,他还要我答应他一个要求。”
公孙继更是大惊,“那你可曾答应?”
“答应了,不然他哪会救我们呀!”
公孙继一叹,似有些惋惜的样,“既然答应了,那姑娘就快回去准备嫁妆吧!”
“嫁妆?什么?”艾文双眸瞪如铜铃,吃惊得差点喷饭,“莫非那老怪物看上了我?”
“可以这么说,不过他是看上你做他的儿媳妇。”公孙继不慌不慢地解释。
“是吗?”艾文苦叫两声,“这可怎么办呀?那老东西看起来那么老,他的儿子能年轻到哪儿去呢!八成也是五、六十岁的小糟老头了吧!”
公孙继笑了笑,没想到这姑娘此时担心的竟然是这个,他终于觉得这女子与众不同了。他道:“这个,姑娘尽管放心,紫字那老儿的宝贝儿子紫郁也是当今江湖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于今二十有八,却是未娶,说来姑娘虽有些勉强,但若嫁给他,也不失为一对佳偶。”
艾文表情惨兮兮地,“这样子还好了。”暗中却是嘀咕:“那头没嫁好,这头又得嫁了。”
她口中的那头自是指初来古代时,罗老爹与罗老太给把她当作罗云后与李阿勇的婚事。她虽不是罗云,但与罗云长得一模一样,所以这麻烦事甩给了她,也的确够她头疼的。
轩少虎听闻她口气,有些诧异地瞄过来,“怎么?死丫头,你真要嫁吗?”
艾文没精打采地瞟他一眼,“那你说怎么办?要不要你帮我嫁?”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嫁?”轩少虎吱唔着,这丫头神经大条,如此不经大脑的话,传出去叫他怎么做人啊?
“哦!”艾文一下泄气,兀自苦恼,“就是说了,不嫁还能怎样!哎!可惜那老头太贼了,不好应付。”
听她这毫无尊重的语言,韩虓不觉奇怪,“哎!你一下叫他老家伙,一下又称他老怪物、老东西,对他老人家这么不礼貌,他怎么就看上你了呢?”
艾文猛然激动地提高声调,“所以我说他有病啊!”
公孙继微笑着转向梅子桓,“梅兄,这会你女儿绝对安全了。”
梅子桓过意不去的摇头歉笑,“紫兄把这矛头对准了别的姑娘,说来还是老夫女儿对不起人家啊!”
“这可不一定,依我看也有可能要促成一对佳偶呢!”公孙继说着满面笑容地端起酒杯,“来来来,干杯,年轻人的事咱们老几十岁的人还是少管为妙。干!”与梅子桓一碰杯,仰头便先干为敬。
这顿饭吃了很久方可散场,而这些江湖豪杰在用完早餐后就因各自有事而忙着要赶回去。梅子桓知道再多劝留也属无用,是以,诚心诚意地与大家说了句后会有期的话,便送大家出了梅庄,各人分道扬镳。
轩苑山庄一行六人,一路上牵着马有说有笑地拾级而下。
走的是同一条路,但来时与去时的心境却是大为不同,他们来时目的是为解决梅庄的危机,其心情难免沉重和郁闷;此时,一切危机均已解除,心下自是再没有了负担,存留的只是满身的轻松和愉悦。
确实,如此年轻的一帮人聚在一起,要想不开心都困难哦!
只是,开心的背后,偶尔还是会让人想起轩苑山庄的事,进而不自觉地在开心的面上蒙上一层阴影。
轩苑山庄发生的一系列江湖轶事还得追溯到无极门惨遭灭门之后,应该是在四十五年前,当时的武林盟主,也就是轩苑山庄的上一代庄主轩天青,突然向所有江湖人士宣布,他作为一代武林盟主,需要制作一个能够号令各武林人士的令牌。
于是,他特地为此找人制作了一个一尺长短的非金非玉的貌似孔雀羽毛的“孔雀翎”,并花费不少时间,令所有江湖人士以血为誓,终生听命于孔雀翎,见翎如见人,有孔雀翎的地方就等于有他轩天青的存在。
不过,此事发生后不了二十年,他竟无端地失踪了,而且,自此再未在江湖上出现过。
对于武林盟主之位的再度争执,江湖上也曾掀起过一段不小的风波,但因后来大家发觉“孔雀翎”原来早就落入了轩天青的儿子轩震锋的手中,是以,这武林盟主的位置就顺理成章地推荐给了轩震锋。
料想武林之事应该就此平息,却不料另一场更为骇人的风波又席卷而来——竟有人传言说号召武林人士的血令“孔雀翎”就是开启无极门宝藏的钥匙,得此血令便有如得到无极门富可敌国的宝藏。
是以,一时之间,武林中又一度群雄四起,纷纷觊觎着盟主手中的令牌“孔雀翎”,偶尔还会进轩苑山庄查探查探。幸而轩苑山庄防备森严,高手如云,才不至于使“孔雀翎”落入奸人之手。
也许江湖中那些私心极重而又专走邪门歪道的人,对轩苑山庄的实力还是有所顾忌,因而,胸中虽然热血沸腾,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进庄抢夺。
这些当然都是那些脑子简单的小人受暗中奸人挑拨而上当受的骗。至于盟主轩震锋,他分析了种种前因后果,已然了解到“孔雀翎”乃宝藏钥匙的不可能性,这消息八成是某某人想特意的制造江湖纷争,针对人性的贪婪、丑恶,而放出的谣言,旨在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只是,传言中宝藏后面较为深沉而狡诈的东西,都没有太多人去动脑子思考,他们一心只顾着宝藏的万能性,并盲目去追求和抢夺着,采用所有不正常的手段。事实上,他们已落入了别人的圈套而不自知。
轩震锋明确的知道,给这样一帮贪财的蠢人解释即使上达百遍,也无法安抚他们的心魔,浇灭他们对钱财的无止尽的*。是以,为了使那暗中放谣言的奸人阴谋不得逞,他于是一力承担了下来,动用轩苑山庄全部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全全确保“孔雀翎”的安全。只要“孔雀翎”不落入江湖中,那么所有悲惨的事就不会发生。
抱着这样的期望,轩苑山庄时刻警惕着,时刻奋斗着,从未有松懈。果然,在这样大力的挽救下,江湖中二十多年来确实平静了不少,尽管没有人忘记宝藏的事,却也没有人敢出来闹事。
轩震锋在这件事上尽了力,也做到了最好,致使那个暗中捣鬼之人阴谋一直无法得逞。
时光一晃就过了二十多年,没想到二十多年后的今天,盟主轩震锋竟又像前任盟主一样无辜失踪,一去两、三月未有音讯。
轩苑山庄在这种事上已有先例,因而,轩震锋的突然失踪,韩虓等人暗中不免恐慌,极是担心师父也会像师公一样,从此不再回来。
韩虓作为轩震锋的大弟子,师父不在,轩苑山庄的重担自是落到了他的头上。
由于盟主对他的重视,于是又有人暗中猜测“孔雀翎”有可能已传入了他之手,但韩虓对这种谣言向来持漠视态度,不去辩解,不去争执,也不去承认,江湖中了解他性格的人,同时也了解他剑侠绝不留情的作风。因而,即便有人这样乱传,也从未有人敢去招惹他,谁愿意去为了那不确切的传言而妄自送命啊?
与轩震锋相比,韩虓不自觉地在人们心目中肃立起的威严恐要比他强上十倍,因为如果轩震锋使人诚服的是他的德高望重,那么韩虓让人不敢蔑视的则是他仿佛傲然临绝顶的威风,不仅孤傲,而且冷酷。
这就是朝龙要卖罗云作帮手不成,反要艾文帮忙的原因。朝龙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他现在盯上了韩虓,韩虓手中是否有“孔雀翎”,只要他愿意在江湖中说开,一百个人至少有九十八个相信他的。
因他从不空穴来风,所以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其真实性自是不容质疑。不过,暂时的情况下,他还不想让这机密的事传扬开来,所以韩虓是否有“孔雀翎”,他至今还未向他人提及过。
艾文莫名其妙地被卷入这场江湖是非之中,其自身真是哭笑不得,所有的事不是她愿意接受的,却全都冲着她而来,她甚至是没有逃避的余地,因而她只有抱着过一天算一天,走到哪算哪的态度在古代蒙混着。不过,唯一不让她放弃的是她回现代的决心。
此时他们已然到达山脚下,是该骑马回程的时候了。
但后面突然响起了梅雪急切的呼声,“姐姐……等等啊……姐姐……”
六人听到她的声音,俱是驻足回首观望。
梅雪离他们并不很远,但见她身轻如燕,快捷地跳跃在石阶之间,转眼已到众人跟前。
稳住身形,她微微喘口气,向几人点点头,歉然道:“对不起,打扰你们一下,我想给姐姐说几句话。”
说完,径直来到艾文面前,边撑起手中抱来的雪色披风围到艾文肩上,边道:“这件披风是昨夜一起赶做的,今早赶得急,都忘了给你,所以现在就给你送来了。现在天气越来越冷,姐姐你穿得这么单薄,早都该加件衣服了啊!”
听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