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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杰沉默了。
伤害阿姐的人,他是痛恨的,可是再看到他已将自己折磨成这般,看着他痛悔的泪水,他又没有任何埋怨了。
深深皱起眉,他心里纠结又难受。其实对于他来说,只要阿姐幸福开心就好,失忆就失忆,再一想失忆终是个病,记忆中有一块空白了,就是不完整。再来,他也同情茜朗就这么无法选择的被抛弃,他也可惜他们那段美好的感情就这么随风而去。茜朗来找他,明显是想他帮忙,可是,若他能帮助阿姐记得茜朗,阿姐会不会再次陷入痛苦?
“冰杰,我知道你为难,也知道你没有什么把握。但是我还是要恳求你,试看帮帮我,我是真心爱你阿姐的,我发誓再也不会胡闹了,不管她记不记得我,我都会用我的命继续爱她。我跟你保证,再也不会让你阿姐受苦,只要她肯给我机会,我会倾尽一生之力,换她真心的笑容。”
冰杰迎看茜朗期盼的眼睛,心里顿时软化了。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为了自己爱的女人,这样低三下四的拜求别人,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眼睛里的这种痛苦,渴望和微弱的希冀。
“好,我会跟阿姐试着说说你,尽量提示她。”
见冰杰应下,茜朗紧绷的身体这才缓缓软下来,额头上因刚才的紧张而沁出细汗,他长呼了口气,感激而心酸的冲冰杰一笑,“无论结果怎样,姐夫都记得你这次的恩情。冰杰,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不用谢我,帮阿姐恢复记忆,我也有责任。只是,如果……”说起这话,冰杰心里不免担忧,“若阿姐还是想不起,你会怎么办?”
茜朗的眼皮一跳,一丝惶恐在眼中闪过,但他立即就是沮丧一笑,说:“本就只是试试,死马当活马医,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什么打算?”冰杰紧张的问。
茜朗摇头轻笑,“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做傻事。就是只有接受现实吧,默默守着她。只要她幸福,我都没关系。”
冰杰心里一阵酸,他也是一直都知道,三姐夫是很爱阿姐的。看着他这痛苦的样子,谁会不起恻隐之心?不管为了阿姐还是为了三姐夫,他都要尽全力帮阿姐恢复记忆,他想,阿姐能记起三姐夫,只会多幸福,不会多辛苦的吧。但愿是。
“就这样说吧,总之拜托你了。你出来好一会儿了,二哥可能已经回来,你快些回去,莫跟他说见过我。”茜朗仔细的吩咐了句,冰杰也了解的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起身,下楼。
茶馆门口茜朗跟冰杰道了别,便快速融入到街市人群中。
冰杰回了回神,失落的往医馆的方向走。昨天刚来到很兴奋,现在一下子变得心情沉重。
到了医馆门口,他朝里一望,只见羽朗正站在柜台前,他一个激灵,立即将脸上的忧愁收回,换上平静的淡笑跨进门。“二姐夫!”
羽朗回身,面有疑惑,“冰杰,你去哪了?”
冰杰羞涩一笑,“到外面转了转,一时稀罕忘了时辰,让你久等了。”
“哦,没事,你书都看完了吗?”羽朗毫无察觉的样子,果然是心思单纯。
冰杰心里松了口气,连忙点头,“看完了。”
“嗯,很好,跟我来吧。”羽朗说着拂袖转身,冰杰赶紧跟上。
虽然是头一天下山开工,但因为冰杰是远道而来,羽朗便赶在太阳下山前,带看他回了府。
冰雁正在家里闷的没法子,满院子揪草玩,一听到门外的马蹄声,便兴奋的起身跑出来,看到正是羽朗和冰杰,狂喜的扑上去,先是跳到羽朗身上,大叫着:“终于回来了,宝贝儿,我的羽美人儿!”
羽朗面红的嗔道:“看你,又胡闹。”说着瞥了冰杰一眼。
冰杰虽然惊讶,倒也不意外,阿姐对二姐夫的痴恋他可是最清楚的,当初第一面就恨不得赖上人家,现在好不容易成了亲,还不得好好腻歪一番,真是令人艳羡。
唉,只是三姐夫就……越是比较,就觉得三姐夫真可怜,他若不帮他,还能谁帮呢。
冰雁被羽朗从身上拉下,也不介意,又跑过来拉冰杰,“宝贝弟弟,今天怎样?都学了什么?有没有信心出师?”
冰杰眼珠一转,顺势道:“阿姐,你问的太多,我不能一句两句回答你,不如到房间里,我慢慢说与你听。”
“好,走。”冰雁拉着冰杰就率先走进院子。
霖其一边给羽朗拍打着衣衫,一边说:“少主,我明天跟着去吧,你一人挺累的。”
羽朗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晚一点开业也没关系,你在家要照顾好冰儿。”
“不是有梅朵在吗?”霖其直叹息少主真是太宝贝少夫人了,有点过火。
“梅朵不行。我不在家,院里要有个主事的。”羽朗说着走向屋内。
霖其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一喜,少主终于开窍了。
其实羽朗本就是聪明人.只是不喜与人算计。虽然他也接受大哥,但不喜欢别人在背后捅他。虽然他也希望冰雁康复,但今天,冰杰的离奇“失踪”不会无缘无故,他在附近的几家铺子走过了一遍,根本没水杰的影子。
“冰杰,快说说,今天羽朗教了你什么,哎呀我真着急,他都不让我去。”冰雁捧着小睑巴望着冰杰,这形态让冰杰仔细一分析,也觉得阿姐是有点“病”。
“冰儿,冰杰累了一天,你让他歇歇,咱们先吃饭,吃完饭你们再慢慢聊,好不好?”羽朗笑微微的坐她旁边。
冰雁不满的斜他一眼,便也还算知礼的点点头,“那好吧,反正我也饿了。”
羽朗跟霖其示意了一眼,霖其便连忙去上菜了。
和和谐谐的一顿晚饭。
饭后,羽朗还要看佛经,就去了书房。
冰雁便和冰杰到了他的房间。冰杰的房间就在书房隔壁,以前算是个储藏室,早在霖其去接他时,冰雁就让梅朵负责给腾了出来,收拾的干净整齐。
“老弟,累不累?坐床上歇着。”冰雁疼爱的拍拍他。
冰杰笑着摇头,“不累,又不用放牧,又不用种地,就看了会儿书,轻松多了。”
冰雁满意 一笑,又道:“别看活儿轻,可是你要记得做这一行一定要仔细谨慎,一个小失误可能会失人性命的。”
冰杰认真的点头,“嗯,我知道,阿姐放心。”
“那好吧,说说看这些天医馆收拾的怎样了?药材都齐了吗?那些器材取了没?”冰雁往椅子上一坐,急切的追问。
冰杰抿唇一笑,别有深意地说:“这些都办好了,阿姐放心。倒是有一件事,不知阿姐忘了没?”
“什么事?”冰雁一脸问号。
冰杰斟酌了下,说:“去年,你回家带回去的一百只羊。”
冰雁一脸嫌弃,“什么啊,怎么会不记得,你昨天不是说了一百只变一百五十只了么?哎,说起来,下的仔儿太少了吧,是不是公的多?”
冰杰一头黑线,这不是重点吧。“是阿姐和谁带回去的?”
冰雁的神色立即一懵,“这个?我…有点模糊了呢,是不是和美朗?”
冰杰心里一沉,阿姐果然生了病。犹豫了下,他换了个方式,直接又温和的说:“阿姐,我今天见了三姐夫。”
冰雁眉毛一纵,顿生怒意,“三姐夫?你哪里有什么三姐夫?你是说茜朗吗?他找你?”她只是忘了那段情,可没变痴傻好吧。
恶女嫁三夫 243,自私的爱
冰杰心里一惊,完了,他好像说错话了。
“哦,阿姐,就是茜朗啊,今天见到了他,他不是二姐夫的三弟吗?我叫三姐夫有错吗?”慌忙假装懵懂的解释,希望还来得及救,别弄巧成拙了。
冰雁的脸色好一点,但她可是不相信会那么巧,定是茜朗那小子在搞怪。“我告诉你,你离他远一点。那小子特别腻歪,我讨厌他,他才不是你三姐夫,我和他没关系。”
没关系?去年两个人明明如胶似漆的。再看阿姐说的这么一本正经,冰杰更苦笑了,阿姐果然病的不轻,病的离奇。
“阿姐……”他答应过茜朗,总要试一试。“其实,你仔细想一想,你去年回娘家,到底是跟谁一起?”
“怎么又说这个?”冰雁一想起这个问题,头就疼,抬手揉着额角,“说实话,冰杰,我最近也老觉得我的脑子有点笨,好像有许多事对不上号,朦朦胧胧的,又说不上为什么。要说起来去年的事,回娘家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我记得断断续续的?”
见冰雁一脸苦恼,费力去想的劲儿,冰杰有点心疼了,轻拍了拍她的手,“阿姐,想不起来就不去想了。”
“想不起来就不去想?冰杰,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忘了一些事情?我……失忆?”冰雁大吃了一惊,不会连这么狗血的事情也被她占了吧!她一直觉得以前看的武侠剧啊小说里啊,总会有雷打不动的媚药和失忆等传统戏码。
“这……”冰杰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跟她说实话,看阿姐现在的思想状态,她是很烦感茜朗的,若告诉她他们以前的情事,会不会对阿姐有打击,起逆反作用?一边思量一边斟酌,冰杰小心冀冀的试探着说:“不知道算不算吧,阿姐生了一场病,可能是太累了所致。我只知道,以前阿姐并不是那么讨厌茜朗的。”这么说算是中和了吧。
“是么?”冰雁表情严肃了些,凝眉暗思,“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看见他就不开心,其实他也没有得罪我,长的也漂亮,只是有时候说话怪怪的,总好像我跟他以前有什么似的。”
冰杰仔细的看着她,提醒,“阿姐看到他,除了讨厌不开心,是不是还有别的感觉?”
冰雁瞬间皱眉,怒道:“冰杰,你倒是说清楚,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上次是我和茜朗一起回的娘家?”
冰杰见她猜了出来,犹豫了一下也不再隐瞒,点头承认:“是。”
冰雁霍的站起来,“果然是?”
“阿姐仔细想想,不是大姐夫,不是二姐夫,除了他还会有谁陪你回呢?”冰杰紧张的也起身,直直看着她说。
冰雁面容慌张的想了想,眼睛里是焦虑和气愤,“那小子,从一见他时他就不停的耍我,阴阳怪气的。我怎么会让他陪我回娘家呢?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他曾经帮我做过那些布,就提要求随我回娘家,当时我和美朗不大好,就便宜了他!哼,这小子,居然以这为借口,说我跟他怎样怎样,真是过分!”
“阿姐!”冰杰着慌了,“你误会了,他没有乱说什么。”
“算了,你不知道,以后这事不要管了,那小子就是妄想症,以后少跟他说话。我走了,你歇看。”冰雁气呼呼的一拂袖就朝外走,一边还气郁的嘟囔,“真是什么人都有,一个大小伙子,跟个娘们儿似的八婆嘴。”
冰杰又着急又无奈的站着,看着阿姐走了,摇摇头叹了口气,看来,他是帮不了茜朗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只有为茜朗默哀。
羽朗见冰雁一脸黑的进书房,略讶异的放下书本,“冰儿,跟冰杰吵嘴了?”
冰雁翻了个白眼,直接上前坐到他怀里,双臂勾住他脖子,“跟我弟吵什么,我疼还来不及呢。倒是你三弟,居然还跑去跟我弟说三道四,你说他怎么神经兮兮的?”
羽朗神情微动,问:“他限冰杰说了什么?”
“具体怎么说的我不知道,总之就是想凑我们一份子,自作多情,自以为是。”冰雁越说越生气,眉心高高皱起,“哼,上回,还跟我说以前我们很相爱,你听听,这是什么话‘?!真是恶心!”
羽朗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