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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朗的眼睛清亮清亮的,除了惊诧,隐隐含起了些胆怯的欣喜,“你说的,是真的?”
“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本是另一个时空的人,灵魂却突然穿到了这个身体里。”
茜朗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吃惊,他只是有点呆滞的想了一会儿,似自言自语地说:“所以,你总是那么怜爱我,哄我,就是因为你心思比我成熟。所以,你懂的那么多,想法那么奇特,就是因为你见过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对吗?”
冰雁点头,有点闷的答,“是。”说完心里很不是滋味,老牛吃嫩草,觉得自己挺那个的。
“还有吗?”茜朗轻声问。
冰雁摇了摇头。
只听见茜朗长长、长长的吁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是极为复杂,最后,他抬起眼帘,眼中蓄满了摇摇欲坠的泪花,冰雁微楞,他便眉心一颦,猛的抱住了她,“冰雁,冰雁你是想吓死我吗?我告诉你,这辈子,我茜朗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在乎,我只要有你,只要你。”
冰雁身体微微一顿,内心瞬间涌起暖意,“你,真的不介意?”
茜朗更紧的依偎着她,“我只介意,你连让我靠近的机会都不给我,我只介意你连我不争名分的情分都不分给我。”
冰雁皱眉头,抬头望向他,“傻瓜,你说的什么话?你若是男子,怎能如此低三下四?”
茜朗脸上是释然的喊着泪的笑,颤抖着抚摸着她的发,他说:“不,我不在乎,身份、自尊,我都不在乎,只要你在乎我,只要你让我留在身边,我就是有价值的。”
“茜朗!我告诉你秘密,就是想大家坦诚相待,你不要这样。”冰雁说着,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不由得问:“你是不是,因为从小没有母爱,所以对我……”
“冰雁!”茜朗的小脸纵起来,因为生气嘴巴紧抿着,抿出嘴角的梨涡,又认真又愤怒,模样又怜又萌。“不要看不起我的爱。没有人比我更爱你。冰雁,你懂吗?”
冰雁望着他,长长吁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一切不必要再说了,不是吗。
恶女嫁三夫 91,徒大不中留
冬季的早晨是阴冷的,毫无诗意,窗外一片灰茫茫,似乎一定要憋出一场大雪后才会放晴朗。
端坐在书桌前的羽朗一身如常的月白色单衣,支着右手肘,指尖轻揉着额角,宽松的袖子落在桌上,露出一段白皙纤细的手臂。他表情平静,双眉微锁,视线一直静静的落在桌上的佛经上,只时而,会微抬起头,习惯性的望向窗口。
这时候他眼中露出来的阴郁迷茫和天气一样,与他周身自然散发出的不凡之气形成鲜明的对比。你会疑惑,难道这样高高在上清贵无瑕的人儿也会有凡间烦恼么?
屋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人未近先闻声,“少主!少主!”
“什么事?!”羽朗的眉心颦紧,略带责怪的看向跑进来的霖其。本事淡薄被动之性,却因原本沉浸于自身的世界中,突然恬躁的东西打扰后的不耐,让他急于打断之而出声询问。
“少主!太,太好了!”霖其气喘吁吁,一脸喜色,全然看不到羽朗眉心的内容。
羽朗在听到“太好了”的时候,眉心的厌倦瞬间消失,甚至眸中啪的亮过一个闪烁,他本能的心中疑惑,是不是她回来了?
可是当霖其说的是:“活佛!洛彦活佛来了!”他恍然大悟喜出望外的同时,一缕失落和愧疚同时袭来。他真是不孝,居然在听得是师父而非是她时,竟有失望之感!可为何在听到好消息时,他会下意识的以为是她有好消息呢?难道在他心里,只有她的好才能应对他心中的“好事”么?
愣怔片刻,他连忙起身绕桌,一边问着“师父在哪里?”一边急匆匆往屋外赶,未等霖其回答,一出门口就见到洛彦活佛站在院中。活佛很有圣僧范儿,即使一身素袍,其笑容可掬双袖负后的身姿也极是仙风道骨。
“师父!”羽朗绽开纯净的笑颜,快步走到其前,撩袍跪拜,恭敬不失亲热地道:“羽儿见过师父。”
洛彦活佛伸手相扶,“羽儿快起。”
羽朗起身抬头间,脸上荡起一抹欣喜和纯真,语速也比平时轻快了几分,“师父怎会如此突然,为何不先寄封信来,让羽儿前去迎接?”
“不必麻烦。”洛彦活佛温和一笑,眼神留意的在羽朗眉眼之间一扫,脸上闪过惊喜和了然。
“师父快进屋坐。”羽朗轻搀扶着师父走向正堂。在师父面前的姿态,显现了从未流露出过的灵动和雀跃,仿若从天上回到凡间。
活佛在屋里环视了一圈,坐到了椅子上,霖其端上茶,羽朗亲手倒茶,敬上,“师父,此行可是有何要事?”
活佛摆了摆手,“没有,为师就是来看看你。”
羽朗略怔,隔着两座山,专门来看他?迟疑了一下,他笑了笑,说:“师父来的正好,羽儿也正想要回寺院呢,正好同师父一起回去。”
活佛闻言,侧首朝他瞧来,脸色有些怪异,“你真是这样想的?”
羽朗顿了顿,肯定的答:“是。”
活佛望着他笑了,笑的有点莫名其妙也别有深意,“你这孩子啊,在家几日,学会哄师父了,果然一入世俗就活泛了些。”
羽朗更不懂了,眼中露出一丝委屈,他何时也不是木头啊,只是性格淡然,得看能不能遇上让他高兴的事。“羽儿怎敢跟师父说胡话?”
“呵呵呵……”活佛笑着拍了拍他,“你就算再说胡话也没用,为师这是要云游四海呢,顺道过来看看你而已。”
羽朗惊讶,心中一沉,急切问:“师父要出游?怎会如此突然?这一去,要多久?羽儿何时能再见到师父?”
活佛抿了口茶,一身的悠闲自在,“那可不一定,有可能是三个月,也可能是三年,说不定也会是三十年。”
羽朗颦紧眉,缓缓低下去的神情带着茫然和忧愁。
活佛斜了他一眼,也渐渐收敛了笑容,眼神用心在他脸上转了一圈,意味深长的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羽儿,你已不再需要师父了。”
羽朗浑身一震,急忙起身,作势要拜,活佛眼疾手快的托住他,温声道:“你听师父慢慢说。羽儿啊,你眉心已现情结,想是已寻得心仪的姑娘了吧。”
羽朗脸色一变。
“既然有了心仪之人,又怎会再随师父回寺院呢?师父也终于可以无牵无挂的四海云游了。”活佛斜睨着他的眼睛里满是宠溺和畅快。
羽朗呆滞在当场,竟然微张了张口,辩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强行稳定心绪,心思微沉,闷声否认,“师父误会了,羽儿并无动凡心。”
“诶?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忘了为师是为何让你下山?”活佛摆了摆手,笑的不甚在意,“师父也不懂情感之事,所以这个情劫只有你自己悟、自己解。”
羽朗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师父,我……我只想回寺院潜心诵经。”
活佛一皱眉,拍了他一下,“羽儿何必如此强迫自己呢?为师可是很为你高兴的,土司夫妇也不想你一辈子为僧,不然为何让你入俗家?羽儿啊,凡俗事既然来了,就是与你有缘,应该坦然面对,不必束缚内心,可以隐忍回避,否则吃苦的是你呀。”
羽朗惊慌失措的神情之后,是无可奈何的沉默。伴随着垂落下来的双肩,也聚起了一层落寞和怅然。
活佛见他这神态,不由疑惑,问:“可否告知师父,是哪家女子?”
羽朗仓促的抬眸,又迅速的垂下,眼睛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忧虑。
霖其在一旁看的着急,抢话头说:“活佛,是……”
羽朗凌锐的转脸抛了他一眼,他立即憋住了。
活佛眯起了眼睛,“不说也罢。”羽朗顿了顿,有些窘迫的解释,“师父不要误会,是羽儿自己尚未着实,不敢确定,其中曲折,还望师父体谅。”
“无妨无妨。”活佛似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又正了色,询问:“羽儿这些时日佛经翻的如何了?去取来为师看看。”
“是。”羽朗听话转身走出门,去书房取佛经。
活佛转回的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以眼神示意霖其,霖其也是知道活佛看似严肃,其实还是很八卦的,更何况是对自己唯一爱徒的事情,更是上心,于是很上路的凑上前,小声道:“活佛,我家少主许是对我们少夫人动了凡心了。”
“少夫人?”活佛脸上的神情出现了短暂的愣怔,既而,是惊喜,疑惑,担忧的转变,到最后只得叹了口气,“虽然说对方是少夫人,依照俗规本应是美事一桩,顺其自然便水到渠成。但是羽儿身处贵族,却平白生了诸多的不易和矛盾啊,唉,我羽儿果然诸事顺心,唯情劫难逃……”
霖其听闻也脸上忧愁,“活佛你要帮帮少主,少主不善言辞,大少主和三少主又非常排斥他。”
活佛淡笑了笑,“万事唯情字不可强求。羽儿才貌俱佳,如何会输于他人?”
“说的也是。”霖其小声嘀咕,“本来少夫人最喜欢的就是少主……”
羽朗一步踏进门槛,已将霖其的话听入耳中,脸上有少许的责备,但接着便是融入了释然。他也不是故意想瞒着师父,既然如此,倒也明朗。
霖其则快速的退缩回了原位。
看着有些呆滞的走过来的羽朗,活佛直接从他手中抽出佛经,羽朗脸上立即微红,为自己的失神而窘迫。“师父,可能……有不尽意之处,羽儿会日后再析一遍。”
“不尽意?”活佛难得笑的有点揶揄,一边翻着佛经,一边漫不经心地道:“不尽意是因为不专心吧,那是为什么不专心呢?”
羽朗面上更显仓皇,“请师父责罚。”
“徒大不中留啊。”活佛合上经书,笑微微地望着他道:“量力而行,翻完后你自己回寺院整理,等为师云游回来,咱们再议。”
“是。”
这时,门外有脚步声笃进,一家丁站在门外拱手道:“王请活佛前去正堂用宴。”
羽朗闻言,对活佛做了个请的手势,“师父,我们去吧。”
几人款款出了宅院,忽见不远处正道上,美朗骑着一匹枣红骏马路过,他一身皮草装,腰间挎着刀,马背上还扛着包袱,看模样是要出远门?
羽朗疑惑的盯着他看,他也转过头来,凝望着羽朗一会儿,神情说不出的仇视和不屑。但因族人都敬佛,他还是将目光转向前面的活佛,远远的弓了弓手,再策马离去。
羽朗的视线不由自主的随着他的背影转过去,一直静静的凝望,目光中掩不住的猜测。
活佛分别看着这一对令人深思的兄弟,嘴角露出会心又无奈的笑意。
92 捉奸在不床
眼前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连绵起伏的丘陵,和远处朦胧如墨画的雪山,这是峡谷里最标志最经典的风景。
“真是美啊,美的不知如何形容好。”冰雁和茜朗共骑一马,在山坡顶上朝着眼下望,夕阳西下,雪山上挂着圆圆的红太阳,温润柔亮,放射着均匀如纱般的霞光。
茜朗拽着马绳,轻抿嘴角,凤目流转,顾盼生辉,尽是一派风流的宠溺,“每看一次就赞一次,你是有多没见过?”
冰雁回头,弯眉一笑,“你是不知道,我以前生存的地方,到处都是混凝土钢筋霓虹灯,只有在画上才能看到这么自然浩瀚的风景,所以,我看到这些,就觉得美的如画一样。”
“喜欢看?那就多看一会儿。”茜朗说着,腿一翻从马上跃下来,伸手接她,“这儿角度好,坐会儿。”
冰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