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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死就是我们死!”李元吉说着眸光似是一闪,但不过瞬间、他却又是一声冷然的轻嗤,“大哥,我是在帮你,你想要稳坐天下他就必须要死!”
“哼,必须要死?那是不是也包括了你呢?”李建成并未就此买他的账。自唇角挑出一个难测的弧度来,眸间隐隐流转的、也净是质疑与惑色,“你如此的手段狠辣又深富心机,我是不是、更该要防着你呢?”
李元吉微微的一愣,却在微微的浅笑之间浅浅的一声低叹,“大哥如此的妇人之仁,还何以谈的天下大业?自古以来江山都是用尸首堆砌、鲜血铸就,这一点我们谁的心里都很是清楚。你今天心软就这样放过了他,那就等着他有朝一日来索你性命吧。”
说完摇头一笑,便自顾的卷襟离去。
崖下的青松之上,李世民已微有昏睡之意。臂上的箭伤没有丝毫的疼痛之感,只是感觉意识开始渐渐的模糊了起来,眼皮也突然沉重,手中的九节鞭若不是刚刚缠住了手腕,此刻他怕已是抓握不住。
所以他知道,那箭上是染了毒的。
努力的让自己保持着情醒,他侧脸便望着那似火的暮阳。日头偏西了,天色也逐渐暗沉阴霾。
盈儿,我知道你在等我回家,所以我一定会坚持的,一定会!
“醒醒。”朦胧间耳边一个低沉却显焦灼的男声,他吃力的想要撑开眼皮,却只模糊的看见眼前一个黑影闪动着,“不能睡,她还在等着你。来,赶紧把它吃了。”
是啊,她跟孩子还在等着呢。所以感觉到口中淡淡的药味,他便努力的往下吞咽着。
要活着,一定要活着。我答应了你会回来的,我一定不会食言。
天策府。辛盈为了安抚自己,一整个下午都在厨房中来回忙碌着。满满的一桌菜,都是平日里他最爱吃的。
看着日头渐渐西斜落下了山去,她本是慌乱的心就更加的惶恐不安起来。当李泰第三次喊饿的时候,她虽是极力的盈着那浅淡的软笑,但那笑却看的一旁哄着暖儿与了儿的承乾颇是疑窦。他从来不曾见到母亲如此的焦虑过,所以即使被阴绣拉到桌旁,他却仍是微皱着眉峰一粒一粒的往口中拨送着那米饭。眸间盈然闪动的疑惑光色,也是不时的就落在床边哄着妹妹却满颜忧色的母亲身上。
半晌,看见母亲终于将妹妹哄睡,他才站起了身来走到床边,“娘,妹妹睡了,跟承乾一起吃吧?”
“娘不饿。”辛盈伸手给女儿掖好了褥角,微漾了唇边浅淡的笑就回过身来,“承乾乖,和弟弟先吃啊。”
孩子低头犹豫着,凝想了许久才抬起脸来看着母亲,“可是娘对承乾和弟弟说过,吃饭并不是不饿就可以不吃的,正常的一日三餐是保证每个人身体安康的首要条件呢。”
辛盈一时怔松。不只是因为孩子对自己所言可以记忆深刻,更是因为孩子那双澄清的眼中、盈盈闪动着的丝丝疑惑与那浅浅隐藏的担忧之色,看的她眉心突然的一紧。
这孩子向来心思细腻,身边微有的异色他都可以体察感觉得到,自己今日这过虑的忧色与难掩的焦躁,怕已是让他心生了惶惑,再要如此下去,他恐怕就更是心思深重了。故而,她匆忙隐去了眉间的忧虑与不安、润开笑颜就牵起了孩子的手,“好,娘跟承乾、惠褒一起吃,就让爹回来吃我们剩下的好了。”
说着在那桌旁坐下,伸手夹起一个丸子就送到了只顾闷着头吃的李泰碗中,“来,惠褒最爱吃娘做得红烧狮子头了,我们今天把它全都给吃了,一个都不留给爹吃,看他下次还敢不敢这么晚都不回来吃饭。承乾也吃一个好吗?”
“嗯。”看着母亲脸上终又笑意盈然,承乾顿也就定下了心来,展着一脸清润的笑努力的点了点头,便埋下脸去吃那碗中的丸子。
“惠褒,不要只顾吃肉哦,蔬菜也要多吃一点,将来才能长的像爹爹那么高知道吗?”一边说着,一边就夹了几根菜心送到了儿子的碗内。李泰今日似也特别的乖巧懂事,非但没有满脸不悦的为难之色,反而一反常态的一口就将那青菜扒进了嘴里,一边还在努力的点头,“嗯,娘,惠褒知道了,惠褒将来一定要比爹爹长的还要高。”
说完便又举起了手中那双光亮耀眼的银筷,对着那盘青菜就伸了过去。可惜那盘青菜位置偏远,他几番的努力还是没有成功夹到。
第四卷 骨肉相争 兄弟相残 第二十八章 庆功宴:算计5
边上的承乾看见弟弟站在了凳子上却仍是没有能够够到那盘青菜,忙也站上了凳子伸出手去、干脆就将那盘子端到了李泰的面前。
兄弟两个相视一笑,不一会儿那盘子便就见了底。
见着两个孩子都是如此的懂事又相互关怀,辛盈的心头不由得就是一阵欣慰的暖热上窜涌动着。可是多少年以后,就在自己离开了他们不久,这本是亲昵的兄弟之间、就为那惑人心神的皇权而争夺算计的那般激烈。
一切都只为了那所谓的至尊权利,就好像世民与大哥,那样惨烈的争斗得来了天下又能如何呢?
噩梦相随、国事纷繁,不经意间一个小小的错误决定便可能毁了一世努力所积攒的英明。一代明君,千古一帝,可谁又知道这当中要用多少的辛劳与牺牲才换得来如此的一个美名呢?
如果历史上不曾有过他与东宫的争斗,那么便就不会有玄武门那么惨烈的一幕,不会有承乾与惠褒的疏离,或者自己、也就可以与他闲云野鹤的永相守。
寻一处山清水秀的幽僻之所,他捕鱼打猎,她相夫教子,那该是多么令人神往的一副优美画面……
“王妃。”阴绣焦灼难掩的一声,打断了辛盈暗自的凝思。她猛然一怔回过身来,就见阴绣已挥帘进来,满眼的惊恐与惶惧、看的她心头倏然一紧。
“怎么了绣儿?”明明心中早已有了感觉,但是她却始终无法轻易说服自己他真的会出了什么事情。纠结了眉目望着面前神色焦灼的阴绣,她却仍是抱有一丝庆幸。
阴绣举眸望了一眼旁边桌上欣然享用美食的两个孩子,而后努力的隐去些脸上的焦急与慌乱,“王妃,有人送了殿下回来,可是殿下不知为何受了重伤……”
犹如夜阑人静的星空突然划出的一个惊雷一般,阴绣的话听得她脑中突然就一片的空白。受了重伤,赴宴受伤还能是为了什么呢?
东宫,真的开始动手了。她一直以为只要世民不要表现的太过显露,大哥便不会有那样激烈的手段。可是,也许皇权的诱惑真的不是她这个未来世界的灵魂所可以理解的。
就好比世民,即便他真的可以为了不让自己忧虑而不与东宫起去争,但是帝王的权利对于他李世民来说,仍然还是极具诱惑的不是吗?否则他开这天策府又是何意?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修身养性吗?
还有单二哥。如果世民真的不予争锋,那么在如此的情境之下,他便不会让单二哥去领导那八百暗人……
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微微扯动,她才神色惶惧的回过神来。
低头看见承乾清透的眼中盛满了疑惑的神色,她终是松开了眉间的纠结弯下身来,“承乾乖,娘有事要出去一下,好好的在这里看着弟弟妹妹知道吗。”
“哦,”孩子虽是仍有疑问,但看着娘亲与姨娘那样焦急的一副神色便也不敢多问,就只睁着一双惑色满溢的眼望着母亲转身匆忙离去。
辛盈毕竟一直都清楚早晚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况多年以来跟着他操心、忧劳的生活,她也早已就练就了颇是沉稳的定力。所以此刻虽然是有些慌乱,但处事却仍是清楚细致的。一边吩咐了小丫头照看好孩子,回身就又让阴绣去叫韦氏,自己则一路脚步匆忙的往着文学馆的书房而来。
但,虽然已是无数次看过他流血受伤的情景,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在迈进书房看到他右臂上那一支箭的时候,她的心却仍是难以隐忍的一阵揪痛,仿佛、那箭就是射进了她的心脏一般。
深深吸气,她极力的忍住了眼眶中的那阵酸楚,迅速迈到塌畔停下,“世民,你怎样了?”
李世民已在半昏睡的状态,但是隐约听到耳边熟悉的声调,他就努力的自喉间吐出一口气来,而后断续而语,“盈儿,我还是……还是回来了,我答应了你……会回来,我没有食言……”
“好了你别说话,”边上的无名略有焦灼的一声,双手用力一扯便就撕开了李世民已被血染透的一只衣袖,“王妃,我要替秦王把箭取出,你最好……”
“我不会走的!”辛盈坚定的音色间,却又透着丝丝的惊恐与脆弱,听得旁边的无名心头猝然一阵紧抽。微拧住眉心,他右手便已握住了那箭、力度巧妙的往外一抽。
昏睡中的李世民一声隐忍的闷哼,终究被那钻心蚀骨的的剧痛惊醒过来。
“世民?”探询的一声之后,辛盈手中的绢帕便轻拭着他被痛逼出的豆大汗珠。看着他微微翕动的鼻翼与双唇,她似就可以感受得到此刻他所要承受的那一份深刻的痛楚。转身偷偷拭去眼角的一片潮湿她便再次深吸口气继而咬住唇瓣。
“我要给秦王止血,王妃可否帮忙将桌上的……”无名话音未落,就已有人将那一包银针递了过来,他微微一怔,直至抬头望见神情定然的韦氏之时,才会意一笑从她手中那包银针中抽出一根来,对着李世民的右肩扎了下去。
“殿下的伤,可要紧么?”韦氏手握着那包银针,清淡柔和的目光落在无名脸上。
虽然她也很是奇怪殿下赴宴怎么会受伤而归,但是此刻让她更加好奇的,却是这无名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天策府中,是他救了秦王么?可是自洛阳一别,这无名已是踪迹全无,倒真是颇有他师傅孙思邈的风范。怎么今日会如此巧合的救下了秦王的性命?所以眸光疑虑间,她便就望着那无名黑纱缠裹之下的容颜。
“这伤口虽是不浅,但并未伤及命脉,而且毒也并非稀少之类。我刚刚己经给秦王服过一丸解药,过一个时辰再服一颗毒便可以完全除去了。”无名一边说着,身旁的韦氏已递了桌上那瓶重创伤药过来。
其实韦氏与无名如此默契的配合,心思柔密的辛盈本该是会生疑的,但此刻看着李世民满脸冷汗、唇色泛白,她就根本无法再分神去注意身旁的其他了,就只纠结着眉心让李世民靠在自己的身上。
第四卷 骨肉相争 兄弟相残 第二十九章 庆功宴:算计6
看着她满颜惊恐的将李世民搂在怀中,无名的心竟仍是阵阵的酸苦萦绕不休。
这是多么熟悉的一副景象?当年在瓦岗的金堤之外,她就是这样满脸惶惧的握住他被灼伤的手掌,朝着那帐外大声呼喊救命。只不过今日的她不但多了一分成熟与内敛,从那紧紧纠蹙的眉心来看、她似还多添了一份无奈的隐忍。
她向来都是随兴开朗的,有了任何的不悦她都会毫无隐匿的表露在脸上。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可以放掉了曾经的自己而变身成为另外一个人,可见她对这个男人的用情深刻到了怎样的地步……但是,有情之人都是幸福的不是吗?彼此有了生死相依的情感,再苦的日子也能过得甜如蜜糖。
是啊,他可以放心了。
微微的一声叹息,他便浅浅晕开了眼梢涩然的淡笑,将疼惜的眸光从她瘦弱的身影上抽离开来、迅即转身离去。
韦氏看着仅露在外的那一双眼,眸光中似有疼痛、似有怜惜、还有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