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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侍女却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来园子里的时候,公主便已经不在了,而庄里有个所有人都默许的规矩,便是不可提起关于这位公主的任何事情,所以对这位公主的故事,我也并不知道。”
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看来只有等小蕊回来再问个清楚了。
紫莲露出甜甜的笑意,扶小侍女躺下,安抚了她的情绪,便端了金疮药向屋外走去。
第11章 痴缠
夜色映衬在大片的碧叶粉瓣下,泛起隽隽的柔情。莲香攀着月华,萦绕在身畔的每一寸空气里。他们说气味是有记忆的,平时未曾察觉,再闻到的时候那记忆却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紫莲便这般被淹没着,只是此时她无暇欣赏浓郁而又清雅的月色,亦无暇思考包围她的是怎样的记忆。
她立在主屋门口,有些踟蹰。
紧张,感伤,心痛,期待,心虚,她说不清此刻心里盘踞的是哪一种情绪,亦或是每一种都有。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紫莲攒着狮头环,小心翼翼的将门推开。
屋内没有点灯,月华自窗褴流泻,拂起窗畔的雪纱。投射到屋正中白玉雕就的床榻上,塌上之人似已睡去,仍着那一身雪衣,似误入凡尘的仙子,衣襟处几点腥红似雪幕中遗落的红梅。乌发若九天而下的瀑布,铺撒在床榻上,雪衣上,如玉的面庞上。他面色安详,眉心却微蹙,叫人看了心里生疼。他便这样静静躺在月光中,银色的光芒于他周身起了薄雾,不禁生出些错觉,似乎下一刻,他就会融化于那薄雾中,随风而去。
忍不住伸手,想要替他抚平眉间的痕迹,他却似被惊扰了梦境,扇形的睫毛若蝶瓣扑闪。手便悬在了半空中。“莲儿。”清冷如雪的声音响起,心尖的地方又疼了起来,似乎停止了思考的能力。“是梦吗,莲儿?”
“不是梦,是我……回来了。”是一开始就入戏太深,还是被他满目的落寞触动,竟由着自己的心说出了如此的话。他的唇瓣似露出了笑意,叫人不禁深陷。
不可以这样,紫莲最后的理智在心里对自己说着,于是低下头努力不去看他的眼睛,扶他坐起身来,“我替你把这身衣裳换掉吧。”说着去解那雪衣的带子,尽量不碰触到他,可阵阵凉意却仍从他的身上传到她的手中,是他体内的毒所致吧,这样想着,心又不禁柔软下来。他任她摆弄着,只是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叫她心慌。转身拿了干净的雪衣为他穿上,又将金疮药溶在水里喂他服下,他竟也一勺一勺全喝了下去,到不像那小侍女说的不肯接受医治的摸样,也省了紫莲不少口舌,把原本准备好劝他喝药的说辞都给咽了回去。
做完这一切,紫莲仍觉他的目光停滞在她的身上,只觉尴尬难耐。便扶了他躺下。“好好休息吧,莲儿就先退下了。”说完便想转身离开。却觉手上一凉,竟是被他紧紧握在了掌中。再见他眼中盘桓不去的悲伤,紫莲无奈轻叹一声,便回过身来坐于他的塌旁,轻柔的拂开他面上散落的发丝,另一只手却始终被他紧紧握在掌中。“莲儿,对不起……”他似乎很疲倦,又缓缓闭上了眼睛,只是嘴上喃喃着。这话并不是说给我听的,是说给他的西夏公主听的,我只要哄他治疗他身上的毒就好了。紫莲这样想着,便也没有回答他的话。
又是一夜梦境的纠缠。只是这一夜的梦有了些许不同的内容。梦里紫莲身着奇怪的衣裳,同样雪白的轻纱,却不是中原的式样,繁复的银制配饰在额畔摇曳,随着她俯下身子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她对着高高的王座拜了三拜。座上的男子,还有与他并肩的女子都穿着和她身上一样奇怪的衣裳。两人身上的气度却高贵而又庄严。紫莲想要看清她们的面容,那两人却是逆光而坐,只留下两个不甚清晰的轮廓。他们都静听立于一旁的紫袍男子念着古怪的经文,那男子面庞同样掩藏在黑暗里看不真切,只觉似乎带了面纱。紫莲听不懂经文的内容,却为何觉到那男子语调中盛满浓浓的忧伤。念完了经文,那男子顿了许久,似深吸了一口气,方用落寞的声音说道:“祭天礼成,恭送圣女……出嫁。”王座上的男子这时手持一支莲花,从那个念经文的男子手中捧着的玉质器皿里沾了些水,向紫莲的身上撒了几滴。与他并肩的女子,则缓缓走下台阶,紫莲不禁低下头来,但觉那女子在她耳畔轻语,声音庄严却冰冷:“记住你的使命,从白家夺回幻莲。”幻莲,听到这两个字,紫莲一阵心惊,抬起头欲看清那女子容貌,却忽的从梦中惊醒。
睁开双目,入眼的是暖色的阳光,床畔雪纱在风中飞舞,被阳光镀上浅浅的金辉,有些刺目。紫莲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是躺在那白玉床榻上,慌忙坐起身来,雪衣男子却没了踪影。于是急急跳下床来,推开门向庭院走去。
阵阵莲香扑面而来,满园的莲花在阳光下开的更加灿烂,紫莲却没有心情欣赏,只是焦急的向湖边望去。终是在碧波中央的小亭中瞧见了一抹雪白,也总算安下心来。便放慢步子向湖心小亭走去。
这一瞬竟有些似曾相识的错觉,仿佛很多年前,她亦这般向着他的背影走去。那个神仙一样的男子,在馥郁的莲香中,似最出尘的一朵。荷风拂过他的发丝、衣袂,翩跹的萦绕他纤长的身躯,他缓缓转过身来,在阳光中向她伸出手来。泪水又一次模糊她的双目,这一次终是看清了那容颜,连同那唇畔的笑容,连同那眼中的落寞。着了魔一般,向他走去,小心翼翼的握上他的掌,他却敛了笑意,来拭她的泪。“怎么了,莲儿?”字字句句满是关切。
这一声莲儿却吧她唤醒,不,他不是在叫我。她这样对自己说。欲推开他,却突然自他的气息中闻到了酒气,这才发现他手中握着的玉觞,便忙抢了过来。生气的说道:“你是傻子吗?明知道自己中了毒,昨日还受了内伤,现在怎么可以喝酒呢?”
他却露出了笑意,笑得那样真切,竟连那眼中的落寞也不见了踪影,他这一笑,便是满园的花儿也失了颜色,直叫人忍不住沉醉。真是个祸害啊,紫莲这样想着。他却又从她手中拿来玉觞,紫莲正欲阻止,却见他将那半觞残酒倒入了湖中,而后将玉觞至于一旁的机上。
紫莲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觉周身一阵微凉,已被他自身后揽在了怀里。他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如瀑的发丝流泻在她的面庞,亦是微凉。她能觉到身后他的心跳,才意识到他原是一个凡人。“有了莲儿,我就不喝酒了。”此刻的他就像个撒娇的孩子,紫莲不忍心再伤他,便由他抱着,一起看着湖中的莲花在风中翻起浅浅波浪。“莲儿,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这些莲花都是我亲手为你种的。”听着他耳畔喃喃的话,不知为何,紫莲心中泛起阵阵酸楚。
忽然,紫莲觉到白雪卿身上涌起一阵杀气。那凌厉的瞬间与往日的清雅截然两人,而后一阵天玄便被他掩在了身后。这时才听到有脚步声。自他身后探出头去,才见原来是小侍女端了瓷碗向这边走来。这时白雪卿也敛起了杀气,又归于往日里清雅如仙人一般的公子。小侍女来到亭中怯怯的说到:“主子,这药……”而后抬了眼向紫莲投了个求助的眼神。又慌忙敛了目。
紫莲自白雪卿身后走了出来,对他说到:“你若不乖乖吃药,我就立刻离开慕雪山庄。”这话似乎起了作用,他终是端起了药,却把药碗塞到了紫莲的手里,而后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紫莲拿着药碗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尴尬的看了眼小侍女,那小侍女却福了身便退下了。
他却仍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也不说话。紫莲拿起汤匙搅了两下,便硬了头皮舀起一匙,于嘴畔吹了两下,又递到他的唇边,他竟也乖乖的喝了下去。就这样,一匙,两匙……只见他一脸得逞的狡黠笑意。这哪里还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啊,紫莲想着,只叹自己真是判断失误,判断失误啊。
这样过了许多日子,陪着他弹琴,下棋,作画,哄他喝药,换了一个又一个的药方也不知这一次的会不会更有效。他总喜欢拥着她,将头枕在她的肩上,她便由着他陪他看着湖面的莲花发呆。被白雪卿浓浓的眷恋痴缠着,紫莲努力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这只是演戏,亦或只是一场梦,梦醒了终究要离开的。只是见他一日一日渐渐消瘦,身体也愈加的寒冷,想着那毒正慢慢侵蚀着他的身体,紫莲却也忍不住难过。
可他却似乎很满足,日日挂着笑意,不再轻易动怒或使用内力,倒是对抑制毒发有一定的作用。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真的不敢想。日子便先这样过着吧,那一天的事便等到那一天再说吧。
这些日子到也有些好消息,紫莲从丫鬟们的闲聊中得知,白雪琪的病有了很大的起色,身体也强壮起来,现正跟着他的师父修习武艺,近来参与了不少白家的决策,看来日后会有不小的作为。知道了这些,紫莲心里总算是稍觉安慰。
第12章 疑惑
秋去冬来,散了满地的落红,融了檐下的清霜,雪便一日接着一日,仿佛没有尽头的下着。转眼年关将至,慕雪山庄已是银装素裹。庄内的下人丫鬟们进进出出的忙碌着,用长长的竹竿支着灯笼挂上屋檐,或是拿扫帚来回扫着被雪覆盖的地面。
小蕊也终于回来了,带回些家乡的糕点,分给各个园子里的姐姐妹妹们。看得出,小蕊虽年轻但在这山庄里却是极有分量的。且不说她现在是沁雪园的管事,便是凭着她在这庄中的时日也可算得上是元老级的人物了。为人又格外和善,从不曾做些勾心斗角或是恃强凌弱之事。
想来关于那位西夏公主的事情,她该是知道些内幕的。紫莲这般思忖着便明里暗里向她打听了许多次。可她却始终含糊其辞,只道那公主亦是西夏国的圣女,本是来这庄中与大公子成亲的。两人倒是相敬如宾,可是眼看婚期将近,却来了个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妖人,要来抢庄中的宝物和大公子的新娘。后来,那宝物被抢走了,公主也去世了。大公子成了如今的模样,人们才知他原来是这般的爱那位公主。
紫莲想再问得详细些,小蕊却每次都扯开话题,躲闪不答。显然她所说得并不是故事的全部。
还有许多的问题想不明白,比如那个妖人是何方神圣,竟可以从武林第一世家慕雪山庄抢走宝物。还有公主怎么会去世了呢?那个宝物又是什么东西呢
紫莲一边撑着脑袋看窗外的雪花一朵一朵飘在窗子上又融成水滴慢慢滚落,一边想着这些个解不开的谜团。直觉告诉她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兴许就可以找到回去的方法。
要不直接去问白雪卿好了,不不,他本来就受了刺激,不可以这样。紫莲捶了捶脑袋,为自己荒谬的想法而懊悔。
“莲儿,在想什么呢?”冰雪的气息自身后传来。紫莲被吓了一跳,慌忙回头,侧脸却触到了一抹凉意,再一看竟是那带着莲香的两瓣薄唇。顿时,那一处被他触过的地方竟似被火灼烧过一般,心也似不受控制的狂跳着,一定被他听到了。他先是一愣,而后嘴角弯出完美的弧度,紫莲又是羞愤又是懊恼,只好低了头不看他。他却得寸进尺的伸了手将她圈进怀里,然后慢慢收紧。紫莲欲挣扎却听他在耳畔轻语:“莲儿,好暖。”她才意识到他的身体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