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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问:“为什么叫飞雪泉?”
段天涯道:“夫人——丫头,头还疼吗?”
好像为了印证他的话,他一问,我的头就如同被针刺一般疼痛,在梦中,我都能感到自己浑身痉挛。
我惨叫一声,后来就醒了。
醒来后,右手去摸左手,两只手上都是汗。
今夕何夕兮
我正疑惑,我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听到外面有人大喊道:“西园着火了。”然后,整个府里的人都好像被震动了,杂乱的脚步声,女子的尖叫声一起冲进耳膜。
我愣了半响,一个激灵做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躺在被窝里,鞋袜已经脱去,我记得我睡觉的时候不是这样的,难道是我更年期到了,得了健忘症?
我来不及多想,慌忙从被窝里起来,刚把鞋袜穿好,一个身影飘了进来。我刚要尖叫,一双肥肥的大手捂住了我的嘴,我镇定下来,这才发现,原来是山衍,他松开手,低声道:“快跟我走。”
我惊道:“是你纵的火?”
“是江乘。”
山衍拉起我的手,转到屏风外面,然后抱起我从窗户飞了出去。原来天已经黑了,但隐约可见西园的火光,锦雪园在韩府的东面,距离西园较远,这里都能看到火光,这火可真不小。
我低声说道:“火太大了,会出人命的。”
山衍说:“西园住的是韩三白的正妻,那里人少,但却可以吸引韩家上下的注意力。”
我大惊,韩三白的大老婆是个植物人,遇上火,来不及跑的,必死无疑。
这也……忒毒了!
我心里骇然,真的是战场上混过的人,竟然想出这么狠辣的计谋。虽然是盛夏的夜晚,我却觉得自己身处寒冬腊月天,浑身被冻得僵硬,被山衍拉着,麻木地在冰天雪地里跑。
一道剑光突然如星河匹练般直泻而下,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股粘稠的液体喷在我的身上,我心惊,大叫道:“山衍。”
山衍紧紧抱住我的腰,后退两步。我缓过神来,我和山衍正在一座假山的一侧,西园的火光被假山挡住了,在我们的前方,两个人影在纠缠,刚才血喷到我身上的人,现在已经非常安静地躺在了地上。
我心道:韩府今晚可真够热闹的。
上次出嫁,国公府差点被掀翻,这次,韩府的损失更惨重,算上容恪,我算是那种顶级克夫的女人了。
不过,山衍突然停在这做什么?
我看向纠缠的那两个人,刚才没看清,原来是三个人。一个我好像认识,王琰?他来这做什么?我再看向另一个人的时候,呆住了,他的身形,我太熟悉了,竟然是凤凰!
山衍的手离开我的腰间,飞身去帮凤凰,突然一个黑影向我袭来,我大骇,瞬间落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当我双脚着地的时候,刚才纠缠的几个人,就剩下两个人,其中一个人的手还握着我的,他的手竟然比我还冰。
不对啊,他手的温度怎么会和他的怀抱冰火两重天呢?
我的神思恍惚,终于觉得不对劲,我浑身燥热,口干舌燥。握住我的那双手刚放开,却被我一把抓住,眼前不断出现幻象,定了定神,终于看到他的面容,他娇艳欲滴的……红唇。
突然有人一把将我从他的身上拉开,大叫道:“夫人醒醒。”
我拼命摇头,终于听出,是山衍的声音,那我刚才抱着的,是凤凰!
山衍的手也好冰,我紧紧拽着他的手不放开,然后紧紧靠着他的身体,想让自己身体的温度降下来。但我身上的温度,不仅没降下来,相反,一碰到他,我的身上就好像着了火一样。我开始寻找他的脸,他的唇,终于,我找到了,我挣扎着去咬他,山衍的身体僵硬,任凭我咬。
“她中媚药了。”边上想起一个无波无澜的声音。
我心里一凛,脑袋有片刻的清醒,山衍狠狠推开我,我狠狠咬了一下嘴唇,一股血腥味冲进鼻腔,我颤抖着开口:“你们不要管我,快走。”
凤凰说:“有人来了。”
我的手紧紧抓住身后的山石,恍惚中好像有一种粘糊糊的东西沾在手指上,手指疼痛不已,我的神志也恢复了不少,慌道:“还不快走。”
面前一个人走过来,我闻到一股淡淡的蔷薇花香,凤凰踌躇了片刻,抱起我的腰,飞过假山,沿着树影,向光亮的地方移动,我浑身被燥热包围,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
我被凤凰摔在床上,心中惊慌不已,口中喃喃:“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
我死死地咬着嘴唇,手指的痛感袭来,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竟然被凤凰带到了这个新房里。我紧紧抓住被褥,身体向后挪动,两眼直直地瞪着凤凰,凤凰的眼中好像漂浮着一层雾气,他的身形在我的眼中越来越朦胧。
手指的痛感逐渐消退,身体的燥热再度涌上来。我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嘴唇,粘稠的血液流进我的嘴里,我的头脑中又清明了几分,心里开始祈祷:独孤快点走。
可凤凰不仅没走,还向我的方向移动,他伸手,我吓得不停往后退,可惜退无可退,我已经退到角落里了。他的手抚上我的脸,轻轻地摩挲,我的头脑裂开,全身如同万千蚂蚁在噬咬,我一步步向凤凰挪动,然后,带着巨大的渴求,吻他的脸,他的唇,血腥味夹杂在嘴里,我却感到无比快感。
我感到羞耻,可手还是不受控制地去解他的衣衫,他的肩头露了出来,白皙的皮肤有些晃眼,我的手伸进他的衣衫,往下游走。他抓住我的手,原来凤凰一直很大男子主义啊,喜欢男人主动,他的手紧紧抱住我的腰,我的身体稍微前倾,衣衫被他扯开了些,我的胳膊碰到了他光洁的肩,强烈的肌肤摩擦,让我的头脑更加的浑浊。他的下身好像有什么东西碰到了我的身体,凤凰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喘,亲吻加深。
山衍进来的时候,正好撞见这么旖旎的一幕,转身,对上韩天宇阴沉的脸,说时迟那时快,二人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交上了手,斗室内,黑影飘移,凌厉的掌风袭来,山衍避过,桌椅噼里啪啦地倒下。
我恍惚中好像听到木头碎裂的声音,嘴唇痛得让我的呼吸有些困难,我拿出吃奶的劲,拼命推开凤凰。因用力过猛,手摔在了床沿上,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十指连心”,刚才受伤的那个手指,顿时疼痛万分,让我冷抽一口凉气,一声惨叫声从我的口中喷了出来。
我的大脑瞬间清朗起来,去看手指,我的右手食指已经是血肉模糊,被褥上血迹斑斑。
斗室里交缠的两个身影,听到惨叫声,停止了打斗,向床上看去。床上还穿着喜服的女子浑身颤抖,惊恐地看着前方;正半坐在床沿上的男子,嘴唇四周被鲜血染得殷红一片,眼睛死死地盯着女子,如困兽一般。
凤凰的脸上沾满了我唇上的血迹,本来妩媚的面容,在烛光的照耀下,妖媚、嗜血。凤凰的喘息声逐渐停了下来,眼中的灼热逐渐褪去,艳丽孤绝的面容扭曲着,我在他的瞳孔里找不到焦距,他就像是一只被困在牢笼中的巨兽,拼命想挣破牢笼,又像是一个迷途的孩子,惊慌地寻找归途。
凤凰的样子让我的心好疼,手上的痛感开始消退,我心一慌,手指向床沿狠狠按了下去,我用噬心的疼痛换取理智,看着凤凰张口欲言,我静静地等待,他却不知要说什么,张了好几次口,终于唤了出来:“凌夕。”
我的心狂跳不已,凤凰记起我来了,我强咽下一口唾沫,看到凤凰的脸离我越来越近,在还有一丝理智残存的时候,我慌张地开口:“独孤不要。”尽管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但我还是听出我声音里的颤抖,我咬唇,然后将头偏向一侧,哀求凤凰:“求你不要。”
我双手紧紧抓住被褥,身上□焚身让我感到巨大的恐慌,就算我此刻身中媚毒,我也不愿意就此**给凤凰。
我心中涌起一件我没有办法理解的事情:我对凤凰的身体从来没有亲近的**,远远地看着他,我会很满足,但就是不愿意与他亲密。我心中疑惑着,是不是因为我曾经撞见他和容恪春光旖旎的一幕,心中留有阴影?
怎么会这样?我真的曾经有爱过他吗?我怎么可以这样,他是我的凤凰啊。
凤凰的脸在我的眼中逐渐模糊,我浑身再次火烧火燎,理智再一次沉沦。就在此时,有人用力推了我一下,我的头撞到了床头上,顿时两眼冒金光,再看时,我只能看到韩天宇的背。我被挤在床的角落里,韩天宇已经挡在了我和凤凰中间。
外面吵嚷声传来,我听到外面有人敲门,“表哥你在吗?”
这个声音,我好像听过,又好像没听过。
我还在想这个声音的主人的时候,屋内又有人打了起来,我转头,山衍正在和一个紫衣女子过招,山衍使拳,如猛龙过江,女子用掌,如大旗翻卷。
我勉强睁眼看了会儿,意志有些薄弱,带着强烈的□,向眼前的这个背影靠去,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我的脸碰到了他的肩胛骨。韩天宇的背部僵了一下,向前倾去,我的身体因惯性趴倒在被褥上。
屋内的动静大了起来,我好像看到一群人冲了进来,然后,屏风的撕裂声,清脆的玉碎声,重金属的撞击声,还有刀剑的碰撞声,所有这些交织在一起,像一出交响曲,不停在我的脑海里回荡。我挣扎着支起身,眼前人影闪动,我已经分不清是真实的人形,还是幻象。
有两个人影朝窗外飞了出去,而后,屋内的人开始逐渐减少,最后剩下两个人。我闭了下眼睛,不对,只有一个人。
“初过。”我甜腻腻地喊了出来。
是初过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心中泛起一丝羞耻,如果我愿意,我是绝不想让他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可我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朝他靠去,张牙舞爪,终于,我的唇落在了他的颈项间,碰到了他的血管。我的嘴唇破了,有些疼,我伸出舌尖去舔他的脖子,我感到“初过”的喉头动了一下,我心中暗喜,顺着血管往下舔,像一条湿漉漉的灵蛇,抵死缠绕着他。
就在我的手伸进他的衣衫内,抚上他胸上的疤痕,“初过”突然狠狠地推开我,仿佛带着天大的恨意,下一瞬间,我半躺着动弹不得。
我心神俱颤,拼命去看眼前的人影,看到的竟然是韩天宇面无表情的脸。
我暗惊,我竟然将韩天宇当成了初过,还向他……寻欢。
我心中将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轻舔了下嘴唇,我的嘴唇,一如我的尊严,支离破碎。
韩天宇抱起我,向外面走去,我在身体一碰到他,又开始烧了起来,可因为身体没办法动弹,浑身上下就如同万千毒虫在吸我的骨血,啃噬我的灵魂。
夜风吹来,我身上的痛痒感少了些,但手指却开始锥心地疼痛,我倒吸了口凉气。韩天宇淡淡看了我一眼,月华笼罩在他身上,他本不出众的脸容看起来竟然多了几分清隽。
神奇的是韩天宇的眼睛,他的眼睛以前总是给人灰蒙蒙的感觉,我曾经问他,是不是看东西不是很清晰,他说有些弱视,而此刻,黑夜里,他的黑瞳也竟如星河般璀璨。
是我的错觉么?我恍恍惚惚中,“拍”的一声,被韩天宇扔进了莲池内,冰凉的湖水刺激着我所有的感官,我不停在水中扑腾。咦?能动了!可水还是不停冲进我的鼻腔,我呛了几口水后开始往下沉。该死的韩天宇,我不会游泳,他这分明是要淹死我。
我的脚好像踩到了什么,又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