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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不好惹-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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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暇玉听到脚步声,抬头见是祖父和爹回来了,赶紧从座位上起来,站在母亲身后。吴敬仁见女儿这般乖巧,心里怒气去了一半,但语气仍旧不善:“暇玉,你既然知道你哥偷方子,你怎么不告诉我?反倒替他瞒着,爹一直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怎么……”

方氏在人前,历来尊重丈夫的权威,暂时搁置和许氏的话题,也跟着埋怨暇玉:“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知会一声!”

暇玉抿唇锁眉,静静不语。吴再林一边摇头一边说:“罢了,罢了。澄玉在家做事,哪个敢说个不字,是老夫把他惯坏了,怨不得别人。要埋怨的话,轮不到暇玉。”

方氏见公公不准备责怪暇玉,马上转换话题:“爹,刚才老二媳妇跟我说,她族弟有个朋友是穆同知奶妈的儿子,能说上话。”吴再林听了,捋须思忖半晌,才看向许氏:“事到如今,不管是谁,能帮的忙,便都去求求看罢。这么等下去,总不是办法。”

“是,那我这就派人去找我叫我家兄弟来。”许氏看了眼丈夫,便出了门。

留在屋内的人,商量了半天,仍旧在原地打转,没有其他进展。这时二房院里的丫鬟来说:“小姐又晕倒了。”于是敬义朝吴再林道了声:“那儿子先走了。”便出了门。

晕倒的是暇玉的堂姐吴美玉,常年卧病在床,一年到头的猛喝药。吴家的女儿身体都不怎么好,她自己也是,外面风吹草动,风寒来袭,她必然中招,最近天气好了,才有点精气神。她出嫁的几位姑姑,身子也不济,难产辞世一位,病故去世一位,剩下两个据说也是常年喝药的主儿。

听说美玉病了,方氏不由得担心起女儿来:“你要是不舒服,就回去罢。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暇玉看向父亲:“爹……”

“浮香,扶小姐回去休息。”吴敬仁道。浮香便赶紧入门,搀着暇玉出了客厅,往后院的闺房走。暇玉进了屋,让浮香把窗户打开通风,自己搬了个绣墩坐在床边纳凉吹风。过了好一会,才觉得胸闷缓解,呼吸重新顺畅起来。

哥哥澄玉是嫡长嫡孙,被祖父当眼珠般的疼爱,如果偷药方的是别人,恐怕祖父真会让那人死在狱中不闻不问了。其实暇玉也想不通,哥哥自小看着父亲问诊配药,一门心思都投在了医术上。为了年底的太医院大考,一直潜心备考,可最近几个月转了性,和齐霄那个洗□御史勾在一起了。可见损友毁一生。

浮香让小厨房做了点心给暇玉端来,暇玉没胃口,只在一块桂花糕上留下了串轻轻的咬痕便放下了。说不定哥哥这会正在诏狱里挨鞭子,她哪有心思吃东西。浮香好劝歹劝,无奈暇玉就是没胃口,只得把糕点端了下去。

在祖父和父亲面前,她身为晚辈女流根本没说话的份儿,只能等着和母亲交流。令她惊讶的是,晚些时候,父亲竟然主动叫她去书房说话。

“爹,您叫我吗?”暇玉进屋后把门关好,规规矩矩的站在父亲面前。

吴敬仁抿紧薄唇,道:“你知道今天,你说你看到澄玉偷药方的时候,爹有多害怕吗?!如果姓穆的,今天把你也抓进诏狱,该如何是好啊。你身体那么弱,挨不了几日就……”

“爹,其实我并没有看到哥哥偷药方。”

吴敬仁一怔:“那你怎么对穆锦麟说……”

“爹,我是这样想的。肯定是哥在狱中说他交代过齐御史用药注意,可是齐御史没有听从。然后锦衣卫便问他,有谁可以作证,他找不到别人,就把我说出来了。我今天听穆锦麟的话,猜测十有七八是这样,便配合着说了。如果不是的话,他犯不着为了核实这点,特意登门。可见他很在意这个。而且我说完,他并没说反驳的话,可见我和哥哥的说辞,大抵可以对的上。”

“……你,你……”女儿说的坦坦荡荡,吴敬仁倒是不知该如何教育了,说她错,可她是为了救哥哥。

“那你怎么知道满春丸服药忌讳的?”暇玉在穆锦麟的盘问下,说的头头是道。

“这个,是我有一次在后院里偶然听伺候过祖父的丫鬟们说的。”脑海里响起丫鬟们的对话‘老头子吃了药,半个月内不能折腾咱姐妹们了,否则的话立即归天。’‘我宁可他召咱们去伺候,他一命呜呼,咱们也解脱了,现在活脱脱是他续命的药引子’

吴敬仁无语。这时就听女儿说:“所以,如果穆同知想结案,就应该去查齐御史服完药后的活动,而不是拷打盘问大哥。”

吴敬仁道:“那依你看,穆锦麟打算结案吗?”

“我相信他内心已经有答案了。他听我说完,说了一句‘看来这药,正常人还真吃不得’,可见他至少有几分赞成齐御史服药后乱性致死的结论。”暇玉低垂眼眸,把自己的分析说给父亲听:“不过,我隐隐觉得他似乎并不想结案……爹,三叔那边有消息吗?我哥在狱中怎么样了?受刑了吗?”

“据说连夹棍都没上就晕了,泼了冷水弄醒,问什么说什么。”

“晕倒是对的,免得受苦。这么看的话还好……”哥又不是宁死不屈的忠臣,犯不着和锦衣卫硬碰硬。

“爹今天叫你来是因为……”看到二房家的美玉又病倒了,害怕女儿担心哥哥安危,伤了身体,本是打算安慰女儿的,不想女儿比他还冷静。吴敬仁道:“家里的事儿,你不用担心,保重身子就是了。等你哥哥这桩事解决完,也该为你准备婚事了。好了,你回屋去罢。”

“是。”



许氏族弟的朋友正是穆锦麟奶妈罗氏的儿子李苒。几杯酒下肚,吹嘘起和穆锦麟的关系毫不含糊,按照他的说法,穆锦麟做的桩桩件件坏事,都有他的相助。俩人关系极为要好,连他李苒补的这个锦衣卫校尉用的三十两银子,都是穆锦麟帮他出的。

既然关系这么好,约出来吃个饭,自然不在话下。很快,李苒派人告诉吴家,说初五晚上穆大人有时间,场所他都帮着想好了,就邀月楼。能私下见到从三品的锦衣卫高官,吴家千恩万谢,就是地点真选在月亮上,也得照去不误。

吴敬仁和吴敬信早早到了邀月楼,把整个三楼都包了下来,有名的歌姬点了四人,就等贵宾到场。比约定的时辰晚了足足半个时辰,一身便装的穆锦麟才姗姗来迟,坐下便笑道:“吴太医,客气了不是。约晚辈出来说话,何必这么大排场。”

吴敬仁是个本分的太医,平素只懂看医书研究药材,人情世故多有不通。这时瞠目结舌,哑口无言,忙看向三弟敬信。

敬信则赔笑道:“大人在上,为国操劳,我等致敬是应该的,穆大人才跟我等客气了。”穆锦麟轻笑声,摸了下鼻梁:“我今天不想谈公事,最好谈些别的,当值是公事,离开卫所还是公事,任谁也受不了。”

不谈公事,不谈澄玉的事,那请你出来干什么?!敬信面上温笑道:“我等理解,大人一路而来,怕是该饿了,我吩咐传菜了。”穆锦麟轻轻点头:“也好,就是不知我今晚胃口如何。”

那几个歌姬随菜品一起入室,得了许可,朱唇轻启弹唱起来,曲子唱的缠绵悱恻,不过听惯了这些曲子的穆锦麟只觉得这些女人黏黏答答,油油腻腻,远不如前几日在吴家见过的吴暇玉清爽干净惹人怜爱。不,不对,眼前这几个女人的姿色哪配和暇玉比,根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施粉脂的釉白色无暇美人岂是浓妆艳抹的庸脂俗粉能齐肩的?

“吴暇玉……无暇美玉……原来是这个意思……”

李苒离他最近,听他嘴里念念叨叨,便瞥向敬仁和敬信,那意思是你们知道大人在说什么吗?吴敬仁早骇出一身冷汗,听他念叨自己女儿的名字,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只好装作听不懂,端起半杯酒,咬着杯沿,战战兢兢的看穆锦麟。

“吴太医,我听说迟代山的孙子身体不大好,没几天活头了,你把女儿嫁给这种人,是怎么想的?”穆锦麟漫不经心的问。

“这……其实小女身体也不大好,稍受惊吓就会大病几日。我这个做父亲的,历来不敢深说,养成了刁蛮的性格……所以许配给迟公子,或许是我们吴家对不住人家。”

“是吗?可那天她见了那阵仗,依旧能应答如流,我可看不出半点羸弱来。”

“穆大人一身正气,小侄女当然不怕了。”吴敬信赶紧岔开话题,端起酒杯:“来,穆大人喝酒……”穆锦麟推开他的酒杯,对吴敬仁道:“你把好端端个女儿嫁给短命鬼,有你这么做父亲的吗?!”

吴敬仁尴尬的说:“穆大人说的是,只是婚约早在五年前就定了……”

李苒在旁边笑道:“哈哈,大人今个说不说公事,果然不说公事,偏挑人家的私事过问……”干笑了两声,被酒水醉倒的头脑清醒了不少。穆大人是个天塌了都不管的人,除了他自己,什么时候关心过旁人的幸福。便立即懂了,端着酒杯摇摇晃晃的走到吴敬仁身边,拍了怕他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咱家大人这么关心你的女儿,你该知点趣,就把婚约消了罢,另寻个好丈夫疼她。”

☆、深夜拜访

话说的如此明白了,可吴敬仁仍然不想听懂:“李校尉说的有道理,是该为女儿选门好亲事。可是太医院同僚中有儿子孙儿的,只有迟院使的孙子年龄合适。”

李苒道:“怎么,就打算在太医院一棵树上吊死了?”

吴敬信眼看事态失控,朝那几个歌姬使了个眼色,莺莺燕燕们立即放下琴具,笑盈盈过来斟酒,有个眼尖的,拉过李苒劝酒。他是个见漂亮女人就走不动步子的人,立即笑嘻嘻的等着那歌姬给他斟酒。

这时就听穆锦麟冷笑一声:“真是个不识趣的老东西!”筷子一甩,起身就走。李苒惊的嘴巴微张,当即瞪了吴敬仁一眼,道了声:“不识趣”也急急的跟上了穆锦麟的步子。坐在屋内的吴家兄弟,就听一行人将楼梯板踩的咣咣响,不多时便彻底安静了。傻愣愣坐在椅上的吴敬仁,侧头看了眼弟弟:“该怎么办?”

暇玉是哥哥的女儿,吴敬信无论如何也说不出献出侄女给禽兽这种话。吴敬仁呵呵傻笑了两声,突然起身,朝楼下奔去,到了酒楼前,正见穆锦麟准备蹬马离开,忙上前拽住马缰,大声说:“定是这里的酒菜不合大人胃口,如果大人没尽兴,不如到我宅上继续畅饮。”

穆锦麟仰着下巴,淡淡的说了句:“既然你有心,那好吧。”然后对身后的随从们道:“你们可以先回卫所了。李苒,你跟我一起去。”李苒乐呵呵的应道:“是。”这时吴敬信打楼上下来,听到这番话,心里不是滋味,但是既然大哥允许了,他这个做弟弟的只能奉上笑脸,欢迎穆锦麟夜入吴家大宅。

夜已深,吴家都准备休息了,突然听说吴敬仁和吴敬信兄弟把锦衣卫同知穆锦麟这个时候弄到家里来了,全家上下立刻重新穿衣戴帽,在大厅站好,拜见穆大人。穆锦麟扫了圈没看到想见的人,脸端的老长,李苒心领神会,皱着眉朝吴敬仁使眼色。

吴敬仁到了家,看到一家老小,刚才那股冲劲,消退了大半,这会冷静了,后悔起自己的莽撞来的,这大晚上把这尊瘟神请到了家里,要是不满足他的无理要求,如何送的出去。手心手臂都是肉,这世上哪有为了救一个孩子把另一个孩子搭进去的父母。

“吴太医不是请我来吃酒的么,那有什么好酒好菜都端上来罢。”穆锦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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