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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平璋怔松片刻,经她提醒,才觉确实如此。无论是齐三,还是孟二,对这副身体从来都是放任态度。现今有了挂念的人,想陪她白头到老,岁月悠长,他怎能不对这身体好些。想到这,笑意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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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快过年,齐家上下已经打扫干净。年三十,明玉还特地到门外看下人贴对联,生怕贴歪了。谁想今日特别冷,站的稍久,竟有不适。
齐琛访友回来,一眼就看见贴的齐整的大红对联。刚到门口,就听见下人说明玉身体不适,急忙往里走去。
明玉在床上躺了一会,已不觉有碍,见齐琛急匆匆进来,想着是下人胡乱报了,由水桃扶着起身,“三爷。”
“可还会不舒服,叫了大夫没?”
“并无碍,已经让大夫瞧过了,三爷不必担心。”
齐琛这才放下心来,回头对姚嬷嬷说道,“团年饭端到房里来,守好窗户,别灌了冷风进来。”
明玉说道,“还得祭拜祖先。”
“不急。”
齐琛给她拢好被子,这是他们成亲以后过的第一个年,想想这十个月实在是发生了许多事,回想片刻连自己都觉不可思议。
这年过的并不算热闹,但府里前后都布置的喜庆,附近接连几日都有炮仗声。齐琛在腊月开始就和通判商议在过年选条宽敞长街道,办个花灯节。连续五日,更添过年气氛。
只是明玉身子不便,没去瞧瞧。季芙倒是去看了,还碰上了孟平璋。只是匆匆说了几句话,不敢多留,免得被人指点,就散了。可过来和明玉说起,赏灯的事没说多少,里外都是孟平璋的事。
年很快就过了,元宵不久,又至二月。
明玉如今更是行动不便,基本不再外出,季芙也忙着春耕去了,无暇过来。其他夫人小姐也不是每日过来,想快些将孩子生下来好去外头散心的心思越发强烈。
这日不过半晚,齐琛便回来了。明玉稍觉意外,齐琛已拿了个锦盒给她,“看看可喜欢。”
明玉打开盒子一瞧,是块白玉坠,剔透明亮,拿起细看,“三爷这回买错东西了吧,孩子把玩这个,难免会摔了。而且呀,男带观音女带佛,这可是佛……三爷想要个女孩儿?”
齐琛笑笑,“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明玉想了想,摇头。
“我们成亲一年的日子。”
明玉愣了愣,“三爷那儿是将这种当做过节么?”
齐琛淡笑,拿过玉坠,给她戴上,郑重点头,“是,一年纸婚,两年棉婚,三年皮婚……十年锡婚,五十年金婚……”末了又添一句,“还有六十年七十年。”
明玉听的眼眸微涩,“三爷每年都会记得么?”
齐琛难得对人许诺,“会。”
明玉认真问道,“每年都只陪我一人过?”
齐琛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是。”
明玉环手抱他,得君一言,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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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还未过完,孟平璋收到季芙的信,看着那娟秀的字,倚在椅子上看了好几遍。
在一旁品茶的清雪见他一直乐呵呵,摇头叹道,“我看孟少跟隔壁的二子差不多了。”
孟平璋皱了皱眉,偏头问吴逢,“二子是谁?”
吴逢答道,“一个傻子。”
“……”孟平璋大怒,“这个月没月钱发。”
清雪扑哧笑起,恰好斟了最后一滴热水,摇了摇水壶。吴逢已过来,“我去打水。”
清雪将水壶给他,人刚走,孟平璋已将信收回信封,“清雪,你为何不嫁了他,这样比我还好一半的人,可不容易找。”
“孟少的面皮真是越发厚了。”清雪递了茶给他,淡声,“不洁之身,何必累人。”
还未懂事就落了贩子手里,几经周转,被吴逢师父救下时,已是身心不净。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仍不能释怀。等发现和吴逢郎有情妾有意,才觉不可。师父过世后,一直逃避,却还是比不过吴逢的。
在独自去府衙查案时,想着是逃走的好机会。却不料被人擒住,百般折磨。最后还是来了,想见他最后一面。那时就想死了就好,可没想到被救活了。
“孟少,当日你让我去府衙,我却想丢下任务逃离,这算得上是背叛吧?”
孟平璋说道,“在我查清之前,你与我说了,就不算背叛。还有……过往的事,何必耿耿于怀。”
他知晓清雪过往,因此明白她并非是故意背叛自己,虽然因为她的迟迟不归险些误了事,可他意外的理解。
清雪冷笑,“若季姑娘碰到这种事,孟少又会如何?”
孟平璋冷声,“杀了那些人,娶她,好好护着她。我于她……不是要她的身子。男子若真的在意,世上貌美俏皮的姑娘多得是,又何必苦守。你看别的事通透,在这事却是糊涂人。”
吴逢已经打了水回来,清雪抬头看他一眼,见他看来,又低头看手中的茶。
茶在杯中,散叶而开,起起伏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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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邓州,草长莺飞,还未进城,已在城外见了满眼绿意。
吴氏往窗外看去,难怪邓州堪比一般的中府,只是瞧着这来往的人的轻松神色,就知他们日子无忧。
魏嬷嬷见了城门,抬头说道,“夫人,到邓州了。”
吴氏应了声,希望儿子没来邓州。由卝纹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孟平松已经完婚,孟家长辈商议要给他找个姑娘,孟平璋却仍是不肯松口。无法,她只好亲自过来。去瞧瞧那季家姑娘,免得先知会一声,两人做起戏来。
小门户她并不在意,只是不愿儿子被人诓骗,娶个脾性不好的媳妇。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稍晚回复哈~五一累成渣~
☆、第七十六章 姻缘注定
第七十六章姻缘注定
马车驶进邓州;魏嬷嬷轻敲马车;“夫人,进城了。”
吴氏想了片刻,“去齐府吧。”
孟氏托她带了好些东西过来;先将东西送去齐家,顺道问问与那季姑娘交好的明玉。孟氏也说自己见的次数不多;并不知根知底。那问明玉总该知道了。
下人寻了人问路,语气颇不客气。惹的旁人生厌;一个瘦小汉子打量了车子几眼,看着是外地来的富贵人家,有心捉弄;笑道,“知州大人的家谁不知道呀,从这大道过去,见到第一个弯路,往右拐,再见到一条小路,往左拐就是。”
下人多了个心眼,又问旁人。那茶棚下的人都是平日玩在一块的,一人说谎,总不能当面拆穿,纷纷应声说是。下人这才放心,跑回不远处的马车那,说了路。
指路的人有心使坏,车夫按着那路线驾车,七拐八拐,就在巷子里迷路了。
吴氏探头说道,“许是那人也记错了,再问问附近的人罢。”
魏嬷嬷听着声音稍低,问道,“夫人可是渴了,奴婢去买点茶水来。”
“不必了,你人生地不熟,免得再迷路。”吴氏俯身下车,看了四下,“去问个人家,讨点水喝吧。”
魏嬷嬷走了几户,如今春日,基本都去田里地里了,门户不开,吃了几个闭门羹。再敲一家,才见个妇人开了门,听见是讨水喝的,便让他们进来。
吴氏提步而入,“打搅了。”
小院收拾的齐整,两旁栽了果树藤架,翠绿中透着春景特有的暖意。
请身入座,吴氏见妇人前后忙碌,念叨着茶叶,说道,“我们只是讨碗水喝,嫂子不必添茶,冷的也无妨。”
崔氏一听,说道,“无妨,我要给我夫君送饭,灶头正烧着柴火,水很快便煮开了。你们是从别处来的吧,这是要去哪呢?怎么跑到这偏远小巷来了。”
吴氏苦笑,“我们是从京城来的,想去这儿的知州齐府那,车夫不小心跑错地了。在巷子里转了许久,出不去了。想找个客栈歇脚再探,也寻不见地。”
崔氏笑道,“原来是去拜访齐大人的。”
说着话,季芙从田里回来,踩在地上能印出个泥脚印。见家里有客人,问了好。
吴氏见她去井边提水,要入澡房洗脚,便让男丁都出去。季芙这才坐在井边,脱鞋舀水,抬眸看她,总觉妇人娇娇弱弱的,眉眼间十分眼熟,“夫人,您是头一回来邓州吗?”
吴氏淡笑点头,“是。想去齐府,结果却岔了路。”
季芙眼一亮,“可是知州大人的那个齐府?”
“正是。”
“那待会我领你过去吧。”季芙洗净了脚,擦拭干净,就进去和崔氏说了一声。
崔氏要送饭给季师爷,也不得空,便让她早去早回。
魏嬷嬷说道,“果真是乡下丫头,粗鲁得很。”
吴氏说道,“乡下姑娘是要做粗活,帮着养家的,哪里有空注意门面功夫。你不想想每年我领你去救济灾民……听的那些事还少么?”
魏嬷嬷笑道,“夫人说的是。”
一会季芙出来,领着马夫将车驶出巷子,领到正道。吴氏上了车,不见季芙上来,说道,“你怎的不上车?”
“还没换衣裳呢,会弄脏车子,不碍事,平日我都是这么走着去的。”
吴氏唤了她好几声,都不愿上,只好让她领路,时而问她可要上来。一直到了齐府门口,季芙还要回田里忙活,怕明玉留自己吃饭又有客人在不便,就没进去,临走前笑道,“夫人真是个好人。”
吴氏想了好一会,才知她说的是让她几次邀她上车的事,想着这姑娘心眼倒是单纯。
问了下人,齐琛还在衙门,明玉在院子里。吴氏进去坐下没多久,就见明玉挺着个大肚子走了出来,起身笑看她。
明玉欠身,“见过孟夫人。”
吴氏忙扶住她,“免了免了,快坐下吧。”
扶她坐下,又问了好些话,吃的如何,睡的可安稳,一一问过,实在让明玉觉得亲近。吴氏性子温和,待人和善。在官家夫人中颇有美名不止,在百姓眼里也如观音临世。
明玉虽然不喜太过软弱的人,总觉如此易被人欺负。但吴氏的温婉,却得人尊重。更因膝下有二子一女,又都听话,孟老爷妾侍虽多,却分不了多少宠爱。转念想想,季芙有这种婆婆,倒也好。
她忽然想起一句话来,有怎样的婆婆就有怎样的儿媳,似乎……也对。她与婆婆孟氏都是脾气强硬,赏罚分明的。季芙真能嫁进孟家,与吴氏应当聊得开。
吴氏只顾着问明玉的事,又让下人搬了齐家托她带来的东西,大半都是襁褓婴儿用的物品,一时忘了正事。等想起来,下人却在门口报了一声“孟二少爷”。当真是有些做贼心虚了,往外看去,笑的颇不自在。
明玉见她如此,就知她根本没跟孟平璋说她来邓州的事吧,可孟平璋是在澄江府,她却先来这,那就是说……这是要先来探季芙的底?
孟平璋见了吴氏十分意外,“娘,您怎么来这了?”
吴氏淡笑,“京城无事,四处走走。”
孟平璋见她眼色躲闪,也已了然,并不点破。季芙是什么人他清楚,她来了更好,可以当面说个清楚,“我休沐两日,陪母亲住一晚,明日一同去澄江府吧。”
明玉眉眼一动,笑道,“孟夫人就在这这住下吧。”
吴氏想着也有事要问,应当没什么不方便的,便答应了。孟平璋陪她说了会话,见母亲疲累,也没多留。
如往常跑去找季芙,吴逢早就打探好了,并不在家里,去田里堵水灌溉秧苗了。只是田间人多,又不好过去。等在平日见面的小巷,让清雪过去说一声。
过了半个时辰,季芙才跑了过来。孟平璋歪着脑袋看她,“又变成泥姑娘了。”
季芙咬了咬牙,气还没喘顺,“还、还不是怕你等太久,让我娘知道我偷跑了,一定要拧我耳朵。”
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