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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所思的扫过海客女子一派淡定的面孔,毕禾页心下不由得泛起一丝酸楚。其实,这个海客女子本身是个可塑之才,这么短的时间就能理清利害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反应,着实可圈可点。只是可惜……
看着海客落落大方的向管家交代了几句,便跟着她们一同出了门,毕禾页不由得暗暗有些感叹。为了江南风,那个女子的确是用心良苦。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让江南风在她们面前露过一次面,就连最后走出宅院大门,也没有回头看过一次,其中更是不曾提及过江南风一句,就算向管家交代了几句家里事情,言词之间也没有半句让人可以联想到是向江南风备案的。她很清楚她此刻的一举一动,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
可这样的小心谨慎,终究是要一场空。不晓得今夜之后,面对那个叫做江南风的男子,她是否还笑得出来?
定了定心神,毕禾页看了看春江月夜熟悉的门脸,又看了看面前几双停下了脚步正在注视着自己的眼睛,嘴角扯出了一抹抱歉的笑:“已经到了么?我有些走神了。”
“不会是现在就开始心猿意马了吧?怎么?迫不及待想要见你那个老相好的肖公子了?”
看着英云促狭的眼睛,毕禾页也大大方方的回了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笑,挥了挥手道:“你们先过去,我先去别出转转,一会儿就过去找你们。”
见恋雪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浮现出一丝紧绷的神情,欧阳婷一伸胳膊勾住了海客女子的脖子,笑道:“她每次都这样,一定要先会会那个老相好才会过来找我们。就让她去吧!若是人家肖公子恼了把她拒之门外,说不定她今晚就得在人家门口站岗了。”
闻言,恋雪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尽管明摆着不会相信,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眼看着那个海客的女子跟着一干不明所以的人进了春江月夜,毕禾页打发走那些上来搭话的闲杂人等,绕到了一个不受注意的死角。屏气定神观察了一番确定了四下无人,毕禾页一个纵身轻飘飘的跃上了屋顶,紧接着便弯下腰施展开了轻功,一路飞檐走壁的开始沿着来路往回走。
她的身形步法都是一等一的,放眼整个奉临也找不出几个人能出其右。用了很短的时间便到了目的地,毕禾页驾轻就熟的避开宅院中的众多耳目,身形一闪便进了那个人的房间。那个人果然没有关上窗子,一直在等着她的到来。
“……江南风……”
听到声音,背对着窗子看书的男子转身抬起头来,流畅的动作依旧是记忆中的风姿卓越,那双墨色的眼眸也是十年如一日的清澈如昔。看到她,男子的神情没有半分动摇,周身的气质都是一如既往的干净,一如他的从来未变的坚强与坚定。
“毕禾页。这次,她又让你带了什么话过来?”
暗暗叹了口气,毕禾页犹豫了一下,眼睛里难得的生出一丝淡淡的不忍。过去那么多年,她夹在她们两人中间,一直充当着类似传声筒的角色。她本来以为那个人对这个男子已经放下。当初,就是她亲自过来传话给江南风,说那个人当他已经死了。没想到今时今日,她又要再度充当这种讨人厌的角色。
深深吸了口气,毕禾页恢复了平日里略带慵懒的神色,看着面前这个自己一直欣赏的男子,仍是用了传音入密,低低说道:
“南风,她让你在一个时辰之后出发,亲自去春江月夜,找陈恋雪出来。”
☆、入幕之宾(十二)
恋雪一直隐约觉得怪异,却又说不出究竟是怪异在哪里。
眼看着形式一步步将自己逼的不得不答应同去春江月夜,她知道自己没有回绝的余地,可冥冥之中,那种强烈的不安感却总是笼罩左右,怎么都挥之不去。
当留意到毕禾页一路上都是心不在焉时,那种不安的感觉尤其甚。之前自然是禾页帮她解得围。当嫡女迫问她时,那种情况下禾页也的确没有能够帮忙的立场。应下去风月场所的人也是她自己。尽管那样的场合不是她的喜好,但按理,怎么也不至于会觉得不安才是。
那一路,她也是走的心事重重,尽管嫡女和英云几人一直不厌其烦的找她说着话,她却只能是敷衍着应对,精神完全无法集中。
见身侧几人都停下了脚步,她知道,传说中的春江月夜已是近在眼前。
很是奢华的建筑。完全不是想象中另有洞天的别致。春江月夜就像在展示它在这风月街的独大身份一般,位于最显著的位置,占地面积也颇为可观。四层带着复杂雕塑的奢华主楼,上面挂满了错落有致的彩灯花带,敞开的大门内更是人影绰绰欢声笑语不断,就连门口的招牌都是嚣张的龙飞凤舞镀金大字,生怕别人不知道这里是烧金窑一般。
看到门口几个挂着职业笑容恭送往来的男子,她还来不及错愕,一直滞后半步的毕和页却已经提出了说要去先看看什么相好。
说不出自己胸口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是什么。其实理智上她也知道,毕和页在这种风月场合有几个相熟实属正常,来了就是先去见见他们也无可厚非。她当然不会相信像毕和页这样的女人会对风尘男子有怎样的痴情,但经常去照顾一下生意,还是人之常情的。
可是,即使欧阳婷勾上了她的脖子,让她带进那个纸醉金迷的场所,背对着毕和页目送她们的视线,她还是觉得心头堵着什么。
究竟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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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页一页翻着手中的书卷,江南风眼睛定定的看着那些印在白纸上的黑字,心思却早已不知神游到了何处。
毕和页留下了那些交代便匆匆离去,就犹如以往那些次一样。他知道,她还要去知会那个人,然后再赶回春江月夜,做出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没什么可惊讶的,也丝毫不觉得意外。
从那天在毕王府,陈恋雪全力相护的那一瞬开始,他便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那个人的心思深沉他早有领会,即使不是今天这种场合,以后也会有其他别的什么局面。
嘴角扬起一丝自嘲的弧度,江南风百无聊赖的合上了完全看不进去的书卷,有些惊讶自己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外面已是漫天晚霞,想必不出一刻天色就会迅速转暗,于是那些个风月场所的灯红酒绿就会彰显出来,开始日复一日的入夜生活。那里的夜,看上去是经久不变的奢靡绮丽,美酒佳人相伴左右、有的是良辰美景和桃色风流,享得是快活无双,不知道引得多少人心驰神往。可是谁都知道,那些糜烂都是见不得光的,根本就无法存活在明媚的阳光之下。
“江公子,毕王府的毕水天公子来访。”
听到门口小厮的汇报,江南风一愣,很是意外于来访的人,更是意外于对方来访的时间。再度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江南风在心中默默掐算了一下时间,起身去会见来人。
韩天仍是一身女子装束,高挑的身材侧面对着他正注视着大厅上挂的一幅画,纤长的脖颈高高的扬起了一个优雅的弧度。那是陈恋雪特别从明滨带过来的,是他临摹的《明滨的海港》。当初那个女子并没有询问他的意见,自作主张的带了他临摹的众多画中的这幅过来,擅自请人表好挂在了这里,事后才对他说明。
她说,她不懂画,却觉得这幅画他临摹得尤为传神,是作为一个值得赏析的艺术品特别带过来的,本来就是打算挂在入住的房间装点,有逢壁生辉之效。他当时听了,也只是笑了笑,未置可否。
那些他不曾告之的过往,他知道那个海客的女子很是介意。她带了这幅画过来,究竟是为了抚慰他的心情,还是为了时刻提醒她自己,这就不得而知了。
余光看到了他的身影,韩天笑着转过头来,用指尖点了点墙上的画作,说道:“这是你画的吧?和原作的感觉很像,若不是落款签名不同,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了。”
随意的耸了耸肩,江南风注视着面前这个气质温文尔雅的男子,避过对方的话题问道:“韩天可是来找恋雪的?她和毕禾页她们一起出去了。”
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韩天此刻来的目的,断然不会是为了陈恋雪。只是,他还拿捏不准对方此时来找他,究竟是何意。
“南风,我是来找你。”韩天眼中的和气不变,对江南风的明知故问视而不见一般,连开口的语气都是有来有往的风度翩翩,“家姐让我过来接你。”
家姐?毕禾页让韩天送他过去?
尽管心中满是质疑,江南风亦是保持着面上的平静,只是作势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接了一句,也好,我们出门吧。
有些话,是不方便在家里说的。尽管韶氏已经有一半是恋雪的产业,韶华亲自安排下来的人也着实可靠,但难免这宅子里就没有别人的眼线。至少,他就知道有那个人的。
收拾了一下又和管家交代了一声,两个人便并肩出了门。迎着晚霞的余晖,江南风偏过头去看着身侧男子清秀的侧脸,一时有些理不清眼前这一出,葫芦里究竟是在卖的什么药。
“南风。实不相瞒,今天是……那个人……让我过来的。”
江南风脚步一顿,身侧男子的脸上已经退去了和气的温文模样,映着入夜的暗影,看上去竟是有种隐忍的忧郁和愤怒。
“……让你送我去那里?……”
“不止。”没有侧过头去看江南风的表情,韩天压着嗓子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让我站在门口等你带她出来,然后再由我来对她说明你的过往,家姐则直接送你去第一楼,那个人会在那里等你。”
很过分!韩天的眼眸在夜色的遮掩下褪去了一贯的和气,只余下满满的锐利。这种事情,怎么会想到让他去对恋雪说明?姐姐也是!这种事情就不应该答应!至少不应该答应让他来出面!竟然让他站在那种地方的门口!去亲眼目睹那样的情况!去干干的等着别的男人从那个地方带出来自己心仪的人!
“……南风……”等了一会没有听到身侧男子的反应,韩天轻轻的叹了口气,并不意外江南风的沉默以对。韩天决定先一步开口对身侧这个可以称之为自己情敌的男子,表清自己的立场,
“你过去的事情,我只知道家姐告诉我的,我也会只对她说那些,不会去擅自添加什么。至于其他的……就我自身而言,我对你很是欣赏。当然,虽然之前因为恋雪的关系,也不是一点芥蒂都没有。但是,那并不影响我对你的欣赏。何况……”
语气顿了顿,韩天转过头直视进身侧男子那双清澈深沉如古井泉水般的眼底,接着说道:
“何况,看了刚刚你临摹的那幅《明滨的海港》,我心中已经没有芥蒂。”
那个人如此难为江南风,甚至让他亲自送南风去那种地方,目的大概是想激发两人的矛盾,想让他对南风心生怨恨吧?
真是太小看他了!
回视着这个世子在暗色中依旧闪亮的眼睛,江南风轻轻的扬起了嘴角。在这样的时候,来自这个男子的示好,出人意料的让人觉得放松和温暖。
暗中平复了一下自己略显轻松的心情波动,江南风低低的垂下视线,微微冲着韩天行了一礼,回道:“南风,在这里谢过韩天了。”
真是意料之外的赏识与相惜。韩天到底是一个通透而又聪明的男子,只是知道一星半点,只是看了他的画,就已经比那些个女子更加的明白了解他。并愿意在这样的时候,拉扯他一把。
果然,听了他的话,韩天宽慰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