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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的叹了口气,谷天梅耐心向自己妹妹解释道:“对我们谷家来说,明面上的礼自然是不能减的,但那种摆在明面上的东西也很容易让毕王府心生戒备或反感。钟岩的那四个师姐,都是毕王府门下。由她们引荐钟晴入毕王府,这事差不了。更何况,毕王府原就有心交识,你那个晴姐姐本身也是个厉害角色,不可能入不了毕亲王的眼。我们和钟家本来就久有合作,何不借此搭个顺风车,一举加深两边的关系,也算是一箭双雕啊。”
古天兰躺在那听的唇角一抽一抽的,啊~~真是,好麻烦啊,一点都不嘁哩咔喳,她这转不过来的脑袋这得修炼多久才能达到大姐那样迂回的级别啊。“那……为什么我们这个人情是做给钟岩,而不是钟晴呢?”
谷天梅看了一眼翻过来躺在床上鼓着晒膀子的妹妹,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竟然连这点都注意到了,看来小姑娘开始慢慢长大了啊:“钟晴是瞭望钟家的二小姐,在瞭望掌家的是她的大姐钟君。而瞭望的钟家是钟氏家族的分室,明滨钟家才是宗室。在明滨,钟家只有钟岩这一个嫡女。钟晴在明滨若想站稳脚跟,首先也是要和宗室嫡女的钟岩搞好关系。而你也看到了,无论是中午时候换夫的话头,还是晚上的这顿晚宴,牵头的都是她钟二小姐。天兰,想到什么了么?”
“恩……她也是搭我们的顺风车,借花献佛讨好钟岩,对不对?”
赞许的点了点头,谷天梅伸手揉了揉妹妹的脑袋,那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一把拍掉姐姐在她头上作孽的手,古天兰决定先搞清楚她最想知道的那点疑问:“姐,不管怎么说还是让你说中了。那个海客竟然还真的不肯拿江南风一夜换韶华整个人呢,姐,你失望不?”
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谷天梅转头看向自己又趴回在床上弯起两只小腿的妹妹,“失望?天兰何出此言?”
“中午时候姐姐不是暗示那个江南风,若收了韶华以后给他个安身立命之处么?别告诉我,姐你这个安身立命没有别的意思!”
闻言谷天梅顿了半响,十多年前那个少年的身影在脑中一闪而过,暗中叹了一声,天梅又伸出手去揉乱妹妹一头长发,柔声回道:“小丫头,让你失望了。我说的安身立命,就是给他个安身的场所那么简单,并没有收他入房或者别的什么意思。天兰有所不知,我第一次见到江南风是十多年前,那时他的文采见地就已十分出众,竟是生生的把我这个谷家的女子给比了下去!而且就算是现在,他的见识仍属难得,大部分的女子都比之不上,只是可惜了是个男子。虽说如今时隔多年今非昔比,但他毕竟是年少时曾将我比下去的人。对我而言,不收他只是让他有个安身立命的场所,是善待和尊敬我曾经的对手,是你姐姐我身为一个女人的自尊,无关风月。”顿了顿,谷天梅又加了一句,“更何况,那是钟岩看上的人,我们谷家无论如何也不能占了他不是?”
☆、桃之夭夭
九天香固然是名满天下的好酒,可惜对于恋雪这种酒盲来说,白酒只分为低度和高度,与她也不过是辣与不辣容不容易醉的区别。至于钟晴说的什么开封冷香四溢、进杯清如水晶、入口甘美醇和、回味经久不息,很遗憾,她这种不懂得品味的人是半点没体会出来。不过有一点恋雪可以确定,这个九天香虽然喝多了也会晕,但却并不上头,真不愧是好酒啊好酒~~
面对江南风扶过来的手臂,恋雪笑着摇了摇头轻轻的推了开。虽说前前后后喝了也有五六个巡回,但好在这九天香的度数并不高,她的头虽然晕但神智依旧清明,也还不至于走不了直线。见江南风欲言又止的动了动嘴唇,恋雪傻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的眼前晃了一晃,“别说,什么都不要说,南风你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坐一会,这么美的院子我从来都没见识过,今夜花好月圆,让我靠这儿好好赏析一会,顺便醒醒酒。”
筵席已散,九天的伙计早就将院落中的狼藉收拾干净。江南风看了看靠在桃树干上一双眼睛闪闪亮的陈恋雪,又抬头看了看天上。此刻夜空中,大一点的水月是呈半圆状,而小一点的冰月则只是一块弯弯的月牙。花好月圆?圆月在哪里??
恋雪随着江南风的动作也跟着抬头看了看天上,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见江南风一脸不敢苟同的神情,恋雪笑的更厉害了。抬手擦了擦已笑出泪花的眼角,深吸了一口气,恋雪抬起头让目光直视进江南风的眼睛,用无比认真的语气又重复了一边:“南风,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
江南风静静的站在那里看了她一会,轻轻的作了个揖,一转身往她们入住的屋子的方向去了。
恋雪慢慢的坐到地上,将身体的重量交给身后的桃树干,慢慢的将头也靠在了上面。
也不知道她是幸运呢还是不幸。钟晴也好,谷天梅也罢,就是包括钟岩在内,好歹都是明是非的人。就算她不过一个海客,孤身一人举目无亲,她们也都是和她表立场、谈条件,并没有仗着权势强要江南风。她知道能这样实在不容易了,即使是原来那个崇尚所谓的平等和人权的世界,权势也是平民百姓遇事儿时无法逾越的一道坎,更何况如今这可是一个特权横行的古文明社会。可是,即使如此,即使她明明知道自己已经是遇到了难得的贵人,即使对方已经给了她选择的机会,即使如此,在那种受制于人的谈判下,她还是觉得压抑。靠着树干重重的冷哼了一声,看着面前满眼满眼的婆娑树影、锦簇花团,恋雪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沉。面对谷天梅她并没有说谎,她的确是心有所属的。床前的明月光、胸口的朱砂痣,不知道那个让她难以取舍、无法忘怀的人,此时此刻正在另一个世界做什么呢?是不是正在发疯了的找她?还是已经慢慢开始尝试去忘记她?
曾经,曾经,她曾和他探讨过很久,毕业后结婚的话两个人究竟是在何处落脚。他们大学毕业与不同的城市,工作后更是各自打拼落脚他乡分隔两地。他曾经说过,比较起遍地都是的欧式建筑,他更喜欢传统中式住宅。可是,他们各自在的地方都是遍地欧式。现代城市中,中式住宅实在太少了,即使有,那也不是他们能遐想的价格。更何况,他是落脚在祖国最大的城市,就是忽略风格一栋普通的房子,不依靠父母的话也不是打拼两三年就能拥有的。而她,也实在不忍折了他的翼让他回到他所学行业并不发达的她的故乡。曾经,他日日加班却月月看着那涨幅永远跟不上节节高升的房价的工资,累了时候也曾感叹过,干脆寻一处世外桃园,有雕梁画栋的中式阁楼,落英纷飞的凉亭小院,他就守着她,两个人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她也曾经向往过、好笑过,世间哪有那样的地方呢?即使真有也早就成了宾馆别墅或旅游度假之处,哪是他们这种靠工资吃饭的人可以染指的?而如今,就在眼前、就在此刻,世外之处、桃花正好,有雕梁画栋的中式阁楼、也有落英纷飞的凉亭小院,这世界上真的有他们曾经向往过的所在。可是,亲爱的,可是如今却只是她一个人在这里,在另一个世界。他是否知道,她还活着?此刻正在他们曾经向往过的桃源之处活着?
“陈小姐,你还好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恋雪整个人一震。在九天楼散席之时已是华月高升,庭院里席散的更是早,她又在这院中呆坐了许久。这夜半三更、四下无人,是谁放着觉不睡跑到院子里来?
顺着声音转头,却是看见韶华微微依着树干站在不远处。刹那瞬间、只是一眼,恋雪满腹的思绪惆怅都如潮水一般,退得一干二净,脑海之中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心跳竟是不受控制的顿了半拍。朗朗明月、徐徐晚风、片片桃花,月华般的少年就站在那光影滂沱处,一双璀璨若星的眼眸在满园桃色的映衬之下更显得流光溢彩,一身说不完的风流,道不尽的潇洒,唯美的几乎让人忘记了呼吸。只是,此刻的韶华站在那里,那样的清雅,那样的淡漠,那样流转却又冰凉如水一样的眼睛,还有远远的骨子里就透露出来的清冷,实在不同于平日里恋雪见惯了的楚楚。
愣愣的看着韶华直起身子慢悠悠的走到自己近前,缓缓的弯下腰身慢慢的伸出手指轻柔的扶上自己的脸……
“你怎么哭了?”
恋雪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竟早已是泪流满面。赶紧胡乱的擦掉满脸水痕,怯怯着低下头不敢抬眼再看此刻正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此日此时此情此景,对面的人是他,恋雪实在无法让自己不感到尴尬。
韶华倒是不在意的样子,收回了手支起腰身,静静的看着桃树下的少女手忙脚乱的擦干眼泪,深低着头一副不敢见自己的样子。略一思量,韶华轻轻的迈动脚步慢悠悠的踱到了恋雪的背后。
恋雪低着头看着那衣襟擦着自己的肩膀一瞬而过,未敢回头,却很是清晰的感觉到韶华慢慢的低下身子也坐了下来,将背靠在自己正靠着的这棵桃树上。
“是在想念家乡里心中所属的那个人么?”
闻言,恋雪只觉得心头一跳,无数句解释的言语瞬间冲到了嘴边,却又在最后那刻尽数消失与唇齿之间。干巴巴的张了张嘴,恋雪发现自己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韶华似乎也没打算要听到答案,那语气几乎只是顿了一顿,清凉的男声便再次从恋雪的背后响起,
“床前的明月光、胸口的朱砂痣,真是好形象有趣的比喻。可是有什么典故么?”
压了压胸口快要蹦出来的心跳,恋雪发现这样与韶华背靠背的坐着,自己竟然觉得很是舒适,刚刚压得她不敢抬头的那股尴尬竟然就这么在无形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若说典故么,大概是源自前人写的一个故事。两个人,一个叫红玫瑰、一个叫白玫瑰。故事大概就是说,若是要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就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而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若是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得不到的便是最好的么?倒是贴切。只是,这满镇桃花开恋雪却是用了一个玫瑰的典故。在你的故乡,可有什么典故是以这桃花为引的?”
“桃花?恩,说桃花的比较经典的我大概只记得一个桃花庵歌,是唐伯虎写的。”
“唐伯虎?作者的名字?具体说说,这歌是怎么写的?”
“说是歌还不如说是一首诗。我想想啊,好像是这样子地: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若将富贵比贫者,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车马,你得驱驰我得闲。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夜空中两轮明月已升得老高,院子里微微的有一些风,满园的桃花似乎都随着那晚风舞着略略微微的摇曳,那幅度轻柔的几不可见,可却还是被恋雪看到了。笑容止不住的爬到了脸上,恋雪觉得来到这个世界后自己的心似乎从来都没这么轻盈过,轻盈的她好想化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