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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推翻重来的可能。所以无论如何,今天都是会是韩天生命中唯一一次婚礼。她想,就算为了韩天对自己的那份心意,她也应该在可以做到的范围内,尽可能的让他少留下一点遗憾吧。
叩叩叩。
刚刚松开交叉的手臂,门口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让原本压迫心脏的气氛立刻一扫而空。皇子的洞房花烛夜,如果不是紧急重要的事情,是不会有人过来敲门的。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恋雪先是高高的应了一声,然后带着满腹的质疑走过去,慢慢将门打开。
敲门的人是江南风。还未等恋雪露出惊讶的表情,江南风就已经开口说明了来意:
“恋雪,韩天。花解语刚刚在东园晕倒了,女皇已经叫了太医过来,并让我叫你们两个也过去。”
什么?
还来不及惊讶,江南风已经绕过恋雪进屋带上门几步走到韩天面前,直接动手将韩天那套样子复杂的礼服外衫一把扯开,然后又手脚麻利的用一种非常简单的方式重新系上。
“具体情形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按常理,女皇一般不会在皇子的婚礼上逗留到此刻,而且,听闻刚刚太医也是第一时间就赶到现场……”
所以是有所预谋?看到江南风的动作,恋雪的错愕只有一瞬,反应过来后她也连忙跟着松了松自己的衣扣绳带,力图造成一副匆忙着装的假象。
“南风,花解语他原本身体很弱么?”
“不会。解语他多少也习过一些拳脚,身体底子一直不错。”
那……又怎么会突然晕倒?而且,还是让江南风来将按理应该在“洞房”的两个人“请”过去?难道是……彼此交换了一下视线,三个人的眼中浮现出同样的猜测,可终究谁都没有说出口。
这是很快就可以知道的答案。
恋雪走在两个男子的前面,一路做出行色匆匆的样子直接往东园行去。东园是花解语住的地方,之前那次婚礼的洞房也是设在那里。她们到的时候,显然太医已经看过了诊,正站在主屋门外与花解语的贴身小厮交代着什么。见到她,老太医笑容可掬的鞠了一躬,招呼都未打就直接说道:
“恭喜驸马,贺喜驸马。”
心突的往下一沉。恋雪僵硬着脖子点了点头,未多理睬便直接推门进了内室。
室内,点着不明药物的熏香正缓缓缭绕,几个贴身伺候的小厮都齐刷刷站在一旁做随时待命状。花解语模样瘫软的坐在床上,背上靠着厚厚的靠枕。她进屋之时,女皇正坐在床沿模样安抚的握着花解语的手,一眼看过去,倒是颇有几分姐弟情深的融融之乐。
“驸马。”
看到她进来,女皇满面笑容的转过头,单手止住了她欲弯下的膝盖,说道,
“朕要恭喜你。刚刚太医已经看过诊,皇弟如今已有两个月的身孕,驸马今天可是双喜临门啊。”
尽管已经隐隐有了心理准备,可亲耳听到这个消息,恋雪还是无法控制的整个人一震。
当然不可能是她的孩子。别说两个月来她从未和花解语同床共枕过,就算有过,以她这副异世界的身体能不能让男人怀孕,也是一个不可考证的未知数。何况……
随后进来的两个男子也不动声色的彼此交换了一下视线。
嫡血之症。
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女皇不仅未对她毫无欣喜之情的冷谈表现出质疑,甚至,还亲昵的拉起花解语的手,温柔的拍了拍他的手背,笑道:
“这么说来,恋雪现在不单是朕的驸马,更是朕小侄女的母亲。于情于理,朕都应该在宫中给你安排一个恰当的官职。恋雪,你可有想去的部门?”
怎么办?
恋雪硬着脖子站在那里,用了好大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要回头去看江南风的反应,心中更是乱作一团。
在女皇灼灼的目光之后,是花解语面无表情的脸。的确,平心而论,她完全没有为了这个认识不到两个月的皇子以身涉险的想法。但是,花解语是李日华的心上人。若是在这里把李日华供出来,打的就不仅仅是皇家和李家的脸面,估计她自己也会毫无悬念的被殃及。
何况,连她都想得到,女皇就更不可能不知道孩子的母亲是谁。
但,若是应了,就是欺君之罪。那等于是把自己的脖子全权交到女皇手上,任对方在需要之时,随时威逼下套。何况,她还有一个所谓的嫡血之症。就算再小心,也难保不被旁人发现。届时若是流言四起,她也……
“回陛下,臣女早就听闻皇家书库藏有众多史典,一直心神往之,只是始终没有机会。若是陛下允许,臣女想要在这书库中任一闲职,以便查找与臣的故乡相关的线索。”
左右避不过,倒是不如挑一个对自己有用的位置。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曾经的曾经,江南风与她第一次提起皇家书库时的情形,恋雪暗暗握紧了袖子下的拳头,用指尖深深刺进自己的皮肤中,强迫自己停下那个不应该在此时被想起的画面。
再多的留恋都已经没有意义。回忆过去的点滴也只会让自己陷入痛苦而已。仰起头,恋雪直视着女皇的眼睛,摆出她为了求职所能做到的,最为诚恳的表情。
事到如今,若说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值得她费尽心思,那就是想办法回去。
在这里生活的再久,对这里再多的熟悉和适应,她也不可能彻底融入这个世界。既然已经没有了牵肠挂肚的牵绊,那么即使可能性微乎其微,她也想要回去自己的世界。
这已经是目前唯一可以支撑她的东西。
大概是她的反应多少出乎于女皇的意料之外,花非语紧紧盯着她的脸,那视线犀利的仿佛连最微小的一个表情,都不会放过。而无论如何,一个致力于需找远海道路的海客,都是符合女皇的心意的。
“准了。不过,驸马现在还是新婚,如今解语又有了身孕,任职倒也不急于一时。朕给你两个月的新婚燕尔时间。两个月后,你就在府内候旨,随时准备去书库任职吧。”
不意外女皇背后的花解语脸上露出了感激的表情,恋雪垂眼避开皇子的视线,弯下膝盖深深的低下头去叩首谢了皇恩。说起来,现在的她竟然已经对这种跪拜的行为习以为常,已经麻木到不会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
终于,将心满意足的女皇送出驸马府,恋雪看着前方远去的车马,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站起身来,转身交代自己身后呼啦啦跪了一地的下人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白天满园的宾客此刻都已经散的一干二净,偶有几个酒量不济的,也在自家下人的服侍下抬进马车或轿子回了各自府邸。满天星光下的驸马府空旷而幽静,哪怕到处挂着大红的灯笼,时不时能看到各院的下人来来去去,可比较起白天的喧闹,还是显得分外萧条。
有孕在身的花解语自然获准不用跟着她们出来送驾,江南风也被女皇一句话留在了东园那边,肩负起照顾皇子的责任。
并肩与韩天走在院中小路上,下人们远远看到也都识趣的绕路让开,不会唐突的过来打扰。韩天所在的西园距离驸马府大门并不算远,但用脚走过去,也不是很近的距离。
毕竟,这栋原本是太女府的驸马府,占地面积实在颇为可观。
默默无言的一路走到西园院外,恋雪看了一眼张灯结彩的洞房小院,转过头对始终低着头跟在身侧的韩天说道:
“你进去吧。我去书房那边找几本书看看。”
短短两个月,她的学识水平大为长进。如果当年高中时候她能做到如此苦读,恐怕再一流的学府,她也考得进去了。
嘴角不自觉的就勾起了一丝笑,恋雪眼睛看着面前的男子,心中却对自己竟然能在此刻想到高中时光而暗暗觉得吃惊和好笑。今天果然是多事的一天啊。
“恋雪。”
微微垂下眼,韩天长长的睫毛掩住了他的神色,恋雪只能听到男子那副声线坚定的嗓音,
“如果是我的话,哪怕有一天你找到了回去的路。我也愿意放弃这里的一切跟你离开。”
身体随着这句话不由自主的一震,恋雪愣愣看着韩天转身进到院中的背景,脑海中浮现出了曾经有过的一段类似的对话。
那时,面对她对未来充满畅想的描述,他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不能和你回去。对不起。”
【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