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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么?”沉重的眼睑缓缓闭上又无力睁开。
“你说!”他低声问道,垂首看着怀中的她时心已是紧紧拧着。
“如果我走了,你还是再娶别的女子吧,至少……”至少你不会孤独。可她还未将话说完,南宫轩的低喝已是打断了她。
“我不要!”他低吼出声,眼中布满伤痛,为何她要说那样吓人的话?三年了,他的身边有她三年,若是她当真要离开,那他还能完好吗?
“你听清楚,好好听清楚,我南宫轩这生只认你为妻,只认你!”他咬牙说着,稍稍松开揽着她身体的手让她正视自己的眼。此刻的他恨不得用力摇着她的身体告诉她,让她深深记住自己说的话,让她以后都别再说刚才的话。可是他不能,她的身体不允许,而他的心也不忍!
面对这样俊美男子的恼怒,烟云只是淡淡一笑,她并未被他此刻的模样吓着,更不会因他的低吼而生气,她伸出薄被中的柔荑轻抚他俊美光滑的脸颊,清眸中有着柔柔的情意,她含笑呢喃着,“傻瓜,你何需生气?我只是说如果,如果而已!”
“那也不准,你我之间没有如果,从你点头答应嫁我的那一刻,你便是我的,永远都是!”他说着,已是重新将她紧紧环抱在怀里,他是那样的霸道、那样的急切,好似她真的会因刚才的一句‘如果’走掉,真的会瞬间从他面前消失一般。
“南宫轩,你为何会如此在意我?”在他怀里,她能感觉他剧烈跳动的心脏,她知道刚才自己的话吓着他了,更是让他担心了,只是,她想知道他们之间是怎样相识的,为何他会如此在意自己?
“没有为何,没有理由!”他靠着她的肩头在她耳际沉沉说道,嗓音中的恐慌淡了,可是那不能言语的无奈却让他无所适从!
他不希望她追究他们的过去,更是不想她的心一直在纠结那没有过去的过去,只是她还是会问,而他也总是逃避!
“烟云,这一年来你过的可快乐?”南宫轩低哑问道,搂着她的双手紧了紧。
“嗯!”她微点螓首回答,细若无骨的双手环着他的腰。
“既然快乐那就不要再想过去,你只需记住现在,记住我们之间的快乐就好!”
“这对你不公平,我忘了我们的曾经,而你却深深记着,这样的我对你不公平!”她想知道原来的自己是否会比眼下的自己更在意他,是否比他对自己的感情更深,然而,她想知道的却始终记不起来。
“我们之间没有公平之说,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他的心在颤抖,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折磨。
“答应我,忘了过去不要紧,但一定要记住现在!”南宫轩恳求道!
“好!我会记住现在的,一定不会再把我们之间的记忆给弄丢!”她浅浅笑着,感觉他身体的僵硬,继而不再追究自己空白过去的记忆。
听到她不再追问,心算是放下了吗?若是,那为何还是这么不安?为何已是将她紧紧揽在了怀里却觉得这不是真的?到底自己该怎么办?
“烟云,若是有一天你真的离开,我也会陪你!”这是三年来他第一次当着她的面说这样的话,他不能再次失去那来之不易的幸福,也是仅有的一点幸福了……
“轩!”烟云方才脸上的浅笑已是没了,她不安的唤着他的名字,缓缓推开他的拥抱。
“你是这雪国的帝皇,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没有我,你还有你的子民,还有你的责任,你不该为了我放弃你所有的一切!”她不要他跟随而来,她想他活着,活的比谁都好,比谁都幸福。
“那些我都不在乎,没有你我要这天下有何用?没有你独自留在这世上又有何意义,烟云,你才是我想守护的一切,是你,你知道吗?”他的一颗心中已是满满装了她,他的一切幸福也只有她能给,而那些所谓的责任他都可以全然不顾。
他的深情、他刚才是似誓言的话语都让她的心狠狠触痛了一番。
烟云微愣片刻,已是不再言语,她不知道能再说些什么来告诉他别对自己太过执着,她没有足够长的生命来陪他走完他的人生,而她更不想他一世的英明毁在她的手中。
她掀开身上的薄被无言起身,她的冷漠更是让他紧张慌乱。他急握住她的细腕,轻唤道,“烟云,你在生气吗?”
“是,我在生气,我生气你方才那不负责任的话!”她淡淡说着,纤弱的背影让他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
南宫哲亦是缓缓起身,他走到她面前看着她,那冷漠的模样揪着他的心。她说,她生气了;她说,刚才自己的话是不负责任的!
她当真不明白吗他的心意吗?
他沉默了。
烟云抽出被他轻握着的柔荑,抬眉看着他说道,“身为你的皇后,我想我有责任为你选妃!”
“烟云!”南宫轩深沉吼出了来,他不敢相信她竟说要为他选妃!这是在逃避他吗,还是她已是不在意他,想要将他推给别的女子?
“明日我会让爹进宫和他商讨,这个月我会……。!”
“我不同意,即使你选了,我也会将那些女人全都打入冷宫!”他也生气了,为她的不在意而生气。
“原来,我这皇后连这点权力也没有?”她垂下眼眸自嘲笑着,可她眼中的伤痛却又是那么明显!
“烟云,你为何要撒谎?你知道吗,你根本就不会说谎!”他无声叹气着,又轻柔的将她搂在怀里,他明白她的心意,只是这样的‘好意’他不能接受。
她侧首靠着他,在他面前她是骗不了他的,他是那么睿智,又是那么的在意她,她又如何能瞒过他的眼睛、他的心呢?
“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即使为了我好也别说!有了你,我的心里已是容不下别的女子了!”他的嗓音好柔好轻,好似是在恳求她别用这样的方式来对他好。
其实她想说好的,可她不能那么自私的让他一生都只为她!
终是无法回答他的,烟云缓缓闭眸,那炽热的泪无声落下,滴在了他的衣襟上,缓缓渗入了他的胸口……
如今这天下,四国均分各领风骚,四海之内也可说是一番太平盛世!百姓安乐、谷物丰硕,家家户户可说都是丰衣足食,日子都过得还算惬意。
只是……。表面的光鲜亮丽依旧无法掩盖黑暗势力的存在,更是无法消除所有的罪恶源泉!
世间,有正才有邪,有黑才有白,所有好的一面若是没有相对坏的一面来称托,那又怎会显示它的重要呢?
黑山脚下此时正有两帮人相互厮杀着,场面的血腥让人作呕恶心,只是这遍地的残肢鲜血却丝毫未能影响红马上的人儿。她们面纱遮脸,只露出了一双灵气逼人的大眼水眸,她们怔怔看着前面那些人相互砍杀至死方休,眼角隐隐浮现出喜色。
数百人在药物的催使下早已失去了人性,在那些人的眼中凡是能动的生物他们都不放过,在他们的脑中好似有一个声音在说,杀、杀、杀!唯有将那些生物全都杀光,他们才能冷静下来。
马背上的女子看着面前的成果,白皙的手掌取下她腰际的竹笛放置唇畔轻轻吹奏,那宛如天籁的低音在那唯一一个存活者耳里却是催命的魔音。
男人听着笛音开始不断喃喃自语,瞳眸中的冷色亦是变成了诡异的红色,那鲜红刺目的颜色好似是人用血为他染上一般,恐怖至极!
一阵又一阵、飘渺虚无的笛音是粉衣女子刻意的玩弄,她在折磨那最后的生还者,更是要将这所谓的强者至于万劫不复的地狱。
女子杏眼微米,杀气腾起,而前面的男子还未反映是何事时,一声骤响,那人的身体突然炸开了,血肉模糊的残骸碎了一地,所有的鲜血如海纳百川的相互聚集,汇成了一条嫣红小溪,粼粼的血光为这令青山的山脚增添了一条死亡之路。
眼前的杀戮虽然已经停止,可真正的较量却还未开始……
两名女子看着眼前的结果,心中有了稍稍的寄慰。她们同时望天,那已是暗沉下来的夜幕,繁星也被刚才的情景吓得全都跑进了云层,避开了那残忍血腥的一幕。
“我想还是要加重药量,这些只不过是一般的高手,若是面对他怕是远远不够!”紫衣女子淡漠说着,眼中的光亮犹如这夜,虽然有着黑亮,却同样有着朦胧。
“好,明日就有我去采幻雪,你炼药如何?”粉衣女子也赞同她的话。
“嗯,记得赶在月圆回来!”
“我不会忘记的!”粉衣说这话时眼中的伤感浮一闪而逝,她快速调转马头向西方驰马而去。
清晰的马踢声在幽静的山林小道急急响起,更是打破了夜的平静,紫衣看着那远去的粉衣,眼中亦是染了浓浓的哀愁!
三年的光阴她等够了,师傅的遗言她本是一直乖乖遵守着,可是如今'奇'她不能了,她要'书'报仇,为那无法归来'网'的飘逸男子,为那自己心中一直深爱却想放手的男子……
冷风吹起,山腰上的树木沙沙作响,周身的血腥味道一阵更比一阵浓烈,而心中的恨也一波强过一波,所有的一切全都混合在了一起,它们好似也在说:别放过那该死的帝皇!
轻薄的面纱被风吹起,随后又缓缓落下遮盖了她的美丽容颜。
就在她们分道行事时,远方的月潭出却站立了一人,他不知道来了这里几次,可每一次来这里,心都分外的宁静。
他说不清自己为何会如此眷恋这清幽的地方,却总觉得这里对自己很重要。
冷邃的目光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清洌洌的湖面在月色的照映下有着一层银白色的亮光,夜风吹来时那起起伏伏的涟漪闪着粼光,好似月下的精灵在湖面闪动跳跃一般。
远处隐约可见的高山青峦亦是被月光的朦胧所掩盖了,他就这样站在红色花儿旁边目光冷然的看着,脑海中的那些模糊片段却怎么也看不清,心中的残存记忆更是无法拼凑完整。
头又开始隐隐痛了,每当他想要往下探究更多时他的头就会痛得好像炸开了,这样的痛连着他的心,牵扯着他全身的经脉,好似他的身体被人控制着,心与身已是由不得他自己掌控了。
逐渐黯淡下去的冷色瞳眸依旧有着夜幕繁星的光亮,一袭简朴的麻衣打扮依旧掩盖不住他身上独有的出尘气质。那湖畔水面上的倒影清晰的映出了他的身形,英俊非凡的面容上有着淡淡的冷漠与困惑,英气逼人的剑眉稍稍紧蹙着,是似在沉思纠结,而腰际所挂的精致瓷瓶亦是在这夜风下诉说着它的孤独寂廖……
身旁摇曳的红色连生果散发淡淡的诱人香味,这似曾相识的气息更是让他疑惑不解!
若是他梦中来过,那这个梦也太过真实了,真实到如今的他身临其境时已是分不清眼下是现实还是梦幻。
他沉思良久终是没能再想起什么,自从他从那冰冷的寒潭自行游上岸后,他就什么也记不起了,他只知道自己所穿着一件染血的白衣,而手中紧紧握着的就是腰际所挂的精致瓷瓶。他忘了自己的名字和一切!
麻衣男子缓缓蹲下身体,垂下的眼眸中有那红色的花儿。他细细看着,修长的手指已是轻柔的抚上了那娇嫩的花瓣,眼角不自觉的有着柔情溢出来,而他自己却毫不知情!
心在这一刻还是有感觉的,只是,他还未找到心动是为谁而已……
寥寥笛声寄托着他仅有的记忆,这首熟悉的曲调他记得,那相爱却无法相守的悲哀与无奈令他深深刻在了骨血里,心也总是为了那凄美的词曲紧紧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