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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氏也不想逼迫女儿,可若不在别的地方补偿一下自己这个女儿,她那愧疚的心,估计连片刻的安宁都得不到。
她的安安是天下最好的女孩,她的安安值得天下最好的对待。
作为一个母亲,她的心中总是有种奢望,奢望她的安安可以摘下面纱,大大方方的走到众人面前,并且收到的不再是同情、鄙夷、怜悯这样的目光。
她奢望她的安安,以后能够找到一个疼她爱她的男人,能够为经历苦难的她撑起一片天。
文氏隐隐中明白,这些也许一辈子都只是奢望。
可作为一个母亲,她仍旧抱着那么点希望,若是有一日,连自己这个当娘的都觉得无望的话,那就真的是绝望了。
“……安安,是娘,……对不”
“还是娘说的对,不就是扎个耳洞么,安安才不怕呢”文安安打断文氏的话,抬起头回给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埋藏在心中很久的话,终究,依旧是伴随着那个笑容吞咽回肚子里。
她们互相不忍伤害,可也是正因为那份不忍,各自将自己束缚在那一尺牢笼之中,不得解脱。
“……恩,那过几天娘找个手法熟练的婆子给我们安安扎耳洞”
等到送走文氏以后,文安安就坐在自己位置发起呆来。
但最终,所有的思绪只得化作一声轻轻的叹息,消失在这沉寂的空气中。
没过两天,文氏就找到一个经常帮人扎耳洞的婆子。
婆子过来的那天,正巧赶上文清岸轮休。
这次的轮休,文清岸勒令一家人都不准出门。
主要的是因为他发现最近娘子和自家女儿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前一阵子因为矿道的事情,他和文安泽他们很少在家,所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文清岸他们并不知晓,不过能将母女俩关系搞僵的事情,只怕也只有那件事情了。
即使文清岸再聪明,对于那件事情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无奈之下,只得选择陪在她们身边。幸好矿道里的事情已经步入正轨,现在无需他操太多的心。
吃过午饭后,一家人正在屋里聊天,下人在得到允许后,就带着个老婆子走了进来。
出于对文清岸的忌惮,被领进来的老婆子双脚刚踏入屋内,就要朝正坐上的县令下跪。
幸好文安泽将那位老人给搀扶了起来,要不然过后又得被自家爹给训斥一顿。
“老人家,你不用这么多礼。这里不是公堂上,不需要如此”,文清岸站起身亲自从旁边拿过一张凳子,示意老人坐下。
“大人快放下,我自己来我自己来,这点小事情哪里能够劳烦得了大人您”,见文清岸又要亲自端茶,老婆子赶紧起身将茶端了过来,由于太过紧张,甚至忘了自己本不应该如此不守规矩去端大人家的茶杯。
文清岸见老人家一幅战战兢兢的样子,只好歇了再招呼客人的心思,否则这样下去,就不是招待,而是为难人家了。
坐在一边的文氏,当接受到自家相公递过来的颜se时,会意的点了点头,畔扬起柔和笑容,微微安抚了下这个衣衫老旧的老人。
“老人家,听说你扎耳洞的手艺十里八乡的都夸赞,所以今天请你来,想让你为我两个女儿扎个耳洞,至于报酬你尽管说”
别说给报酬,就算是白跑一趟他们这些百姓也不敢说些什么。
但是看到县令大人和这位夫人都如此好说话,老人心思也活络了起来,毕竟他们家也不容易。
不过心里是这样想,但嘴上还是客气道:“不用不用,大人和夫人能够让我老婆子给府上的小姐扎耳洞,是我老婆子的福气,哪里还能在收钱呢”
见老人这样说,文氏也不再多言,只打算等会儿弄完之后在给老人家些银子。
一来,给银子本就是应该的;二来,拿人手短,希望她不要将安安的事情传出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扎耳洞(二)
对于要付给老人的薪酬,文氏本就觉得理所应当。毕竟请别人过来总得要意思意思。
但这中间给多给少却没有个硬xing规定。
但文氏这次可是绝对不会少了这位老人的好处。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他们只希望这银子给的多些,老人看到什么以后,不会在外面乱嚼舌根子。
这也是为什么文氏非得去周边村子里请个婆子过来,为两个丫头扎耳洞的原因。
文氏虽不知道在扎耳洞的时候,那个婆子能看到多少,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觉得还是谨慎一点好。
自己一家在永利县虽说也待了三四年,可除了最要好的周家人以外,文安安是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的。
即使出现,也是以面纱示人。虽说那副样子引来不少微词,但毕竟在永利县,文清岸的官职最高,别人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会顾及一下上峰,不会传出什么别的。
所以直到现在,永利县都没有太多的人知道文安安真正的样子。
同时,也避免了很多留言的中伤。
文氏走到那个老人身边,轻笑着看向她道:“老人家,银子的事情你就别推辞了。不过”,说道这里,她特意停顿了一下后,才沉声道:“有些事情,不该说的希望您也能别到处乱说”
望着文氏凌厉的眼神,老人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夫,夫人,说的,对,对”
乡下婆子没见过什么世面,容易拿捏,这样吓唬一下老人也不会去嚼什么舌根,拿捏起来相对要方便些。
文氏虽说知道要威恩并用,但当看到老人畏畏缩缩的样子时,她心里总归是有些过意不去。
于是只好亲自上前扶她坐下,同时将方才的凌厉收敛起起来,像好像从没有过一般。
声音又如刚一见面时温和:“老人家,我们家……有些事情……哎,希望你能体谅”
听着文氏柔的似乎都能掐出水的声音,老人甚至生出一种错觉,前一刻文氏的凌厉根本就是自己的幻觉。
虽说她老了,但脑子还是清醒的。理智告诉她,那不是。
将一切不该有的心思收敛起来,老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道:“老婆子,老婆子我绝对不会对外多说一个字的,请大人夫人放心,若,若是,多说一句,天,天”
“老人家这么说我们放心了”,打断老人接下来要发的毒誓,若是继续下去,未免就有些太过了。
文氏转头吩咐丫鬟将扎耳洞需要的东西准备妥当,就看向文安安和妍儿:“你们两个人谁先来?”
……
文安安和妍儿两人对视了一会儿。
最终,妍儿在文安安那恳求的目光下败了阵,上前走到老人跟前,惴惴不安的道:“那,那要不我先来吧”
老人似乎看出了妍儿的紧张,将自己满是褶皱的脸庞挤成了一团:“小姐别怕,我老婆子虽然年纪打了点,但眼睛还算好使,扎得时候一点都不疼”
望着老人笑得有些分不清是褶子还是眼睛的脸,文安安对她的话深表怀疑。
“那,那就多谢婆婆了”,看样子妍儿也是不信的。
见妍儿十分客气,老人笑得更是开怀,从丫鬟手中接过一只绣花针,在烛火上燎了燎,就往妍儿这边走来。
“等,等一下”,妍儿看着老人微笑着手拿针头过来,就像见到容嬷嬷一般,吓得直往后退。
“小姐,只是扎个耳洞而已,我老婆子又不吃人”,说着按压这妍儿的肩膀让她坐下,“肩膀放松,别那么僵硬”
知道妍儿真正的放松下来,老人才从桌子上拿了两颗黄豆,在她耳垂两边相互摩擦。
文安安站在妍儿身边,仔细观察她每一个表情,见她脸上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痛苦表情,文安安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妍儿,疼不疼?”
“呃”,细细感受了两下,妍儿才认真回道:“有一点,倒不是很严重”
听到妍儿的话,文安安将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到耳垂那里,黄灿灿的豆子在老人发黑的指间来回滚动着,再称上妍儿绯红的耳垂,倒奇异的组成一副美丽的彩图。
“为什么要用黄豆在这磨啊”
阿大那个急xing子在旁边有些不耐烦了,一边抱怨,一边跳到妍儿耳边观察着老人扎耳洞的进度。
“呵呵,小少爷,这可是急不得,只有用黄豆把姑娘耳垂磨薄喽,等会儿扎的时候才好扎,而且也不会那么疼”
“嘶”
“咋了,咋了,是不是疼啊”,因为里的近,阿大听到妍儿倒吸凉气的声音,唬得他吓一跳,下意识的就想将老人的手给打掉,不过幸好被文安安半路给拍开。
“你干什么?”
文安安的这一声问话,倒是让阿大反应过来,伸出去的手硬生生的拐了个弯,改成momo自己鼻子,“我,我,我这不是ting那丫头叫了声么,所以,呵呵呵”
听着阿大的怪笑,再看看连脸都像是被搓红了的妍儿,文安安极不厚道的调侃起来:“哟,原来是担心我们妍儿姑娘受罪啊”
“……”
“小,小姐”,‘姐’字的尾音到后来几乎都已经听不到了,不过那婉转jiao柔音腔,倒是让听的人心里susu麻麻的。
这一下子,饶是脸皮厚的阿大也不仅羞红了脸,小麦se的皮肤中透着一股粉红,让长期练武造成的硬朗面孔,也戴上了一抹艳丽。
瞧着被文安安打趣的两个人羞得恨不得找个低分钻进去的模样,一屋子的人都低低笑出了声。
在一家人说说笑笑中,老人花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终于将妍儿的两只耳洞给扎好了。
文安安见妍儿到最后用针扎的时候,也只是皱了皱眉,才将提着的心放下来。
在文氏给妍儿上消炎药的时候,文安安也不用别人催促,大大咧咧的做到了刚才的位置上:“婆婆,我准备好了,你扎吧”
“哎,小姐别怕,老婆子我”,戛然而止的声音,让全家人都不解的看向老人。
这一看,倒是让他们都懊恼的皱起了眉头。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第一百六十四章 马前卒
文安安看着旁边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的老人,不禁暗自叹了口气,而后转头看向文氏:“娘,要不然今天我就不扎耳洞了”
可不知作何缘故,文安安这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却让老人的身子抖得更是抖了起来。
在文氏还没开口回答的时候,就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不住的给文清岸和文氏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家中还有儿子孙子,求大人放过我老婆子吧,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求大人饶命”,到后来,老人反反复复就只有‘大人饶命’几个字。
老人这个阵势显然把他们全家人弄的一愣,仔细品了下她话中的意思才算明白过来,感情这老人怕他们杀人灭口吧。
意识到老人这个想法的文家人,都不由的窘迫了一下。这得是患上了多麽严重的被害妄想症啊,才能从他们平常的对话看出来有杀人之意啊。
再者,难道文清岸在百姓中就是这般暴虐的形象?
显然,有这种想法的不止文安安一人。其表现在于,除了坐在地上哭号不停的老人以外,其他人都用一种非常纠结的目光望向文清岸。
文清岸接收到众人目光,先是怔愣了一下后,旋即狠狠地一一瞪了回来。直到众人都被瞪得将目光讪讪的收回去,他才起身走到老人的面前。
“老人家,你别误会,我不可能为了这种小事情就”,估计怕说出什么‘杀’,‘罚’这种字眼吓到老人,文清岸只好换了个折中的词:“不会为了这种小事情责怪你的”
老人见文清岸没有要把她怎么样的意思,她又跪在地上给文清岸磕了几个响头,然后‘蹭’的一下就从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