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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还是退……
戎马多年,第一次有对他这个战神能如此势在必得。
云宁止一声冷笑:“援军不及,你即便破云起帝都城,也走不出朕边境大军。”
他似漫不经心,拂着怀中女子的发:“守边境的秦屿将军为夜帝心腹,新帝登基大赦天下,然,除尽内忧外患,方行仁政之治。”蓝眸微抬,毫无波澜,“我三十万大军,既能安然过你风清边境,何患无退路。”
是啊,他怎么忘了,萧殁善谋,他不战,不损一兵一将,便惑了云起边境百万人的眼。
除尽内忧外患,方能行仁政之治,不过一句话,萧殁胜了,攻心攻计是他的领域。
不战,已败。如何能甘心,云宁止只道:“朕的江山,不劳殁王指点。”
萧殁轻笑,并不指点,继续顺着女子乱糟糟的发,淡而随意的语气:“一刻时辰,风清大军入皇陵,迎我皇后。”还是那样无波无澜却咄咄逼人的语气,“战,还是退。”
战,还是退?
退,不,怎么甘心,怎能甘心,这个女子,怎么能放。
云宁止只看着那安静地女子,道:“破城如何,大战如何,你三十万大军还动不得云起国本。”
他竟有如此豪赌一场的疯狂念头,不管他的国,不管他的子民,只要能将他留下。
容九啊容九,你祸害不浅啊,惑了一国之君,祸了云起。
那安安静静的女子却突然开口,戏谑一般的语气:“袖手城池为红颜,新帝登基,你担不起昏君的罪责。”
云宁止一声苦笑,嘲讽。
他不要城池,不要国家,到头来,只是一厢情愿。
“我担不起,那么,”他冷视萧殁,“他呢?”
容浅念浅笑,说得理所当然:“容九既是妖后,她男人自然得做个暴君。”摊摊手,神色慵懒,“何况,我不想也不愿担你云起祸国殃民的罪责。”
容九,她并不善找借口,所以什么暴君昏君的说辞太蹩脚,她更适合强词夺理。
云宁止无言以对,死寂里,他铮铮看她,她眉眼良言写意,淡漠无痕。
暴动忽然而至,夕阳已下,火光大作。
“皇上,风清大军已临。”
来得真快啊,这样来势汹汹,叫人措手不及。
“我只问最后一遍,战,还是退。”萧殁字字沉沉,染了杀伐。
马蹄越发近了,燃了烽火,她,终归是留不住了。
久久,云宁止大喝:“全军听令,”微顿,嗓音撕扯得疼,“退!”
三军缄默,一个字,绕着清冷皇陵,不散。
还是败了,即便那样豪赌,到底哪里错了,哪里漏了,竟得了个一败涂地的下场。
不是不敢赌天下,是没有办法胜过她,这个狠心的女人。
云宁止问:“何不开口向我要,你若开口,我如何能拒绝你。”
这女子,她若能说一句软话,他又怎么能铁下心肠。
她嘴里,确实,对他没有一句软话:“抢来多省事,我这人最怕欠人情。”
容浅念从来不欠情债,她会当场就斩得干干净净。
她的性子便是这样,直接,果断,往人心口上扎刀子,眼都不眨一下。
“若是欠了,你可会还?”
即便没有情债,总有人情债。
容浅念却道:“云宁止,我不欠你。”她依着萧殁,风吹起白色的披风,里面凤袍不再,“皇陵中,我放你三次,还你救我一命。灭文臣,削大司马之权,还你许我皇后之位,还有,我既抓了茯苓,又何必等封后大典在你眼皮子底下以身犯险,我大可以偷偷摸摸神不知鬼不觉地刨坟盗墓,知道为何我难得光明正大了一次吗?”
确实,诚如她所说,她能偷偷摸摸,能神不知鬼不觉,那些藏在暗处的手段才是她擅长。
云宁止哑口,不能道一言,耳边只有女子字字铮铮:“我以妖后之名,担下这大逆不道之罪,还的是你云起的一颗锁魂珠。”喘了口气,她轻笑着问,“你说,我还欠你什么?”
容九啊容九,她狠心,却又这般恩怨分明,所以她总能无耻阴险得光明正大,确实,这个女子坏得顶天立地。
欠她什么,她计算精准,一笔一笔都算得清清楚楚。还欠什么,若真要计较……
他这乱了的心,谁能平。
“我——”
开口,才一个字,她便截断,毫不迂回:“别说你的帝王心,我从未要过。”
云宁止哑然失笑,这个家伙,心肠不止冷,而且硬。
擦肩走过,云宁止似笑非笑:“萧殁,她啊,你可要看紧了。”
转身上马,云宁止带着他的千军万马,远去,卷起风沙狂舞,风沙下,小骚年跑啊跑啊跑。
容浅念眸子一转:“他什么意思?”
萧殁轻笑,将女子揽进怀里:“你如此模样,世间男儿如何能不动痴念。”
她抬头看他,他眸中,全是她的影子,勾着唇角笑着:“云板砖说得甚在理。”她踮起脚,凑过去亲了一口,“你可要看紧我哦。”
他微微俯身,凑得近了,唇齿相缠:“金屋藏娇如何?”
若是可以,如此也是好的,他的女人啊,太噬骨勾魂了,她还不知道,阴险张狂的她,恩怨分明的她,无情又重情义的她,狠心却明是非的她,有多叫人痴迷。
还有她笑莹莹的模样,弯弯的眉眼……
“我不喜欢金子,太俗气,玉怎么样,咱盖个玉房子,冬暖夏凉。”
“好。”
他将女子抱在怀里,想重一些,倒是舍不得。
风沙又起,是风清大军来了。
“参见吾王。”
声音响彻,震天动地。
这是萧殁的兵,各个顶天立地,踏着云起的黄土,来迎风清皇后。
萧殁揽着女子,迎着风,于风清千万军人前,字字如铁:“三军为证,朕今日隆登大统,改国号萧容,虽未龙袍加身,誓以云起黄土,为朕之皇后加冕,朕以国号许之,奉为风清萧容皇后。”
他怀中,女子浅笑嫣然。
以国号许之,千百年来史无前例。
在云起的土地上,于三军前,以他之姓,冠她之名,这才是容九的封后大典。
“青衣率右翼军十万。”
右翼军跪。
“楚林率铁衣卫十万。”
铁衣卫跪。
“秦晋率左翼军十万。”
左翼军跪。
三军齐声:“恭贺皇后。”
声声震耳,响彻了云起的天,多少人听了去,或摇头,或叹息,或感慨,或苦笑无奈。
在云起的皇陵,风清儿郎跪地,万人朝拜,如此荣宠,唯萧容皇后一人。
今日,萧殁为帝,容九为后,没有文武百官,天为证,云起黄土为誓。她迎风而站,以一国之后的气度:“风清将士,不跪皇天厚土,不跪高位权贵,今日,你们既朝拜本宫,他日,本宫定护你们一世安逸,谋一方疆土不燃硝烟。”
女子声音轻灵,散在风中,缠绕着北国风沙,回荡不去。
护一世安逸,谋一方疆土不燃硝烟……
她啊,从不会说大话,既是说了,便是天下为证,定要见识到这女子一世轻狂。
她有那样的本事,让人臣服,叫铁骨铮铮的风清男儿振奋,俯首:“臣等誓死追随,奉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风清殁王麾下男儿,各个膝下有黄金,如此一跪,自此,便是奉上忠诚与生命。
容浅念笑着看萧殁,与他并肩。
他执起她的手,握在掌心:“得萧容一人,此六宫无妃。”
底下,无一人置词,大概天下便也只有一个女子能站在风清帝王身侧笑看江山了。
得萧容一人,此六宫无妃。这是萧容帝下的第一道旨,为他的女人。
她笑得得意忘形:“不行,我要凭证。”
“回去便下旨。”萧殁揽着她,背着皇陵渐行渐远。
别说六宫无妃,就是整个皇宫他也会由着她闹。
容浅念脚步一顿,忽然想到:“逸遥,咱家儿子还没封太子呢?”
萧殁抱着她上马,将她安置在怀里:“回宫后你来下旨。”
身后跟着的三军,都默了。以后啊,皇后娘娘说了算。
容浅念又问了:“万一生了女儿怎么办?”
“你说了算。”
皇帝陛下纵宠没有下限。
“那我们再努力努力,将造人事业贯彻到底。”
皇后娘娘彪悍没有下限。
上碧五十七年二月十号,帝后之变落,风清大军破城回朝,不义之师大捷。
此后,云起鎔栖皇后失踪,风清封后萧容。
此后,云起无后,风清无妃。
此后,萧容帝昏庸宠后,为暴不仁。
市井有言,红颜总是祸。
夜半,微凉,楚宫里,处处冷寂。
“到哪了?”
侧躺软榻里,云宁止忽然想到,若是那女子在,定是要赶人了,念及此,唇角才微微上扬。
身侧,离脸色有些沉重:“已出了帝都城,十里城外驻扎。”
那家伙,走了都不让云起安生,瞧瞧他家楚帝陛下,窝在荣景宫都多久了。
“这么快,这云起她还真是毫无留念。”
又是一声轻叹,无奈又怅然。
就真那么放不下?
离三思,后言:“皇上,您若舍不得,为何不争一争?”左右不过是一战,也好过此番独自黯然伤魂。
“朕即便争得过萧殁,”苦笑,无奈,“但怎么能争得过她,这女人的心冷硬着,偏得厉害。”
嗯,容九太偏心萧殁了,女人的心,纵使千军万马也拉不动。
夜深人静,软榻上,楚帝起身,像以往一般,抚平了褶皱,走出空殿。
走去数里,荣景宫的宫灯依旧亮着。
“荣景宫的灯不熄吗?”
倒没有回头,脚步顿了一下,云宁止叹道:“照着吧,皇宫太冷清了。”
那女子走了,怕是举国都要欢呼,大概也就只有他家楚帝陛下觉着冷清,矫情得说,心啊,被那小贼给掏空了。
“皇上。”离欲言又止。
“说吧。”
微微一顿,离沉声道:“江山美人,孰先孰后?”
云宁止侧着脸,沉吟。
“风清不义之师,民心所背,忠义之军的幌子云起可以打,雨落自然也可以。”
离字字玄机,江山美人孰先孰后,三国鼎立,江山之谋,唯有与虎谋皮,先夺江山,美人何患无能。
“孰先孰后?”背着手,负着月色,容颜清冷,他笑道,“这狼子野心朕有,萧简也少不得。”
狼子野心……不是对江山,是对那女子吧。
真真是个祸三国的女子。
云起帝都城外十里,同一轮明月,此处温柔,风清大军的营帐里,频频传出女子娇滴滴的声音。
“相公,我家太子殿下说要吃小笼包。”
前不久,这太子殿下刚吃过小莲蓉包。
太子殿下胃口不错啊。
“相公,我家太子殿下说不想睡觉。”
稍后便传出了女子清凌凌的笑声,想必太子殿下的幌子百试不爽啊。
这下,越发得寸进尺了:“相公,我家太子殿下的娘亲说要抱抱亲亲摸摸。”
抱抱亲亲摸摸……这尺度……
太子殿下的娘亲果然彪悍得非同凡响,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作何感想啊。
帐外一干人等,自觉地退出十米远。笑话,哪是什么话都能听的,里面那位女主子高兴也就罢了,不高兴……
楚林抬头望天:“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睡。”
楚夜低头看地:“这久别胜新婚,谁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
确实,闹到很晚很晚之后,屋里才消停,唯有人儿轻声细语。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偷那颗珠子?”
容浅念睡相极差,每每躺在床上便像此刻,手啊脚啊的,全缠在萧殁身上,喜欢窝在他怀里,抬着眸子看他侧脸。
这时,萧殁便会俯身,近得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