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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容浅念拍拍手,起身,补上一脚,“放心,你不乱动,要不了你的命,顶多疼得你生不如死。”
人群里阵阵抽气声,红衣少年一转身,皆退避三舍,文家侍卫皆跪地求饶:“大爷饶命。”
她勾了一缕发在手里玩弄:“饶命可以,但是要听话。”
“全听大爷吩咐。”
嗯,很听话!容浅念满意地点头,语气无害:“乖,把他给我送去澈王府。”想了想,“就说章卿侯自称大攻,容九听之不平,等他再战,一洗前耻。”
地上一干文家侍卫面面相觑,冷汗淋漓,皆不作声。
容浅念眸子一眯:“记下了没有?”
一阵阴风吹过,地上的人颤抖,连连回答:“记、记下了。”
好看的眸子一弯:“乖,回头赏你们黄金哦。”
容浅念整整衣衫,刚一转身,对上男子一双沉寂无痕的眸子。
这个美娇郎,绝对非良民。
“你怎么还不走?”
那人不应,隔了五步的距离,直直看容浅念。
这眼神,怎叫人浮想联翩呢。
“你不会想为报大恩以身相许吧?”容浅念问得自己都嘴角一抽。
只是,那人还是站在五步之外,毫无反应。
容浅念继续循循善诱:“虽然你脸蛋不错,身材也还行,但是奈何在下已有家世,实在无福消受,只好抱憾别过。”
说完,转身,走为上策。
身后,脚步亦然。
容浅念转头,那人依旧隔着五步的距离,眼神九分空,一分痴。
“青山绿水就此别过。”
容浅念又走一步,那人跟一步。
靠,阴魂不散啊。果然,路边的闲事不能管。她很想骂人,忍了忍,不和傻子计较,耐着性子:“你怎么还跟着我?”
美娇郎眼神放空,不说话。
容浅念忍无可忍:“说吧,你有什么目的?明明一身功夫却迟迟不出手,你是在等什么?我可以自恋地觉得你是在等我出手吗?”
沉默了半天,那人面无表情,丢出一个字:“赃。”
容浅念这下确定了,这厮不是傻,就是傻。
“那你现在是想要怎么样?你不会赖上我了吧?”容浅念有种被雷劈中的感觉。
“你。”
又是一个字。
容浅念暴走了,大吼:“说人话。”
“跟。”说了一个字,隔了十秒,同样的毫无表情,又是一个字:“你。”
呼气,吸气,呼气……忍,忍!她咬着牙,心平气和:“你要是没地方去,前面路口左转直走,有个销魂窟。”
五步之外,男人薄唇一掀:“你。”
容浅念一个没忍住:“靠!”
美人苑里,容浅念躺在榻上,直揉眉心,五步之外,一人面无表情,活像雕塑。
十三盯着雕塑,看了好半响:“他是怎么回事?”
“路上捡的。”容浅念猫着眼睛,养神。
“你捡个男人回来,姑爷知道吗?”
这厮,自从昨天,成了某姑爷的脑残粉。
“魅力太大没办法,我也不想的?”容浅念按着太阳穴,头痛不已。
十三看了又看,问:“你叫什么名字?”
“做什么的?”
“家在哪里?”
对方,眼睛都没抬一下,盯着地面。
十三诧异:“小姐,他不会是哑巴吧?”
“不是哑巴。”容浅念冷哼,“是奇葩。”
十三凌乱了。
几天后,十三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奇葩。
第一天。
十三问:“你会做饭不?”
那人回答:“不。”
“你会洗衣不?”
“不!”
“你会铺床不?”
“不。”
十三凶了:“那你会什么。”
那人似乎思索,很久,答:“杀。”
十三懵。
隔了近十秒,他又补了一个字:“人。”
十三傻了。
第二天。
十三见那人还是那身破衣服,背着那破包袱。
“把这衣服换上。”
十三才刚走一步,那人退一步。
十三再走一步,他又退一步。
……半盏茶后,两人依旧隔了五步。
十三摸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灵机一动:“小姐!”
那人转头,十三立马扑过去。
只是下一秒,一声惨叫,十三躺在了地上,某人拂了拂袖子,继续站在五步之外。
第三天。
十三下不了床,十二给她杀了只鸡补身子,剩下的鸡汤,她偷偷倒进了某男的碗里。
之后,她看见那人吐得翻天覆地,十三躲在房里偷笑,想起了小姐的话:他不吃肉,一吃就吐。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他始终说话只有一个字,离人必须五步远,不吃肉,绝不放下他的包袱。
后来,容妖孽给他取了个名字,叫:五步。
今日,美人苑,古筝到访。
“他是?”
“我新纳的小厮。”
梨树下,一把案桌,一壶酒,容九与古筝对饮,五步之外,男子垂首看地。
半盏差功夫,这男子一动未动,这般定力……
“你这小厮可不是常人。”古筝几分调笑,几分意味深长,“你倒艳福不浅。”
容浅念笑着凑过去:“改明个送你府里去,让你好好消受消受。”
古筝脸一僵,连连摆手:“还是作罢吧,作罢。”放下酒杯,“昨夜里,惠帝传召我入宫,你猜猜所为何事?。”
容浅念眉毛一挑:“那只老狐狸,动作真快啊。”她笑眯眯地作垂涎状,“筝啊,你被看上了。”
这厮鼻子真灵,这就闻到味了?这才是只狐狸,十足的狡邪。
“说说。”古筝斟酒慢饮,洗耳恭听。
那狐狸般的眸子微凝,灿若星子:“风清军队四分天下,国舅府三分,晋文公府三分,夏王府两分,你将军府两分。然文家外戚太盛,皇帝不得不防,晋文公世代忠于储君,惠帝不得不留,纵使夏王可为后备军,却为年太后所用,惠帝只敢用之制衡文家,不可全然信之,因为谁也保不准年家会不会成为第二个文家,而你将军府,”笑弧浅浅的眸,看向古筝,“孑然一身,既无庞大外戚,又不结党营私,可为己用,而要收为己用,无疑就两个办法,一为进爵,二为联姻,你古筝大将军,年方二十,一等大将,联姻为上策。”
一席话,道破了风清国势,道出了帝王心腹。
“一分不差,全中!”
叫人如何不心惊,这个女子,比之狐狸灵慧,比之猫儿灵敏。
都说,风清女子,当属繁华玲珑,他只说,谁能胜过容九半分?
“小九啊小九,你这等心思,难怪叫惠帝夜不能寐。”
这等心思,若祸国,必定殃民,风清危矣。
她却只是洒脱一笑,全然玩味的姿态,手中玩转着酒杯:“我猜猜,惠帝给你挑了哪个美娇娘。”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案桌,她懒懒继续,“皇室待嫁的公主倒是不少,长公主建宁性子犟,不可取;明珠公主为皇后所出,算是半个文家人,不可取;明羽与明景两位公主母妃分位太低,亦不可取,剩下的那就只有茹妃名下的明华公主。”她指尖沾酒,写下来萧涵二字。
谁说圣意难测,遇上这等心思的猫儿,还藏得住尾巴吗?
容家妖孽啊,真真是个能读心剖腹的妖精。
古筝讶然失笑:“我很怀疑,这世间可还有你猜不透的事?”
古筝想,大抵没有。
不料,她毫不犹豫回答:“当然有。”
“哦?”这倒叫古筝好生意外了。
容浅念眉头一拧,似模似样地苦恼:“比如,我家男人为什么抱着我,却做了十足的柳下惠,难道我不够美貌,还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再抬头,瞟过某人某部位,容浅念顿时萎靡了,“你没事胸干嘛长那么大。”
“咳咳咳。”一口茶堵在喉咙,上不去下不了,古大将军眼都红了。
容浅念眼更红。
大胸啊,她眼红!
古筝被某人火辣辣的视线看得面红耳赤,吸了一口气,装淡定:“说正事,说正事。”
容浅念赏了一个白眼:“我说的怎么不是正事了,难道你娶了明华不打算当柳下惠?”哼笑一句,她挑眼继续看胸,“怕是我们大将军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这茶古筝是怎么也喝不下去了,摇头直叹:“你这张嘴啊,着实不饶人。”语气甚是无奈,“莫要再打趣我了,我都快头疼死了。”
“有什么好头疼的,大不了娶回家晾着。”眸子转了转,亮得像融了弦月,却痞得十足,“再说,明华公主要身段有身段,有脸蛋有脸蛋,要不你试试那——”
古筝立马投降:“兵器制造所,三成。”
利诱啊……
可是似乎有人贪着呢!
容浅念继续喝着茶水,道着流氓话:“你这张脸也算是个一等美娇郎,就算那方面不行,明华公主也断不会嫌弃于——”
古筝脸黑了,喝止:“四成。”
容浅念笑了,又笑,抿了一口茶:“前几日里,我听楼里的姑娘说,现在有个办法,就算不用男子那玩意,也能叫女子欲仙欲死,要不,我——”
好个贪心的狐狸!
古筝咬牙:“五成。”
茶杯倒扣,她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成交!”
“你这贪心的家伙,那兵器制造所就算是惠帝手里也就握着三成,你倒好,一口吃下五成。”古筝嗔笑骂道,“奸商。”
容浅念笑着接嘴:“无商不奸嘛。”思忖了片刻,“过几天便是惠帝五十大寿,你放宽心,这婚我定叫他赐不成。”
古筝只是笑笑:“小九,你可别太过火。”
她弯了弯眸子,一汪好看的上弦月:“我就玩玩,玩玩而已。”
玩玩?这厮,每次玩的时候都能玩死人。这一玩,怕是慧帝又该伤脑筋了。
慧帝五十大寿,宴请百官,举国同庆。
这日,风轻云淡。
容浅念还是一身素白简单的襦裙,伸着懒腰,大概没睡醒,迷迷糊糊,方走到门口,便听得十三抱怨:“小姐,你怎么现在才来,马车都坐满了。”
“不是叫了四辆马车吗?”容浅念打了个哈欠,猫着眼扫了一眼,睡眼惺忪。
这模样,十三怒其不争了。
十二道:“小姐,你的那辆,大夫人用来装了寿礼。”
容浅念这才掀开眸子,聚成一汪灵动的水,滴溜溜地转。
十三冷哼:“明摆着是给小姐下绊子,这些个女人,真是几天不教训就出来蹦跶,当真找欠。”
瞧瞧,这彪悍得了容妖孽真传了。
十三俨然要干架的势头。
容浅念笑嘻嘻:“娘娘息怒,小的这就去教训。”
十三一张苦瓜脸依然皱着:“小姐你还打趣我,现在我们去哪里弄马车,皇帝做寿,你要是迟到了,保不准又被拿来做文章。”
“这不是马车来了吗?”容浅念眉毛一挑。
十三抬眼,哒哒马蹄。
哇,说马车马车到,而且还是两辆,这般奢华,不知是……
十三正想着,一声婉转语调:“小九。”
此乃昭明世子。
十三转头,看着另一辆,素锦奢靡,车帘撩起,男生女相,翩翩儿郎。
此乃大将军古筝。
“昭明,你怎生来了?”
“你来得,我就来不得?”转头,对容浅念笑得春光灿烂,“小九,小爷来接你了。”
容府一干家眷都傻了,一个昭明世子就算了,再加一个大将军……
哒哒哒,马蹄声响。
又来一辆?容相流汗了。
只见第三辆马车踏风而来,停在相府门口,驾车的正是椒兰殿青衣。
“青衣奉王爷之命前来恭迎王妃。”
“阴魂不散!”昭明世子不爽,很不爽。
容浅念心情甚好,眨眨眼,一眯:“乖。”随即转身,抱起元帅大人,顺了顺元帅的白毛,“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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