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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看了一眼这个产婆,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但是此时容不得她想太多,脸上的焦急已经说明了一切。
屋里血腥味十足,莫小菊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了,魏平涛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嘴里一直说着两人的过往,越说他心里此时越苦涩,嗓子也不禁有些沙哑,略带哽塞。
“小菊,你醒醒好不好,你说过的,将来要给我生好多好多孩子,我们要幸福的在一起的,你不能食言的,还记得么?”
“小菊……”
……
林氏站在一旁看着,眼里含着泪水,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不想让眼泪掉下来,可是心里该死的难受。
产婆一直帮莫小菊在接生,偶尔也是喊两句,但是她那眼珠子,老是不停的转动着,这娇滴滴的少夫人怕是不行了,自己还要不要再推一把?
外面筱筱和莫老爷子几人已经是燃起了重重的希望之火,一个个都看着眼前的护卫头领,“你刚刚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能找到你们家公子?”
护卫头领正色的看着众人,点了点头,“公子虽然偶尔是不在家里,但是老御医一直是待在楚家,而且小姐,公子有给您一个玉佩吧,这个玉佩可以调动全国所有的楚家家仆以及各个店铺里的人。这也包括了那位老御医。”
听着他说了那么多,筱筱微眯起了眼睛,玉佩?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这个好像是当初那厮要去巡视时硬塞给自己的,并未说是做什么用,只说是定情信物,害的她恼了好一阵,差点就把东西给扔了。
“你确定这个东西能请动老御医?”筱筱不确定,可是这时候人命关天,这要是一个不慎,怕是……
护卫头领仍旧是重重点了点头,“还请小姐相信我们,我们必定会把老御医请过来的。”
看着他们那么肯定,筱筱心里纠结过,现在就像是一场人生的豪赌,赌赢了那么母子俩就安全了,若是赌输了那么母子俱亡,这是一个很沉重的赌局。
思索了半晌,筱筱还是决定赌一把,事到如今,她只能是押一方有一半把握的赢方,“好,这是玉佩,你们拿去,还请你们赶紧把人请过来,谢谢你们。”
护卫头领拿着玉佩,与几个护卫一同运起轻功便离去了。筱筱一众人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心里也是忐忑不已,都盼着他们赶紧回来。
这时候莫胜明几人还未回来,众人心里焦急难耐,眼下只有看两方人马,到底谁先过来。
莫胜明几人在街上也是转了很多家药铺,可是那些大夫一听是要接生,而且人还难产,立马就说不去,让他们另请高明,这让他们兄弟三人也是头疼不已。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们还未请到大夫,心里不慌不安的感觉也越发的大了,他们真怕要是再请不到,只怕都会崩溃掉。
“你们说什么?”
一道沙哑且冷淡的声音流过了护卫们的心里,让他们原本略微不安的心,顿时安心了不少。其实楚轩也是刚到家不久,还未来得及休息一下,便被几人给拦住了。
护卫头领单膝跪地,“公子,这是二小姐给我们的玉佩,想要请老御医去救人,还请公子……”
话还未说完,便被楚轩打断了,“既然如此,你们还站这里干嘛,还不赶紧把人带过去?”清冷的声音听在护卫们耳里犹如天籁啊,他们还在担心若是完不成任务会怎样呢,现在看来安全了许多,如今他们的任务就是尽最快的速度把人给弄过去。
待几人离去后,楚轩才担忧的往外面看了眼,唉,小丫头还不知道担忧成什么样了,自己还是赶紧过去要紧。
当下也不急着休息,风尘仆仆的就运起了自己的轻功离去,衣炔飘飘宛如仙人,让一众楚家奴婢们看的是心花怒放,两眼冒着红心。
魏家这边情况也越来越严峻,莫小菊已经在体力透支的情况下居然大出血,吓的产婆也都六神无主了。
“魏少爷,少夫人的情况怕是不好了,您……,您是要保大还是保小?”产婆终于还是把这句话给说了出来。
魏平涛闻言,浑身一震,阴测测的看着产婆:“我两个都要,你若是再在这里拖延时间,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产婆闻言冷汗便冒出来了,心里亦是忐忑不已,她就不应该踏入这件事里,要不是贪图那姑娘的银子,要加害这少夫人,她又怎么会这样做,万一被人家查到了,她……一想到这里,产婆背后已经是被汗水浸湿了。
“你还杵那做什么,还不赶紧做你的事?”王氏心里也不禁火了,当初给田氏接生的产婆也没有这样啊,怎么这产婆好像鬼鬼祟祟的。
产婆手抖着去帮莫小菊接生,微微掀开了那被褥,脸上神色也不禁白了,“魏……,魏少爷,这,少夫人大出血了……,我……,老妇的能力有限,怕是……啊……”
还未等她说完,便被王氏一脚给踹趴到了地上,“你再说一句?你能力有限?我女儿和外孙他们那么健康,而且这胎看起来也不大,怎么会难产,说,是不是你做手脚才让他们这样的?”
王氏其实并未真正的想到这一层,只不过是心里气不过才胡乱乍她的,但是奈何产婆心里有鬼,连忙就跪地求饶了起来,“少爷,老太太饶命啊,我只是受人指使才这样做的,老妇也不想的,我是受人指使的,还请少爷,老太太饶命啊。”
屋里众人闻言,倒吸了一口气,都不可置信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产婆,若不是王氏胡乱乍她,又怎么会得出这样一个结论,难产居然是这产婆一手策划的,到底是谁和魏家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居然要害死两条人命。
就在这时候莫小菊嘤咛了一声,“好痛……”
尽管很小声,但是在这掉根针都能听到声音的屋子里,已经算是大声的了,魏平涛连忙将她环在了怀里,轻声的叫道:“小菊,你醒醒,别睡,菊儿,你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孩子呢……”
莫小菊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半眯着,虚弱的笑了笑:“涛哥,我知道,可是我现在真没有力气了,万一,万一我和孩子当中要选一个,你一定要保住我们的孩子,知道么?”
魏平涛一脸复杂的看着她,不知道这话要怎么回答,但是他现在只想保住她,至于孩子以后还是会有的。
“我……”
“咚!咚!咚!”
话还未说出口,便被一震焦急的敲门声给打断了,“奶,你们开门啊,大夫来了,赶紧开门啊。”
筱筱心里的希望越来越大了,这大夫已经到了,这大夫一到,莫小菊情况一定会好转的。
王氏原本心里已经灰败了,现在听到筱筱在喊,好似是大夫到了,连忙就跑去开门了,果然见外面站着一个白胡子老头,这个老头她见过,当初筱筱她们就是他救回来了,此时见到他,顿时就欣喜了起来,“大夫,还请您救救我女儿,老婆子我求您了。”
卫老见她要给自己下跪,不禁也吓了一跳,连忙把人拉住,“你先别急,让我先看看孕妇再说。”
王氏给他让了路,脸上也浮现了笑容,大夫有了,小菊有救了,太好了。
卫老到了内室便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微微皱起了眉头,神色也显得尤为凝重了起来,扫了一眼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产婆,直接把自己的东西放了下来。
然后才到了莫小菊跟前,把了把脉,然后又检查了一番,松了口气:“还好我来的及时,我这里有一副固冲汤,你们熬好了就给孕妇喝下。”卫老不含糊的直接把包袱里带来的药递给了王氏,然后又从他带来的包袱里拿出了一块参片,塞到了莫小菊嘴里,“含着它会让你恢复些体力,记住,听着老夫的口令来,别浪费自己太大的精力,否则这个孩子就真的危险了。”
莫小菊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了一个老人的说话声,好像是关于自己的孩子,一听到自己若是不配合怕是孩子难保,弥留间便把参片给含在了嘴里。
见莫小菊还有些神智,卫老也渐渐的有些放松了,连忙走到了下方,不管男女大防,直接就接替了之前产婆的工作,“少夫人,现在你可以用力了,孩子已经渐渐的出来了,别让他卡太久,否则会窒息的,对,就是这样,吸气,呼气,然后用力。”
魏平涛心里像是过山车一样,此时他紧紧的握住莫小菊的手,而莫小菊因为疼痛,抓住他的手力气也是十分的大,听着大夫的口令,慢慢的使得上了力气。林氏一直在用热水替她擦着汗什么的,而外面早就有人去熬药了。
“大夫,真的能行么?我夫人她已经疼了好久了,而且刚刚还有大出血的情况。”魏平涛皱着眉头说道。
卫老淡淡的看了眼魏平涛,“无妨,有老夫在呢,什么大出血,根本就不是,只不过就是吓唬人的,孕妇身体好的很,而且这孩子头也没有很大,怎么会难产?魏少爷恕老夫直言,这孩子应该是在即将生出来时,又被人推到了产道里,所以才会这样。”
大夫话未说明,但是屋里人都知道是谁做的,毕竟刚刚接触过这个的就是屋里唯一的产婆,遂一个个都恶狠狠的瞪着她,彷佛要将人生吞活剥一样。
固冲汤很快就熬好了,魏平涛连忙接了过来,边吹冷了边喂着,也是这样持续了大概半小时左右,莫小菊终于缓了过来,能使的力气也比之前含参片的要大了些。
“呼气,吸气,少夫人,只有这样你才能使得上劲儿。”卫老边指示一边在旁边帮着她生产,不过具体的还是需要产婆,但是此时的产婆已经不足以让他们信任了,遂就把林氏给叫了过去,由卫老教着怎么弄,毕竟他是男子,不好做这样的事。
“啊……”
“呜哇……”
伴随随着一声尖叫的还有婴儿响亮的啼哭声,莫小菊终于在用尽最后力气的情况下生下来孩子,孩子对于刚刚的事并未受到什么影响,但是卫老还是给他全面检查了一下,确定没事后才由林氏与王氏给他擦干身子什么的。
而卫老又去忙活着莫小菊的事,因为莫小菊产后太虚弱,有了微微的出血情况,还好他带了几颗止血的药丸,立即就塞她嘴里,出血也立即就止住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屋外的人听到这一声啼哭,浑身一震而后惊喜的看着那未打开的门,终于生出来了,太好了。筱筱的心也放了下来,刚刚那一幕,还真是吓到她了。
楚轩站在筱筱身后,嘴角含笑的看着松了口气的筱筱,“怎么样,卫老的医术还是很好的,可惜就是当年被人陷害去了御医的头衔,虽然后面有洗刷冤屈,但是他还是执意告老还乡,奈何能医人却不能自医,他的孩子和妻子相继因病离世,这让他差点崩溃,还是我救了他,才让他一直待在我家里做了个家用大夫。”
筱筱心里的石头已经落了下来,而且母子平安,她很高兴,如今听到楚轩的话,不禁好笑的说道:“你这话怎么感觉是在炫耀呢?”
炫耀?他有么?楚轩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好似在说:他明明没有那个意思的,怎么这丫头联想的那么远了呢。但是实际上,他心里已经笑开了花,因为他发现,他的丫头对他如今是越来越好了,至少发生这样的事,第一个想到的是他。
吱呀……
关了好几个时辰的门终于被打开了,林氏抱着孩子走了出来,看着莫老爷子与魏老夫人那焦急的脸色,不禁含笑的说道:“爹,魏老夫人,恭喜你们了,是个公子。”
魏老夫人闻言,脸上的笑容犹如一朵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