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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是交朋友,只是随便应付几句。”施得很不解碧悠为什么要抓住此事不放,他也不过多解释,“随便多说几句就是朋友了,那么朋友也太不值钱了。好了,不说这事了,我是想问问你知道何爷去了哪里吗?”
“不知道!”碧悠似乎更生气了,“你和何爷住在一起,你都不知道何爷去了哪里,我怎么会知道?”
施得很不理解碧悠为什么要发火,不过他也懒得问个清楚,现在他很想见到何爷,想当面问个清楚毕姓老者究竟是谁,也想弄个明白,他施加在光头三角眼身上的恶运的做法,到底应不应该……
对于和木锦年、花流年的偶遇,他根本就没向心里去,甚至对于木锦年天绝孤寒之命也抛到了脑后,世间纷纷扰扰,千人千命,他就算真成了一名运师,大多数人的命运也和他无关,他也改变不了大多数的命运。
施得对碧悠的失态保持了沉默,他的原则就是,不争论、不辩解,相信理智的人总会恢复理智,不理智的人,劝也无用。
“何爷……不见了?”碧悠片刻之后,还是恢复了几分冷静,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应该呀,我和他认识三年了,从来没有见他不见过,他总是比钟表还准时。”
施得说了从昨晚到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见到何爷的事实,无比担忧地说道:“我今天放生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姓毕的老人,鹤发童颜,至少在扮相上和何爷有得一比,听他说话的口气,显然认识何爷,他还告诫我,以命赌命不可取。”
“……”碧悠沉吟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从来没有听何爷说起过他,而且,我在单城好几年,也没有见过他。”
施得微感失望,他还以为碧悠听说或见过毕姓老者,没想到她对他一无所知,直到今天才知道他的存在。
如此说来,他和毕姓老者之间还真有缘分。
想想也是,偌大的一个城市,同在一个地方,一辈子见不上一面者大有人在,尽管碧悠离滏阳公园不远,如果机缘不到,她就算天天去公园晨练,也许也会和毕姓老者擦肩而过。
“会不会是何爷去走方位行五运不太顺利?”施得想到了什么,他从正面替李三江化解难题,何爷从背面为李三江改动运势。而且说实话,何爷走方位行五运比施得的放生重要多了,同时,也凶险多了。
走方位行五运,要从李三江的生辰八字测算出他的运势方位,再根据李三江的命运节点推算出最佳改运时间,要在准确的时间出现在合适的地点,然后何爷再以自身的运势抗衡天地运行之势,才能找到最薄弱的交叉环节,从而达到为李三江改变运势的目的。
其中,地点和方位不是最难的部分,最难的部分在于时机的把握和抗衡天地运行之势时的手法,时机早一步晚一步,顶多会是功亏一篑,而手法万一有错,就可能引发天地运行之势波及自身。
不但会将李三江的厄运全部施加到施法者身上,还会导致天地运行之势的反扑,以十倍的力道叠加。如果道行不深,一次反扑不但会让施法者伤及肺腑,而且还会霉运当头,甚至有可能一生劫难重重。
运师虽然铜口直断,但再有本事也无法违背天地平衡之理,要么有妙法化解,要么就自己承受,总之就和物质能量守恒定律一样,平衡不能破坏,只能改动。
施得一句话提醒了碧悠,她“哎呀”了一声,惊恐地说道:“也许还真是,可怎么办才好。施得,你快想想办法。”
碧悠跟了何子天三年,一遇到事情还是如此六神无主,可见她确实没有跟何子天学到太多本事。也不怪她,要想成为相师、运师,不但需要机缘,也需要资质。
但话又说回来,施得才认识何子天三天,而且他才初入门径,他也不知道何爷在哪个方位替李三江改命,也没有本事从李三江的生辰八字之上推算出具体地点。
想了一想,实在是没有办法,施得只好说道:“只能等了。相信何爷吉人天相,不会有事。”
“对了,我知道一个地方,何爷遇到什么难题或是不开心的事情,总是喜欢一个人去那里。”碧悠一把抓住了施得的胳膊,“我带你去。”
“什么地方?”施得被碧悠温软的小手拉住,却没有什么旖旎的心思,尽管他也承认碧悠的手确实温婉柔滑,手感十分不错,但他还是更关心何爷的安危,对,是安危,不知何故,他总觉得何爷应该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到了你就知道了。”碧悠情急之下,也没有注意到她和施得之间过于亲昵的举动,急匆匆从后门出来,来到了后院,“上车。”
碧悠的车是一辆捷达。施得上车,坐在了副驾驶,碧悠手脚麻利地发动了汽车,驶向了街道,然后一路疾驶,朝市南而去。
汽车驶出市区之后,走向到了一条偏僻的小路。路况不好,颠簸难行,碧悠轻松自若地驾驶汽车,从她娴熟的动作可以得出结论,她的车技还算不错。
施得暗暗羡慕,他到现在还不会开车,一直忙于工作,虽然有驾证,却没有实地操作的经验。
穿过一片树林,道路两旁连路灯都没有了,可见是到了荒凉的郊外,施得纳闷,这是到了哪里?碧悠扭头说道:“何爷有时候想一个人静一静,就会来赵王城遗址。这里很荒凉,没人来,而且是古城遗址,有历史的沧桑感。”
夜幕之下,碧悠的眼睛又呈现出施得熟悉的光芒,亮晶晶,闪亮亮,就如天上最亮的星星。施得不由心中一动,一个人的五官之中,双眉、双目、鼻、双颊(即脸蛋儿)和唇,以美目为第一标准,而从相术的标准来说,双眼有神是精气充盈的表露。
人有精气神,精足,则不冷。气足,则不饿。神足,则不困。精气神三足,外在的最直接表现就是双眼明亮有神。双眼一有神,整个人就神采飞扬了。
以施得粗浅的相面之术,从面相上看,他觉得碧悠也有成为运师的资质,但为什么何爷不传授碧悠相面之术,不培养她全面发展,而只让她走平常路呢?
“到了。”正胡思乱想时,碧悠停了车。
四下一片漆黑,看不清身在何处。汽车灯光前方照射之处,十几米开外,有一座茅屋,茅屋年久失修,四面透风,根本就不能住人。从茅屋周围没有荒草和紧闭的大门可以看出,还真有人借茅屋遮风避雨。
碧悠下车,从后备箱拿出一把手电递给施得,施得打开手电,当前一步朝茅屋走去。碧悠胆小,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一只手还拉住了他的衣角,紧张胆怯的样子,就和一个柔弱无助的小女孩没有两样。
要说施得对碧悠全然没有半点想法,也不符合人之常情,毕竟碧悠美如美玉,全身上下又几乎无一处不精致,再者他和碧悠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有同病相怜之感。好在他总算克制了心中的胡思乱想,在大事面前,儿女情长的心思,还是放一放才是男人所为。
第016章 异彩纷呈的闹剧
赵王城遗址位于单城市南18公里,本是战国时赵国的都城遗址,毁于秦王朝,遗址面积很大,到处是残墙断壁,在风雨中荒凉了两千多年。单城市政府几次想重修赵王城遗址,终究因为工程太过浩大资金投入过多而搁浅。
如今的赵王城遗址,除了保留着残高3至8米蜿蜒起伏的夯土城墙之外,城内就是一望无际的荒地。除了荒草之外,就到处是各种野生的小兽,黄鼠狼、狐狸和流浪狗,等等,白天都没人敢来,更不用提晚上了。
碧悠被周围各种怪声吓得瑟瑟发抖,突然,远处传来一声类似鬼哭狼嚎的嚎叫,吓得她“哎呀”一声向前一扑,从后面一下紧紧抱住了施得,颤抖的声音说道:“施……得,我,我害怕。”
被碧悠柔软的身子紧紧贴住,施得是一个正常的适龄青年,男性的雄性激素立刻上涌,眼下是荒郊野外,又是孤男寡女,正是英雄救美的绝佳时机,他只需要一转身将碧悠揽在怀中,轻声安慰几句,就可以赢得碧悠的温存。
想了一想,他还是没有转身,一是他不想乘人之危,二是一个男人不能重色轻义,他是来寻找何爷的下落关心何爷的安危,而不是和碧悠调情来了。人要分清轻重缓急,方为真男人。
回身抓住了碧悠的手,感受到碧悠手心的冷汗,施得心生怜惜,轻声安慰:“没事,有我在,不怕。”
碧悠稍微镇定了一些,不过还是抓住施得的手不敢放开:“快去看看何爷在不在……”
施得也不想在此地久留,阴气太重,以他正当年的年轻火力还抵抗不了阴气的寒意,他拉着碧悠紧走几步,来到茅屋门前,朝里面喊了一声:“何爷……”
无人应声。
既然来了,总要看个清楚才行,施得一咬牙,伸手推开房门,只听吱呀一声,惊动了不远处大树上的一群飞鸟。飞鸟扑愣愣飞到夜空,叫声渗人。
壮了壮胆子,施得提了提气,一步迈进了茅屋!
茅屋内空无一人,正中有一张方桌,一把椅子。墙上还有一张人像,画中人是谁,施得并不认识。房屋的一角还有一张床,床上只有一个枕头,没有被褥。
桌子上还有一盏煤油灯,施得点了灯,再借助手电的光亮,将整个房间尽收眼底。房间内除了一床一桌一椅之外,再无他物,地面倒是很干净,墙角也没有蜘蛛网,可见经常有人来住。
施得心细,伸手到床上摸了一摸,微有余温,说明之前确实有人来过,而且时间不会太长。他又用手电查看了地上的脚印,只有一个脚印,他就稍微放了心:“可能何爷来过,而且离开不久,应该就他一个人,不会有事。既然他不在,我们就留一个纸条给他,告诉他一声我们来过,让他尽快回家。”
碧悠点头,她已经失去了方寸,只知道害怕了,施得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取了纸和笔,施得简单写了几句,将纸条压在了煤油灯下,然后灭了灯,和碧悠一起回到了车上。
“要不你开车,我手还在发抖。”碧悠将车钥匙交给了施得。
施得有些为难:“我车技不行,有驾证,没上路经验。”
“没关系,我教你。”碧悠说什么也不敢开车了,她确实吓得不轻,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
施得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发动了汽车。不过还好,开了一段之后,他发现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就慢慢熟练了。
碧悠一上车就闭了眼睛,过了半晌,她才悠悠地说道:“谢谢你施得,刚才我太丢人了,让你见笑了。还有,还有我刚才抱了你一下,你别多想,也别……笑话我。”
施得呵呵一笑:“怎么会?能保护碧悠姐,是我的荣幸。”
碧悠脸上微微一烧,好在车内暗,施得看不分明,她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对施得有超出正常之外的想法,施得的出现,是一个契机,她不能因为个人感情而将她和何爷、施得三人刚刚建立的平衡打破。
“你说,茅屋中住过的人,一定就是何爷?”施得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多问了一句。
“肯定是了,上次何爷说是测试我的资质,带我来过茅屋一次,他说他的茅屋虽然建在荒郊野外,但从来没有外人来过。”碧悠不解地问,“你又想到了什么?我怎么觉得你有点怪怪的,施得,你是不是不相信何爷?”
“当然不是,就是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好像哪里有疏漏一样。”施得仔细想了想,还是不得要领,只好摇头说道,“但愿是我多心了。”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