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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就是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好像哪里有疏漏一样。”施得仔细想了想,还是不得要领,只好摇头说道,“但愿是我多心了。”
若是真的只是施得多心就好了……在施得和碧悠走后不久,茅屋中一个人影一闪,有人回来了。
来人来到茅屋之后,并未点灯,先是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闭目养神。过了半晌,猛然睁开眼睛,四下查看了一番,奇道:“有人来过。”
等他点亮了煤油灯后才发现灯下的纸条,拿过纸条看了一眼,又笑了:“原来是施得……”
如果施得在场的话肯定会大吃一惊,在煤油灯昏黄的灯光的照耀下,一脸意味深长的笑意的老者鹤发童颜,赫然是毕姓老者!
一路上磕磕绊绊总算回到了一碗香,一碗香离方外居步行也就是十分钟的路程,施得告别碧悠,不紧不慢走回了方外居。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小院一如平常的安静肃穆,施得推开院门,依然空空荡荡,就知道何爷还是没有回来,不由心中没着没落。虽然去了一趟茅屋,但还是难消心中的不安之意。
在院中随意走了几步,春天的夜晚,微风拂动,有了春暖花开的气息,却吹不动施得的忧愁。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从放生时毕姓老者的意外出现,再到和李三江的第一次正面交锋,以及与木锦年和花流年的一面之缘,再到晚上的荒郊野外一游,整整一天纷乱不堪,走马灯一样上演了一出异彩纷呈的闹剧。
说是闹剧或许不太恰当,但如果仔细一想,似乎纷乱之中有意外也有必然,最主要的是,他改命的第一天就出场了如此多的形形色色的人物,是在何爷的预想之中,还是意料之外?
只可惜,出场了不少人物,却又失踪了一个关键人物——总导演何爷——怎不让施得忧心忡忡。
暂时放下心中杂乱的思绪,施得洗漱一番,准备睡觉。刚才的荒郊野外一游,也让他疲惫不堪。和衣躺下,忽然觉得有些异样,枕头似乎被人动过——施得最大的优点就是细心——他一翻身下床,掀开枕头一看,果然,枕头下面有一封信。
一看笔迹施得就知道是何子天所留。
信很简单,寥寥数语:“施得,我有急事需要出一趟远门,少则三五日,多则六七日。在我返回之前,李三江的事情照计划进行,其他未尽事宜,你斟情处理。”
施得捏着薄薄的一页信纸,感觉重逾千金。关键时刻何子天急事外出,什么事,没说,去哪里,没提,怎能不让他担惊受怕?
关于李三江的事情,下一步虽然有了大体轮廓,但事情都在变化之中,万一李三江的事情中途有了变故并且超出了计划之外,他怎么再照计划进行?
问题还在于他现在连相师的水平还达不到,而且他的改命的人生之路才迈出一小步,何爷怎么就突然放手不管,离开了单城?什么急事能急成连和他见上一面说个清楚的时间都没有?
左思右想,施得哪里想得明白,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天一亮他就起床了,一睁眼就又想到了一件事情,不对,昨晚他和碧悠去遗址找何子天,明明床上还有温气,证明何子天去过茅屋。而从茅屋到方外居,步行的话,没有一两个小时别想回来,如果说在方外居留信的人是何子天,那么在茅屋中的人又是谁?
想通此节,施得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
来到一碗香的时候,一碗香还没有开门。一碗香不提供早饭,自然不用早早开门迎宾,施得就从后院敲开了碧悠的门。
碧悠见施得一大早又匆匆赶来,知道出了事情,忙问:“怎么了?”
施得将信交给碧悠,等碧悠看完信,他才说出了自己的推论:“怕是昨晚茅屋中的人,并不是何爷。”
“啊?”碧悠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会是谁呢?”
“先不管是谁了,我先问你,以前何爷有没有突然离开你三五天不露面的时候?”
“没有呀。”碧悠只微微一想,就十分肯定地说道,“三年来,何爷几乎每天都在一碗香出现,风雨无阻,而且从来没听他说过在外地还有亲人朋友。”
“怕是何爷遇到麻烦事情了。”施得想了想,又说,“就按何爷的吩咐,在他不在的几天里,继续跟进李三江的事情,但愿他已经为李三江走方位行五运成功。”
说完,施得转身就走,碧悠忙拦住他,问道:“你去哪里?”
“我去一趟滏阳公园。”施得扔下一句,急匆匆走了。
第017章 纷乱之中的清醒
“去滏阳公园做什么?”碧悠面露不解之色,盯着施得的背影看了半天,“难道是去欣赏美女了?也是,单城美女多,滏阳公园的美女更是不少。”
施得当然不是闲得发浪满街逛的荷尔蒙过盛小男生,他到滏阳公园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再遇到毕姓老者。结果让他失望的是,他在公园转了一早晨,除了遇到了几个美女和热情的要为他介绍对象的老太太之外,别说遇到毕姓老者了,连一个像样的算命先生都没有碰到。
施得不死心,顾不上欣赏美女并且谢过了热情老太太的好意,拦住了几个看上去象是常客的晨练老人,向他们打听毕姓老者。几位老人都表示没有见过什么鹤发童颜的老者,不管是老头还是老太太,都没见过,见过的都是普普通通的老人,至于什么道风仙骨、高深莫测,更是连听都没有听过。
施得失望而归。
回到一碗香,正要找碧悠再商议一番,不料在门口竟然遇到了木锦年和花流年。
上次施得就看了出来,此锦年和彼流年,既非情侣更非朋友,倒更像是竞争对手,从二人从事的都是玉器生意可以得出结论,同行是冤家。而且二人名字如此相近,指不定背后发生过什么愉快或不愉快的事情。
昨天刚见过一面,今天又同时现身一碗香,有热闹了。
施得还没有主动说话,花流年眼睛尖,先一步看到了施得的出现,立刻热情洋溢地迎上前来:“哟,施先生,真是巧,你也来找碧悠?”
“花总……”施得笑笑,“叫我施得就行了,叫施先生就显得太见外了。”
“行,以后就叫你施得了。”花流年春风满面,“不过,你也不能叫我花总,要叫我流年。”
木锦年此时也从一碗香的圆门中走了过来,微笑说道:“昨天匆匆一面,忘了请教施先生是碧悠的什么朋友?”
施得正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正好碧悠出来了,碧悠眼波流转,向施得使了一个暗示的眼神,随即接过了话头:“施得就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锦年你不要想多了。”
木锦年哈哈一笑:“我没想多,更没多想,我就是在想,施先生眼力高超,会不会和碧悠一样,师承何子天呢?”
花流年面露惊讶之色,上下打量施得几眼:“是呀,我怎么没有想到施得可能是何爷新收的关门弟子呢?施得,你告诉我,你是不是?”
施得看了碧悠一眼,还是不说话。在没有弄清木锦年和花流年的真正来历之前,他还是少说为妙。而且很明显,碧悠也不想让他多话。
碧悠也不正面回答,而是身子一晃,侧身让出门口,伸手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优雅而从容地笑道:“在外面站着说话多不雅观,进来再说。”
只一请,不但巧妙地转移了话题,而且还让花流年和木锦年的追问落空,漂亮而不着痕迹,不由不让施得暗暗称赞碧悠的人情世故。
碧悠头前领路,窈窕的背影在春意越来越浓烈的春日阳光之下,魅惑而充满了隽永的气息,双肩平直,细腰宽臀,长腿笔直,迈着细碎的步子,轻柔而灵动,犹如一个不真实的春梦。
早晨的空气,清新而怡人,隐约传来花香。碧悠绕过一碗香的正门,来到后院——后院是一处桃花盛开的方正小院。小院不大,四四方方,坐落在一碗香的后面。南北方位各有房间数间,院中有桃树、杏树以及梨树和苹果树,布局简单而不失纯朴,又有清新雅致的韵味。
正北方位有房屋三间,是正房,应该是碧悠的住处。
碧悠并不引领几人进屋,而是安顿几人在院中的树荫下坐定,起身前去倒茶。刚进屋,她忽然又喊了一声:“哎呀,忘了拿东西,施得你来帮我一下。”
施得知道碧悠私下有话要说,向木锦年和花流年歉意一笑,忙进了屋。木锦年和花流年微微点头回应,木锦年没开口,花流年却嘻嘻一笑:“施得,快点回来呀,我还有问题要向你请教。”
花流年对他的兴趣不减,也许不是好事,施得笑笑没说话,起身进屋。屋内的陈设朴素淡雅,以浅色调为主,房间不大,却布置得很温馨,而且还有屏风和帏幔,很有古典气息。第一次进到女孩的闺房——曾经有一次去过黄素素的房间,但却没有闺房之味,没在施得的心中留下什么印象,他就不称之为闺房了——不免心跳微微加快。
要说施得也不会这么没出息,又不是没有见过漂亮女人,尽管今天的碧悠穿了运动装,只束了马尾辫,而且还是素面朝天,但清晨的气息在她的身上弥漫,让她整个人都散发一股浓郁的美感。
都说清早的女人最有女人味,也最让男人心动,确实如此,再联想到昨晚的经历,施得还是被碧悠青春逼人的气息打动了。
碧悠正在茶几上泡茶,左手茶叶右手茶壶,双手都拿了东西,她伸手到施得面前:“帮我挽挽袖子。”
比施得不矮几分的碧悠,素手如玉,手臂如藕,离得近了,鼻中传来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清香,施得莫名又紧张了几分,似乎一接近碧悠就容易被碧悠的温柔网住一样。他小心地替碧悠挽袖子,十分轻柔,唯恐碰到碧悠吹弹可破的手臂。
碧悠反倒被施得的小心翼翼逗乐了:“你当我是瓷器呀,干什么这么谨小慎微,还怕碰我一下我会赖上你?”
施得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那倒不是,我指甲长,怕划破了你光滑的皮肤。”
碧悠再是胆大,毕竟也是女子,不由脸微微一红,忙岔开了话题:“木锦年和花流年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我和何爷关系好,就天天过来,想让我为他们的生意指点方向,我既不会相面,更不会改运改命,都告诉他们找错人了,他们偏不信……真是烦人。”
施得想了想,问道:“何爷在单城很出名吗?”
“不出名,何爷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人,从来不会摆摊出卦,更不会故意去结交高官欺世盗名。上次陪你去摆摊,是我认识他三年来的第一次。所以,不管是在单城的相面、算命圈子里,还是在普通百姓中,何爷就和不存在一样。而且我开了一碗香三年间,何爷虽然几乎天天来,却没人怀疑过我是何爷的什么人……”
施得深入一想,想通了什么:“木锦年和花流年是不是还想通过你和何爷认识?”
“嗯!”碧悠点头,神情微有不解,“我也很奇怪……木锦年和花流年也不算是我特别好的朋友,但他们在单城很有势力,又经常光顾一碗香,也不好得罪他们。而且说实话,以他们的实力,和我也不是一个层次,突然就自降身份要和我加深关系,我想背后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何爷突然说有急事要出门一趟,他有没有离开单城先不说,我想说不定何爷是为了故意躲避什么人……”联想到自从毕姓老者出现后,短短时间内就发生了一系列纷乱的事情,施得觉得他隐约理顺了思路,说出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