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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心思,施得斟酌了一下语句,小心地说道:“先不说玉器行的事情,我想问一个问题,清影,月市长的鼻子上有一道伤痕,好像不是天生的?”
月清影一下没有反应过来施得的思路已经跳到了月国梁的面相之上,她愣了一愣才说:“是的,没错,是他小时候被奶奶用铁锹铲的。”
“啊?”施得吃了一惊。
“有一次奶奶在铲地,爸爸淘气在边上玩,他一露头,奶奶正好扔了一铲土,铁锹就铲在了爸爸的脸上。还好伤得不深,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忽然她想到了什么,一下站了起来,“施得,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施得是想说什么,而且说的还是隐晦之语:“月市长的背影真是伟岸,很有龙行虎步的气势。”
月清影不解其意,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我听不懂,你能不能替爸爸看一看,看他以后还有没有官运?”
“我讲个故事给你听。”施得笑了笑,他不能说得太透,一是太透了就没有神秘感,会让他的价值大打折扣,二是他不能泄漏天机太多,他可不喜欢吃太多的花生米,“当年韩信拥兵自重,刘邦和项羽打仗,告急,派人向他求援。韩信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出兵。手下谋士告诉韩信,他替韩信相面,说韩信的后背,是帝王之相。结果最后韩信还是出兵帮了刘邦,替刘邦打下了天下,十几年后,韩信被吕后所杀。”
“怎么讲起了历史?”月清影听不出其中的玄机,“我知道这一段历史,韩信当时进可和刘邦、项羽三分天下,退可助刘邦、项羽任何一人得天下……不过我还是要问你,你考虑好了没有?”
施得哈哈一笑,月清影也有可爱的时候,他点头说道:“考虑好了。”
“到底怎么样?”月清影一脸紧张。
“我……同意了。”施得没再矜持,一口答应下来。
“太好了。”月清影一下跳了起来,原地转了一圈,青春活力热情洋溢,一瞬间的欢愉和她以前的清冷判若两人。
想想也是,月清影其实今年才28岁,还处在一个女人正是黄金的年龄阶段。
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又或许是觉得刚才的动作和她以前的形象反差太大,月清影又恢复了清冷之色:“不好意思,我太高兴了,失礼了,你别见怪。”
施得微笑着点了点头,说实话,他反倒习惯了清冷的月清影,不太习惯欢愉之下青春洋溢的月清影。
和月清影又商议了一些细节,施得仔细分析了玉器行的前景,提了一个新的建议:“玉器行的局限性太大了,我建议不如开一家古玩行,玉器、珍玩、珠宝、字画、古玩,一网打尽,应有尽有。”
月清影的眼睛亮了一亮:“你的想法很好,我赞成。回头我再和爸爸商量一下,如果他也同意,就重做预算,重写可行性报告。”
随后,月清影又开车将施得送到了一碗香,下车后,她郑重其事地伸手和施得握手:“施得,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施得替月清影关上车门,“以后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月清影想说什么,却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开车而去。施得注意到月清影的车速确实慢了一些,他悄然一笑。
月清影回到家中,月国梁已经从市政府回来——今天本来就是周日,没多少事情。
一见月清影回来,月国梁放下手中的报纸:“影儿,怎么样,施得答应了没有?”
“答应了。”月清影在家里率真了许多,不再是清清冷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形象。
“影儿回来了。”月清影的母亲苏姝娥端了一个果盘从厨房出来,“来,吃个水果。”
月清影坐在沙发上,拿起一个苹果,皮也不削就咬了一口,苏姝娥笑骂:“你就不知道削削皮再吃?真是,你什么都不会做,不会做饭,不会削水果,不会说好话,什么时候才能嫁得出去?”
“妈!”月清影不高兴了,“能不能不提嫁人这样的俗事?你就我一个女儿,天天巴不得我嫁出去,也不知道是什么居心?”
苏姝娥才不管月清影的小性子,继续说道:“怎么能这么说你妈?影儿,你年纪真的不小了,终身大事耽误不起。对了,你说那个施得不错,他多大了?就是工作不太好,在医院当护工,层次太低了,不过复旦大学毕业的文凭挺硬,拿得出手。国梁,你查查施得的家庭,要是小伙子不错,你退下来前,拉他一把,也能配得上咱家闺女了。”
“妈,你又胡说了!”月清影脸一红,扔下苹果就要进屋,“你不要动不动就拉郎配,你女儿不是没人要的丑八怪,是还没有遇到合适的人。”
“呵呵……”月国梁打了个哈哈,“别吵了,影儿的终身大事,让她自己做主,我是不管她了。说到施得,这个小伙子倒是不错,今年24岁,比影儿小4岁,人长得也精神,就是太老实点儿,要不以他的学历,我倒还真可以拉他一把。他的家庭很不幸,父母都不在了,是个孤儿。来单城之前好像在下江做生意,具体做什么,不太清楚。”
“是个孤儿啊?”苏姝娥的心思就淡了几分,“影儿要嫁也得嫁一个正常人家,一个孤儿算什么?再说他毕竟小了那么几岁,过几年他成气候了,说不定还嫌弃咱们影儿年纪大了。女人显老,不能找比自己小的。”
“妈!”月清影听不下去了,“你再说我就走了。”
月国梁摆摆手:“不说闲篇了,说正事……施得是怎么答应的?”
月清影就将月国梁走后的事情描述了一遍,说着说着,她忽然想起了施得特意提到了月国梁鼻子上的伤痕一事,就说:“爸,施得好像对你脸上的伤痕很感兴趣,问了个详细。”
“哦?”月国梁兴趣大增,“他怎么说?”
“他含糊其辞没说什么,然后就讲一个韩信的故事,说是韩信的后背是帝王之相。对了,他还说你的背影伟岸,有龙行虎步的气势……”
“我的背影,韩信的后背……这个施得,不是官场中人胜似官场中人,打的是什么哑谜?”月国梁自言自语地说道,站起身来,背着手在客厅中走了几步,又坐回到沙发上,沉思不语。
过了半天,月国梁猛然一拍沙发:“好小子,真有一套,他怎么就说得这么准?”
第038章 没有绝对
月清影和苏姝娥吓了一跳,苏姝娥拍了拍胸口,嗔怪说道:“老月你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都一把年纪了,怎么一点儿也不老成?”
“这个施得是个人才,影儿,你千万要抓住了,别让他跑了。”月国梁想通之后,喜形于色,激动得几乎失态了,“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和他保持密切的关系,千万,千万!”
月清影小声嘟囔了一句:“大活人怎么能抓住?”
施得等月清影走后,本想从一碗香的旁边绕道去桃花居,谁知刚下车就遇到了熟人,而且还不是一个人,是三个人。
如果说黄素琴和黄素素的到来还不让他惊讶的话,木锦年的出现,就让他小吃一惊。
黄素素一见施得出现,就高兴地迎了过来:“施哥哥,你去哪里了,我等你半天了。刚才送你的车很眼熟,是不是月科长的车?”
黄素琴哼了一声:“当然是月科长的跑车了,施得现在是春风得意,香车美女……”
木锦年依然是彬彬有礼,向前一步露出绅士般的笑容:“施兄弟,祝贺你和月清影成为好朋友,清影是个好女孩,她以前对我有过误解,希望你能让她重新面对人生,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望。”
见木锦年说得含蓄说得文雅,施得哈哈一笑:“锦年兄,你的话太多余了,我和月清影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在一起也是有事情商量,你别想岔了,更不用想远了。好吧,你来找我,有何指教?”
木锦年用手一指一碗香:“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我可是专程来找你,施兄弟,这可不是你的待客之道。”
好吧,不管木锦年是来者不善还是善者不来,施得一概迎之,笑道:“既然这么说,当然要请锦年兄坐坐了。请。”
黄素素来到施得身边,悄声对施得说道:“施哥哥,我不喜欢他,笑得那么假,一脸虚伪。”
现在才是上午9点多钟,一碗香刚刚开门,还没有对外营业,施得领几人进去,直接就到了楼上的雅间,让人上了茶水。
几人坐下之后才觉得场面有点尴尬,黄素琴和黄素素在场,有些话不好说出口。正不知该怎么解决时,门一响,碧悠恰到好处地出现了。
“素琴,素素,桃花居的苹果花开了,很好看,来,一起看看。”
黄素琴和黄素素也知道施得和木锦年有正事要谈,就乘机跟随碧悠离开了房间。临走时,碧悠回身意味深长地看了施得一眼,随后目光又淡淡地落在了木锦年的身上。
施得注意到了碧悠的暗示,正要暗暗赞叹碧悠的人情世故的娴熟,却蓦然发现碧悠的眼神不对,看木锦年的时候充满了敌意,似乎恨不得立马赶走木锦年一样。他心中一跳,心想难道出了什么问题不成?
当然,施得并不知道之前在他告别何爷不久,毕问天就和何爷见面了,不但见面,还大打出手。
碧悠一走,木锦年也不绕弯,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来是向施兄弟请罪来了……”
“什么意思?”施得心中一沉。
“毕爷刚才和何爷见一面,你也知道师兄弟十几年没有见面,一见面就难免切磋几下。毕爷一不留神打伤了何爷……”
“什么?”施得一听之下,大惊失色,拍案而起,“毕问天!”
“施兄弟别激动,何爷伤势不重,没有大碍。”木锦年一脸悲凄,痛心疾首的样子,似乎真的很真诚一样,“何爷算是我的师伯了,我也不想何爷受伤,但切磋功力难免会有误伤,我特意登门替毕爷向何爷赔罪来了。毕爷说了,后天在鲁菜馆摆席,一门师兄弟,两支四弟子,一共六人坐在一起,事情摆到台面上,一次性说个清楚。这是请帖,一共三张。”
木锦年恭恭敬敬地拿出请帖,双手递到了施得手中。
“何爷同意了?”
“同意了。”
既然何爷已然同意,施得不再推脱,接过请帖:“好,请帖我收下了,锦年兄,我要去看看何爷,对不起,就不送你了。”
木锦年起身就走:“请帖送到,我就放心了。替我向何爷问好,他老人家有什么需要,就吩咐一声,我一定照办。还有,施兄弟,我和月清影的事情你别往心里去,其实当年她就是年轻冲动,对我单相思,我和她根本就没有谈过恋爱,甚至我都没有请她看过一场电影。她约我几次,我那时也是自我感觉良好,不想让别人觉得我想找一个副市长千金,就很不客气地回绝了她。也许是她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又或许是她太要强,没有被人拒绝过,从此以后,她就一直单身到现在。到底她是怎么想的,我也说不清楚。”
不管木锦年是出于什么目的,他刚才的一番话还说得十分真诚,似乎确实是想解释清楚他和月清影之间的关系,施得只是笑了笑,并未接话。他和月清影之间,只有合作而没有感情,不劳木锦年费心和操心。
送走木锦年,施得急忙赶到桃花居,推门进去,见碧悠和黄素琴、黄素素聊得十分投机,俨然一见如故,大有成为好友的迹象。
碧悠藏不住心事,她的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见她还能和黄素琴、黄素素聊天,就证明何爷的伤势并不要紧。
“何爷……”施得只简单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