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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城,不管是知县还是知府,都会受到牵制,工作不好开展……附郭京城就更不用说了。”
施得立刻就明白了黄子轩的暗示,石门是省会,石门市里的一举一动都在省里的眼皮底下,事事都要受到省里的牵制,石门市委书记和市长的权限,比一般地市的市委书记和市长,相对来说受到的约束大多了。
不过让施得没有想到的是,黄子轩语气一转:“你或许会认为市里会受到省里的牵制,你肯定想不到的是,恰恰相反,石门是一个特例,石门市里对省里的各项方针政策,执行得最不到位,可以这么说,很多时候,省里指挥不动市里。”
原来如此,施得点了点头:“和市委书记高配常委有关?”
省会市委书记一般都是省委常委,省委常委就是省委领导了。
“不完全是。”黄子轩摇了摇头,“有许多原因造成了市里不听命里省里的局面,比如有遗留的历史原因,比如市里的领导班子多半是就地提拔的当地人,当地人比较抱团,不愿意服从外地调任省委的省委领导的指挥,等等,不管是哪一种原因,你都不要去管,也不用刨根问底,你只需要记住一点……”
“哪一点?”施得嘴上在问,其实心中隐隐猜到了答案,心中闪过欣喜。
“省里也在敦促市里尽管解决卓氏集团的遗留问题,但市里就是一直久拖不决,省里也很是恼火,但也没有办法,毕竟省里不好越过市里直接插手卓氏集团的问题。如果你能促使市里尽快解决卓氏集团的遗留问题,省里也会乐见其成……”黄子轩话一说完,一脸淡然笑意地看向了施得,意思是,这下听明白了吗?
施得当然听明白,不但听明白了,而且还看清楚了一个事实——卓氏集团的遗留问题只是市里的问题,没有牵涉到省里,所以不管事情闹得多大,最终还会控制在市里的范围之内。或者换句话说,省里不怕卓氏集团的问题闹大,而是怕闹不大。
闹得越大,在卓氏集团的利益链条上有利益的幕后黑手,就越坐不安稳,甚至会因为事情的闹大而无法收场,最终身败名裂。省里对市里的贪污腐败的现象肯定也有所耳闻,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如果因卓氏集团的遗留问题而引发了市里的官场地震,相信省里也是支持的态度。
第099章 好一个施得
“信誉集团的问题,也是一个棘手问题。”施得心中大喜,今天和黄子轩的见面,收获颇丰,让他更有底气利用卓氏集团的遗留问题和商建超抗争到底了,同时,联想到省里对信誉集团全棉时代问题的定性,而市里在省里定性的前提之下,迟迟没有拿出解决信誉集团问题的方案,由此可见,黄子轩的话不是夸大其词,而是不争的事实——市里对省里的指示,阳奉阴违。
所以施得就及时抛出了信誉集团的问题,想再打探一下黄子轩的口风。黄子轩虽然在省委的排名远不如齐全靠前,也不如齐全位高权重,但黄子轩毕竟是副省长,主管经济事务,卓氏集团和信誉集团,都在他的权限范围之内。
所谓县官不如现管,黄子轩的态度,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省里对市里解决卓氏集团和信誉集团的官方态度。
“省里对解决信誉集团问题的态度一直是尽最大可能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要激化矛盾。同时,要把信誉集团当成反面教材向全市通报,规范石门的房地产市场。”黄子轩也听出了施得言外之意,不过他并不知道施得和信誉集团也有冲突,含蓄地说道,“信誉集团刚刚进入房地产市场,应该不会成为滨盛的绊脚石。”
“信誉集团暂时和滨盛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不过信誉集团的所作所为欺骗了许多劳苦百姓,老百姓辛辛苦苦积攒一辈子才买一套房子,买了后才发现是非法建筑。不能让老百姓既流汗又流泪,滨盛的宗旨一向是建老百姓住得起的房子,所以对信誉集团的做法不能容忍。”
“好,说得好,难得你有这样的心胸,心胸越大,成就就越大,施得呀,我为你感到高兴。”黄子轩高兴地一拍施得的肩膀。
眼见到了下班时间,施得知道黄子轩公务繁忙,就提出了告辞。也不知道黄子轩的秘书去了哪里,一直没见到秘书的出现。
黄子轩亲自送施得出门,施得想推辞,黄子轩却不肯,握住施得的手说道:“再跟我客气,就是见外了。”
施得无奈,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他也知道黄子轩还一直惦记着黄浮萍的事情,可惜的是,他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丝线索。
站在门口,施得恭敬地说道:“黄省长请留步。浮萍的事情,我一直放在心上,可能是机缘不到,现在还没有什么眉目。”
“不急,不急,等了20多年了,不在乎再多等一两年。”黄子轩微有失望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又笑了,“人总是关心则乱,施得,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并不是说我一定要你帮我找到浮萍。”
“也许浮萍已经出现在了我的生命里,只是我还没有意识到她就是浮萍。黄省长,时机成熟的时候,父女相认就只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施得并不是宽慰黄子轩,而是通过身边发生的许多事情让他意识到,表面上看是突如其来的一件事情,其实在事先或是事后,肯定会有深藏的一些深层原因,万事万物都有内在的关联,只不过我们有时看不出来罢了。
“但愿如此。”黄子轩没有多想施得的话,只当施得是随口宽慰他的善意的谎言。
不但施得没有注意到的是,就连黄子轩也没有留意,他和施得握手告别的一幕,被一个人尽收眼底。
施得下楼,才来到院中,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施得?”
声音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他显然和声音的主人有过交集,陌生的是,一下想不起来是谁了,站住身子,回身一看,顿时又惊又喜。
喜的是,没想到会是齐全。惊的是,没想到在齐全的身边还站了一人,赫然是齐眉。
“齐书记好。”施得忙恭敬地问了好,又看了齐眉一眼,见齐眉冲他挑了挑眉毛,他只好又说了一句,“齐眉你好。”
“你来省委做什么?”齐眉上下打量施得一眼,忽然又调皮地笑了,“不会是来省委宣扬你的封建迷信知识吧?”
“齐眉,不要乱说。”齐全瞪了齐眉一眼,又冲施得点头说道,“方便的话,到我的办公室一趟,我有话和你说。”
齐全相邀,施得没空也得有空,还好天色还早,离和全有约好的晚餐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施得就跟随在齐全身后,来到了齐全的办公室。
由于多了齐眉,施得就拘束了几分,不像在黄子轩面前一样随意。齐眉倒是没当施得是外人,不停地问施得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比如施得年纪轻轻,为什么像老古董一样会相面,又为什么施得明明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却相信封建迷信的相面术,为什么古代的帝王将相都相信相面术,他们是不是智商都不高?
对于齐眉的问题,施得一概不答,不是他答不上来,而是觉得没有必要非要和她争辩什么。世界很大,人心很小,许多人愿意被自己的知见束缚,认为自己的见解就是唯一正确的真理,不接受不承认未知的事物,甚至排斥新鲜事物。对于这样的人,施得认为最好让他们自生自灭,他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浪费自己的生命去说服别人相信真相。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生命负责,有人愿意活得明白,想看清世界。有人却愿意活得糊涂,得过且过。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同样,收获的是幸福还是痛苦,最终也得是自己品尝。
“施得,刚才我见到从黄副省长的办公室出来,而且黄副省长还亲自送你,这么说,你和黄副省长关系不错了?”刚才施得从黄子轩办公室出来的一幕,正在落在了齐全的眼中,就让齐全在惊讶之余,更对施得兴趣浓厚了。
“是呀,黄省长在单城当书记时,我就和他关系不错,还曾经一度传出黄书记要用我当他秘书的传闻。”施得呵呵一笑,也没刻意隐瞒什么,而是他也能猜到,以齐全的消息渠道,他和黄子轩在单城来往的传闻,齐全肯定清楚。
在齐全面前,坦诚相告比任何投机取巧都更容易赢得齐全的信任。
“你来找黄副省长,有什么事情?”
“也没什么大事,一是叙叙旧,二是向黄省长聊一聊滨盛近期的发展。”施得听了出来,齐全一直称呼黄子轩为黄副省长,明显是公事公办的口气,虽然未必说明齐全就一定和黄子轩关系一般,但至少也表明了齐全在他面前不愿意显露出和黄子轩有什么私交。
“黄副省长是主管经济事务,向他汇报一下工作,也是应该。”齐全淡淡地回答了一句,他坐在办公桌后,在宽大的办公椅的映衬下,颇有官威,“黄副省长对滨盛的发展,有什么看法?”
见齐全还在追问他和黄子轩之间的互动,施得就多少猜到了一点,齐全对黄子轩很感兴趣,他就积极回应了齐全:“黄省长在单城时,就对滨盛的发展十分关注,现在到了省里,还是对滨盛的未来十分关心。黄省长说,希望滨盛以后多盖老百姓住得起的房子,努力做到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双丰收。”
“好,说得好呀。”齐全接了一句,又问施得,“施得,你怎么评价黄副省长在单城的执政?”
这一句话说得直接而不留余地,按说以齐全的级别和涵养,不应该问出这样的话,但齐全就是问了,施得就知道,齐全没当他是外人,同时,齐全对黄子轩的兴趣,比他想象中还要浓厚。
这么说,齐全有意在省委和黄子轩建立一种密切的合作关系了?好事,这是好事呀,施得微一思忖,小心翼翼地说道:“黄省长在单城期间,前期比较平稳,中期比较激进,到了后期,又恢复了平和。总体来说,单城人民记住了黄书记。”
施得对黄子轩的评价,基于事实又有适当的拔高,但又不是一味的抬高,齐全听了,连连点头:“说得比较中肯。”
“爸,你们说完了没有?说完的话,我还要有话要和施得说。”齐眉在一旁听了半天齐全和施得的对话,听得她云山雾罩直打哈欠,见二人的对话似乎还有没完没了的趋势,终于忍不住插嘴了。
“说完了,说完了。”对齐眉,齐全不但没有办法,而且还有足够的耐心,他呵呵一笑,一脸慈祥,“齐眉,你不是说上次在曹永国家里见过施得一面,对施得印象不好吗?怎么,你对他的印象改观了?”
听齐全说齐眉对他印象不好,施得暗暗苦笑,齐眉还真是一个说一是一的姑娘,好吧,他其实早就料到上次在曹永国家中一见,他没有为齐眉留下好印象,不过不要紧,他相信以后还会有机会让齐眉对他改变看法。
当然,如果不是肩负齐全的重托,他才没有兴趣让齐眉对他改观,也不在意齐眉对他的评价。
“我对施得的印象没改观,不过,我对他的兴趣比以前更浓了。”齐眉站了起来,背着手惦着脚,围着施得转了几圈,似乎在欣赏一个怪物一样,看了半天,她才不知所谓地笑道,“施得,我发现和上一次见你时相比,你似乎更成熟了几分,不应该呀,这才几天,你怎么可能又成长了?”
施得呵呵一笑:“肯定是你看错了,上次你都没有怎么看我,怎么会知道我又成长了?”
齐眉不说话了,低头想了一会儿什么,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