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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暗中克扣筹集到的粮饷,后转给唐国暗中发展军备?”尹非烟不难猜出,因和释帝一派的做法类似。
“没错,而且唐国盛产矿石,我让他们将锻造成劣质的兵器买给了朔胡日落王,这样我们的军费便越多了。我本以为还要再等个两到三年才能实现我的计划,但如今看来不需要了,只要青你助我。”
“我?”
“嗯,你也应该有所察觉了吧,不论是鄞璟瑜、萧末歌还是俞锦离对你都用了心,只要你在他们三人中周旋一番,挑起他们三家的开战,这样天下共鄞氏为主的局面便会打破。”
听闻了他的话,尹非烟觉得眼前他好陌生好陌生。
“而且皇族必败无疑,因唐国的兵马已被把握暗中控制,他们只听我的命令,到时第一个落败当然是鄞璟瑜,余下楚离两国相争,必会两败俱伤,我再乘虚将他们消灭,剩下的那个燕国便不足为惧了,到时天下便是我们的了。”他越说越高兴,最后大笑而起。
尹非烟本不想浇他冷水,可他想得太简单了,倘若他这般做,最终落得惨败的人定是他。
“非凡,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尹非烟将双眉凝起,“如今你就似那螳螂,眼中看到的只有那只蝉,却没看到在你之后的黄雀。”
“还有黄雀?”尹非凡一惊,后又笑了,“你是说俞锦离?你放心他那些小伎俩我都知道了。”
尹非烟摇摇头,“是释帝,和你觉得不足为惧的燕国的,楚离两国开战,届时坐收渔利不是你,而是一夜暴富的燕国。其背后有着比唐国更为雄厚的财力在发展着军备,其背后更是勾结了朔胡的落日王,如今连俞锦离都不得不防燕国了。”
“怎么会?”尹非凡着实吃惊不小,他虽看到燕国这些年来的发展,但他觉得燕国地处偏远不足为惧,但如今经尹非烟一提方知其一夜暴富是隐患。
尹非烟再度恳求着他,“非凡,他们并不笨,我们也不见得比他们聪明,倘若你觉得这天下是可轻取的,那落败甚至于死无葬身之地的定是我们。就算让你取得了这天下,那又如何?高处不胜寒呀,且还得时时提防着哪天又被谁人给取了去。非凡,我们离开吧,找个清幽桃源之地隐居,让他们争个你死我活,到头来不过是镜花水月的虚幻去吧。”
尹非凡缓缓闭上双眼,将对她的失望和不耐隐如其中,片刻后只见他轻柔而拥她,“罢了,罢了,我取天下本是为了你,但若是你不想要,那我们便去隐居吧,但是在此之前,我们得消除你这祭品太子妃的隐患,不然那怕我们到天涯海角都会被追寻,得不到安宁了。”
尹非烟有些意外他竟然会答应,狂喜排山倒海而来,让她看不清眼前这个男人了。
“非凡,莫急一切俞锦离都有计划了的。”后尹非烟将俞锦离的打算告诉了他。
尹非凡轻挑眉眼,“是嘛,那我便放心了。”末了,他轻吻人儿的额,那半眯的眼中,孕育着比往时更甚的深邃来,隐隐可知风雨欲来了。
一场彻底改变尹非烟命运的风雨到来了,后史书曾这样记载这段乱史的,凤凰涅槃重生,浩然倾国乱世。
第二十九章 艳压群芳
入夜的皇宫,纵然有着灯火的辉煌染亮墨空一角,却让这庞然宫殿显得愈发的萧条幽深了,唯独在那方辉煌灯火之下才有人间的喧嚣与鼎盛。
流水潺潺,丝竹泠泠,长鼓声声,御花园中舞伶挥舞水袖,踩着鼓点的节奏,妖娆舞出一时的华丽。
可就算舞伶娇俏舞姿妖娆,却无法引领百官的视线。
只见百席陈列,文武栖身在后,台上歌舞升平,却没多少人在看,皆在窃窃低语。
席间已有传言关于国母为祭品的辱国条约,且最为让人猜疑的是朔胡竟然会在双方开战之时派使者到来,让那传言又真实了几分。
百官不时觑看向居中位的太子鄞璟瑜,看来今夜释帝又不来了。
而鄞璟瑜却只是一味垂首饮酒,自从后宫中谣传太子妃善妒,公然对太子宠妃下毒,让东宫妃嫔人人自危,太子便似换了个人,曾经的颓废不再,精明与果断令人不敢再轻视。
而本应是离王与楚王的席位,到现下还是空的,但两强国之无视皇室狂妄,他们皆习以为常了,也无人敢说一句不是。
但今夜的状况实在是让人是百思不得其解,便有人欲询问尹公纪,可那只老狐狸此时一副陶醉于歌舞之中,不谈任何公事的姿态,让人不少碰了钉子,也让不少人摸不清局势而生出惶惶来。
此时一声传报,“朔胡使者到。”
百官循声而望,只见从席末有人大步而来。
依稀间可见此人身高过人,着一灰色的皮挂窄袖长袍,金色腰封束中,长发不羁披散在后。
鄞璟瑜起身向其微微点首,“王子来迟了,可要罚酒三杯。”
男子近了,终入了灯火通明处,只见其双眸分外的迥然有神,肤色略偏麦色,露齿而笑,见鄞璟(奇)瑜也不过是微微(书)点头,后又望向鄞璟瑜身旁,只见一如水般娇柔的女子,却不见尹非烟,便问道,“丫头没来吗?”
闻言,百官不明,皆疑问谁是丫头?
庞人是不知,但鄞璟瑜却是清楚,只见他的微微沉下了面色,欲开口说些什么,便听闻在那潺潺水帘之后,传来清脆犹如琅寰相碰的悦耳之声。
“非烟迟来,有失地主之仪,望王子殿下见谅。”
顿时,流水忘记了流动,丝竹停止了泠泠,鼓点哑然无声。
就在那水帘处,一抹如月色轻漫的淡雅身影款款在内。
灯火透过水帘,将微红柔柔的染上那淡雅,雅又顿生出无数飘渺的媚来。
先映入众人眼中的是那如雪月光华倾泻的百水裙摆,随微步之轻盈,仿若盛开白莲,挽迤在地。
沿裙幅而上,银丝轻勾繁花在边的广袖飘飘,隐约间皓腕素手轻叠在那宽片雪缎香胸衣之下。
风蓦然轻起,拂动了她的烟罗软纱长衫飞扬,恍惚间他便犹如展开羽纱几欲奔月的仙子,霎时令月闭云遮,花羞惭容。
今夜的她截然不同以往,往日的她总被几缕忧伤缭绕,如迷雾中不清的妖娆花朵,纵然再美也是雾里看花终隔一层。
但今夜的她美得清透无遗,令人不禁采撷,捧在手中呵护,只为那轻挽在唇不知为谁的浅笑。
所有人都看痴了,醉了,久久难以回过神来。
“丫头,你太美了,就算是圣洁的雪峰神女也不及你。”栾提冒顿毫不吝啬的赞叹着,同时也道出了所有人心中不敢出口的赞美。
尹非烟轻轻拨出搅扰在脸侧的发丝一缕,落落大方的笑道,“谢谢王子殿下的赞没,非烟愧不敢和神女相提而论。”
那举手投足间的一颦一笑,再撩人心怀,令所见之人皆不禁欲将其深藏,不愿再让他人看去了她的美好。
栾提冒顿大步向她,方欲执起她的小手,却蓦然出现大手一双阻止了他的随意。
也是在此时众人方注意到,人儿身后两道黑与白分明的轩昂,竟然是俞锦离和萧末歌。
此般,让百官愈发的看不明,这到底是几家亲?还是几家仇?
“太子妃好大的架子呀,竟然要离王和世子护送。”鄞璟瑜的沉然而道,打破微妙的僵持。
俞锦离淡望尹非烟一眼,便走向了其之席位,而萧末歌似是执意在守在人儿身旁,并未有离开之意,他深知栾提冒顿代表的是什么,不禁含怒于桃花眼中与栾提冒顿对视。
“末歌,”她摸索向萧末歌,悄悄将一纸条放进他掌中,“放心吧,此时此刻他不会伤害我的,对吗?王子殿下。”
栾提冒顿却笑而不语。
此时由始至终被他们所忽略的明黄身影,出现在他们中间。
尹非烟只觉腕上一紧,霸道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太子妃该入座了。”后又听见他略含怒意道,“都入座举杯畅饮,歌舞齐上。”
顿时众人一番手忙脚乱的又恢复了歌舞升平的热闹。
鄞璟瑜居中,其左边原本是语妃之座,可尹非烟的到来,语妃势必席退一位。
若是以往,她为低调定会忍退,但今日她另有打算,绝不会这般便轻易让位的。
只见她尴尬而委屈,眼中顿凝水珠盈盈欲坠而未滴,强颜笑迎鄞璟瑜和尹非烟的到来。
“臣妾见过太子妃娘娘。”说罢,还带几分对尹非烟恐惧的楚楚可怜,躲到了鄞璟瑜身旁。
然,鄞璟瑜在见到语妃的委屈时,方想起自己的不妥之举来。
看着惊恐不已的□语,再看一直淡然处之的人儿,那□语便显了小气的不可上台面了。
可他不能让心爱的受委屈,鄞璟瑜蓦然狠心的甩开尹非烟的手,“你到下位去。”
尹非烟方是正宫,却被鄞璟瑜遣去下位,这对尹非烟来说是侮辱。
一线得意闪过语妃低垂的眼眸,让栾提冒顿不意中发现了。
第三十章 故意接近
尹非烟含笑,荣辱不惊的淡然,几分母仪天下之尊油然,令所见之人无不对她惊叹刮目。
昨日的痴蠢儿,今日却恍然尊贵不凡,让人惊叹之余,更多的也是让人疑惑不解。
再见她头上凤冠步摇摇曳生姿,微微倾身向鄞璟瑜,低声道,“殿下,容非烟提醒一句,栾提冒顿可是在的,你这般不是在护她,是在害她,让她成为兴战乱的罪魁祸首。”
可此时一心因内疚而要力护语妃的鄞璟瑜,没能听出尹非烟话中之意,只以为尹非烟不甘在栾提冒顿前丢脸,方这般。
鄞璟瑜凤尾眸略含冷,但那作秀的成分还是可看出的,因他知人儿是看不见的,“这是我赤夏皇宫,我乃太子,在此本太子还不如栾提冒顿?”话语虽轻轻,声中却有着别一味让尹非烟难以品明的涩在内。
尹非烟耸耸肩,“反正非烟是不在意这等门面之事,殿下若是一意孤行,那非烟也无法了。”
栾提冒顿之席离居中之位并不远,且夜风还将他们的话音相送了,听在耳中的栾提冒顿,迥然的双眸露出不同于以往嬉闹的眸光,几分赞赏向尹非烟。
只见他两指头掂起细小的酒杯,轻晃杯中酒,还不经意间让些许滴出,身子也斜依在侧了,“难道是赤夏在蒙骗我朔胡?这丫头不是太子妃,那个女人才是?”
闻言,鄞璟瑜和语妃顿时脸色大变,因那代表着朔胡要么以此为借口兴起战乱,要么就以此咬定语妃才太子妃,成为祭品。
“王子多虑了,语妃不过是本太子一侧妃。”鄞璟瑜解释道。
栾提冒顿似乎不会这般轻易松开这把柄,“是吗?”语气高挑,浓浓的怀疑在内,“既然就一侧妃,干嘛却能坐于太子侧,而你们这位所谓的太子妃却得位列下席?”
栾提冒顿对其父所提的赤夏国母为祭的条件早已不满了,大有一举入侵赤夏之意,如今有这样的借口他怎么会放过。
鄞璟瑜微微侧目向一旁的尹非烟,而她却似知道般,“殿下,如今你看臣妾也是无用,臣妾可是有事先提醒过殿下的。”罢了,还摸索着他身后的席位走去。
“尹非烟。”鄞璟瑜蓦然拉住她的手,声中的咬牙切齿明了。
尹非烟无奈的叹了口气,向他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近,“其实在殿下引这头狼提前到来前,就该先摸清他的底细。”
闻言,鄞璟瑜一怔,顿时哑口无言,可见尹非烟要走他又不放手。
此时,栾提冒顿拍案而起,令众人一惊,只见他纵然笑在脸却不难察觉其之怒意了。
“赤夏也太无诚信了,竟然这般糊弄我朔胡,是觉得我朔胡可欺吗?”栾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