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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位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王大人,茶商们眼皮子一跳,自发的让出一条道来,供她通过。
当见到蒙着面纱婷婷袅袅而来的少女时,众人都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周琪看见她来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急忙上前几步站在她身旁,无奈的叹了口气。
苏卿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她不用担心,在场的人有人害怕王岳翎的余威,可有人是直接受到王家示意的,他们当然不会给苏卿面子,只见一个身材精悍,一双倒三角眼很是阴险的男人走出来,冷哼了一声,道:“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苏姑娘了,一个姑娘家家的不呆在家里弹琴绣花,反而出来掺和这些男人的事,真是不知所谓,要知道花无百日红,以色待人迟到会色衰爱弛,王大人位高权重,身边要什么女人没有,要我说苏姑娘还是趁着年轻多回家学些本事,等老了也有口饭吃,不过苏姑娘这般相貌,这些问题应该不用担心的,勾勾手指头就有大把银子进账,可比我们这些商人容易得多。”
他邪肆的目光扫了苏卿两眼,嘿嘿一笑,那话的意思分明将她比成了花楼里卖肉的姐儿,在这么多男人面前这样羞辱她,不可谓不毒辣,瑶光急得眼都红了,恨恨的瞪着那人几乎想扑上去跟他拼命,对苏卿而言却是不痛不痒,再难听的话她都听过,这几句话实在是小意思。
但男人的话一落,身后便有不少人跟着起哄,邪肆的目光一道道的落在苏卿身上,刚开始还是半开玩笑的打量,然而这一看,那些男人的眼光都直了,盯着苏卿衣衫下的曼妙曲线,口水直流,他们现在可明白王岳翎为什么会处处袒护这个女人了,这个女人实在是一个天生的尤物啊,这般火辣的曲线还不把男人迷死了?
苏卿厌恶的一皱眉,忽听得几声砰砰的重拳落下,外围的人倒在地上一阵哀嚎,众人惊醒,纷纷往后看去,却见一个高大伟岸,英俊至极的男人杀气腾腾的走进来,气势凛然,手里的动作也半点不含糊,他每踏出一步身边便有数人倒下,那些人躺在地上不是手歪嘴斜就是浑身抽搐,见到情势忽然逆转,一些人忙胆寒的往外跑,却无一例外被闵嵇撂倒在了铺子里,那杀伐果断的凛凛英姿在苏卿看来就如天神降世,在前来找事的人眼里可就是活脱脱的煞神现身了,特别是刚刚出言侮辱苏卿的三角眼男人,见情况急转直下,忙偷偷的躲在人群后边想跑,被闵嵇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咔吧咔吧像木偶一样拧了几下,男人连声惨叫也没发出来,便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被闵嵇咻的一声扔了出去,咚的扔在了围观的群众面前,众人一看,脸色大变,惊叫一声急忙做鸟兽散。
才一会儿的功夫,那些气焰嚣张的人只能趟在地上打滚哀嚎,从外边望进来,茶悦坊的摆设清晰可见,再不复方才人头济济,众狗挡道的模样,周琪自闵嵇出手时就怔住了,见来人全部被摆平,伙计们一个二个走了出来,目光崇拜的看着闵嵇。
闵嵇连一个眼神也没施舍给他们,反倒是揉着苏卿的脑袋,柔声问道:“怎么样?可有受伤?”
苏卿握着他的手,摇摇头,“你怎么来了?茶场那边没事吗?”
“我就是怕有事才去那边布置了一下,不然早就过来了,昨天你跟我说了之后我就猜到会这样,我该一直跟着你才对,还好这些人没敢碰你,要不然我非拧断他们的脖子不可。”闵嵇握紧了她的小手,眼里却闪过一道狰狞之色,那男人的话他全部听见了,竟敢侮辱他的宝贝,真是挫骨扬灰也不足以发泄他的怒火,而且,这个小东西是专属于他的,关王岳翎屁事?他也配拥有她,做梦!
只要有他在,别说拥有她,就是给他的宝贝提鞋都别想!
拧断脖子?众人齐齐打了个寒颤,连躺在地上哀嚎的人都惊得变成了哑巴,恨不得能挖条地缝钻进去。
苏卿摇摇头,“嗯,你说的对,这些人居然敢砸了我的茶悦坊,就该拧断他们的脖子。”苏卿的声音本是娇娇软软的,可这么狠辣的话被她这样轻轻松松的说出来,未免就太恐怖了,众人只觉得这两个简直就是杀人当切白菜一样的恶魔,尖叫一声,争先恐后往铺子外涌去,生怕迟了一步脑袋都得留在这里。
二人一唱一和的威力是巨大的,不过一会儿的光景,那些人便一瘸一拐逃命般的跑出了茶悦坊,说归说,可苏卿却不希望闵嵇在大庭广众之下要了那些人的性命,便问道:“你不是真的把那个人弄死了吧?”
那个人说的当然就是当众出言侮辱她的男人了,她看得清楚,闵嵇对他下手最狠,其它人还有机会嚎两声,可他连叫一下的机会都没有,从铺子里飞出后也没有半点动静,搞得苏卿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已经断气了。
“放心吧,我不会落人口舌的。”闵嵇冷冷往外扫了一眼,他不是傻子,拧断那人脖子是解气了,可这里不是部落,不是凭实力就有说话权的地方,在中原的地方杀人是要偿命的,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苏卿该怎么办?而且杀人有千千万万种法子,却不一定要他亲自动手。
闵嵇会动手将铺子里的人全部撂倒完全是出于听了那番话后的怒火,要是让他知道那些人还用邪肆的目光看他的女人的话他非得把那些人全部当成木偶一样拧一拧扔出去不可。
这话一出,不仅苏卿松了口气,身后的周琪和伙计们都松了口气,苏卿扫了一眼,道:“把铺子收拾一下,新店在局势稳定之前先关门几天吧。”
周琪忙应了一声,也知道现在只能这样了,“我知道了,正好趁这几天把铺子里损坏的东西修一修。”
苏卿嗯了一声,抬眸看了一眼,领着瑶光往外走去,闵嵇两步跟上,走在她身旁挡住了她的视线,不让她看见那死狗一般扭曲着躺在地上的男人,见闵嵇挡住了视线,苏卿也懒得抬眼去看,瑶光自见识到闵嵇厉害的功夫之后,在他面前连眼神也不敢乱瞟,乖乖的跟在苏卿身后,也没看见那男人的模样是何等的恐怖。
苏卿没跟闵嵇多说,上了马车让李叔家去,王家会一早让茶商们聚集到铺子来闹是为了打她一个措手不及,如果不是闵嵇突然出现以武力逼退了这些人,她只怕要应付得颇为吃力,新店是如此,老铺子那就更不用说了,不过老铺子多半都是老主顾,多少也会看在她的面子上不会闹得这么凶,但那么多人聚集在一起也够人家指指点点的了,要是惊动奶奶和娘就不好了。
当然,这只是个开始而已,王家的手段绝对不止这一点,也不知道薛亦然那边怎么样了。
苏卿回了家,第一时间从后门那进了铺子,铺子里果然聚集了不少的人,不过跟吵杂的新店相比,这边有姚沛良一个大男人坐镇情况则要好一些。
姚沛良见到她,忙走过来低声道:“东家,这些人说咱们的茶叶在市面上销售根本没人会买,要求要退货,我一直以老爷不在无法处理这事回绝了他们,咱们现在要怎么办?”这几个月大事小事见多了,姚沛良的心性也坚定了许多,行动间多了一股胸有成竹的大家之气,说话也颇得人心,所以一时才没有人敢大吵大闹。
不过看着铺子里聚集了这么多人,他心里也很是担心新店里的妻子怎么样了,苏卿似乎知道他所想似的,道了句,“周琪没事,这事我来处理吧。”
茶商们见两人嘀嘀咕咕半天,有些不耐的问道:“姚掌柜,你跟这小丫头说什么呢?还不叫苏老板出来,这茶叶根本就是赔钱货没有人会买,快点把银子退给我们,都是老顾客了,我也不想撕了这层脸面,但是底下几十口人要吃饭,你这货卖不出去我也没法帮你们兜着了,快给我们退钱吧。”
“是啊,退钱,这茶叶根本卖不出去,你们存心坑人呢。”
“就是就是,快点退钱,别磨磨唧唧的了,不然可别怪我们不讲情面。”
男人一开口,不少茶商接连抱怨起来,有些不耐的更是直接把柜台拍得砰砰直响,在气氛胶着眼见着要吵起来的时候,一道极为动听的声音脆生生的道:“诸位叔叔伯伯先别动怒,众所周知我茶悦坊的茶叶一向叫座,就像这位蓝叔叔,陆伯伯,我听我爹说你们两个月前还给我家送礼要求进我家的玉山魁呢,这才一眨眼的光景就无人会买,别说我不信了,就是诸位叔叔伯伯只怕也不信,不过我也不是冷酷无情的人,诸位要是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这钱我自然会退,若诸位只是在此无理取闹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了,下次碰见宋太守我少不了要跟他说道说道。”
苏卿先是说会退钱,又把宋太守搬了出来,一番话软硬兼施让众人哑口无言起来。
合理的解释?这能有什么合理的解释?不就是她得罪了王家,王家现在联合茶商对付苏家,他们为了不被苏家牵连早早来跟她撇清关系呗,他们不相信苏卿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可她既然明白却要他们给他个解释,这不是逼着他们跟苏家撕破脸皮吗?
被苏卿点名明的蓝大商人轻咳了一声,掩饰道:“你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呢,大人的事哪是你能做主的,快去把你爹叫出来,事已至此,他就算躲着也没用了,今天你们非得把钱退给我们不可。”
“不巧,我爹今天真不在,要是你想等他回来也行,过几天再来吧。”
蓝大商人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眼珠子转了转,冷哼了一声,“你刚才说只要给个解释你就会退钱,你可有那权力?”
苏卿淡淡一笑,“蓝叔叔不妨说来听听。”
蓝大商人一抿唇,朝后边的人看了一眼,见那些人跟自己都是一个表情,便道:“你们得罪了王家,我们不想受茶悦坊牵连,所以你快点退钱给我们吧。”
“你们就肯定王家一定会赢?”
蓝大商人被问得一噎,王家虽有个王超在搞鬼,可别忘了,王岳翎是站在苏卿这边的,只要他在定州一天,苏家在他的庇护下就能平安无事,乍一看苏家是弱势的一方,可有王岳翎这个大靠山相抵,两家也是旗鼓相当,王岳翎也只是离开定州几天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他回来之后苏家还是苏家,他依旧是苏家最有力的后台,可为什么明知是这样他们还会受王家煽动来踩苏家一脚?还不是因为关系不牢靠,或是被王家允诺的利益驱使,什么为了不受牵连,分明是踩在苏家头上卖王家面子。
这种随风倒的墙头草平日里只会锦上添花,一到关键时刻不仅树倒猢狲散,还会上来踩一脚,实在是可耻至极。
人群中有一瞬间的寂静,还是陆大商人沉声说了一句,“事实摆在眼前,多说无益,退钱吧。”
他的意思说的很明白,苏家就是比不上王家,王家一旦出手,苏家只有卷铺盖滚蛋的份,其实茶悦坊经过这几个月,手上的客户已经积累不少了,如果这些人不奉承王家,立场坚定的站在苏家一方的话,苏家绝对不会被王家打倒,可他们宁愿去拍王家马屁却也不认同茶悦坊这个伙伴,这种合作关系实在令人寒心。
苏卿冷哼一声,道:“好,只要茶叶是我茶悦坊所出的,我自然会退。”
姚沛良一惊,忙低声道:“东家,怎么可以退给他们,要是一个个都来退货咱们铺子也不用做生意了。”
苏卿冷静的看了他一眼,“退就退,怕什么,又不是退不起。”
看着她明亮灼灼的眼神,姚沛良第一次察觉到了语言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