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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样又丑又胖的人居然是个女的,不少男人厌恶的转过头去,而此人正是陆梅,不过跟前一阵的老姑娘相比,她现在又多了一个难听的称呼。
寡妇。
这让她的脾气越发暴躁,见众人厌恶的瞥开头,甚至有几个夸张的还低头作呕起来,她眉头一蹙,她知道自己丑,不论到什么地方总有人指指点点,可从没有这一次这般反应这么强烈,感受着周围厌弃的目光,陆梅心头火起。
她不知道的是,他们才刚见过妖娆美丽的苏卿,那身段那相貌是一千个一万个陆梅拍马都赶不上的,见识过这样的绝色美人,再一看陆梅这模样,只觉得又胖又丑简直让人倒尽胃口,排斥的反应自然比寻常时候来得更加猛烈。
陆梅带着一肚子怒火踏进天海酒楼,在门外就看见了里边的人,要说她最恨的人中有谁,贺夫人绝对是其中一个,这个女人在她未嫁入贺家前就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嫁给贺彦后更是用那见鬼的借口把他们夫妻俩赶出贺家,贺彦一死对她是冷嘲热讽百般刁难,要不是她撺掇贺通对贺彦冷眼旁观,贺彦又怎么会死,她会变成如今这种人人耻笑的地步全都是因为她!
“是你这个老太婆!”
“是你这个丑女人!”
贺夫人被苏卿说的哑口无言,正是羞恼的时候,要不是还在外边她早就要发火了,心情烦躁之下又见到这个碍眼的丑女人,还在众目睽睽之下骂她老太婆,更是怒不可遏,“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可是你婆母!有你这么对待长辈的吗?还有你丈夫才死了不过百日,你就花枝招展的招摇过市,你对得起他吗?”
“呸!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要真那么关心他又怎么会撺掇那个老不死见死不救!贺彦就是被你们两个丧心病狂的老不死害死的!”
“你满口胡言!明明是他昧着良心赚那些黑心钱才会被官府处置的!是他想发财想疯了才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贺家对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苏卿坐在酒楼大堂内的角落里,听着外边的骂战,嘴角轻勾,当看见从二楼下来时的女人时,她忍不住讥讽一笑,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怎么几个曾经或多或少跟她有过过节的女人都聚到这儿来了?
从楼梯上下来的女人,身姿如柳,婀娜有致,浑身散发着如莲花般娇柔出尘的气质,正是许久不见的赵婧,听说这人被贺彦谋害不成,反倒因祸得福进了杨大人的后院,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法子勾搭上他的,只是现在的她脸上虽略施薄粉,苏卿却看见了她眼角的一抹憔悴,再加上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放在腹前,苏卿猜测她多半是有孕了。
听说杨大人膝下有七八个姑娘,就是没有一个儿子,赵婧要是能给他生个男孩,那地位更是不可同日而语了,只是这个女人曾经害得她身受重伤,更是意图杀死她的弟弟,她又怎么可能看着她好过?
苏卿的位置在楼梯侧后方,除非赵婧特意回头,不然是看不见她的,苏卿眼里冷光一闪,朝暗处一直紧随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悄声进来,苏卿低声吩咐了几句,男人目光一闪,微一颔首又转身出去。
陆梅跟贺夫人早就撕破脸了,两人唇枪舌战骂得不可开交,看见贺夫人领着下人堵在天海酒楼门口,她站在门外,怒瞪道:“老太婆!识相的快点滚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哼,不客气?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赵婧早就看见两人堵在门口对骂了,看见粗鲁无礼的陆梅,她下意识的就想回避,但别看陆梅那双绿豆眼小,眼神却犀利着呢,一看见她的身影出现在这里,她当即就狞笑了一声,嘲笑道:“哟,这是谁啊?这不是杨家的小妾吗?啧啧,还以为你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谁知飞来飞去也不过是只难看的山鸡,也不知道杨大人脑子是怎么长的,居然连你这样的不洁之人也要,真是瞎了眼了。”
陆梅说得痛快,见贺夫人还在门口挡着,忙喝了一句,“让开!”一把推开贺夫人就朝赵婧走去。
贺夫人被推得蹬蹬直退了几步,直压向身后的丫鬟,要不是那个老妇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恐怕就要当众摔倒了,虽然没摔倒,可是被一个小辈如此无礼的推倒也够她丢人的了,贺夫人面色涨红如血,一把推开扶着她的丫鬟,“该死的该死的!你这个贱蹄子居然敢推我!我非得好好惩治你不可!”
苏卿的羞辱,陆梅的无礼,彻底把这个脾气本就不好的女人惹毛了,她转身朝陆梅冲过来,高高扬起的手就要朝陆梅的脸扇过去。
那老妇看着周围人鄙夷的目光,心里直叹气,却知道不让贺夫人发火,回去了吃亏的还是自己,便无奈的看着她像泼妇一样当街打人。
赵婧正怀着身孕,根本不想跟陆梅多做纠缠,见贺夫人怒气冲冲的扬手打她,心里直觉得解气,却还知道这种热闹不能掺和,忙又退了两步。
这时,一个俊俏的男子悄然路过,指尖弹出一道劲气,赵婧只觉得腿一软,人不受控制的朝陆梅扑过去,正好此时贺夫人的巴掌扇了过来,啪的一声直接扇在了赵婧耳侧,扇得她脑中一阵轰鸣,未来得及反应,身体便重心不稳的摔倒在地。
重物落地咚的一声,带着一声让人牙酸的咔擦之声,尖锐的刺痛瞬间贯穿赵婧的身体,她控制不住的尖叫出声,众人只看见一抹嫣红迅速的在她周身的地上泅开,一时打人的贺夫人傻眼了。
陆梅回神,看着赵婧流血的模样,哈哈笑道:“该!活该!让你这个贱人勾三搭四,活该保不住孽种!”
赵婧亦感觉到了小腹传来的刺痛,脸色更加白了一分,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整个下半身都麻木了,刚才一阵尖锐的刺痛后就麻木了,为什么会这样?赵婧惊恐得无以复加,扬起冷汗直流的面庞惊叫道:“快请大夫!请大夫啊!”
刚才那道自身体里传出的声音,跟那一天晚上的声音何其相似?她忍不住怀疑闵嵇是不是在她身上动过什么手脚,不然为什么那晚明明痛入骨髓,可醒来后却又完好无损,却在这一摔之后让她半个身体都麻木了?
伺候她的碧影回过神来,忙冲过去扶起她,朝丫鬟们喊道:“快去请大夫来!”丫鬟们看见那遍地的嫣红,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出去了。
碧影看着赵婧这模样,心知这孩子多半是保不住了,她抬手看着有些呆愣的贺夫人,怒道:“贺夫人,你好狠的心,我家姨娘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你居然还敢下此毒手,这可是杨大人的亲生血脉,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你就等着承受杨大人的怒火吧。”跟着赵婧在杨家混了几个月,碧影早就学会怎么拿杨大人当枪使了,见贺夫人因为她的话而眉头深锁,心里很是快意。
贺夫人看着赵婧惨白着一张脸,惊恐的喊着请大夫,心里也有些懊恼,虽然她看不起赵婧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可杨大人的事她是知道一些的,再加上赵婧能以不洁之身博得杨大人青睐,手段想必十分高超,或许在杨大人心里她也有些份量,现在因为误打误撞弄掉了人家的孩子,即便她是贺夫人,也少不了被责骂,而且听说杨大人不日就会升任衙署同知了,在这个时候得罪她真是够倒霉的。
只是,她打的明明是陆梅,她怎么会撞过来?
贺夫人忧心忡忡,眉头紧锁,苏卿这边却看得很是开怀,赵婧想杀她弟弟,她弄掉她一个孩子,也算是帮弟弟报仇了,只是看她的模样却好像没那么简单,苏卿看着赵婧动弹不得的下半身和那一脸惊恐慌张的表情,眼里精光一闪。
赵婧被闵嵇扔进牢里之后,他还跟她说过,凡是伤害她的人他一定会让对方痛苦一世,可人家现在名声虽不好听,却还是一个六品通判的小妾,日子过得也不错,根本不符合他所说的‘痛苦’,难道闵嵇还在赵婧身上动了其它手脚?
片刻,大夫来到,一众丫鬟七手八脚的将赵婧抬去了医馆,小二迅速的让人把大堂的血迹处理干净,眨眼间人群散了个七七八八,陆梅很是得意,领着丫鬟们就朝二楼雅间走去,此时正是饭点,大堂里还坐着不少人,粗心的她并没有看见苏卿。
“姑娘,我把山楂酸浆装好了,我特地挑了好多个大的山楂哦,老太太一吃保准就好了。”瑶光从后堂出来,抱着手里一个瓷罐,笑眯眯的道。
苏卿一笑,“嗯,付银子走吧,该回去用饭了。”
“诶。”瑶光一笑,走去柜台结账。
傍晚,瑶光推门进来,直嚷道:“姑娘,你真猜对了,那赵婧不仅孩子没了,还被贺夫人弄瘫了,下半辈子估计是完了,杨大人知道后气得不行,直接就找上了贺家,我去打听的时候听说才从贺家出来呢,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反正杨大人出来的时候脸色是好看多了,也不知道贺老爷子有没有狠狠处置贺夫人一番,也是时候该挫挫她的傲气了。”瑶光握着拳头,一脸愤懑的道。
林妈听瑶光说了今早贺夫人在酒楼堵道的事,对贺夫人也是厌恶到了极点,也附和道:“这个黑心肝的女人是该让她吃点苦头,一个商贾夫人而已,又不是什么高官太太,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显摆好神气的,成天高傲得像花孔雀似的,就该让贺老爷好好收拾她。”
苏卿一笑,越发肯定这是闵嵇的杰作了,一个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的姨娘变成生活不能自理的残废一定很痛苦吧?他没有一开始就将所有痛苦加诸在她身上,而是让她品尝从天堂掉入地狱痛苦滋味,这种打击会把赵婧逼疯吧?这个男人的手段真是合她胃口,想到这,苏卿有一点点想念这个男人了,只是他人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想起两人还有好长一段时间才能见面,忙掐灭了那丝思念的苗头,笑道:“好了,别人的事咱们就不管那么多了,过两天就要放榜了,这么多个月的努力有没有回报就看这次了。”
林妈一笑,“是啊,老爷要是能得个功名,咱们苏家可要风光咯。”
苏卿淡淡一笑,风光倒是其次,能给他们全家挣个保障才是最重要的,虽然她现在有了闵嵇,按照他的实力她确实不用再像以前一样小心翼翼,但中原不是他的地盘,他呆在这里束手束脚,能发挥的作用不大,所以还是要靠她爹努力,她求的也不多,跟杨大人那样的六品官就行了,只要不得罪大人物,一家子在定州也无人敢欺。
另一方面,贺通在送走杨大人之后,回院子狠狠把贺夫人骂了一顿,贺夫人气结在心,自然不会任由这个风流成性的丈夫随意怒骂,两人在院子里吵得不可开交,贺通甚至还挨了贺夫人一个耳刮子,盛怒之下,贺通大喝奴才把贺夫人关了起来,并收回了她管家的权力,贺夫人听闻,哭得毫无形象可言,又叫又闹简直跟疯子无异,贺通厌恶的扫了一眼,愤然离去。
贺敏得到消息便立即回府去了他爹书房,毫不意外的看了几个来吹耳旁风的妾侍,冷眼一扫,开口道:“滚出去!”
妾侍说得好听是个主子,但贺通花心,后院的妻妾数不胜数,那些侍妾无论再受宠爱都好,也是个奴才,在贺敏这个嫡出少爷面前,还是得卑躬屈膝甚至磕头下跪,见贺敏冷着眼闯进来,被那冰冷的眼神一扫,几个妾侍心头一颤,呐呐的应了一声,急忙离去。
贺通看着这个最疼爱的儿子,不由放低声音道:“回来了?是你娘叫你回来的?不管你是要向她求情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