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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光听见这声音忙抖了一下鸡皮疙瘩,嘟囔了一句,“牛皮糖,跟屁虫!”
苏卿脚步未停,王岳琮见状快跑几步,伸手拦在苏卿面前,哀怨的道:“小嫂嫂,你怎么都不理我啊?”
“十一少爷请自重,你我身份本不应该有太多交集。”苏卿垂眸,冷冷的道。
“怎么会呢?咱们是一家人,本就该亲亲密密,无话不谈的……”
他还未说完便被苏卿打断,“我身体不适,要回去休息了,劳烦你让让。”
王岳琮惊讶道:“啊?小嫂嫂身体不舒服?我带你去看大夫吧?九哥不在,我这做弟弟的有义务帮他照顾你。”说着,伸手便要去扶苏卿。
“十一少爷!”李妈赶过来,见他把手伸向苏卿,忙大声喊了一句。
王岳琮正做着一亲芳泽的美梦,这大声一喝,可把他吓了一跳,见是李妈这个烦人的老太婆,怒道:“叫那么大声做什么?当我是聋子吗?还有,你这么大声吓到小嫂嫂怎么办?”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吼了一句,李妈脸上臊得慌,干巴巴的道:“是夫人吩咐老奴来喊你过去的,说是有事相商,十一少爷快跟老奴走吧。”她转眸看了苏卿一眼,把气撒到她头上,不满的道:“九少夫人怎么都不知道避嫌?你一个妇人跟小叔子是能单独相处的吗?”
这王岳琮急巴巴的追上来,是苏卿想避就能避得了的吗?至于独处那就更好笑了,瑶光和纪隐都在,独处个鬼!
“妈妈说的有理,不过你下次可得把他关好了,不然放出来伤了人,我手里的棍子可是不留情的。”苏卿嗤笑一声,绕过呆怔的王岳琮,傲然离去。
“她,她真敢!她居然说十一少爷是狗……”李妈指着苏卿的背影,气得一颤一颤的。
王岳琮脸色黑成了锅底,几乎没冲上去把苏卿抓回来狠狠打一顿屁股,可被苏卿暗讽就算了,还被蠢得要死的李妈说出来,王岳琮恼得脸色涨红,怒道:“闭嘴!该死的老太婆!”
李妈惊觉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捂上,王岳琮气呼呼的,抬腿在她身上踹了两下才不甘离去,李妈捂着腿,嘶嘶吸了几口气,把苏卿恨得牙根痒痒,勉力站起来给王夫人告状去了。
苏卿一番话把瑶光两人乐得哈哈直笑,把王夫人气得哇哇直叫,晚上吃年夜饭时,看着苏卿差点没把一双眼睛瞪成了斗鸡眼,苏卿连个眼神也不屑施舍给她,坐在冷冰冰的席中,她格外想念定州的父亲。
饭毕,一家子移步到院子去欣赏烟花,苏卿悄悄溜回了院子,片刻后,苏语笑眯眯的走了进来,道:“姐姐,快过来,有好吃的吃咯。”
苏卿笑着起身,见桌子上放着一个陶锅,不由问道:“这是什么?”
苏语一笑,掀开了锅盖,道:“饺子啊,过年不都该吃饺子的吗?刚才我看你在饭桌上都没吃多少东西,便回去包了饺子。”
王家这种大家族,不可能连饺子这种吃食都没有,可厨子做的太精致太讲究,少了几分家常的味道,苏卿自然没什么胃口。
闻言她会心一笑,捏了捏她的脸,“那我待会儿要多吃几个,瑶光快把炉子拿过来,现在天这么冷,放一下就该凉了,饺子就得趁热吃才好吃。”
“哎呀姐姐,你这想法真的太先进了,不过咱们真不愧是姐妹,你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苏语欢喜的道,话才落下,依依果然端着一个小炉子过来了,她笑道:“这炉子虽小,可胜在方便,反正时间多的是,咱们一边煮一边吃。”
苏语撸起袖子,道:“那我去配料,只有饺子没有酱怎么行。”
“二姑娘,我来帮你。”瑶光自告奋勇的道。
苏卿看着身边的人一脸干劲儿,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唇角不自觉的缓缓勾起,眼里却闪过一道浓浓的思念。
而天空下的另一端,也有一个人面对着黑幕般的夜空,在脑中勾勒着那个妖精般的人儿,眼里盈满思念。
不远处,米勒看着那个背对着营帐,抬头望天的男人,无声的叹了口气,直觉告诉他,冉罗现在一定在思念着某个人,而且是很思念很思念,不然不会隔得这么远还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浓浓的伤感,只是他既然那么想那个人,为什么不把她接来部落呢?
“诶,你们这儿吃饺子吗?”王昀祁浑身裹着厚厚的衣衫,圆滚滚的像个大胖子,他抬起穿了几条裤子的大肥腿,无趣的踢着草。
数着时间,他来到这里快一个月了,今天应该是大年三十,家家户户都在包饺子,想起那喷香的味道,王昀祁吸溜吸溜了一下口水。
“我们那儿的饺子可好吃了,有白菜猪肉馅儿,韭菜虾仁馅儿,芹菜羊肉馅儿,我最喜欢白菜猪肉馅儿,皮薄馅儿多,香喷喷的饺子一口咬下去,汤汁留香,菜馅香气四溢,一口一个,我能吃二十个,可惜这里没有。”王昀祁又吸溜一下口水,摇头晃脑的惋惜道。
米勒看着他一脸花痴,似在幻想什么,还吸溜吸溜的吸口水,白了他一眼,“你在说什么?”
可听在王昀祁耳朵里,这句话是这样的:¥&%*……
王昀祁烦躁的揉了把脸,“不跟你说了,回去!”怒气冲冲的往回走了。
闵嵇看了那圆滚滚的小屁孩一眼,冷漠的收回视线。
而王岳翎一行快马加鞭也在同一天里赶到了边境,城楼下的士兵因为单裘打过招呼的关系,很爽快的将一干人等放行,单裘接到消息赶紧出来相迎。
将人请进府中,单裘让下人奉茶,一边哈哈笑道:“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王大人,幸会幸会,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一定很疲惫吧?我早已备下厢房,今天正好是年三十,大家就住在我府上吃顿年夜饭如何?”
日夜兼程跑了这么多年,王岳翎早就不复清绝孤高的模样,面庞有些憔悴,眼睛还挂着血丝,下巴长出青青的胡渣,浑身看起来风尘仆仆,却越发难掩那股成熟的味道,依旧不损俊美。
赶了这么久的路大家都需要休息,王岳翎没有拒绝,道:“那就多谢单裘大人了,劳烦你了。”
单裘赶紧摆手,道:“不用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王大人客气了。”
一番寒暄过后,王岳翎喝了杯热茶,便被单裘带着去了厢房,王岳翎安排好手下,让他们去休息,而他明明累得浑身疲惫,却一点睡意也无。
简单梳洗了一下,王岳翎躺在榻上闭目养神。
到了夜晚,单裘让下人请一行人到前厅用饭,王岳翎来到时,除了王毅白两人和单裘之外,他身旁还站着两女,年长一些的应是单裘夫人龚氏,年轻的应该是他的女儿了,二人看见王岳翎,纷纷眼睛一亮,有些激动的道:“见过大人。”
王岳翎一抬手,淡淡道:“不用客气,起来吧。”来到这里,需要单裘的帮助他能才一举救回儿子,这样被动的处境让王岳翎不得不卸下脸上的冷漠,对人柔和一些。
面庞清秀的少女看着王岳翎,羞得脸色涨红,手脚都不知往哪放,龚氏白了女儿一眼,拉着她在椅子上坐下,单裘看着女儿害羞的模样,呵呵笑了一声,把主位让出来给王岳翎坐,王岳翎摆摆手,坐在了他身旁,单裘见此不再推辞,重新在主位上坐下。
一顿饭,单家人吃得欢喜,王岳翎有些食不知味,酒足饭饱,单裘知道他心系儿子的事,让妻儿下去,端了杯茶盏给王岳翎,娓娓说来。
“大人为官多年,想必最能理解为官者贵在‘自知’二字,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恪守本分,尽忠职守,官运才能亨通,命才能活得长久,上次大人来信,我二话不说便派了一千精兵和两个得力下属前去支援,擅自动兵的后果是什么,大人想必很清楚,此举等同于把我的脑袋拴在了裤腰带上,但大人对我有数次援助之恩,便是豁出命去帮大人我单裘也不会多说一个字,我手下还有五百亲兵,是我手上全部的筹码了,这一回我借给大人,希望能助大人一臂之力。”
王岳翎有些讶异,他知道单裘为人耿直忠厚,这也是为什么以前会多次对他施予援手的原因,可没想到他竟这般义气,他还未开口便爽快的答应了。
但他为官多年,绝不相信有天上掉馅饼这种事,机会都是用代价换来的。
王岳翎呷了一口杯中淡而无味的粗劣茶水,跟京城那种精而贵的茶汤简直是天壤之别,单裘在边境守了大半辈子,说不定……
他掩下眼里的深思,淡淡一笑道:“那就多谢单大人的慷慨了,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若是有什么要求,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会乐意一助。”
单裘感叹了一番王岳翎的识相,眼里精光一闪,却叹道:“我在边境呆了二十多年,为圣上效力,我自当尽忠职守,肝脑涂地,再说男子汉吃点苦不算什么,就是累着了我的妻儿,跟着我在此地过了十多年平淡无味的日子,从不曾见识过繁华景色,此次我想让我女儿去见识一下京城的奢靡繁华,满足她长久以来的夙愿,也算是尽了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不知在京城大人能否照应一二?”
单裘的表情似有些忐忑,小心翼翼的征求王岳翎的同意。
王岳翎心里讽刺一笑,让自己的女儿孤身去京城那种地方,又托他照应,这不是明着要他照顾是什么?照顾照顾,他是凭着什么身份照顾人家?单裘的目的太明显了,无非是想要他的女儿在他身边占得一席之地。
要说他为什么会这样做,很简单,他无非是想让两人的合作关系更亲密一些,亲密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地步,单裘身后没什么背景,不像他,有王家做后台,背后还有个朝廷重臣父亲,连太子也是他的后盾,他有这么多的底牌,就算哪一天东窗事发他也不会累及性命,单裘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攀上他这颗大树就等于多了一个保命符。
五百精兵换一个保命符,单裘这人何止是精明,简直太会算计了。
好在王岳翎从未被他忠厚的外表所蒙骗,只是在得知他竟是这个打算时,心里有些厌烦罢了,但他现在急需他的援手,即便厌烦也要答应。
“我会尽力而为。”
不管他是如何措辞,心里是如何不愿,只要他答应了便会做到,倒不是因为他言而有信是个正人君子,而是这人极骄傲,他不愿占人便宜,单裘深知他的为人,如今保命符一到手,他的笑容越发深了,爽快道:“明日一早我就把五百精兵交给大人,听候大人的差遣。”
王岳翎一点头,双方又客套了一番,才起身离去。
出了单裘的书房,王岳翎往歇息的厢房那儿走去,王毅蓝跟王毅白跟上来,问道:“爷,单裘大人能给咱们多少兵?”
单裘会借兵的事毋庸置疑,就算他不肯,爷也会让他答应的,对于王岳翎的能力他们从未质疑过,他们关心的是,他究竟会借多少兵给他们?
“五百精兵。”王岳翎负手走在前头,淡淡道。
王毅白斟酌了一番,道:“看来我们只能智夺,不能硬拼了。”
“闵嵇占着地力人和,就算硬拼我们也拼不过,我们仰仗的向来就是智取。”
王毅蓝暗暗点头,问道:“上次单裘大人派出去的精兵不知道还剩多少,我们不如跟他们汇合起来,人多力量大,再说有那个逃亡的鞑靼人在,他在明我们在暗,才方便行事。”
王岳翎嗯了一声,“这事我已跟单裘大人确认过了,他也告知了我他手下精兵驻扎的地点,明日我们带兵跟他们汇合就是。”
有了单裘的帮助,王毅白安心不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