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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把儿子哄乖了之后,急忙往花厅这来,却得知苏六已经走了,有些讶异,直到听了丈夫的话,她才愣愣的哦了一声。
苏六回到流芳茶庄,想起那些势力小人纷纷跟他解除合作关系的事,脸色很不好,闻讯赶来查看茶园的王慕哲一脸阴沉,两个脸色不好的人撞在一起,简直可以用乌云密布来形容。
“苏老爷子终于来了,我以为出了这种事你已经找个地方躲起来了,没想到你还有点担当,那么你说说,这事该怎么处理?”王家虽有贡茶,可这种专供皇室贵胄引用的茶平常人哪能尝到,玉山魁在他名下的茶行热销多年,是他的茶行里排得上号的珍品茶叶,如今流芳茶庄出了这样的事,可想而知对他的生意影响有多大了,无怪乎他会一脸阴沉的表情。
苏六见他阴沉着脸就知道他没有问到什么,出了这事后他第一时间就让那些采茶女不要透露苏卿来过的事,虽然这事让他很愤怒,可他深知王慕哲的手段,苏卿要是被他迁怒可得吃不了兜着走,好在这些茶工对他极为忠心,什么也没跟王慕哲说,这让他松了口气。
但苏六脸色也好不到哪去,王家霸占他的玉山魁和黄金舌这么多年,两家虽是合作关系,可却像是仇人见面般分外眼红,他冷哼了一声,“流芳茶庄只是出了些问题而已,王家跟我合作那么多年,不会连处理问题的时间都不给我吧?”
想起苏卿的计划,苏六巴不得王慕哲能跟他解除合作关系,拿回玉山魁的主导权,可王慕哲这人心眼贼多,他可不能让他发现这一切都是苏卿跟他密谋的,不然流芳茶庄可没好果子吃,混迹商场半辈子,苏六的演技可是一流的,再说他人本来就傲气,这一番话说的半点不假。
照这样来看,这老头是想赖着王家了?出了这档子事,他可别想以次充好,想巴着王家这棵大树不放,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要说如果苏六一上来就要跟他解除合约,那他肯定会怀疑,但是见这老头一脸高傲明明理亏却不肯服软的样子,王慕哲倒不疑有他。
“哼,好,我就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要是解决不了问题,我也爱莫能助了。”玉山魁品质极好,他也不想轻易放弃,想了想,王慕哲给了苏六一天时间处理问题。
“你什么意思?我们都合作这么多年了,如今流芳茶庄出了事,你不该帮一把吗?”即便知道王慕哲为人狠辣无情,但真正见他翻脸无情,苏六还是忍不住愤怒了,心里越加肯定了要脱离王家掌控的决心。
王慕哲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就像看一条苦苦挣扎的可怜虫,高傲又冷漠的道:“我不是给了你一天时间了吗?做生意的都知道时间就是金钱,对你我已经够宽宏大量的了,换做别人求都求不来这事,与其争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去看看该怎么解决的好,你最好把源头控制住了,要是黄金舌也变成这样,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看了苏六一眼,王慕哲冷然离去。
围在苏六身旁的茶工一脸愤怒,“这王家简直就是强盗,流芳茶庄供给他们这么多年,他们不但不感谢我们,还威胁老爷子,简直欺人太甚!”
“就是,真是太过分了!王家财大气粗就能这样目中无人毫不讲理吗?”
“好了,都下去做事吧,跟这样的人多说无益。”王慕哲离开了,苏六也懒得演戏,吩咐茶工们散开,他倒是真的去种植黄金舌的茶园看了一遍,本是为了确定苏卿有没有在其它茶园动手脚,可茶工们看见了,以为苏六是迫于王家的威胁,不得不听命行事,对王慕哲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而午后,苏卿收到封信后,出了角门,在门外看见一个白净俊俏的少年,笑了笑,约了他上茶楼一谈。
“怪不得你那么精,原来你家就是做生意的啊,我刚才去看了一眼你家的铺子,生意还挺好的嘛,家里应该也挺有钱的才是,你怎么突然会想到卖白灵石呢?”怪异的公鸭嗓声响起,面前的少年正是清河县那间古玩铺的小东家。
清河县离这不远,收到苏卿的信后,少年一路骑马过来,上回一片白灵石卖出了一百二十万的高价,祖孙俩乐得不行,一听苏卿又要卖这东西,少年揣着钱庄的信物就过来了。
苏卿呷了一口茶,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轻声道:“这东西对一般人来说就是个烫手山芋,与其日后被人发现引起一阵腥风血雨,不如早点脱手的好。”这也是为什么她明知这石头的作用却不占为己有的原因,一旦被人发现了,只会无端引来争抢和掠夺而已,她现在巴不得亲人能平平安安万事顺遂,怎么可能会主动招来这些祸端。
少年一听也觉得有理,说到白灵石,他便来了兴致,忙道:“快让我看看这次的石头,这一回肯定比上次那片大吧?我可发现了,这玉片就像一朵莲花,上次拿出来的那片只是花苞而已。”
苏卿让瑶光守在外头以防有人偷听,听他这么迫不及待便起身把窗户关严实了,掏出一块手帕,把里边的石头递给他。
少年双眼发亮的拿过来,捧在手心里,只觉得眼前全部变成了白花花的银子,嘴角的笑都快咧到耳根子那去了,他啧啧惊叹道:“真漂亮啊,这一块又比那块大,我出五十万两,怎么样?”
苏卿没有去打听那片石头卖了多少钱,但是以少年的精明来看,绝对不会低于一百万两,所以听见少年报价,她当即就笑了,“上回你卖了那么高的价钱,这回你就打算用这个价钱打发我?”
一百二十万不是秘密,少年也知道苏卿肯定不会同意他出这个价钱,心里已经做好了加价的准备,只是面前的苏卿气定神闲,根本不像是要跟他讨价还价的样子,这让他心里有些没底。
“那你说,你认为多少才能卖?”
苏卿放下茶盏,美丽的眼睛微眯,漆黑的瞳孔闪烁着灼目的光辉让坐在她对面的少年有些恍惚,只见她玉骨般的手指比划了一下,笑道:“低于这个价我都不卖。”
少年吸了一口气,“一,一百万两,你也太狮子大开口了……”
按照白灵石的热度来看,要说炒个两百万两也不是问题,但是这才第二片价钱就这么高,要是这样下去,以后的价钱还不高得离谱?再说要真答应苏卿,她以后更是漫天要价了,想到这,便道:“这价钱也太高了,我虽然很想要你这石头,可是也挨不住你漫天要价啊,这价钱太不合理了。”
苏卿哪能不知道这人的小九九,她嗤道:“白灵石想卖个高价不是问题,可你们压我的价钱想多赚一点就很有问题了,我记得我上次说过只有你们价钱合理我才会跟你们合作,虽然白灵石对我来说是烫手山芋,可我要是全部抛售出去,换几个人情也不是不可以,我并非一定要跟你们合作,再说了,上回你们也大赚了一笔,卖了多少钱我也不跟你们计较,但这次起,要是给不出我想要的价钱,这买卖也甭谈了,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就算给了我这个价钱你们也能赚个一两倍,我这价钱出的合情合理,你要不答应那我也没法子。”
“听你这样说,上次那价钱还是你让利了?”少年讶异的看着她,想想她把白灵石分散开的用意,要不是这样现在的白灵石估计没有这么火热,毕竟东西虽好可只有一块,得不到的人只能望而兴叹,可现在只要有钱人人都有机会,长生不老的诱惑对于高官权贵来说是巨大的,只要有这机会哪怕抢破头也要得到手,钱根本不是问题。
有这样奇思妙想的人,不难相信她每做一件事都有她的用意。
“让利说不上,只是抛砖引玉,投石问路罢了。”
少年一噎,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这次可真的不会让步了,其实想一想这价钱也不是太高,也还算合理,他叹了一声,从怀里拿过两块信物,爷爷本来只给了他一块的,可是他偷偷的多藏了一块,就是为了防止苏卿要价,果然,苏卿是个半点也不能吃亏的主。
他把信物放在她面前,有些不舍,一百万两啊,这不是一笔小数目,要换做以前,这得挣多久啊?
苏卿忽然一笑,把那信物往他面前一推,少年一急,抓起白灵石攥在手里,忙道:“你究竟是哪里不满意了?我都没有跟你多说直接把银子给你了,难道你想要现银不成?那么大额的银票我哪敢带在身上,你要是想要的我现在帮你去取银子还不成吗?你别冲动啊,有事好商量嘛。”
苏卿见他急得脸都红了,笑道:“不是,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这片玉石当我送给你了。”
“啊?你说什么?送给我?真的吗?”少年从一开始的不敢置信到惊讶,现在已经是一脸狂喜了,那毫不掩饰的真性情让苏卿觉得很是轻松,跟这样一个古灵精怪的少年相处,可比尽管俊美却心思各异的贺敏等人愉快多了。
他欢喜了一阵,想起苏卿的条件不由渐渐收敛了笑容,用那么多银子去换一个条件,这条件肯定不简单,忙试探性的问道:“你先说说有什么要求?杀人放火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可不会做的。”
苏卿一笑,把贺彦手里的白灵石跟他说一遍,少年一脸惊讶,随即气愤道:“那人也太缺德了,人家请他去做事,他倒好,居然敢偷藏你们家的东西,这人简直就是德行败坏,真是可耻!”
少年一点都不怀疑苏卿的话,一看这玉片就知道是被雕镌好的物件,不是她的东西,她怎么会一经他提醒就会有那样的反应?再来既然这东西有三分之一落在了别人手里,只要拿过来一看就知道,凡是被刀具切割过的东西都会有痕迹,哪怕白灵石是质地柔软的奇石也一样。
“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了,这东西就算是真的,我也会让他变得一文不值的。”少年豪气的一挥手,昂着下巴颇有点指点沙场的气势,他雄赳赳的说下这番豪情壮语,一回头即看见笑得眉眼弯弯的苏卿,不由脸上一红,眼神不自在的乱瞟着,就是不敢跟她对视。
“那我就放心了,要是能把那块石头弄到手的话,我不会跟你们要,那东西就是你的,而这片玉石是我给你的报酬。”苏卿止住唇角的笑意,有些严肃的道。
少年知道苏卿估计是对那个人恨得咬牙切齿,才会跟他做这件交易,忙拍着胸脯道:“放心,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一定不会食言的。”
心里却忖道,要是能把那三分之一的白灵石弄到手,他就把一百万两给她,毕竟已经占了人家一个大便宜了,怎么也不能让个小姑娘太吃亏,毕竟人家的态度还是很友好的,少年看了看她露在面纱外的大眼睛,心跳不自觉的跳快了几分。
接下来,苏卿跟他定了时间,让他时间一到就来清河县找她,少年看她身边也没了那个高大凶狠的男人,心知她怕是不方便出远门,便答应了,在得知苏卿的名字时,他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也十分爽快的告诉苏卿,他姓薛,叫薛亦然。
送走了薛亦然,苏卿正要踏上马车家去,却看见挂着贺家家徽的马车从大街上驶过,那方向正通往府衙,是贺彦的救兵到了,也不知道是贺彦打出了王牌,还是借助了陆梅的力量,不过有贺夫人和贺敏在,贺彦在牢里怕是要折腾几天。
这样心狠手辣的男人怎么能不好好惩罚一下,听说五月初九是他跟陆梅的大喜之日,要是这新郎官从牢里出来,想必这婚礼更能轰动一些。
“姑娘,你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