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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姑娘听得满面含笑,暗道这竹儿真是好会说话,怪不得老太太也喜欢她身边伺候,谁不喜欢整天有耳边说自己爱听的,偏还说的跟真的似的。
两已行至正屋前,忽闻好大的一声“乒呤哐啷”从屋里传出来,欢喜扬高的声音紧随着响起,“采薇姐姐未免太过心急了点,走路仔细着脚下,这不一不当心就把夫宝贝的瓷器給弄碎了。”
“这是做什么!?分明是有意拦,闪开!”
六姑娘眼眸流转间脚步顿白石台基上,摸了摸鼻子。
只听欢喜又道:“怎么是拦?子衿姐姐也看见了,就是自己心太急,”她冷笑道:“爬床丫头就是爬床丫头,成天儿心急惦记着爬床!不过是个通房,比得们哪里就高贵了?倒是看看姑爷会不会把收房,小、娼、妇!”
“… …”
六姑娘咽了咽口水,她这还是第一次现场听欢喜骂,只觉甚有…气势,眼前仿佛已经出现那时欢喜领着一群丫头气势汹汹冲到大厨房的场景了,实霸气侧漏的紧。
那竹儿本正拿眼打量着窗格上的细雕新鲜花样,闻言脚步一顿,怔愣着看向那一挂随风摆动的湘妃竹帘子,廊上鸟笼子里一只黄绿毛相间的鹦哥儿挺着胸脯尖声道:“小娼妇——小娼妇——爬床的小娼妇——”
六姑娘朝那只鹦鹉看了一眼,心下默默赞叹了一回,感叹着鹦鹉学舌的能力。正此时里间只闻一阵打斗的声音,桌椅倒地砰砰作响。竹儿一急看向少奶奶六姑娘,只见她满面惊诧不安,只怔忪着原地站着。便道:“少奶奶此时进去恐有误伤,奴婢进去看看!”
六姑娘只来得及张口,竹儿一掀竹帘子就进去了,里头安静了一瞬,她回头看到雪珠端着果盘子走过来,雪珠道:“欢喜会不会说的太过了,这要是回头采薇往凤夫那里去一趟… …”她想着细眉深锁,一脸担忧。
六姑娘不答她,撩开了帘子探进去半个身子,入眼一片狼藉,桌椅横斜,那边厢应该是进去劝架的竹儿竟一手揪着采薇的头发,屋内四除了子衿皆是钗发散乱,衣着不整。
竹儿喘着气冷声道:“便现下就去夫那里告状去,没见过这么没羞没臊的,怎么?伺候过少爷几年便自觉有脸了,少奶奶这才进门两日,便上赶着要献身了!怎么不拿镜子好好照照自己,若是现下连门儿也不敢出了!”
采薇颤抖着手指指着竹儿的脸,半晌狠狠一巴掌扇过去,竹儿一侧身就避过了,只听采薇骂道:“有什么资格说?当年那点心事谁是不知道的,如今倒这里装腔作势!”
女吵架无非各揭其短,六姑娘回头朝雪珠使了眼色,自己端着那碟子果子走进去。屋内众一时全没了声音,欢喜哭着扑倒六姑娘脚边。她这时才看清欢喜脸上两道红色的抓痕,心里紧了紧,看向采薇道:“若不想屋里呆了大可出去,何必如此?”
采薇眼神翻转间心里一片了然,当下也不为自己辩解,只着手拢着自己的头发,神色淡淡道:“少奶奶说什么便是什么,奴婢还有什么好说的。分明是少奶奶容不下奴婢,奴婢也只好找太太去了… …”
六姑娘顾虑着自己身份,当下只是扶起欢喜并不与采薇争论。竹儿见少奶奶不说话以为她是被采薇吓住了,当下冷哼道:“只等回明了老太太把撵出去,看如何得瑟!”
采薇往门口走去,“是夫的,老太太如何就能处置?”说着眼神锐利朝子衿睃了一眼,若不是昨日子衿那一声把少奶奶吵醒了,哪里有今日这些事!
子衿不动声色低着头,从头到尾都不说话,此时只道:“昨日是自己要往少爷怀里扑,事先便叫不要如此,非不听,若不是少奶奶厚待们,只怕早不府里头了。”
采薇气愤地怒张了眼睛,“何时叫不要——”
她话尤未完,门边传来急促的一声,“老太太来了!”
凤老夫一进门,屋内气压直线下降,她冰冷的视线扫了一圈众,沉声道:“方才听是谁说,处置不得她?倒是让看看。”
采薇“轰”地一声跪地上,竹儿疾步走上去搀住老太太,只道:“老太太您可来了,这丫头眼里只怕除了太太再没有旁了,看她把屋里弄得乌烟瘴气,奴婢都替少爷心疼少奶奶。”
六姑娘低头的模样落凤老夫眼里,她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当真是个不像话的丫头。”话毕从身后走出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把哭得打颤的采薇五花大绑着拖了出去,效率高得惊。
六姑娘咬了咬唇,采薇昨日的行径诚然可恶,可到底也是她一个通房丫头情理之中做习惯了的。不禁脱口道:“老太太,不知您怎么处置这丫头?”
凤老夫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依看,当如何?”
她想说配了也就算了,谁知竹儿突然道:“少奶奶心肠好,听不得那些,咱们府里自有处置不听话下的章法。”
… …
凤老夫和竹儿离开回风榭,六姑娘往椅子上一坐,抹了抹额上沁出的冷汗。她这点小心思怕是被老夫看的一清二楚罢,可她仍是把那采薇弄走了。屋里几个小丫头收拾着残局,不一时雪珠陪着上好药的欢喜进来。
六姑娘看见欢喜一脸喜气洋洋,不由有些无奈,“跟她拼什么命,也太认真了。脸上还疼不疼了?”
“一点也不疼啊!”欢喜笑嘻嘻道:“奴婢那些眼泪都是假的,是袖子里藏了洋葱,一抹眼泪止都止不住的往下淌,自己都吓了一跳哈哈。”
雪珠嘴角抽了抽,不无担心道:“老太太是被请来了,一切也如们所想,可… …”可凤老夫处置了采薇,难保凤夫不会联想到六姑娘身上。
六姑娘猜到雪珠要说什么,满不意道:“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明面上大家只会说是采薇触怒了老太太,与有何相干?想来太太她也说不出的不是来… …”
把这采薇从凤嘉清身边弄走六姑娘如拔掉颗毒瘤似的痛快,不想才到了晚饭的点儿上邱碧苑里突然来,说是凤夫要六姑娘去陪着用饭。等她到了才知道根本不是陪着用饭,是要她侍候她用饭。
凤夫的食欲想来不是很好,随意吃了几口就撂下筷子不吃了。开门见山道:“是发生了什么事,老太太怎的突然去了那里?”
凉凉的嗓音室内响起,感受到凤夫两道探究的视线,六姑娘强自镇定,缓缓道:“采薇…采薇因了昨儿的事情和屋里的丫头有了口角,具体的媳妇也不甚清楚,母亲等弄清楚了再——”
“不必了。”凤夫笑了笑,道,“不过一个通房丫头,便急不可耐了,往后泉之终究是要纳妾室的,也要一个个如今日这般除去?见过哪个男没有三妻四妾,的生母难道不是妾室,没有妾室哪里来的。
今晨说的到底是没听进心里去… …”
六姑娘垂下头,袖子里的手握成一团。嘴唇动了动,声如蚊呐,“他答应过他不会的。”
也不知凤夫听清没有,她皱了皱眉,半晌,经过六姑娘身畔时道:“便跪这里反省,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回去。”
六姑娘看着凤夫走出那扇门,门从外面被合上。幽幽叹了口气,她走到纱窗前跪下,光可鉴的地砖映出一张迷惘的侧脸。
作者有话要说:
跪吧跪吧,她不会想通的= … =
VIP最新章节 92月华长廊宫灯摇
正是掌灯时分;满府里挂上了灯笼。
天幕拉黑;如乳如烟的月色下,回风榭掩层层的夜色中。满庭风来,凤嘉清站回风榭庭院里,望见正屋里没有一点烛火,只长长曲折的廊上挂起了点点微茫的六角宫灯;长长的穗子随风游动。
狐疑地进屋;直至内室;放眼一片漆黑。
“… …明儿?”他唤了声;却无回答。不由俯身掀开床上锦被;胡乱摸索着,随即低咒一声,转身大步走出门去。
正屋前几个提着晕黄灯笼的小丫头经过;一见到凤嘉清连忙福身行礼。“姑…姑爷回来了!”
凤嘉清回看了一眼身后黑漆漆沉寂的屋子,沉声道:“们夫呢?”
几个丫头都是六姑娘陪嫁而来的,当下急道:“傍晚的时候太太让夫去邱碧苑里用饭,直到现也没见回来… …”
她们话犹未毕,凤嘉清已旋身而去,颀长的身影渐渐与园中朦胧的月色融合一起。
莲子慌慌张张拎着裙角跑到了回风榭门口,一头撞了凤嘉清身上,待看清是谁,当下里眼睛都要发光了。
“夫夫太太的邱碧苑,原是一个去的,天擦黑的时候雪珠姐姐和欢喜姐姐便打着灯笼过去接了,这下也,也没回来…。奴婢,奴婢是去老太太院子里送海棠盆景,今日的事情和们姑娘…和们夫是不相关的…。 …”
什么乱七八糟的,凤嘉清听得半头雾水,当下也来不及问莲子所说的是什么事,只心下隐约有不好的预感,吩咐她预备一份饭菜便匆匆往邱碧苑而去。
邱碧苑门口,雪珠和欢喜来回走着,雪珠突然把灯笼往地上一扔,那灯笼呼啦一下便燃起来,她眼底映着那一点火光,转头看着欢喜道:“原以为表少爷待姑娘好,姑娘日后就无忧了,谁想会有这样的事情,也真是,不过一个采薇,那时就该和一道劝着姑娘,们非要忙着折腾!”
欢喜不服气道:“这话怎么说?!姑娘才嫁过来几天啊,那通房就想着爬床了,日后指不定要如何… …”
雪珠也知道欢喜说的有道理,可现事实摆这里,那采薇是凤夫屋里出来的,六姑娘明面上做得好又怎么样了,凤夫猜到是她这个新妇不大度顷刻就要责罚。
这古往今来,最是婆婆修理儿媳是没有公道礼法可言的,哪个不是十年辛苦熬成婆。
两闷着气又担忧六姑娘,定定站门口,忽见一个黑影快步而来,欢喜眼尖,已是认出来。正要迎上去,凤嘉清却像没见着她们似的直接进了院子。
彼时凤夫正坐西侧间的炕上,短腿四角小桌子上放着一盘白玉雕琢而成的棋子,烛光微跳,玲珑的棋子触手生温,她手执一子正要下落,房门却陡然被推开。
细长的眼睛扫向门口,眼风里一只青缎薄底的靴子正跨进来。
她手上摩挲着那枚白玉棋子,似笑非笑道:“吾儿这个时辰了,还来給母亲请安?”
凤嘉清站门口不说话,狭长的黑眸室内扫了几圈,没有看到想见的,犹豫了瞬,答非所问道:“她哪里?”
“嗒”的一声,凤夫棋盘上落下一子,半天,她才半真半假地道:“没有回去么?用完饭便叫她自去了,许是——祖母那儿也未可知,怎么来问?”
她话音落下,见他往门上靠了靠,久久的沉默。那双几乎和尚安侯一样的眉眼牢牢锁自己脸上。
叹了口气,凤夫复开口,语气幽幽的,“自回来便一直这样,还不知是怪么?直到圣上赐婚,娘以为如愿了…便该回头想想,理解娘和祖母的一片苦心。况且,”她顿了顿,起身靸鞋,站他面前,“如今卿家态度不明,娘本以为皇上下旨赐婚意警醒他家,可如今看来,这层意思虽有,却不那么明显…。 …说到底,终究是圣上心意叵测难懂。
朝中局势娘不及知道的多,然想必很清楚… …”似想到了什么,“姐姐近日没有同说过?若卿家当真与誉亲王勾结意图叛乱,这卿府里出来的女儿,们只怕是要不起。谁能保她不是为了——”
“夜深了,母亲还不安置么。”
凤嘉清深深地闭了闭眼,打断凤夫的话。他微微扬起下巴,是偏执的神态,开口仍是问:“… …明儿呢,母亲告诉她哪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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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凉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