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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卷五…167。大闹上阳（三）
素瑞回去之后，大臣们便说起了这件事情。“皇上，花语夫人何在啊？咱们听闻三年前上阳节，花语夫人一舞倾城，今日可有幸一睹？”正说话的便是当日跟高翼一起救了茶儿的李尤，现今在父亲的庇荫下，已经做了官有所升迁。
“是啊，花语夫人是咱们大理的花仙啊，臣等求皇上恩准，一睹花仙子的风采。”李尤的死党钱庸附和着说道。三年前的他们还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吏，高翼当官之后两人便一起跟着高翼做官，已经颇有气色了。
李尤和钱庸一开头儿，其他大臣和所带的正室夫人们都议论纷纷，一时间最静的便是高翼和坐在身边的红艺两人。红艺经过皇帝赐婚，已经是高翼的夫人了，现在也跟着高翼来到这里。
看到大臣们都兴致高涨的要花语夫人跳舞，红艺偷偷瞄了一眼高翼，他似乎是没有听到一般，兀自悠闲的喝着自己的茶。她嫁给高翼之后，安心做着他身边的女人，只是，离得近了好像越发的看不懂高翼了。若是以前的高翼，早就跳起来，这里叫的最大声的应该是他，而不是这样坐在位子上悠闲地喝茶。看不懂就干脆不看，她只知道自己喜欢高翼，能够呆在他身边已经是心满意足了。见高翼的茶杯空了，身边的丫头刚要倒满，红艺止住，自己接过茶壶，将茶杯充满，坐定。抬头间见高翼正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她一阵脸红怯懦道：“公子，怎么了？”
见她如此反应，高翼轻笑几声，抓起她放于裙摆间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道：“没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就这样抓着我的手吗？小小的喜悦填充在红艺的心中——她已经嫁给高翼三年了，深知高翼的心思，面对深刻在高翼心中的白茶儿，她望而生畏，不敢奢望自己能够取而代之。相反的，她对白茶儿充满了感激，她像个神人一样，深知自己的心思，自己出身青楼自觉配不上高翼，她便想尽办法让皇帝赐婚，这样别人便说不得什么——是她让自己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变成了现实。对她而言，高翼对自己的每一个微笑，每一个动作都是恩赐，她把这些别人看不到的简单快乐加以收藏，心满意足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偷偷乐着——虽然对高翼心中还想着别人的事情有小小的失落，但是现在自己能够以他夫人的身份堂而皇之的坐在他身边，而且可以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不用害怕别人说自己不知天高地厚敢对丞相的公子动心思，可以正大光明的看看他，还有什么不满足呢？而且他还正脉脉含情的看着自己呢——
“朕知道各位爱卿的心意，但是——朕的花语夫人自回宫之后抱恙在身，怕是来不了啊——”素瑞一边压着火儿笑着解释着，一边看向似乎与这些事情不相关的高翼红艺夫妇。他也听闻了茶儿和高翼之间的事情，他不相信高翼会如此镇定。
听到花语夫人病的消息，众人讨论的气氛更加浓厚了。“花语夫人竟病的如此严重，连上阳佳节都来不了了——”
“既是这样，我们做臣子的，更应该去探视才对啊——”李尤又一次挑起话头儿。
“李大人此言差矣，今日皇上开恩，君臣同乐，让咱们在这里闹着——花语夫人虽有花仙子的美誉，但是毕竟是皇上的夫人，皇宫内苑毕竟是各位夫人娘娘休息的地方，岂能让外臣随便探视呢——？”钱庸假正经的辩解，让高翼不由得一笑。
素瑞坐在高处，听着这些大臣听到花语夫人病了的消息的唏嘘声，看着他们着急的样子不由得一怔：那个整日任性胡为的女人竟然牵动这么多人的心情？他隐约知道，李尤和钱庸这样高调的说话跟高翼不无关系。即便他们三人左右的了此时的气氛，也决计左右不了大臣们的情绪。
“诸位请听我一言，既然花语夫人身体欠佳，今年的上阳节也难免留下遗憾了——皇上曾言，花语夫人是赐福大理的花仙子，若为满足咱们俗人一睹倾城舞姿的私念而累了夫人，那咱们可就是大理的罪人了——”高翼站起身来，气定神闲的稳定局面。
“高大夫此言差矣——闻言高大夫曾在三年前携夫人为花语夫人施展舞技，弄箫抚琴为乐，高大夫这对举案齐眉纸夫妻也是与那时喜结良缘——高大夫必是见识了花语夫人的倾城舞姿才会说留有‘些许’遗憾，高大夫可知，对于只是听闻未曾实见的我们来说，却是人生第一大憾事啊——”一番话说完，高翼抿嘴摇头，红艺红着脸低着头。
“对啊——”刚刚说完便有大臣及时响应。
“各位爱卿勿要争了——能够跳出倾城舞姿的不止是花语夫人——”说罢拍拍手，佳丽和轻舞脸蒙着轻纱轻盈登场了。
佳丽也是体态轻盈柔美有加的没人，价值温柔典雅的动作，配着袅袅仙乐，时而掩面浅笑时而转身凝眸，确实让人心旷神怡。
高翼拿起一块点心，递给正专心看舞的红艺，温言浅笑问道：“如何？”
红艺闻言回神，微笑着接过点心道：“这位娘娘着实是位柔情似水的妙人儿，公子觉得呢？”
高翼回过头看看正在跳舞的佳丽，再看看周围看得发痴的大臣，轻笑了一下没有出声，转瞬间看到红艺询问的表情，吐出几个字简单评价道：“柔媚有加，大气不足——”说完往嘴里填了一块点心。
红艺深知，高翼的评价标准是白茶儿，也不多言，心下只是想：这种舞姿自己怕是跳不出来的——这样的舞姿已经让人拍手叫好了，以轻纱掩面，轻歌曼舞宜人心性不是很好吗？这才正是后宫的娘娘啊，像花语夫人那样出则尽露脾气硬性，不把规矩放在眼里的夫人可真是太少见了——不过无奈的是，高翼跟这位夫人的性子太像了，他心中只认定了茶儿是他心中的花仙子，任别人说什么，只充耳不闻。不过，红艺会心一笑，她喜欢他这样子，狂傲不羁却是个真君子——她喜欢他的一切，不，是深深的迷恋他的一切，因为在别人身上没有这些东西——她不禁想到皇帝，曾经的皇帝之所以那样的宠爱花语夫人，怕也是因为她的与众不同吧——自己和皇帝倒是一路人吗——她沉寂在自己的世界，待回神时，舞已经接近尾声。她往不远处一看，不由得一惊，手不禁碰了碰身边的高翼，循着方向，高翼也远远的看到了来人，心中不由得一阵心疼：上次见她，是接她回来的时候，半年不见，她竟消瘦憔悴成这样子吗？
168。卷五…168。大闹上阳（四）
高翼和红艺呆呆的看着远处的来人，高翼竟然旁若无人的站起身来直直的看。半年了，高翼只知道茶儿过的并不好，却没有想到竟是这样的神色：虽然面上笑着，眼神里看不到半点神采，身体也赢弱了很多——李尤和钱庸看到高翼站起来，也站起来看着高翼看向的方向，一时间神色大变——
“花语夫人吉安——”李尤和钱庸相视一笑，齐齐跪下高声请安，让在场正在欣赏舞技的人大吃一惊，慌慌张张的站起身来请安，场面一时大乱，让正在跳舞的佳丽和轻舞急急的收了尾。
茶儿淡淡笑着走过来，佳丽和轻舞也急急忙忙的伏下身子请安：“花语夫人吉安——”
“快起身——妹妹跳的真好——”她拉着佳丽起来，用手帕擦擦她额角的汗，佳丽看着她，鼻中闻到浓浓酒气，但是酒中带有些许花香，并不觉难闻想呕之意，知道她喝的是自己酿制的花酒——正思考间忽觉得额头一阵冰凉，一开始还纳闷，后来才晓得这是茶儿手心的温度。此时虽有些许秋意，但是正值中午，又因为刚刚一直是把酒言欢，大家穿的单层衣衫都已经渗出了薄薄的一层汗，而眼前这位已经披上深秋入冬时候穿的大衣的夫人却是手脚冰凉，不由得大吃一惊——
“大家还这么拘礼做什么，今天可是上阳节啊——按照道理，我可是来晚了，该罚的——”说着，便示意大家起身。随后便向皇帝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刚刚臣妾看到佳丽妹妹舞跳的这般好，一时忘形，没有及时跟皇上请安，还请皇上见谅——”几句话说的有礼有节，诚恳有加，让满腹怒火的皇帝只能把火气往下压：“没什么——你身子不好，快坐下吧——”
茶儿起身，往自己的座位走去，心确是一点点的变得更凉，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人前还是这样恩爱的夫妻，人后却恨不得永不相见…虽是这样想，但是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意，看不出任何端倪。坐下之后，不顾及吹到身上的有些凉意的风，便将披风解下，顺手递给身边的竹青。
“夫人身体怎么样？大好了吗？”高翼压不住内心的疑问，不顾这么多人在场，直接问道。
茶儿笑了笑，大方的回道：“谢高大人挂心，已经能够下榻走动走动了——”若是以前，她肯定说自己无恙了，但是现在须得这样说才显得自己病的很严重的样子。
“皇上，不知夫人患的是何病症？”高翼继续说道。
茶儿却不禁皱皱眉头，再说下去怕是不合适了——正思忖着怎么回答，却听到一个甜甜腻腻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高大人真是热心啊，难不成为了咱们的花语夫人还要去学医不成？呵呵——”
刚说完，大臣们面面相觑，都明白这句话的个中机要，但是一位是朝中举足轻重的大臣，一位是有大理花仙之称的花语夫人，谁还敢说什么？尤其这样说，将皇上置于何地？南家的老爷不禁脸色大变，这女儿确实不懂事了——
“皇上，妾身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红艺听出宝珍话里有话，一想到自己的公子有可能出事，便拿出了曾经的勇气，站起身走出座位，盈盈走到中央跪下求道。
在高翼心中，红艺是一直没有多少话，只会害羞的低着头的女人——没有想到红艺会走出来，但是这时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是高翼的夫人吧——起来说话吧——”素瑞此时正阴着脸，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很是懦弱怕事的女子竟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站出来说话。
“谢皇上——刚刚有大人说了，妾身跟夫君的婚事是三年前花语夫人撮合成的，所以夫人是妾身和夫君的恩人——所以就算是夫君为了夫人去学医，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怪只怪妾身不似花语夫人般才思敏捷聪明伶俐，又生性胆小怕事，生怕下错了药伤了夫人的身子，不然的话，妾身闲来无事也可翻翻医术的，兴许对夫人的身子尽些绵薄之力——所以宝夫人刚刚说话，有失妥当——”红艺语气轻柔，一番话说的诚恳有加，让人听了不禁动容。
茶儿在边上瞧着，红艺还是像以前一样，只要是跟高翼有关的事情便会变得智慧有加勇敢有加。她以高翼夫人的身份，在这么多人面前，不慌不忙的说完这些话，居然还堂而皇之的指责宝珍，足以证明她绝不是生性愚钝胆小怕事之人。
听完这些话，高翼心下动容，这个在自己面前不怎么说话的小妻子，竟然这样的有勇气，而且这些话着实让刚刚有些暧昧的尴尬化解于无形。走出酒案，向宝夫人作揖道：“内人没有见过世面，说话没分寸，请夫人见谅。”说着，将红艺拉至宝珍处作揖请罪。
“高大人何出此言，是小女说话没有分寸，冲撞了花语夫人和高大人，请夫人和大人见谅。”南家老爷赶紧出来认错道。
“高翼身为臣子，岂敢怪罪夫人——”高翼说到一半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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