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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祁一脸阴郁走进书房,坐在书房里的案首前,总是隐隐感觉自己身上布满污秽,那股恶臭味总是能充斥进他的鼻翼里。
朝阳从门外走进来,“殿下,看看谁回来了。”
纳兰祁脸色还因为宁宝儿那一肚子过剩营养,直范恶心,这边听见朝阳的声音,也没有让他脸色变好。
随后门口闪进一抹身影,这时纳兰祁那张俊脸上,才隐隐露出一丝情绪。
“朝雨。”
朝雨走上前,扶手跪倒在地。
“属下参见太子。”
“你怎么回来了。”
朝雨慢慢说道,“回殿下,属下查到了皇上和皇后的下落。”
提到皇后和皇上,纳兰祁心里一惊,“什么?父皇和母后在哪里?”
“回殿下,皇上和皇后被那个新上任的宫主,欧阳纯给关了起来,属下发现了踪迹,害怕打草惊蛇,所以赶回来商议对策。”
纳兰祁猛然起身,“欧阳纯是哪一个?”
“她……她是前任琉璃宫主的侄女。”
纳兰祁神色微凛的看着朝雨,“好了,琉璃宫现在谁做主我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父皇和母后现在怎么样。”
朝雨一字一句的把纳兰铭和欧阳敏的事说给纳兰祁听,眼下他只知道,自己的父皇和母后被人囚禁了起来,地方就是琉璃宫的后山。
朝雨退出后,朝阳慢慢走上前,“殿下,怎么办,我们要搬救兵吗,攻进琉璃宫吗。”
纳兰祁回头看着朝阳,“不,时间紧迫,我们自己去救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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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宁宝儿坐在屋里面吃着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她昨天那一吐,一早上都没有看见纳兰祁的踪迹,不过也好,眼不见心不烦。
宁宝儿看着那温和的阳光,岳峰告诉她,女子怀有身孕,多多运动对孩子好,低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说起来这个孩子对她还真好,岳峰说一般像这个时候,她应该开始有强烈的孕吐反应,而她除了吃睡,偶尔吐一次两次,其他什么反应都没有,这个孩子真的是她的福星。
夹起一块新鲜的鱼肉,放进嘴里咀嚼,可是下一刻宁宝儿便陷入了沉睡中。
——
琉璃宫中,纳兰祁带着朝阳和朝雨,直接潜入后山,穿入一片烟雾缭绕的林子,纳兰祁再次回头时,发现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朝阳朝雨不见了踪迹。
迷雾忽然散开,呈现纳兰祁眼前的则是两个大字,禁地。
环顾一周后,纳兰祁看着眼前已经打开的石门,慢慢走了进去。
迎面一股温热的风袭来,这种感觉很是压抑,好似被人掐在了脖子上。
黑漆漆的一条路,好似深不见底,纳兰祁不知此处何地的一直往前走。
直到听见哗啦啦的流水声,这时纳兰祁才感觉自己快要走到了尽头。
一股雾气茫然升起,纳兰祁穿过那雾气后,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大历皇宫内。
顺着熟悉的白石路,看见自己的寝宫保和殿。
还未走进去就听见一声尖叫,抬眼看过去发现,那从小跟着他长大的刘喜,竟然被人捆绑了起来,嘴角留有血迹。
纳兰祁心里一惊开口大喝一声,“住手,放开刘喜。”
可惜那几名宫人就像没有听见一样,五花大绑的把刘喜捆了起来,几人河里把刘喜就扔进了井里。
“不要。”
纳兰祁向前走了一步,想要把刘喜抓住,可是整个人直接从哪些宫人身上穿了过去,纳兰祁心里一惊,伸手去触碰那些宫人,大手一挥,整个人呈投名状。
而这边刘喜已经没了挣扎。
纳兰祁满脸震惊的看着这一幕,这时他才意识到,他又回到了曾经,他死亡时的那一刻,转头看着他的寝宫,他敢肯定,只要他轻轻一推,就看见了死亡前,纳兰青站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那副模样。
纳兰祁转身离开,他已经没有必要再看一次,纳兰青那令人恶心的嘴脸。
转身离开,脚步不知不自觉来到了重华宫,哪里是皇后宁宝儿所住的地方,自从宁宝儿跳墙自裁后,他便再也没有来到这个地方过。
走进去,发现四处空荡无人,显得十分寂寥。
这时一声声挥剑的声音传来,纳兰祁眉头紧蹙,不知道会是谁,敢在皇后的宫殿里面练武。
那帮宫人都是摆设吗。
纳兰祁慢慢走过去后,竟然看见一个男人穿着白衣手拿着剑,背对着他一剑一剑极为有力的挥舞着。
在看不清那人容貌时,纳兰祁眉头微蹙,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那人该不会是林阳书吧,皇后死后他曾来到皇后寝宫,那是他给的特权,毕竟他原本没有打算让皇后死,只是想要废掉她而已。
那挥舞的剑声越加凌厉,这时听见劈开桌凳的声音。
纳兰祁抬头望去,竟然看见了已经十一二岁的纳兰流,前世他从来不关注这个年幼又和他不亲近的弟弟,准确的说他更不就不记得纳兰家族里面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唯一记得的便是,皇后亲自开口要寄养这个皇子做个伴。
当时的他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纳兰流似模似样的挥舞着剑,忽然听见敲钟的声音后,纳兰流才慢慢停下。
仰着头看着天,“宝儿,你听见了吗,那个害死你的人,死掉了,唯有遗憾的事,他不是我亲手了结的,不过,让他死在他最信任的人手中,也是报应吧,宝儿,你等着,那个从中作梗的纳兰青,还有那个时时糟践你的容冰,流儿会亲手手刃他们来祭奠你。”
纳兰祁听见纳兰流的话,浑身一颤,怎么可能,就连纳兰流都知道,纳兰青的狼子野心,只有他蠢的跟猪一样,任人宰割。
皇帝的死,丧钟需不停歇的敲响三万次。
只可惜,丧钟没有敲完,就被纳兰青宣读的圣旨所代替。
纳兰青宣读了封他为皇帝的圣旨,而那刚刚被封为太子的孩子,以年幼为名,过继给他。
此时的纳兰祁就如透明人似的,有心却阻止不了,纳兰青一点点侵占他所有的东西。
在整个皇宫里面游荡,纳兰祁走遍了曾经他不曾走过的地方。
并且发现了许多他不曾见过的人和事。
在他的尸身停留在皇宫七日,也是纳兰青登入皇位的七日。
历都迎来了第一场战争,一股外来的军队,层层的包围了整个历都皇城。
宫中,正享受这皇权带来快感的纳兰青,整个人受到不小的惊讶。
他刚刚到手的皇位,还没有坐稳,就有人造反攻打了进来,而他曾经引以为傲的三万亲兵,竟然一夜之间全部作古。
纳兰祁诧异的看着眼前戏剧化的一幕,他怎么没有想到,在他死后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才短短七日,就有人威胁到了纳兰青。
他现在真的想要看看那个攻打进来的人到底是谁。
纳兰青整个人坐在龙椅上,身边没有一个人来保护他,可谓是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
纳兰祁一直站在大殿之上,他就想看看,那个攻进皇城的人到底是谁。
随后以为穿着将军褶袴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纳兰祁见到那人心里一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和他多年不在联系的慕容皓竟然起兵攻打进了皇城。
“纳兰青,你的死期到了。”
龙椅上纳兰青冷冷一笑,“真没有想到,最后为他报仇的人竟然是你,呵呵,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在意他。”
纳兰祁听得云里雾里,这么多年还在意他,慕容皓心里在意谁啊。
随后就听见慕容皓道,“不管我在不在意他,今天都是你的死期,说起来我们都看漏了眼,一向兄友弟恭,敦厚老实的二皇子殿下,竟然成了最后的赢家,登基为帝。”
“哈哈哈,最后的赢家不应该是慕容世子吗,问世间谁能想到,一向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慕容世子,竟然有龙阳之好,爱上了身为太子的纳兰祁,更是为了他不顾你慕容世家的家训,不带一兵一卒进入历都,今天你破了这个家训,起兵攻打历都,成为慕容家的不孝子,并且永久除名,值得吗,一个死人。”
慕容皓听完纳兰青的话后,忽然长剑一挥,一脸的肃杀。
这边已经完全被纳兰青的话震惊到的纳兰祁,嘴把微张,满脸惊恐,怎么会这样,慕容皓竟然……。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我只知道,过了今天便不会再有你的存在了。”
长剑一挥,脱离了慕容皓的手,直直朝着龙椅上的纳兰青射了过去。
纳兰青就像已经推算出今天必死无疑一样,看着那剑过来,竟然没有一丝闪躲的一丝。
长剑没入纳兰青的胸口后,站在大殿偏门处,一个少年手捧着一个灵位,身后还跟着两个强而有力的年轻男子,那男子手中地拎着一个如破布似的容冰,另外一个男子手中抱着那个被宣称为太子的孩子。
纳兰流面无表情的看着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纳兰青,淡淡说道,“二皇兄,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应该把注意打在宝儿身上。”
神色痛苦的纳兰青,嘴角留有血渍,慢慢的勾起唇角。
“哈哈,纳兰流,被父皇厌弃的存在,谁能想到小小年纪的你,轻易的就毁了我三万亲兵,你这个纳兰家叛徒,联合外人窃夺纳兰家的江山。”
纳兰流静静的看着纳兰祁,慢慢摇了摇头,“二皇兄你说错了,纳兰家是生是死,和我都没有关系,我又怎么会在意那等虚名,叛徒又怎么样,千古罪人又怎么样,这些我都不在呼,我唯一在乎的只有她,可是你不该这样对她。”
转头看向慕容皓,面无表情道,“怎么下手这么轻,一点伤都没有,看来你也不恨他。”
听完这句话,坐在龙椅上的纳兰青淡淡一笑,无论是谁都不会想到,那个被父皇厌弃无比,如同杂草似的生长,自己费尽心力想要得到的东西,别人不屑得到,却总能轻易得到。
呵呵。
纳兰流转身结果那还在襁褓中的孩子,直接走到纳兰青跟前。
“当年你利用一个假孩子,而让她受尽委屈,如今我就用一个真孩子,为她洗刷。”
纳兰流举起手中的娃娃,当着纳兰青和容冰的面,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只听见那娃娃一声惨叫后便没有了声息。
一直如透明人似的纳兰祁看着这一幕,有些不敢相信,那个依偎在皇后身边,软软的纳兰流,竟然这般狠戾,一个孩子他也下的去手。
而坐在龙椅上的纳兰青,慢慢呢喃道,“她是我的劫。”
纳兰青咽下最后一口气后,纳兰流看着旁边扶着容冰的人淡淡说道,“拖出去,车裂。”
车裂乃是历都最狠戾的刑罚,自从两百年前,纳兰家掌控了皇城后,便废弃了这个刑罚,主要是太过血腥残忍。
没有想到,那个只有十一二的少年,竟然这么轻飘飘的说出。
纳兰祁满眼的震惊这一画面,所以他没有注意到,纳兰流此时的眼中,除了木讷呆滞,不具有任何感情,仿佛是一个被牵制的木偶似的。
“纳兰青已死,你是否要接下这皇位。”
纳兰流十分爱惜的抚摸着手中的灵位,这是他出现后流露出第一个表情。
此时的纳兰流说出的话,完全不符合他的年纪,说出的每句话都想一个看透事情的老者,“不,关于皇位,我已经和大皇兄联系过,由大皇兄的嫡次子继承,那个孩子性情与才华足以堪此重任。”
“你呢?”
慕容皓看了一眼死去的纳兰青,随后默默的离开了太和殿。
纳兰流手捧着宁宝儿的灵位淡淡说道,“宝儿,流儿已经把妃陵中你的骨灰取了出来,曾经你对流儿说过,倘若有来世,再不会入宫,所以我带你离开这里,走遍万水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