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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甑府来说,这是一个难关。
至少在甑蕾看来是这样。
甑思道虽然在生活作风上可圈可点,可是看起来并不懂得贪墨之道。
这一点,光从甑府的房舍物院上面就能看得出来。
甑蓓出嫁的时候,江府过的聘礼不菲,薛玉凤又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钱,给她置办了不少头面,这才勉强算是风风光光,做到了京城贵女应有的派头。
到了甑蕾出嫁的时候,宫里先来了不少东西,接着又是定安王府的聘礼,再然后,便是甑氏族里额外出的一份嫁妆,等到了甑府自己这边时,宋姨娘已经完全没了主张。
按照道理来说,甑府要出的嫁妆,就算不比聘礼更加贵重,可是也不能低于那个数。
如果真照那个规模来办的话,只怕就算卖了甑府,甑思道也拿不出那个钱来。
宋姨娘这回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看着府里的银子,禁不住长吁短叹。
最后还是甑蕾给她提了个醒,让她去找尹氏族长商量将自己母亲生前留下的那笔嫁妆拿出来,这才总算解决了燃眉之急。
完了之后甑蕾再一拨算盘,嗯,这么一个婚礼办下来,她个人账户上进收入可以达到接近五十万两银子,折合人民币约等于五千万,折合美元约等于……
咳咳,算了算了,在这名不见史册的时代,估计折了美元出来也没什么意义。
甑蕾想到那些金灿灿白花花的贵金属,五十万两啊,要是堆在房里,那得多大的仓库才能放下……
她这才挂着满意的笑容,阖上账目睡觉去。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等到宋姨娘紧赶慢赶的把嫁妆的单子拟了出来,离婚礼已经只剩下两个月时间了。
真要按照王爷娶亲这样的标准,这婚事实在是操办的太仓促太赶了。
拟完单子之后,宋姨娘不敢松一口气,接着就立马开始拿着真金白银,周旋于各个铺子和商家之间,只希望能早早将东西全部备齐。
因是嫁入王府,甑氏族里还另外派了人过来添妆,只这样宋氏与管家还是忙得人仰马翻。
当事人的甑蕾却还算悠闲,每天只窝在自己的院子里,看丫鬟们聚在一起做着往后也算添妆的针黹,其中就有做给男人的荷包鞋面等等。
☆、婚礼(3)
这绣活之前其实甑府的绣娘们早早就开始备了,只是甑蕾不会拿针捏线,便索性不管。
这妆奁林林总总办到最后,竟也达一百二十抬之多。
冠帽衣物、鞋袜首饰、家具箱橱、被褥毡帐、器皿玩物,无一不是上好之物,着实体面。
一句话,这朝代里所谓的嫁妆,就是向世人宣告:姐有的是钱,不怕你婆家看轻作践。
这也正好符合甑蕾的理念,不管穿到了哪里,有钱的都是大爷。
至此,宋氏才算松了口气。
除了妆奁是大头,陪嫁的人也早定了。甑家人口本就简单,从上到下加起来也不过二三十个。
原本在莲心院里服侍的大丫头飞烟和流云自然会跟去,除此之外,宋氏又另挑了流云的母亲徐氏一并过去。
尹老太太一直牵挂着此事,她不知怎么的说服了甑思道,居然也送了一个婆子林氏过来,只说是自己身边服侍的妥当人,让她在旁边看着甑蕾,免得她进了王府会出错。
这样一来,甑蕾便带着四个丫鬟婆子一起,正好合了她进王府之后房里所有的数额。
时间一晃,便到了六月初六,这一天满城惊动,因这日是定安阳王的大婚之日,皇帝还特地为此停朝一日,满城□□。
甑蕾在自己院中梳妆时,仿佛也能听到城北那震天的礼炮之声。
想到自己两世为人,第一次婚礼居然是嫁给了一个自己丝毫也不喜欢的男人,她心中忽然涌上一丝伤感,眼睛也被艳丽的阳光刺得有些酸热。
其实整个白天的上午,做为即将新鲜出炉的定安王妃,甑蕾基本还是很空闲的。
昨晚因为睡得迟,她甚至困到了日晒三竿才起身。
因为王府迎娶的大轿要到傍晚才来,一个漫长的下午,足够她梳洗打扮准备上轿了。
甑蕾草草洗漱过后,吃了两块松糕,还想再吃,却被匆匆赶来的嬷嬷林氏给拦了。
正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她现在比甑蕾还要急。顿脚道:“我的姑娘诶,哪有新娘子今天还吃这么多的。有些谨慎的人家,把新娘子饿一天送进洞房也有的。好在咱们路不远,这才叫你吃点。姨娘和夫人正在外头忙着见客,刚还叮嘱我催着你点。你赶紧的去梳洗打扮,喜娘都等得叫唤不停了。”
甑蕾咽下嘴里最后一口糕,心道我有低血糖,饿昏了我难道绑你去上花轿?这才被林氏押着过去先洗澡。
甑蕾平日沐浴之时,不喜有人在近侧,今天也是一样。
她自己脱净跨入大澡桶子中,拿了自己惯用的鹅胰香面细细地洗着长发与身子。
这香面里的鹅油滋润肌肤,更加了青木香、甘松香、白檀香、麝香、丁香五种香料,气味芬芳宜人。
甑蕾洗过,又入另一净水浴桶中再清一遍,出来时低头擦拭头发身子时,见肌肤莹白滑润,真是白嫩嫩滑溜溜,好不招人疼爱。
穿上了特意准备的大红内里亵衣和中衣,这才叫人进来伺候。
几个等着给新娘梳妆的妇人见正主终于来了,七手八脚将她按在了椅子上,擦头发的擦头发,上妆的上妆。
甑蕾闭上眼睛任一阵涂抹粉刷。
☆、婚礼(4)
等听到脸好了,照下镜子,只看见里头一张白面一张红唇两坨胭脂,整的就跟日本艺妓马上就要登台似的,竟是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她对今天的新娘妆本也没多大期待,只是见自己好端端一张脸被涂抹成这样子,还是觉着无法接受。
挥手把这群人赶走,她拿了香面把脸净得干干净净,自己擦了层香露护底,这才叫平日一直给她梳妆的流云来上妆。
喜娘拗不过她,只得在一边看。等流云上好妆面,喜娘们嫌弃太淡,又加了层粉,擦了媚花奴的胭脂,甑蕾一看又有朝唱京戏的花旦方向发展的趋势,连忙叫停。
“好了好了,就这样,谁也别再给我抹胭脂了。”
甑蕾忍无可忍,心中只想歇斯底里的抱头大吼几声:尼玛的,裸妆才是王道!裸妆你们懂不懂?整成这样是要吓死人啊?!!!
喜娘们被她喝退,林氏见状连忙去拿银子塞住她们的嘴。趁这功夫,甑蕾不得不亲自操刀,就着这里的脂粉,给自己上了一个稍显艳丽的妆容。
不过,她的主打风格还是自然服帖,弄完之后对镜一看,这才满意的笑了笑。
谁知道接下来的更衣,却让她差点没昏过去。
定安王妃的吉服参照朝中一品贵妇的样式,整的是大红打底,领口袖口裙摆处各有明黄缎和绿缂丝绣的祥云蟒纹,上下各处还缀着珍珠宝石作为装饰。
甑蕾这才一穿上了身,马上就扶额叹道:这身衣服估计最少也有十来斤,不行,一会自己还得让流云再去找点吃的来,不然肯定撑不住啊!
穿完衣服,新娘便捧来了一顶饰金凤金翟边垂猫睛东珠的头冠,往甑蕾头上来了个泰山压顶。
而后是两串垂着金衔绿松石与三百二十颗贯珠珊瑚串的领饰,套在头冠两旁。
接着是往耳边缀了金云衔珠的耳垂,两边腕子各套八件赤金龙凤手镯,左右双手戴满珠翠戒指……
等从头到脚这一身装扮弄下来,人叮叮咚咚地站起时,甑蕾初步判断,自己肯定被压矮了不止三分。
边上围观的喜娘婆子和一并丫头们都是瞧得目不转睛啧啧称叹,直说若非嫁入王府这样顶天的富贵人家,又有哪个新娘子能得这样一身熠熠光华出门?
甑蕾也是满面喜色,她正在心里快速的算着,嗯,不知道这头冠是不是纯金的?还有这衣服上的宝石珍珠,这额外多出来的这么多首饰……哇咔咔!看在钱的份上,就算被压扁她也得抗住了!
“小姐,您今天真是好美!”
甑蕾挺胸站在镜前,望着里头那个陌生又熟悉的人,冲她微微笑了下。
镜中人也回她微笑,流光溢彩,葳蕤生光,美得叫她自己都有些透不出气。
天色渐暗,迎亲的吉时到了。
甑蕾带着自己房里的丫鬟婆子们上了轿子,一路到了王府大开的门前,抱了龙凤合欢宝瓶下轿,在一阵不辨东西南北的巨大喧闹声中,被人操控着如木偶般地迎了喜神,拜过天地。
☆、火烧洞房(1)
甑蕾带着自己房里的丫鬟婆子们上了轿子,一路到了王府大开的门前,抱了龙凤合欢宝瓶下轿,在一阵不辨东西南北的巨大喧闹声中,被人操控着如木偶般地迎了喜神,拜过天地。
她完全看不到自己那张喜帕外的世界。只在礼部礼官高声宣着夫妻对拜,被身边喜娘按向一个方向俯身下拜的时候,透过喜帕的的璎珞下摆,看到一角猩红蟒袍下的一双男人黑色宫靴。
甑蕾怀着一种十分复杂而微妙的心情被人送入了洞房,坐到喜榻之上,耳边充斥着女人们各种音调的嬉笑之声。
她知道这一屋子女人里头,必定有被王府从亲族中特意请来的四位全福太太,还有许多她现在或许不认识,但从明天开始就一一认识并且从此要酬答得体的皇族亲眷和门阀太太。
现在她们的笑声听起来都是友善而热情的。
等了片刻,她听到有个中年妇人笑道:“哟,新郎官可算来了,伯娘我可等了大半天了,急着要看新娘子啥样呢。赶紧的,快挑帕子!”
屋子里终于随了这声音安静了下来。
甑蕾的肩背坐得挺直,双手轻轻搭放在合并的双膝之上,侧耳听着那朝自己越来越近的男人脚步声。
她听见他用带了点漫不经心笑意的低沉音调叫了声“伯娘”,还在猜测那位伯娘是哪家的夫人或是哪位皇亲之时,眼前忽然一明,盖在她头上的喜帕已经毫无征兆地被一杆包金的乌秤给轻飘飘地挑落下来。
就这样猝不及防,她抬眼,与站在她身前的君啸白四目相对了。
甑蕾立刻在他的俯瞰的幽黑眼睛里捕捉到了一丝惊艳。
耶?这家伙不是喜欢男人的么?好吧,再一想,这也很正常。
她知道这具本尊长得还行,而且今天的妆面也没毁损她的容颜,又有珠光宝气映照,他露出这样的眼神,说明他还有点审美眼光。
果然,很快,他眼中的那丝惊艳便消失了。
在满屋子着了华美服饰女人们的啧啧称叹声中,君啸白一双狭长的漂亮凤目微微地眯了下,片刻前唇边挂着的那丝漫不经心的笑意也消隐了去,下颚紧紧绷起,绷出一道无动于衷的线条。
“哈哈,新娘子可真是伯娘我见到里头的顶尖人了。啸白,你真是好福气啊!”
众夫人在旁边笑个不停,催促道:“赶紧的,把匏瓜拿来!”
喜娘忙用红漆描金托盘呈上一双对剖开用红色丝线系上的匏瓜,分送到了甑蕾与君啸白的手上,意寓从此夫妻一体。
君啸白定了片刻,终于随意地接过,随即被他的姑母郭夫人笑着给推到甑蕾的身侧,按他肩膀坐下。
“难得看到啸白这副样子。莫不是新娘太漂亮,新郎欢喜得痴傻掉了?”
郭夫人这一打趣,立刻引来满堂哄笑。
甑蕾嘴角一撇,暗道:他那不是欢喜,只怕是惆怅的傻掉了。也是,如此盛大的婚礼,可是娶来的新娘却不是自己心爱的男人……是有够他郁闷的。
☆、火烧洞房(2)
甑蕾决定,对君啸白抱以怜悯和宽容之情。咳咳,说到底,喜欢男人也不是他的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