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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还是直到账房管事真的捧来了今年的账簿,老太太大致翻了翻,这才不得不相信,甑蕾所说的,一点也没错。
可是她仍是一副很不甘心的样子,嘴里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我偌大一个定安王府,如今怎么就落到了这步田地?这个刘重昭,她到底当的是什么家?还有,啸白这孩子,怎么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管管?他可是……”。
甑蕾看她只管把责任往旁人身上推的一干二净,好像跟自己混不相干似的,不由又来了气。
放下手里的茶盏,她不客气的说道:“老祖宗,我看您这是糊涂了!有道是有钱的家好当,没钱的家谁愿意掌勺?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这王府里的现状就是这样,这能都怪得了之前当家的吗?说起来,其中还少不了您和您那另外两房儿子媳妇的功劳。您现在把责任全推给别人算怎么回事?您现在是账簿也看了,事实我也跟您说了,可是关于您那笔嫁妆银子的事情,您还是不肯给个准信,这又算什么?您这分明就是站着说话腰不疼呀您!”
沈太王妃想来这些年就没被人折磨当面数落过,当下一张老脸很是下不来台。可是被甑蕾这么不留情面的一激吧,她还真就当场拍板道:“谁说我藏私了?谁说我不愿意把那钱拿出来用了?只是往年咱们王府根本不缺那个用度,我这才……算了算了,既然你这样一说,那银子我回头就拨过来。只是,西苑那边,你可不能再动了。”
☆、打开天窗说亮话(5)
果然,还是偏护西苑的那两个儿子。甑蕾心中只替君啸白感到一阵心寒,这都是什么祖母啊?一门心思算计君啸白这个早就没了父母还要驻守边疆的孙子,然后再从孙子这里拿钱去贴补正在壮年家庭幸福的两个儿子,这叫什么事啊?
不过她见自己这回的目的达成,也马上就拍板道:“那好,我回头就叫人来清帐。”
沈太王妃刚才一时冲动,话出口之后便已经有些后悔了。她盯着甑蕾气呼呼的说不出话来,忽然,又道:“你方才说我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我倒来问问你,你如今也是王府的一份子,还是当家人。你娘家带来的那笔嫁妆呢?是不是也充入公中了?”
甑蕾早就只等着她来问这么一句了,立时就笑道:“那是自然,从我嫁入王府的那一刻起,我就敢当天起誓,绝不藏私利己。您要不信,再看看我带来的那些嫁妆的册子,问问库房和账房的管事?”
沈太王妃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磊落,当下脸上就有点讪讪的。她也是老人中的人精了,一生阅人无数,此时自然能够判断出来她所言是真是假。
于是干咳了几声,又借故把话题继续往赵紫嫣身上扯。
“好了,你提的条件我可都答应了。现在,咱们还是来讨论一下,紫嫣进门之后,你该怎么对她吧!”
甑蕾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暗暗发狠道:这都是你们自找的,到时候求荣不成反为辱的时候,可别来找我哭!
“这是自然,紫嫣表妹既然进了门,那就是我的妹妹。只要她敬着我这个正房,我自然不会跟她过不去。”
沈太王妃看着,似乎并不怎么相信,可是她现在已经了解了甑蕾的性子,知道她不是自己能够拿捏得住的,于是也不敢再拿什么重话再去压她。便道:“这只是一句空话,其实原来这王妃之位也该是……。算了,这样,你先安排她进宫的事情。其余的事项,譬如这以后她该住那一处院子,有多少个丫鬟婆子伺候,还有……。你们姐妹之间跟啸白共寝的天数,这些咱们都要事先说好,免得你到时候再生什么幺蛾子。”
甑蕾听到后来差点没当场雷翻,这……就是传说中的侍寝吗?还约定天数,是一人一晚呢,还是她两晚你三晚。
亦或者,干脆整个绿头牌来抽签?
甑蕾可不是那种能够容着人欺负上脸的性子,她已经不想再跟着扯不清的老太太继续废话下去,便站起身道:“这些事我统统管不着,我看您还是找您孙子来谈比较合适。只要他同意,哪怕他以后再也不踏进我的云华殿,我也绝对没有二话可说。”
说完,她转身就走。也不管身后的老太太仍在嘟嘟喃喃,心里只是恨恨的想道:这时代,老太太们都是千年狐狸精。跟她们打交道,还真是劳心又劳神。
然后她又想到今日进宫肯定会遇见霍太妃,再想想她那张老脸,心里就越发觉得腻味了。
☆、与皇后结盟(1)
就这样,甑蕾以同意赵紫嫣进门为条件,换取了沈太王妃对自己的放权。其实她知道,就算自己不同意,老太太也会想方设法逼着孙子点头的。
君啸白这人表面上看着油腔滑调,其实骨子里还是个老实头。要不然,这偌大的王府而今落到这样空架子的地步,他作为继承者能够无动于衷?
或者,他心里虽然知道老太太逼死了自己的母亲,可是毕竟还是骨肉亲情,到底狠不下心吧!
也罢,这样的丑人,他既然不愿意做,那就让自己做。不挂合作期多长,总之,希望自己离开的时候,这定安王府能真正的繁荣富庶起来,这样也不枉自己费尽苦心替他多方谋划了。
这一天,因为要安排明日进宫的事情,甑蕾又是着实忙活了整日。吃过午饭之后,,流云递来消息,说是尹府的舅老爷已经替她买好了三十个心灵手巧的丫鬟,东大街那边的铺面也装修好了,只等着甑蕾抽时间出来给那些丫鬟们培训一下倒弄胭脂的技巧,而后就可以择日开张了。
甑蕾听的心中一喜,摩拳擦掌之余更开始幻想着自己日进斗金的场面。
她心里安排着,等从宫里回来,自己就能抽一天的时间出来,一方面好好看看这三十个女孩子是不是符合自己的条件,一方面,现在是盛夏花季,各种鲜花都是最新鲜最娇艳的时候,采买了原料回来,也好尽快投入生产。
接下来,就只等择日开张了。
这天晚上,君啸白没有回云华殿休息。他晚饭时分派身边的宝旦过来传话,只说自己有公务在身,请甑蕾不必等他。
甑蕾也是累的够呛,当下就是求之不得。于是早早洗漱之后,很快就钻进被窝里睡了。
只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不管多累,每晚临睡前一两个钟头,她沐浴过后,披散了头发,睡衣外裹着丝棉睡袍,完全放轻松,倚靠在温暖的软榻上翻看帐册。
她只看实物和金银帐册,那一笔笔名目多样的金子银子,呈现在帐上的只是一个数目,可她看进眼里,就是一堆堆金条银锭,不论是金卷银票还是货真价实的东西,都深锁入库,是死物,她想让它们活起来,为她所用,如何让鸡生蛋蛋生鸡,借人家的本钱赚自己的钱,搜肠刮肚,绞尽脑汁,每日里考虑的就是这些问题。
第二天一早,才五更天时分,林嬷嬷就赶紧带着人上来催甑蕾起床。七八个人端着水拿着毛巾捧着衣衫鱼贯而入,甑蕾将自己命妇的朝服穿戴完毕,清清爽爽,漂漂亮亮地走出房门。
众人一看,只见主子今日好不精神的模样,头发梳成龙女双飞髻,围上金枝步摇,颤悠悠的珠串直坠到肩上,一张吹弹得破的粉脸,根本不用打什么胭脂水粉,脸颊两旁就自然地浮起两朵桃色红云,花朵般柔软娇嫩的唇瓣更似涂了口脂般,鲜红润泽。
☆、与皇后结盟(2)
明华殿沈太王妃那边,自是也早就穿戴好了。甑蕾安排给赵紫嫣是一套自己新制出来的衣衫,虽然不是正经朝服,可也华丽端庄。再加上沈太王妃想必私底下赏了不少贵重首饰给侄女,所以,等甑蕾看见赵紫嫣的时候,几乎也是眼前一亮。
不得不说,这赵紫嫣的脑子虽然不怎么好使,但是皮相长的还算可以。就这样一打扮下来,倒也显得楚楚动人,颇有几分贵气。
西苑的两位奶奶各带着自己的一个嫡女,也随她们一起坐着印有定安王府徽记的马车先往皇家太庙而去。
天还很早,出来时才五更中,换成现代时间也就凌晨四点多。
只是夏日天亮的比较早,此时外头也有微微晨光了。宝石蓝的夜穹之上,一轮圆月朗朗悬于天边,渐渐隐没。四对王府家人在前打着通亮的牛角灯笼引路,一行人迤逦往太庙而去,耳畔万籁俱寂,只听到靴履落地的飒沓之声。
太庙在皇宫的东南方向,离宫中只有十余里地,离定安王府也就二十来里的样子。甑蕾她们一路行去,偶尔挑起车帘往外一看,只见亭台楼阁、轩榭廊庑,数度曲折,约莫过了三盏茶的时间,才终于到了太庙大门前。
甑蕾有些好奇禁不住回头望一眼,身后乌沉沉屋宇连绵不绝,飞檐翘角高低错落。起伏的轮廓映在深蓝天幕之上,远看就如静静趴伏在地的睚眦狴犴,望之令人森然生畏。
皇家宗庙,占地广阔。因为是为皇后腹中的皇嗣祈福,宗人府经历司的官员与宫中太监早等候在前,待甑蕾与沈太王妃一行人下了马车之后,便引了她们踏着两边苍松翠柏的白石甬道往庙堂而去。等到戊夜末的钟磬声响,东方正泛出第一丝的鱼肚白。
沈太王妃在前,甑蕾随后跟上,其后才是两位婶娘,赵紫嫣因为没有封诰此处无法入内,只得与西苑的两位小姐一同留在了外头跪着。
众人随了礼官的唱声入了大殿,行到香烟缭绕的焚池之前。
这是甑蕾第一次见识了所谓的皇家威仪。大殿里香烛辉煌,低垂着锦绣帐幕,神主第次高列其位,墙后悬着自太祖以来的皇胄遗像。
甑蕾草草溜过去一眼,见男的都是披龙腰玉,女的华藻端庄,一色差不多的样子,也分不清谁是谁。只跟了身边的人,随耳畔礼官的唱领之声,从太祖及元后开始,行两跪六叩之礼。
这凌氏建朝至今,已逾百载,作古能位列此殿的皇族直系自然不少。可怜甑蕾不停叩头、起身,起身、叩头,重复不下百次,从开始的东方泛白一直叩到天光大亮,到后来已经头昏脑胀不辨方向,完全只是跟着身畔人在进行机械动作了。
加上她连日劳累,操心费力,等终于叩完最后一位定安亲王,也就是她那早就作古的公爹后,从垫团上起身站直,眼前一花,身子便跟着微晃。
☆、与皇后结盟(3)
好在此时旁边一只手飞快从侧旁伸了过来,一把扶住她臂,顿时有了支托,这才没摔倒在地。甑蕾定睛看去,见扶住自己的正是前几日来王府拜访过自己的定国公夫人。
她侧眼过来朝自己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大约是感觉到她立定了,飞快地便撇开了手。然后继续神色肃穆,随着礼官的唱祷念念有词。
甑蕾这才抽空留意到,原来上次与自己喝酒的那几位夫人今日都到了。长兴候夫人就在她身后隔着一个人处跪着,至于其余的几位,也都在四下左右。
她再偷眼看下边上,见四壁立着的礼官侍从等人都似一只一只的偶人,表情木然。仿似并无人注意到自己方才那差点出了状况的一幕,这才略微松了下来。
等礼毕终于随了前头人的背影往殿外去的时候,心里剩下的唯一感叹就是皇族难当。
尤其像她这种草鸡变凤凰的,给你个这么一个下马威,看你服也是不服?
碍着礼数,从太庙出来之后,几位相熟的夫人们也没有私下打招呼。只是看见了微微点个头,权作互相问候了。
甑蕾重登上马车,从宗庙入宫的路上,心中的忐忑渐渐浓了起来。
这回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