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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盘月楼里见到时,是完全不同的,若说盘月楼里时,他是浪荡放肆,此刻却是干净纯粹,仿佛这眼里,这烟雨朦胧中,便是只看到君柒一人,其他人,皆不在他的眼中。
她移过视线,浑身肌肉神经都是紧绷着,看了一眼明奕手上的木人,
“我原先只以为,奕皇子只在夜晚之时风光出现,却是想到,这大白天的,也是能看到奕皇子,”说完,君柒顿了顿,“你我亲事还未成事实,奕皇子这一声为夫,喊得为时过早了。”
君柒毫不留情得将明奕的话给还了回去。
明奕见君柒与他说话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里都是夹满了浓浓的敌意,尤其是那一句为时过早了,顿时又是笑开了,
“哦?若是为时过早了,小柒儿此刻,怎会出了安家,朝清阁而去?为夫还以为,小柒儿是专门寻为夫而去,这莫不是为夫误会了?”
明奕的声音有些低沉,伴着雨声,硬生生得听出了一丝心酸与伤感来,好似这君柒做了什么事儿一样。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总有那么些人,钻满了每一个话语缝隙,再是生出无限事端来,这明奕,便是那个中高手。
君柒不答话,干脆收起伞,站在明奕的天青色大伞之下,南城见了,斗笠下的眉宇不可查得皱在了一起,心绪也是一紧,只是除了他自己,没人会见到他的神色变化。
明奕见君柒如此,只敛着眉,看着手中木人,但笑不语,执着伞的手也未曾因为君柒是女子的原因而朝着她那方倾斜而去。
君柒也不以女子娇柔为由,朝明奕靠近一分,她取下伞,也是无来由的。
“奕皇子整日浸淫于行酒作乐之中,没想到是会对这类小玩意感兴趣,大雨天的,竟是专门为了小木人出来。”君柒说这话的时候,手里捏着的是一枚精致可爱的娃娃木人,眉眼喜人,身子胖乎乎的,身上也只是罩了一件小肚兜。
那小贩本想着这一大早上的,还是下雨天,正感叹着好是霉气,今日这生意可是不好做了,没想到却是来了这么两位生的清丽俊妍的男女,还在兴高采烈得吆喝着自己的手工玩意儿,看那两人穿的,都不像是穷苦人家的,看来今日自己是迎头一喜啊!
可听着那小姐与公子的对话,心里大惊,不知该喜还是该惊。
哎呀!这端庄秀丽的女子,便是那医术传遍帝都,甚至据说是进宫将太后娘娘救治好了的君家小姐啊!这是一大喜啊!传的沸沸扬扬的大人物,被自己瞧见了,可不是大喜!
可这惊的却是和男子,竟是那淫靡不堪的金澜国质子皇子,那身体,那玩意儿都不知被多少人玩过了,这么大早上的来了自己的铺子面前,也真是晦气!
霎时,本一直朝明奕吆喝的话头,一下子转而朝君柒吆喝了,
“小姐,您可别看这是木人,这可是小的祖传下来的绝活,您看着眉眼的雕琢,别家那是没有一家能比得上小的雕的,嘿!小姐您要是看上了,小的给您便宜些,还有啊,您手里拿着的那小孩儿木人,可是喜宝宝,在我们大宇国,这可是送子小金童!”
小贩到底是小贩,这话说的,能把人唬住。
只是君柒的心思根本不在这木人身上,是以这小贩说的再多,对君柒而言不过是废话罢了。
只是,明奕却是兴致颇浓,
“哦?我要了。”
明奕没回君柒的话,却一直是津津有味得听着那小贩的话,那小贩对君柒说的唾沫星子乱飞,没想到最后饶有兴致的人却是明奕。
那小贩明显呆了一下,随即便将鄙夷明奕的心思给忘了去,他们这些百姓啊,只求一口温饱饭吃,管那些贵人的事做什么,有银子入手,才是关键啊!
君柒亲眼看着明奕从自己的袖笼里,拿出一只已经破旧了的钱袋,掏了几枚铜子,不多不少给了那小贩,小贩见明奕给的如此至少,不禁满脸堆彻的谄媚笑意,又变成了鄙夷嫌弃的模样。
她亲眼看着那小商贩的变化,不知怎的,忽的为明奕,不,是为明奕这样的人生出一些悲哀来。
明奕小心翼翼得将那只破旧却干净整洁的钱袋又重新放回了自己的袖笼里,撑着伞,转了个方向,此时雨下大了,君柒下意识的便是跟着明奕转了个方向。
帝都街上,此刻人稍稍多了些,不过下雨天,没多少小姐公子的会上街来,上街的都是些平民百姓以及一些大家的丫鬟小厮的,是以,明奕和君柒这样生的出众而气质绝然的人,便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天青色伞下的两人,距离不近,却恰好是在一伞之下,又远到哪里去。
君柒觉得,今日的明奕,和往常见到的明奕很是不一样,她原本紧绷的神经,也不知不觉得松了下来,侧过眼看去,看到明奕小心翼翼得将那金童木人收到了自己的袖笼里,神态看去却是极其平常,却又不平常。
想起那一次茅厕外的见面,再看现在,完全是两个人的感觉,现在这个小心翼翼而平和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一日的人。
君柒忽然不知话从何说起,又要在此刻,该是说些什么,却听明奕道,
“我一生渴望被人如此收好,安放妥当,可惜,家国不能回,举目无亲而漂泊浪荡至今。”
烟雨中的明奕,声音低沉如磁,君柒听不出这话里他的情绪,却忽的心中一堵。
前世自己作为军官之女,母亲不详,从小军中颠簸流离,如男孩一般长大本并非她所愿,只是,情势所逼,母无父不管,靠的便只有自己,曾几何时,她也期盼着,能有一人,如书中所言,能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她惊,免她苦,免她四下流离,免她无枝可依,不用再面对军中命令,生死难测,只是自己还未寻到那人,便是炮弹重生。
此刻听明奕忽然这般说来,心中忽的便是一麻,不知该说何好。
看着明奕那双真挚的眼睛时,反而是一惊从而回过神来,
“不知奕皇子与我说这话,是何意。”
清醒过来后,方才的感悟便也如同烟雾一般飘散而去。
明奕见君柒冷声说话,长叹了一口气,
“都说女人心柔如水,我看你这小女子,却是心硬如石。”
君柒对明奕的这话不置可否,事实的确是如此,她的确也只是被明奕的话,感动了一下,却也只是触动了一下,瞬间便是清醒。
“奕皇子若有话要说,那便请明说,奕皇子说完后,我也有话要与奕皇子说。”
君柒跟着明奕的伞走,而明奕将君柒带到了路边的小茶摊上,随意挑了个雨淋不到的地方,收起伞坐下,并示意君柒也坐下。
“你与我之婚,已然定下,如若小柒儿是想与我说着婚事,那便不提也罢。”明奕随意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也没看君柒,白皙绝丽的脸低着,看不清眼底的神色姿态。
君柒抿了抿嘴,的确,这事,已成定局,事实不得改变,皇帝已经下旨诏告了天下,就算他还没下诏,这帝都百姓的嘴,却是传的比谁都快,怕是这帝都所有人都是知道了,金澜二皇子要娶君家女,倒是这金澜三王爷要娶大宇国七公主的事,被明奕的风头盖下了。
要知道,明奕在大宇国是名人,暂且不提这是何种名,但终究是名人,明筲在金澜再厉害,到了大宇国,终究不压地头蛇,舆论谈资远远及不上明奕。
已成事实她改不了,婚事退不了,但却能做主。
“众所周知,金澜国未得册封的皇子在娶妻之后便得王爵之位,奕皇子也将会变成奕王爷,”君柒无心茶水,耳边细语逐渐由加大之势,她听到雨滴落在茶棚上面的细微声音,心中一片清明,“若是奕皇子,娶了我,相信里面各种好处,我不必多言,奕皇子您,也清楚明白。”
君柒话不多言,只说一半,留下一半,让这明奕自行猜测,她不相信明奕会不知道这君家隐着的巨大利用价值。
明奕执着茶杯的动作一顿,似是被君柒的这话给惊到,他这才抬起了眼,朝君柒看了一眼,看着她面无波澜而冷静沉着,看着她仿佛胸有成足而笃定不已,却是笑了,
“那,又如何?”
君柒不禁眼角抽了抽,那又如何?
一下被明奕的这四个字给噎到了,是的,那又如何?
明奕看着君柒不说话,君柒看着明奕,也不语,只听茶棚外阵阵雨声,丝毫不影响到茶棚里面两人的相对无言。
两人不知沉默以对了多久,只知道,外面的天色,此时已经是亮了,只是天色依旧阴沉着,雨也未曾小,淅淅沥沥的,倒是比先前还要大些。
这时候,谁若先开口,那谁便是输了。
君柒抿着嘴,神色肃然而难看,反观明奕,却是悠然自得,见了君柒这般模样,只是笑笑,街上的吆喝声逐渐变大了些,他才是放下茶杯,那里的茶水,却丝毫未曾减少。
“我许你三个条件。”
明奕先开口了,神色也不似方才那般淡定稳沉而悠然,反倒是有些阴沉,如这雨一般,带着潮湿粘稠的阴厉。
“好。”
君柒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是站起,在这茶棚里不知是坐了多久,算算时间,该是回安家了,而她想要的答案也是要了。
明奕这样的人,若是答应了,便不会反悔。
这是君柒心底的想法,这一刻,她是相信这个世人传闻里的浪荡子的。
她没说再见,他也未曾挽留,又是执起茶杯,低头抿去,而君柒则起身撑伞,走入雨帘。
待君柒月白色裙裾从自己面前消失时,明奕才是抬起头,朝她看去,雨下的有些大了,褐色并不秀丽的伞下,她的背影挺得异常直,是坚定勇毅的脊背,压不弯而砍不到。
忽然之间,明奕真的期待着一场本只当做是棋局的婚事。
世事难料,从他遇到她的那一刻起,他便开始算计,到今日这一步,却是未曾想过,这样一枚棋子,竟在他手中跳脱而抓不牢的趋势。
……。
……。
君柒回了安家,便是匆匆回了小院里,兰瓷在院子里早就是来回踱步而不安了,想着自家小姐怎么是去了那么久的时间却还是没有回来,外面的雨,下的也是越加大了。
眼看着离老太君来接小姐的时间越加近了,正当兰瓷心焦时,君柒便赶了回来。
兰瓷见到自家小姐撑伞回来了,心里便是松了一口气,见君柒白裙上有几处脏污,便赶紧接过君柒的伞,推开门进去,屋子里的暖炭一直是燃着的,进去后,便是一阵暖意,倒也是不冷。
“小姐,一会儿老太君便要派人来接小姐了,小姐的裙子上有泥污,还是快些换下,换一条干净的。”兰瓷拿过毛巾,替君柒擦了擦头上滴落的雨水,关切道。
君柒点了点头,兰瓷便赶紧去做了,君柒则进了里屋,南城见君柒进去,只在珠帘处停下,不再进去,蓑衣已是脱了丢在门口,以免带进来全是水滴,只是,穿了蓑衣,这衣服上始终是带了雨水的,而且斗笠也是湿了的,是以,南城进来时,多多少少带了些水滴。
“南城,你也去换件干净的衣服,别着凉了。”君柒的声音从里面冷淡传来,透着些许关心。
南城不语,只是斗笠下的眉眼却是舒展的,若是君柒可以看到,定会知道,南城心情十分不错。
兰瓷并没听到君柒祝福南城那句话,但她为君柒准比衣物时,却是下意识地为南城亦是准备了一份,
“你的,衣服湿了,换下了,穿上干净衣物吧。”
兰瓷见了南城依旧是面红了大半,却是不敢再抬头看他,即使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