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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手下的人儿一瞬间不自然的身体,宫沧漓似愉悦的扬起了唇角,只是那弧度实在是太小,以至于没人发觉。
沐锦夕捕捉到他脸上那狭促的笑意的,登时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却见对方脸色突的一正,目光看向了身侧的群人。
“今查实,流民以瘟疫制乱,肆意妄为,犯下罪责,而……因伤及朝廷命官而心生悔意,自知疾病无药,遂为天下黎民所想,故自燃净火,驱除国灾,此等壮举为麟国之荣,吾等定好好储备后事!”
宫沧漓一字一顿的说着,不急不缓的语速,顺畅流速的话语就像是提前演练了多此一般,就这样将一件盛大的时间轻轻巧巧的说了出来。
此刻饶是沐锦夕都不禁多看一眼,她自然明白这话确实是早有预谋,利用流民之乱引出净火之果,只是他就不怕计谋被拆穿么?
☆、毒
“轻王英明,吾等这就去办!”先前跟随这徐大人跪着的几位,在听到这冠冕堂皇,却又字字在理的话后无不感恩戴德的看向宫沧漓,能舍敢弃,在他们看来宫沧漓已然具备了王者的某些手段。
一行人窸窣着就要起身,似乎全然忘了这里并非只有宫沧漓一人。
果真,不待几人站稳,一声怒喝便从头顶而至。
“百姓生亡之事,岂是儿戏?况且这个方法本王不同意,若是你们执意而为,除非从本王手里的刀下走过!”
几位大人差点就忘了这个大麻烦,此刻听着那狠辣的话,登时白了脸。
“三弟,你休要蛊惑他们,若是执意如此,莫怪兄长剑下无情!”宫轻霖森冷的目光转看向宫沧漓,同时还不忘冷眼扫了一眼沐锦夕,而他手里的剑不知何时已出了鞘,随着他说的话,那动作似乎真有动手的意思。
见过愚蠢的人,却没有见过这么愚蠢的!
沐锦夕心中暗骂一声,眼中透露出些许不耐,她看向宫沧漓,却见后者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只是有意无意的扫了他一眼,继而皱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心口突然一阵翻滚,这激烈的反应甚至让沐锦夕问道了口腔中的血腥,体内没有消除的毒素让她此刻心情多少有些烦躁,如今看到情况持久不下,目光竟是透露一丝冰冷,一阵思索之下,她直了直身体便要上前。
“平王思民情绪激动,带王爷下去休息!”
冷漠的声音在沐锦夕步伐抬起之刻响起,她诧异的抬头,却见宫沧漓突然走到宫轻霖面前,在后者愤怒的目光下,伸手切向他的后颈。
因为宫沧漓的命令,士兵不敢违抗,刚才的一幕他们像是没看到一样,很是慎重的扶着宫轻霖朝着远处走去,那里有临时搭建的一方帐篷。
没了宫轻霖的干扰,徐大人便是得了宫沧漓的支招,一方派人到外围找人支援,另一方打探情况,而经此一分,原地竟只剩几个士兵与沈清游几人。
“沈先生可识毒?”
此刻气氛霎是奇怪,一直沉默着的沈清游刚想离开,却因为宫沧漓这淡淡的话而驻步,一双眼睛下意识的就打量起宫沧漓,却看到他没有一丝受伤迹象身体时,不假思索道,“王爷不像中了毒的人?”
“本王是没中毒!”宫沧漓仿若吸了口气才把这句话说出来,他对上沈清游疑惑的目光,双眼悠悠的转到了沐锦夕的方向。
“锦?”沈清游下意识的惊呼出声。在他的印象中锦可是从来不会让人占了便宜,而她本身便是神医,这毒他更是无法往她身上联想,不过看到宫沧漓的模样,却又不得不信。
早在宫沧漓喊下沈清游的时候沐锦夕便猜出他意识到了什么,却没有想到他竟然看出自己中了毒,此刻没了人,她也懒得忍着,干脆将口中的毒血一口吐了出来。
孰不知她这看似轻易的动作,却是让两人心都提了起来,宫沧漓本是冷漠的身影,在此刻也是露出几分担心之色,他快速上前,揽住她的肩膀,拉出她的手腕,不容置疑的拉到了沈清游面前,继而一副杀人的目光看着他,那过于危险的目光显现出他的着急。
☆、误会
沐锦夕被宫沧漓突然的动作而弄得一愣,如今反映过来,却发现宫沧漓固执的不愿松手,不由的她抬头冷视道,“别忘了,我也是神医!”
她只是没来得及解毒,并不是不会解毒,如今让沈清游动作,不就是多此一举么!
“我知道!”
淡淡的三个字不知带了什么样的情绪,不过宫沧漓手指就是不愿松动一分,而沈清游被那冷漠的眼神压抑的无奈,只得认命的上前。
当手指覆上沐锦夕的脉搏之刻,沈清游面色便是一变,随着时间停留的越长,他的脸上的凝重便是越加深一分,而同样的,他的脸色每变一次,一边的宫沧漓神色便是深了一层。
沐锦夕本是没有在意这厂闹剧,却不料肩上的手不知注入了多少力道,以至于能忍耐的她都感觉到骨头被捏的有些疼痛,她冷漠的看向宫沧漓,却见他脸色阴沉。
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腕,也因此她顺便看到了沈清游那凝重的脸。
“这毒……”沈清游话语有些犹豫,此刻他不似往日温和的模样不禁让两人有了不同的想法。
沐锦夕猜测他这是认出了这毒素的来源,不过想到林子珉她目光闪了闪,想着该如何开口。
而这一切在宫沧漓眼中看出的却是不同的含义,能让沈清游感到凝重的毒,并且还把脉如此之久,下意识一个不好的想好盘旋在心头,让他内心一阵惊慌。
“锦见到子珉了?”最终沈清游还是开了这个口,只是这话之后,他再看沐锦夕的目光已是带了些许愧疚。从小到大两人的摩擦他自是看在眼中,虽然不理解徒儿的嫉妒从何而来,却也猜测与自己有关。
“嗯!”沐锦夕木然的点了点头,只是无意抬头对上那抹愧疚,却是言语一滞,犹豫之刻,只是定定的看着他,“你应该了解我,伤了我的人是什么下场……”
她这话一说,敏锐的感觉到手腕上沈清游的手颤抖一下,见此她淡淡的收回手,刚想说什么,却觉眼前身影一晃,转瞬间竟是被宫沧漓抱在了怀里。
他坚硬的下巴正低着他的头,炽热的大掌抚着他的背部,那轻微的好似重一点就会伤到她的力道,带着无比的柔情,饶是愤怒中的沐锦夕也被他莫名其妙的反映弄的一愣。
“夕儿的毒你解不了?”宫沧漓沉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也让沐锦夕微微一怔,联想到了他刚才的表情,以及现在的反映,一个猜测在脑中渐渐成形,不由的她轻抬起头看向他。
“呃……”莫名的杀气虽然掩饰不少,沈清游仍是感觉的到,沉浸在失去徒儿悲伤中的他,有些怔仲的看着宫沧漓,那甚为呆愣的模样再次给宫沧漓造成了假象。
“王爷,在下有事先退下了!”毕竟是相处十几年的徒儿,可以算得上是沈清游唯一的徒弟,心中多少对沐锦夕有些怨恨,但是又心知不怪她,以至于他不得不狼狈的躲开。
☆、怒气
沈清游早已走远,周遭就只剩下两人,偶尔又潇潇清风,却是隐隐间竟是给人一种冷意。
肩膀上的手依旧还在,宫沧漓看过来的目光太过复杂,就像刚刚一瞬间他眼中所闪过的担心一般,让沐锦夕怀疑却又疑惑,似不适这种气氛,她理清心中的杂绪,再次看向了他。
“我的毒其实只是……”
她话刚说出一半,肩上徒然用力的手把她身板了过来,只是一瞬的时间她看到宫沧漓的眼中似乎布满了阴云,此刻黑眸之中情绪涌动,那一望无际仿佛能吸纳一切的黑色竟是让沐锦夕有些失神。
“是他下的毒?”宫沧漓声音很是平静,只是此刻那平静却让人听出了危险的感觉。
“嗯?”沐锦夕从失神中反应过来,却是对他口中的‘他’感到疑惑,然而不等她想明白,便感觉到了面前人身上散发的冷意。
“你想干什么?”下意识的她开口问道,疑惑的声音带着一些质问,隐隐间还能感觉到里面的冷肆。
“他对你很重要?”被她言语中自觉带出的疏离而心中一滞,宫沧漓目光深深的看向面前的人。
“我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插手!”
此刻她双眼透着冰冷,但是宫沧漓却清楚的看到她因为自己的话时,她双眼中闪过的异动,那是一种复杂的深邃的,仿佛藏着什么秘密的情绪,至此他不禁深眸一沉。
双手徒然的松开她的双肩,一瞬间宫沧漓似乎又回复了往日的他,他浑身带着一股冷漠而疏离的气息,“既然无需本王插手,那么本王便由你自生自灭!”
冷然的丢下这一句话,宫沧漓转身便走,似乎转身的那一刹那他双眸凝然面容冷硬,就连眉角都因为心中忍耐的愤怒而挑起一个弧度,只是这一切都无人看到。
“如果要解我身上的毒,必须要一碗你的手心血,你会如何?”
愤然离去的身影不知是否听到这一声呢喃,直到那高大的身影渐渐离去,沐锦夕这才收回视线,心中五味杂思。
手指缓缓的抚上自己的手臂,单薄的衣衫上似乎还遗留又他的温度,她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刚刚那一刻他愤然松手时,心中徒然生起的惆怅。
第一次沐锦夕有些迷惑了,此刻似乎忘记了身上的毒素引发的疼痛,她就势坐在了地上,任凭微风拂动着衣衫,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有些怀念他的怀抱。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没有人能进入我的心才对……”
山坡上沐锦夕较小的身子因为缩在一起远远看来只是小小的一团,就如同这荒凉的地界,看似辽阔却是带着孤单。
宫沧漓的命令一下,由徐大人着手而办的事情可谓是事半功倍,没有了宫轻麟的阻挠,由入口之处调来的人手足以镇住这些慌乱的流民。
文官与武官的结合,处事竟是有些雷霆之势,几百个流民全部被驱逐到了阳汤,不管他们愿或不愿,等待他们的只有一个结局。
净火——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净地之火,这一日□□的流民以一个为后世造福的荣誉名声,为了麟国而‘赴汤蹈火’。
PS:女主的归宿不再皇宫
☆、怒气(二)
“你们……竟真的狠心下手!”
宫轻麟醒来之时,已经距离净火之事,对于把自己打晕而错失救人的死机的主导者,心中说不恨那是骗人的,不过最令他无法忍受的是,这些忠心爱国的臣子,为何也会被蒙蔽了心,狠心伤害这些可怜的百姓。
似乎想到那净火的后果,宫轻麟只觉心口一痛,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帐篷内的几位大人此刻心里也不怎么好受,百姓固然可怜,但是人人都明白一个道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既为国家,就该有舍弃的勇气。
“平王,刚刚轻王殿下让人来通知,可以启程了!”帐篷外小兵出声道。
“启什么程?”宫轻麟皱着眉头突然站起来,“阳汤为我麟国界内境土,如今瘟疫未消,水质不净,便撒手离开,告诉他,本王不会离开!”
宫轻麟话落,帐帘浮动一下,让人看到早前来的士兵仍然还在。
“怎么?本王如今连一个士兵都使唤不得吗?”看到这一幕,宫轻麟似忘却了仍在发疼的脑袋,挥开身前这些跪着却一直不开口的群人,大力的掀开帐篷,便对士兵吼着。
“属下不敢!”士兵噗通一声跪下,样子也是怕极,“轻王殿下说,被下毒的水质沈神医已经配出了解药,只是因为瘟疫还未散去,平王和诸位大臣若是还留下,恐会沾染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