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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雅不耐烦,“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见你?”
楚明秋听得暗怒,“花著雨!”
清雅知他在叫自己,挥了挥手,“别叫我,我还不想被人杀死!让开!”
楚明秋纹丝不动,盯着她,好半晌才从齿缝里蹦出几个字,“那何公公呢?”
清雅根本不惧他身上的冰冷之气,仰起小脸,“我不认识什么河公公草公公,麻烦请让开!”
楚明秋冷笑一声,“来人,把花七小姐押上马车,继续送到她到北冥!”
尼玛!她才逃出来,又要把她送北冥那个喝人血的地方?这就是当初原身自见一面后就爱到骨子里无论在何处受了多少苦都深爱着的四皇子楚明秋?
原主是什么眼神?这种男人也让她爱了整两年?
“楚明秋,你根本就是个人渣。”清雅忍不住笑着骂,字面意思当然很粗俗,可是她的表情,却好像是在对最亲密的朋友说今天天气不错。
楚明秋眼角抽了抽,不理她,背过身去,任人把她往马车上押。
清雅绝不想坐以待毙,她忽然又笑道:“楚明秋,别怪我没事先告诉你,我们刚才出城的时候,北冥王早已派了他的特使在城外迎接,现在在大泽国境内,我这种人死了还可以找,如果北冥王的特使死了,就不怕北冥王一怒之下再也不给还魂草?到时候太后的死可与你脱不开干系!”
终于抓住重点记忆了,不信楚明秋不上当!
第002章 舌灿莲花
楚明秋果然愣住,“北冥王有派特使来?之前怎么没听说过?他为什么不直接进京接人?”
清雅望天,“这个我怎么知道?如果特使没死,你去问他好了。”
既是如此,楚明秋自是不敢大意,如果真让北冥特使死在大泽,不说还魂草没有了,恐怕北冥还要挑起事端……
还没待他想完,就见前路上有两骑急奔而来,清雅反倒不急了,慢悠悠道:“这是来追我的杀手,楚明秋,你现在可以看着办!”
左一个楚明秋,右一个楚明秋,她把他当什么了?楚明秋一眼就扫了过去,一脸阴郁,“我真怀疑你根本就不是花著雨。”
清雅心里一紧,这才想起她现在是花著雨,已不是前世的那个清雅,这是一个男尊女卑的社会,亦是一个皇权至上的社会,如果现在她想活命,就必须用敬语。若是不知道入乡随俗,恐怕吃亏的是自己。
她向来也是懂得变通之人,一番审时度势,已是明白该如何做。当即抛开一切不良情绪微微一笑,推了推两边押她的人,“既然有四殿下拦着杀手,不用你们押着,我自己走。”
见她上了马车,楚明秋立即吩咐道:“陈长青,你带他们五个在这里护着花七小姐,你们十几个随本宫到前面查探。”
待一个瘦高个的护卫应声后,他骑上马亲自率众而去,迎面就将那两个追赶来的杀手击杀,随后再急奔出事的地方。
想到他稍后一回来还是会押着自己去北冥,清雅不敢在此处多呆,可是这里有六个强壮的护卫,她细胳膊细腿,没有任何借助之物,又如何把他们打发掉?
眼看已到夕阳西下,暮色四合时分,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好用忽悠之术了。
她忽然忧心忡忡开口道:“殿下去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回,恐怕是遇到大麻烦了,依我看,这次分明是有人想一箭双雕,既想害了殿下,又想害了我。再这么等下去恐怕会出大事。”
那六个护卫根本看都不看她,把她当了空气,各守马车两边,端端望着前路。
清雅也不气馁,继续不疾不徐道:“这批杀手敢对着去北冥换药的人下手,自是不希望有人去北冥换了药让皇太后痊愈,皇太后高位,不管平日待殿下如何,但是殿下此次舍我换药之举,已然引得太后好感,这可是得之不易。而这个对我下手之人,恐怕对此非常不满,又极为了解殿下办事谨慎之心,料定他会尾随后面押阵,所以才会有了出京五十里地,就将我的马车拦住,再假意放我回来之举,好引殿下前去……”
她的话也不说完,只细细观察瘦高个陈长青。
果然,陈长青听了她这番分析,眼角抽动,死尸一样的面容终于有了人色,“花七小姐是说那些人故意放你过来的?”
清雅苦笑,“以我这么一个弱质女流,又在重重包围之中,你认为我有飞天遁地之能,可以轻松逃出来?”
陈长青动容,“真是这样么?之前你为什么不早说?”
清雅越说越顺溜,“殿下那般气我,一时糊涂,哪里记得说这些?”
陈长青沉声道:“那你现在说出来有什么用?殿下已经去了。”
清雅叹气,“你们是殿下身边最信任的人,说不定殿下现在已遇危险,如果你们不去救,谁又去救?”
陈长青断然拒绝,“不行,若是我们现在过去,不说保不了你,更是违了殿下的命令。”
清雅看着他,昏黑之中,她的眸子竟是亮如天边那颗刚升的金星,“没有说一定要你们亲自去救人,就算你们去,也是去送死。殿下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救援,说不定那些杀手已想好了毒计,也正在来这里的路上,刚好把我抓去,造成殿下与我情难舍,半途杀了官兵与我缠绵的假像。那么,不说我们花家如何,太后如何,但是殿下的下场肯定会比直接杀了他还悲惨。到了这个时候,难道你们还不明白此事后果之严重?”
她语调掷地有声,分析得有理有据,让陈长青几疑坐在马车里的根本就是另外一个擅长发号施令的高位者。
但是他心里仍有疑惑,“殿下那样对你,你不恨他吗?”
清雅适时垂下眼,咬着下唇,“世上谁人不知,我对殿下万般倾心,就算他要剜了我的肉,我的心还是向着他的,只要他好,我才心安。”
陈长青跟在楚明秋身边多年,自是知道眼前这位花七小姐两年前对楚明秋一见倾心的事。记得她多次私下传书,殿下都未理。如果后来不是花六小姐借着和亲西齐之机向皇上请求赐婚,估计她连殿下的衣边都沾不着。
而就因为这桩赐婚,殿下两年痛苦,不敢向他心爱的女子上门求婚,一直拖到至今才得到新的转机。
所以她这般说,他自是信了。
“那你认为现在应该怎么做?”
清雅也不客气,“第一,我现在绝不能被他们抓住,反而会连累殿下;第二,不知道殿下情况如何,就算你们去,也是螳臂挡车,不如马上回京去搬救兵。刚才我左思右想,也只有这个法子能救殿下。”
此时此刻,不远处一株好大的榕树上,一个着青色窄腰宽摆广袖的修长身躯半躺在一张绣了七彩祥云的锦缎垫子上,他单臂撑头脸,却瞧不清容颜,因为他头上戴了一个青纱斗笠,将所有的颜色都掩了干净。
树下站了七个身着迤逦裙裾的美艳少女,她们手里或端着果盘,或执着酒壶。
果是鲜果,葡萄晶莹,荔枝红艳,新采的草莓上似乎还带有露珠。
酒是百花酿,甘醇而芬芳,闻者欲醉。
七女皆翘首望着树上倚卧男子,一女嘟着红唇,声音脆生生。
“大人,今天的月亮不仅不圆,这树上的露气还大得很,依我看,今晚恐怕月亮没晒到,大人的华服怕是先就要露湿了,多不划算。”
“美一说得没错,大人,您躺得那么高,露气更是重,还是下来换了干净袍子回去吧。”
“大人,府里现在应该已经温好了昨天从西域进贡来的果子酒,味道比这百花酿更香醇,应该去品尝了。”
树下几女娇脆脆,七嘴八舌,全都收了腰肢,挺了酥胸切切相劝,莫不望树上大人能快点下来赶快回去。
大人踢了踢脚尖,懒洋洋翻了个身,终于打着哈欠道:“你们几个人比七只麻省还聒噪。今晚虽然晒月亮的时候有露气不美,可是相比眼前小女子的舌灿莲花,却也值得熬一熬,这可是难得一见的胜景,错过可惜。”
大人有一把清朗淳厚的男低音,磁性十足,性感十足,诱惑十足,有如春风拂面,又如盛于庭院的二月花,无限完美,令人沉醉。
第003章 强行入府
尽管听过很多次他的声音,美一这一次还是毫不例外地醉了,她闭上了眼,几乎忘了身在何地。
听他说得煞有其事,其他几美这才顺着他遥视的方向,方看到陈长青这边的车队。
树上坐着另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他恭敬接过大人递过来的玉杯,“大人,你说那几个护卫会不会真的蠢得带花七小姐回京搬所谓的救兵?”
“那几个人明明已经被说动了,护送花七小姐已无悬念,没有会不会这个字眼。”半卧大人依然慵懒,语气却是肯定。
少年有些不信,楚明秋的贴身护卫不可能这般被一个小姑娘的话牵着走,然而下一瞬,马车已经动了,然后一车六骑已飞速朝京城奔去。
少年惊呼,“啊,大人果然说对了,他们回京了。大人,我们现在要不要追去看个究竟?”
大人没出声,就在众人都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他忽然瓮声道:“这个七小姐有些意思,可不能就这么把她送走了。”
少年默然,国师大人每次说一个人有意思的时候,就是那个人倒霉的时候,可怜的花小姐,你已经霉星高照了。
武国公府大成园里,大夫人顾氏正在和二房的何氏和三房的秦氏说话。
“大嫂,您这下可风光了,把七丫头送去北冥,在皇太后面前算是立了大功,那些赏赐就不说了,光就皇上允诺给长瑞谋一份好差,给若芸指一个好人家,就是大赚了。可喜可贺啊。”何氏脸尖唇薄,说起奉承话来也颇带喜感。
秦氏也笑着附和道:“若芸一向心高气傲,眼界也高得很,普通的贵族子弟她是瞧不上眼的,眼下得了皇上的允许,看来这满京城的王孙公子任她挑了。到时候她挑了个如意的,也该我们若惜跟着沾光了。”
顾氏喝着茶,脸上虽然严肃,但是眉梢眼角是抑制不住的喜意,“看你们说的,这些话可不能让小辈们听到了,若是让她们因此而娇纵,岂非得不尝失?再怎么着,凡事都是要按规矩来的,不能因为皇上的允诺而让她们不知天高地厚。”
何氏和秦氏忙赔着笑说是是是。
几个人正说着一些皇上会让顾氏次子花长瑞做何事的话,外面忽然有婆子惊慌失措地跑进来大叫,“夫人,不好了……”
周妈妈一把喝住,“何事这般喧闹?以为这是菜市场吗?”
那婆子一紧,赶紧行了礼,这才惊恐道:“夫人,您快去外面看看,七小姐回来了。”
所有人都吃惊地站起,“什么?花著雨回来了?”
顾氏更是吃惊不小,“她不是应该在前往北冥的路上吗?这个时候也该在横店打尖了,为何会回来?”
那婆子连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只听得七小姐说半路遇到劫匪,所有的官兵都被杀了,她好不容易才逃回来。”
几人大惊,急忙起身前往大厅。
前院,陈长青把清雅送回来,派了两个人守着,就带人匆匆离开搬救兵去了。
清雅第一次除电视场景以外看到如此奢华的豪宅。先不说装饰,光就那一进又一进的院落,所占面积之大,前前后后穿梭的奴仆之多,已经超出她所有的想象。不都是说一个国家的京城是寸土寸金吗?人若没那么个肚量,也吃不下整头牛,这花家在这里的势力究竟有多大?
不管如何惊诧,她照样不慌不忙坐在大厅里等花家的当家老板来谈判——如果开台不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