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一经他带头,其他吸进的药粉同样多的马匹亦纷纷栽倒于地,在各等惊呼声中,被摔于草丛中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壮汉惊惶出声:“天哪,我这是怎么了?”
“我浑身无力,腿脚软得很……”
“啊——我也是浑身发软……”
“连刀都拿不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呼叫声此起彼伏,之前还耀武扬威的赵川趴在地上,看到四姑提刀朝他走去,惶然惊叫:“你想干什么?别乱来……”
四姑一刀就在割在他脸面上,划得他鲜血直流,冷笑,“不是很能耐么?合计人害我家小姐,岂能不叫尔等拿命来尝?”
她一刀又划下去,赵川疼得惨叫连连,花著雨自是想从他嘴里再撬出点什么有用的消息,一脚踏在赵川脖子上,慢悠悠道:“说,张大人究竟是和谁合谋一再害我?”
赵川疼得直打颤,“我……我也不……不知道……”
花著雨脚下加劲,他脸上的血越发冒得急,血水很快浸湿了衣襟,“不知道么?一般像赵知事这般年纪的人,家里应该是有妻儿老小的,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赵知事这般硬气,哦?”
赵川龇牙,“你们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既然赵知事不知道,我只好回头去问你妻儿父母了……还有那些冤死于你手底下的官兵,他们的家属不知道会上你家干出什么样的事。”
“他们都是无辜的,别牵上他们……”
花著雨不再出声,只是笑。
赵川一咬牙,“我说,我说,求你们就算杀了我,也别去找我家老母妻儿。其实,在你们来之前的头一天晚上,张大人就收到一封信,不过我……”
他一句话还未说完,突听半空中传来啸叫声,花著雨抬头一看,只见一束火焰升上半空,然后一束海蓝色的光焰迅速炸开,像一树绽开的蓝色花朵,分明是一个信号弹被点燃。
四姑一低头,就看见之前与赵川一起说话的官兵的手又摸向怀中,就知刚才那东西是他所放,顿时大怒,挥刀就朝他劈去。没料到那官兵在中了软骨散之后身手都还灵活,他一个翻滚滚到四姑脚前,毛姑下意识朝后躲,同时他却手中寒光一闪,扭身扑倒,一把匕首已深深插入赵川左胸口。赵川惨叫一声后,便没有了丝毫声息。
“好你个免崽子,居然抽冷子。”四姑一刀又劈了上去,那人却就地一滚,躲过危险后又踉跄着站起来,奋力朝野草深处奔去。
四姑和毛姑欲追,花著雨警惕地一把拉住,“你们听,有什么声音?”
毛姑一凝神,倾耳稍听,脸色微变,“地表震动,马蹄的震动声。”
而只这么一说话间,就见东北方向有无数个黑影飞奔而来,甚至越来越清晰,果然是一个不下数十人的骑队。
“看见是被信号弹引来的,我的毒粉快用尽,根本毒不倒他们,现在以我们三人之力又不可能与之搞衡,别管其他了,我们分头逃,能逃多快逃多快。”花著雨当机立断,转身就朝道上奔去,那里有那些官兵留下的马匹,那些人只是为她而来,若是分开跑,相信他们不愿分散力量再去追四姑和毛姑。
“这样也行么?”四姑急忙跟随着问。经过这么多事,她和毛姑已经完全将花著雨当作能决断一切的人。
“放心吧,只要跑出这一片荒地就可以解除危机,我谅这些人不敢于众目睽睽之下干杀人放火的事。你们只管自己安全就行了。”边跑边说,很快就奔到了道上,花著雨一蹬马鞍,翻身就上了一匹枣红色的马,带住缰绳对四姑毛姑飞快道:“别愣着了,逃命要紧。若逃得出去,我们曲靖见!”
眼见她身姿熟稔地拉绳控马,四姑和毛姑再一次被这位长得秀妍的千金小姐所惊到,但是她们不敢耽搁太多时间,没有多想,依样翻身上马,各自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朝东南西三个方向分散急驰而去。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急促,甚至连大地似乎都在为之震动。花著雨使劲夹着马腹,伏在马背,任两旁的野草飞逝。
知道前面会有断崖,待看见野草忽尽,一条潺潺小溪流出现在眼前时,她毫不犹豫地提缰将马调转向了不远处小溪流的源头,一座葱郁苍翠的矮山。她有把握,只要能上山,有了掩身之地,这些追兵她完全能甩开。等翻过这座大山,她可以直奔文将军驻扎地,就不信顾正凉能手眼通天,连太子外家的人都给收买了。
她沿着溪流策骑而上,转眼就来到山脚。她毫不犹豫翻身下马,直接就往苍木葱茏灌木丛生的山上爬去。
“快,别让她上山,不然就难以搜寻了。距离已不远,弓箭手,准备射箭!”
身后不远处的追兵喧然大呼,紧跟着就听到悍然拉弓之声,花著雨头都不敢回,依然顾我地继续奋力往山上灌木更深处爬去。
“射!”
一声号令,呼啸之声夹风而来,花著雨迅速闪到一株枝叶茂密的茶树后面,待三四支箭羽险险落在她两旁时,她不由暗出了口长气。
然而不及多想,拉弓之声再响起,十多支箭羽同时齐发,再次朝她藏身之处射来。追兵趁机更是快速移到了山脚。
花著雨一个翻身,要翻出对方箭矢的攻击范围,翻到一半,突觉身上有异,然后腰身一紧,居然被一条不知从哪里飞出来的草绳给缠了个正着。
瞬间身子一软,尼玛,难道顾正凉的人早知道自己会走这条路,先就潜伏在此,就等此时一击?是不是也太看得起她了?
她一手就要去拔插在靴子里的短剑断绳,然而缠在腰间的草绳蓦然被灌以劲力一带,她整个人已不受控制地朝右侧贴地被拖了开去。
紧跟着眼前一暗,草绳竟拖着她穿过一堆绿叶繁茂的绿意,人就进了一个昏暗且狭小的空间。
“砰。”
草绳一松,她顿时摔落于地,好在并不高,摔得并不疼。
不待她爬起来,有人就微微俯身看着她,气息干净,眼神平静浩翰……
花著雨不可思议地与他对视,良久,方在惊异中找回自己的声音,“是你?”
方篱笙轻声一笑,“有没有觉得我这个师父神通广大,竟然能在这关键时刻像天神一样出现,并且神不知鬼不觉的救了你?”
没有人这么自我标榜的。花著雨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怎么会没有?生死关头,忽然看到师父这张风华绝代的脸,心里顿时有如枯木逢春,久旱遇甘露,对师父的敬仰之情一时间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经久不息。”
方篱笙击掌欣然,“果然,我是能在我的乖徒弟的嘴里找到存在感的,看来我这一趟没白来,忽然之间能受到如此敬仰之情,为师受宠若惊。”
他分明是在调侃,花著雨刚刚升起的一抹感激和欣喜顿时荡然无存。她毫不客气地推开他的脸,“现在还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外面数十个追兵,就算你双手能敌十拳,恐怕也难奈对方人数众多,还是早早另想逃脱的办法吧。”
她坐起身来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竟听到诸多的脚步声朝上奔去,还有人在叫:“速度倒快,已经往西面的山腰爬去了,大家快逞合围之势,务必要把她射杀于此!”
她一脸迷惑,她明明被藏在这里,那些人追的是谁?
“能将他们引开的是谁?当然是假扮你的高山了。”好像看透她的心思,方篱笙一收戏笑之情,就着绿叶铺地的地儿撩袍缓缓坐下,语调平整,“一直以来你都不愿跟着我学骑射之术,今日一看,原来是因为你的骑术如此高端,趴在马背上,一丁点也不比那些长年浸淫于马背上的人差。”
花著雨挑眉,“那又怎样?”
“所以……”方篱笙微眯着眼,笑吟吟道:“你认为自己很有本事,才不甘愿叫我师父?”
花著雨紧抿唇,警惕地看着他,是又怎样?
方篱笙依然在笑,却带着危险,“所以……你主张你二姐能把我诱到手,日后你只需叫我姐夫,不用再叫师父?”
他声音低哑,带着魅惑,本是云月玉珠般的眸子却蒙上了一层黑雾。
此时此刻,花著雨就算再迟钝也知道不妙,何况她本是心思玲珑之人,如何不知道他已动了怒?
她答得干脆,死赖到底,“简直是无稽之谈!”
这可是她和芍药的私密,实在不知怎么会传到他耳朵里。她别开脸,站起来就往外走,跟这厮呆在一个小空间里,他强烈的存在感简直让人窒息。
“哦?是吗?”方篱笙轻声一笑,一直都挽在手上的草绳随手一拉,花著雨才迈出几步的身体又被一把带得连连后退,扑嗵一声,一屁股又重新坐回了他面前。
方篱笙盯着她,慢悠悠地挽着草绳,温言软语,“怎么会是无稽之谈?难道你不知道我在你身边安插了奸细?说过的话可要负责。”
被他像拉木偶一样拉来拉去,很好玩吗?花著雨也怒了,“我说过又怎么样?你杀了我?”
方篱笙皱眉看着她气呼呼的脸——任谁好心被当驴肝腑都难免火气蹭蹭。
火气上来,他却笑了。
“杀了你?”他道:“杀了你有什么意思?我只是想用事实告诉你,你的那些花花肠子在我面前全跟狗屁一样。自你张口在皇殿上叫我师父开始,你这一生都别想摆脱我。不管你的生老病死,出嫁生女,都会一一在我掌控之中。也就是说,这是在用你的实际行动来实现你的承诺,也是你对自己所说过的话所要负的责任。”
简直要疯了。
花著雨从靴子里一把抽出楚霸送她的短剑,一剑就将草绳一斩为二,好像要斩断她与方篱笙的一切关联一般。随后提着那半根草绳,满目蔑视,“你谁?我爹?我娘?你生了我?养了我?我的人生凭什么要你管?”
方篱笙没有回答她,而是盯上了她那把短剑,眉头渐渐拧紧,“嗯?哪来的郎王剑?”
“要你管?”花著雨将剑插回靴子,转身。
“怎么不要我管?我刚才已做了全面声明。”方篱笙脸皮厚得城墙穿不透,起身晃到她身后,悠然问:“买的?”
花著雨无视,拨开洞口的枝叶。
“嗯,这个东西是有市无价,你买不起。”方篱笙全然了解她一切经济状况,自问自答,“不是买的,那就只有人送了。谁送的?”
花著雨已走出了洞口,依然没得到回答,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了,这么稀世的东西,除了太子楚霸送你,恐怕没有第二人会有这么大方。”
花著雨也着实佩服他的推测能力,可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不远处正站着两个灰衣人,他们身背大刀,分明已看到了他们。
“你知不知道这把剑代表的意义?这可是当年一代铸剑大师夏自平花了三年铸就送给他妻子的订情物,所以才叫郎王剑,送人的意义非凡。太子送你此物,你又收下了,难道你们之间定下了私情?”方篱笙上前一步,与她并肩而立,微挑眉。
花著雨心里讶异,这个她自然不知道,不过她相信太子是无意的。
其实方篱笙此时也看到了那两个灰衣人飞速地朝这边移来,他却根本不放在眼里,只是微笑道:“如果你们订了私情,那么太子为什么会放你去曲靖接北冥王?他不担心你要嫁北冥王吗?或者是……”
他侧目盯着她,紧紧地,“他断定北冥王进不了京,才有如此把握放你接人?”
花著雨心里巨震,失声道:“你胡说什么?”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敏睿,竟然由一件事可以推测得这么多,他有天心通吗?
她这种神情几乎就是承认了。方篱笙再也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