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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无所谓的啦,反正这个赛季也不是冠军;罚点儿钱就更是小菜一碟了,永顺集团家大业大,还在乎这点儿零花钱?这也就是刘董事长请别人吃两顿饭的钱!只有那条扣除下赛季联赛积分7分看起来有点实际效果,反正那是下赛季的事啦,到时候再说吧。
就在人们为永顺俱乐部逃过一劫而窃喜的时候,周中出殡了。
天很阴,冷飕飕的风吹在身上让人泛起一阵寒意,不是的飘过几片雪花似乎在刻意的配合着人们的心情。
大连市南山墓地内,周中的爸爸喘着粗气给儿子的坟头添上了最后一锹土,亲戚朋友七手八脚的帮忙把坟头的土压实。周爸爸放下铁锹拍抚着老伴儿的后背,搀起瘫坐在地上的周妈妈,哎,看着孩子从牙牙学语的婴儿长成生龙活虎的大小伙子,又看着这生龙活虎的大小伙子变成一杯黄土,人世间最大的苦楚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周中的队友到场的有7,8个人。有两个加入到夯土的人群中。
历阳伸出手划拉着他那短的不能再短的头发,对天柱说:“柱子,陈杰怎么没过来?不应该啊。”
天柱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金表道:“早上杰子给我打电话,问小中埋在哪儿?他说他过来,现在都这会儿了,来了也不赶趟了,我们马上就散了,我给他打电话他也不听!谁知道这小子怎么搞的。”
姚继民吧嗒吧嗒嘴道:“嗨,也不能怪杰子,我看小中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他这星期压根就没来俱乐部报道,我听说他病了。”姚继民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天柱说的。
“可不是!”天柱道:“这小子病的特别重,我去他家里的时候……”
天柱又回想起自己去陈杰家中的情景。
去周中家中的第二天,陈杰没有来俱乐部上班,天柱给陈杰打电话,关机。再往家里大,没有人听。第三天陈杰还是没有来……,第四天,天柱实在坐不住了,他去了陈杰家一趟,按了好半天门铃没有人答应,就在天柱准备要离开的时候,门开了,陈杰站在门口。
天柱简直快不认识面前站着的这个人了,陈杰脸色惨白,头发凌乱,眼窝深陷,体恤衫上一块块液体干涸的痕迹还在向外散发淡淡的腥臭味道。
这是陈杰吗?两天没见,陈杰已经脱相了。进屋之后,天柱立刻就闻到了一股强烈的酒精味道,屋子里很暗,窗帘挡的密不透风,只开着一盏昏黄的落地台灯,茶几上乱七八糟的堆放着一堆空了的啤酒罐。
陈杰蜷着身子斜依在沙发上,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看起来混沌无神。从天柱进屋到坐在那里,陈杰没有说一句话。
“杰子,你这是怎么啦?”天柱关切的问道
陈杰不言语。天柱能看到歪在那里的陈杰身体在微微的颤抖。
“杰子,你不是病了吧?”天柱走上前去摸了一下陈杰的额头。
陈杰很厌烦的躲开天柱的手,头歪向了一边。
“杰子你在发高烧啊!你怎么不去医院啊?”
陈杰还是没有说话。
“走!我送你去医院。”
“我不想去,让我一个人待会儿。”陈杰痛苦的闭着眼睛说。
“杰子,你不去医院会很危险的,你的头很烫,高烧持续几小时人就会死的。”
“我没事,没那么严重。”
陈杰执意不肯去医院。
天柱没办法,只好打电话到附近的医院,让医生上门来看病。
半个小时后,医生过来了,诊断之后,他说陈杰是重感冒,给陈杰输了液,输液之后,陈杰的脸色看起来好了一点儿。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了。
天柱简单的帮陈杰拾掇了一下房间,又到小区附近的饭店买了些清淡的饭菜。回去的时候,陈杰已经醒了过来。
天柱将饭菜放在陈杰边上。
陈杰没有吃,只是说:“谢谢你,天柱。”
“自己哥们,别这么客套。”
天柱劝陈杰吃点儿东西,陈杰说:没胃口,吃不下,放在那里吧,一会儿俄的时候,我自己就吃了。
天柱又坐了一会儿,就告辞离开了。
周中出殡的前一天。天柱又去陈杰家里看望陈杰,这次天柱带了好多水果过去。陈杰的比前几天已经好很多了。吃了些水果,又陪天柱聊了一会儿天。天柱说:明天小中就出殡了,你能去吗。
陈杰说,我一定回过去的。
22
葬礼已经接近了尾声,一起参加葬礼的人一一在坟前祭奠一番。陈杰还是没有到。
张天柱行礼的同时,嘴里叨叨咕咕不知道默念着什么。挨着最近的宋子文隐隐约约听到一点。
“你小子,年纪青青的离开兄弟们自己去了,你让我说你啥子好嘞……走的时候连个媳妇也没说上,我都替你亏挺上……唉,一个人在那边孤孤单单的,抓紧时间找个女鬼作伴吧。自己把好关就行了,不用带给兄弟们看了,你要实在想介绍给兄弟们认识认识,你就托个梦给我,不用亲自带上门了……”
宋子文听见开始几句还像那么回事,后面越来越离谱,赶忙伸手捅了捅天柱。天柱不再言声了,至于是不是在心里默念,宋子文就不得而知了。
天空中的雪越来越大,寒风吹过,树木摇曳,和着风声在呜呜作响。
祭奠之后,众人渐渐散去。
众人离开不久,一个人捧着一大束花,略显蹒跚的走来,正是陈杰。
其实陈杰早就到了,远远看见这边人多,就躲在一个林子里没有过来,他想单独的和周中说几句话。
陈杰小心的把花在坟前摆好,放眼四周,满是一座座坟头。现在,他们又添了一个新邻居。
周中的新坟在其中显得格外扎眼。
“小中,你以后都要住在这里了。”
陈杰看着这座坟好久,“扑通“一声跪在周中的坟前。
“小中,杰哥对不起你!”
……
……
陈杰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此刻一句都说不出口,满腔悔恨冲涌上来,顿时失声痛哭……
陈杰哭了好久,这些天积压在心头的各种情绪,随着哭声宣泄出来,他觉得心里畅快了一点,
“别那么难过了,人已经不在了,看开点吧。”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在陈杰身后响起。
陈杰诧异的回头察看,是周中的姐姐周梅。陈杰魂不守舍的痛哭,压根没有察觉到后面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陈杰曾经在周中的家中见过周梅几次,彼此算是认识,不过周梅这个人不太爱言声,陈杰始终没有和她说过几句话。
周梅递给陈杰一块纸巾。
“谢谢,姐。”陈杰接了过来,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刚刚已经走了,可走到半路心里很不是滋味。是我害死了小弟,我想再回来看他一眼。”周梅说着说着,眼泪又在眼圈中盘旋。
“不关你的事,姐,其实是我……”陈杰内心的想法差点脱口而出,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
周梅并没有留意陈杰,仿佛一个人陷入了憧憬:“我不知道后果会这么严重,我当时并不知道警察找我是为了什么,我那时很怕,我不敢承认借钱给小中……“
23
这是一直滋扰着陈杰的一个问题,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周梅不肯承认借钱给弟弟。如果说是周中撒谎,那怎么可能?一个能够以死来证明自己清白的人,犯得上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吗?
看着双目呆滞神色怆然的周梅在那里自顾自的喃喃,陈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姐!姐!你怎么啦?”
周梅如噩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侧着脸出神的看着陈杰,茫然的眼中闪过一丝柔情。
陈杰被这种暧昧的眼神瞧的不好意思,眼光游移,不敢对视周梅的眼睛。周梅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脸上升起一丝忸怩的神色,尴尬的道:“对……不起,你刚刚叫我姐的时候,就像小中平常叫我的那样……”
周梅的解释让陈杰释然,他凄然动容道:“姐!没关系的,我和小中是好兄弟,你把我当成亲弟弟就行。”
周梅的脸上掠过感激与宽慰的神情,当他别过脸目光飘向小中的坟墓时,其他的表情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痛。
两个人无语的立在周中的坟前好久,直到落在他们肩头的雪花已经不再融化,顺着发髻缓慢流淌的雪水在发梢处慢慢凝结。两个人默默地在心中与周中倾诉着,祈得他的原宥。周中的坟头已经被一层薄薄的雪所覆盖,很难再看见泥土的原色。洁白的雪飘散开来涤荡着天地间的尘垢,不知能否洗净人们心中深深的歉意与悔恨。
在陈杰祭拜之后,他与周梅对视了一眼,两人并肩离开了陵园。
在路上,陈杰终于开口询问了萦绕在自己心头已久的疑惑:“姐,你为什么不承认借钱给小中。”
周梅放缓了脚步看过来,那是一种探究的凝视。
陈杰讷讷的解释道:“姐,我就是好奇问一下,你要是有难言之隐就不用讲出来了。”
周梅的眼中划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仿佛触痛了早已郁结的伤疤。旋即,她绷紧的脸渐渐松弛下来,嘴角抽动一下道:“其实也没什么,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要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陈杰默然。
“小时候我们家很穷,我爸年轻时在工厂干活时累坏了身子。”周梅目视远方舒缓的说着:“后来一直在家养病,单位发的工伤补助钱,还不够给我爸治病,我们全家只能靠妈妈的工资和亲戚朋友的周济来过活,那一年我14岁,小中8岁。我18岁的时考上了大学,可家里没有钱供我念书。我只能辍学去大连市青山纺织厂当了一名纺织女工……”
讲起以往的故事,周梅深邃的目光仿佛又回到了那段艰苦的岁月,那时,全家只有妈妈一个人工作,妈妈上班的时候她要伺候爸爸,照看弟弟,操持家务,还要读书……她很喜欢读书,而且她的成绩非常棒,老师总会在全班同学面前夸奖她聪明。她也很已此为自豪。她经常在做家务的空隙,一个人编织自己美好的未来——将来要考上一个名牌大学,毕业后就去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里寻一份体面的工作。等赚到钱买一栋大房子,把妈妈爸爸和弟弟都接过去,全家人高高兴兴的住在一起……想到这些的时候,她总会一个人偷偷的抿着嘴笑……
她清楚地记得那一天,她怀里揣着同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兴匆匆的回到家里,她要把这个天大的喜讯告诉家里每一个人,当她推开家中那已修葺多次包着铁皮的红木大门时,她一眼就看见一直接济自己家的二姨和姨夫面带忧色的坐在那破旧但一尘不染的沙发上。
“大姐,你知道吗,你侄子二力在广州贪了官司,为了给他打官司我们已经罄尽了所有的财产,可还是不够……”二姨声泪俱下的对自己母亲说,话到这里,她已经无法继续说下去,不停的用眼睛瞅着一旁低眉顺眼不停的搓着自己膝盖的姨夫。
姨夫会意,用手划拉着他那原本就不多的头发,垂着头说:“大姐,你看你原来借我们的钱,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母亲二话没说,走进屋内取出用两个手绢包裹的密密实实的一叠钱——原本准备给她念书的钱,塞到了二姨手中:“二力的事是大事啊,大姐这里只有三千块,你先拿着用,剩下的大姐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先借到,要紧着二力的事先来……”
晚饭的时候,妈妈问她录取的事情,她不敢看妈妈的眼睛,低着头一边啪啦碗里的饭,一边支支吾吾的说:“我报的学校,没……没考上。”两滴晶莹的泪落在碗中。
那天夜里,她躲在被窝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