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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言看了看赛典赤,有些自嘲地笑道:“这一战之后,只怕天下人都会对我孙言另眼相看了!”
赛典赤平静地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这一战,势在必行,否则即便今日击败了两国联军,明日便会有三国、四国联军接踵踏来,令我大元疲于应对!”
孙言欣慰地一笑道:“多谢!不过在下还有一件事要劳烦大人,请大人上书陛下,令远征大军停止征进,返回已征服国境内休整!否则,这一战只怕还是白打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灭敌
赛典赤不由沉默下来,他非常明白孙言的意思,其实今日的各国联手对付大元,起因全部源自于大元永无休止的开疆拓土,尽管赛典赤在心中实在不愿意承认这是一种错误,但他同样清楚,若忽必烈不肯停止远征的话,这种类似的局面还会接踵而至,永无止歇。
“作为臣子,我们所能做的永远只能是建议,”赛典赤缓缓地道,“除非有一天,这天下不再是大元的天下。但即便到了那个时候,这天下还是只会有一个主人!”
这番话让孙言听得有点莫名其妙,不明白赛典赤究竟想要说什么,而赛典赤似乎也并不想让孙言继续思考下去,稍微定了定神道:“时候也差不多了,我看咱们也该各守其位,各尽其职去了。”说完,赛典赤朝孙言拱了拱手,径自离去了。
孙言望着赛典赤的身影发了会儿呆,也走出平章政事府,骑马来到城楼之下。等他登上城楼时,守城士卒都已经严阵以待,死死地盯着城外一片广阔的平野,在这平野的四周是四面环绕的山峦,只在这城门正对的方向有一个天然的豁口,也便自然而然地成了昆明城的进出要冲。
孙言朝那个豁口望去,在它的两旁都是一片密林,正中是一条仅容得下五六人并排行走的小道,然而就是在这样子的一条小道之上,再过一会儿将会有二十余万将士在其中拼死厮杀。
这不是抗击,这是一场歼灭之战!不留一个活口的歼灭之战!!
夏日的昆明城有一种让人惬意的清爽,特别是清晨刚过,日光从蔚蓝无云的天空射下,但这光线却是如此的清凉,使人顿时生出一种想要登上山顶振臂高呼的冲动。
但孙言却觉得热,否则,怎么会有汗水不停地从额上淌下呢?
孙言倚在女墙一旁,他身旁的一个士卒突然指着正前方喊道:“大将军,有动静了!”
孙言连忙朝那士卒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豁口较低的地方依稀透出一面正方的旗帜,和自己从前在资料上见到过的罗马军团作战时的旗帜相似,也就是说,波斯军已然靠近豁口了!
紧接着,一队徒步行进的队伍慢慢从豁口出出现,远远望去,竟看不见有铠甲在日光下的反光,显见护具极为粗糙,应该是安南军。
安南军刚出豁口,行进速度便明显放慢,显然是在防备有敌军袭击,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安南军才从豁口中全部走出,孙言粗略地估计了一下,安南军共五个方阵,每个方阵在两万五千人左右,绝对是联军主力,这也和自己所预料的相差不多,毕竟波斯军长途跋涉,不可能是一支庞大的军队,但尽管这样,四五万人的骑兵大军其攻击力也足够吓人的了!
安南军刚刚集结完毕,波斯军的前部也已到了豁口,突然整个盆地中犹如响起一声霹雳一般,埋伏在豁口两侧的马忠部和各族土兵猛然冲出,截断波斯、安南联军的联系,马忠兵力不及安南军,因此只是横拦在豁口处,阻止安南军救援波斯军。
那豁口本来就极窄,再被马忠的五万士兵横截过来,安南军根本就不可能再杀入豁口中。而豁口中此时已是杀声震天,可见战况极为激烈。
安南军正忙于回头救援波斯军时,忽然三面冲杀声响起,五十万元军与昆明城中两万骑兵海啸一般掩向安南军。安南军突然被人从中与波斯军截断,独自处于平野之上本就已经有些混乱,这时忽然看见兵力胜于自己四五倍的元军冲杀过来,立时乱了阵脚,靠前的三个方阵返身便往后退,而靠后的两个方阵正急于从马忠部当中冲开一个缺口,却一时间又无法突破,反倒将前面的三个方阵堵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马忠部忽然两旁散开,安南军先是一愣,接着拼命挤进豁口,但随着一阵隆隆的马蹄声到来,被各族土兵打得狼狈不堪的波斯骑兵也正忙不迭地从豁口里向外冲出,抢先冲入豁口的安南军士兵顿时被战马撞得四处横飞,死尸狼藉。
安南军想冲入豁口进入林中,而波斯军则急于摆脱各族土兵的袭扰,进入对自己有利的平野之中,双方各不相让,混杂着在豁口处挤成一堆。而此时的马忠部已会合了各族土兵堵住豁口,从波斯军身后开始攻击,三面的五十万元军和两万骑兵也已将波斯、安南联军团团围住。
波斯、安南联军这时已是骑兵步兵混得乱七八糟,根本各自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将军,只能是各自为战。
五十万元军合围敌军之后,弓箭手立刻在步兵身后开始万箭齐发,安南军本就护具简陋,四五轮箭击之后已倒下一大片,倒是波斯骑兵铠甲厚实,加上手持盾牌,基本未受什么大的损失,安南军士兵俱都有意无意地靠在波斯骑兵附近,想依靠他们的铠甲和战马作为掩护,躲避元军的箭击。
这样一来,除了深陷在核心的少数之外,几乎所有的波斯骑兵都暴露出来,形成了一个大圈。
元军停止箭击,步军又向前围拢,将敌军合围在一个极拥挤的范围之内,而元军骑兵也从左右两面错位冲向敌阵。波斯骑兵作战与罗马骑兵相似,大多是组成一个方阵集体冲杀,但此时的波斯骑兵早已被乱军冲得七零八落,哪里还成得了方阵,只能是自顾自地与元军骑兵交战。
元军骑兵虽也讲究配合,但单骑作战却也是家常便饭,哪怕是整个骑兵队被完全打散,也能够在这种情况中与敌作战。
因此,两军骑兵才一交锋,波斯骑兵立刻溃不成军,接二连三被斩杀于马下,只留下大批战马立于两军阵前。元军骑兵如此一阵左右冲杀,敌军瞬间被分割成三块,而元军步军紧随骑兵身后,迅速占据了三块之间的位置,波斯安南联军更是惊慌失措,想要突围,却又冲不透元军的包围,想要死守,但平野之上,连棵树也没有,根本无险可守,只能成为元军弓手的矢的!
元军士兵们踏过敌军士兵的尸体,慢慢缩小着包围的区域,被分割成三块的波斯、安南联军早已军无战心,人数越来越少。
第二百七十五章 疑心
孙言就如此静静地站在城楼之上注视着这场已接近尾声的杀戮,自始至终,孙言并未派人向各军转达过一个命令,以几乎一切都如他预料之中的一样在进行,除了一点,那便是即算到了现在,波斯、安南联军之中依然未立起白旗。
虽然这让孙言感到一丝惊讶,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又让他心中非常欣慰,因为只要敌军不投降,那么就算将他们通统杀光也在情理之中,谁让他们不投降呢!
元军步兵、弓手、骑兵与各族土兵将整个平野占得满满当当,身处后军的士兵甚至并不知道前面的战况究竟发展到什么地步,而与波斯、安南联军交战中的前军虽已胜券在握,但死伤也并不轻于敌军,但凡是两军交战过的、现在为元军虽控制的地域之内,已经有士兵开始在清理战场。不见首尾的清理队伍零零散散的抬着同袍的尸首自战场中撤出,宛如一次规模惊人的军中乐舞演出。
元军骑兵此时已分成六个分队,向被分割成三块的敌军不间断地发起攻击,而每一次骑兵冲击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元军弓手的五六轮箭击。敌军也便丢下一片尸体,向内聚拢得更紧。
任何人都看得出,此时的波斯、安南联军已经完全丧失了一切的希望,反击、突围对他们来说,都已丝毫无望了。但元军各部的攻势反而变得更加凌厉,这并没有任何一个领军将领下达过如此的命令,而是所有的士兵心中都有着同样的一个想法:既然这些敌人注定了要全部死去,那不如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他们,这无论对于敌人还是对于自己,或许都不能不算作是一种最为仁慈的解脱!
终于,半刻之后,波斯、安南联军最终全军覆没。
从豁口之内到平野之上,近二十余里的地域之中全为这十七万大军的尸首占满,波斯军中失却了主人的战马依旧伫立在主人倒下的地方,低声哀鸣着,仿似在为自己的主人默默哀悼。而元军各部则井然有序地从各处撤出,回到自己的驻地去。
孙言静静地望着这个平静的战场,心中却一点也不平静。这该是他自来到元代之后,以大元大监国的身份指挥的声势最为浩大的一场战役,也是自东瀛军入侵以来元军取得的战果最为显著的一场大捷。但没有人为此欢呼,没有人像当初同样在这片土地上艰难地挫败“大邦国”教之后的那种欣喜若狂,这究竟算不算是一场胜利呢?
孙言离开城楼,徒步向平章政事府行进。此时已是下午时分,日光刺眼地在街面上反射着,竟仿若是一种尖刻的嘲讽。
孙言回到平章政事府时,众将领于各部族长老都已在正厅等候复命,人数虽然不少,但依旧是一片寂静。孙言走到帅位坐下,马忠禀道:“大将军,此战全歼波斯、安南联军十五万三千余人,我军将士阵亡四万五千二百人,伤六千六百余人。”
孙言疲倦地点了点头,低声道:“知道,大家都散了吧。各部休整两日,准备赶赴福建。”众将领与各部族长老都行礼退下,正厅之中只剩下了孙言和赛典赤两人独坐。
赛典赤看了看孙言,沉默半晌之后说道:“大监国,下官兵并未依言向皇上上书,万望恕罪!”
孙言一愣,追问道:“为什么?”
赛典赤道:“在大监国抵达昆明城之前皇上的圣旨和皇子镇南王脱欢已到,征调大理镇守将军兀良哈台与之一起进军安南,他们已于三日前出发了,此刻恐怕已到了安南边界!”
孙言攸地站起身来,震惊地问道:“那赛典赤大人为何直到现在才对我说?!”
赛典赤也站起身来,歉然道:“皇上有命,大监国这一战定然全胜,而这个消息也一定要在大监国战毕之后才能说出。皇上还让下官问大监国一句话:爱卿是要往返千里去追回脱欢大军,还是即刻赶赴福建?”
孙言的心中募地升起一股寒意,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发现忽必烈的可怕,尽管这种可怕早已存在于他的推测之中,但这时仍然让孙言觉得全身冰凉。
赛典赤再次看了看孙言,施礼道:“请大监国好自为之,下官告退了。”说完,慢慢离开了正厅。
孙言难以置信地注视着赛典赤缓缓离去的身影,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从一开始就已经陷入一个精心设计的局中,在局中的除了自己还有左丘、小雷等人,而在局外的,竞像是包括忽必烈在内的所有人!
当晚,孙言下令全军星夜赶赴福建,而他自己甚至没有去向赛典赤辞行,只因在孙言眼中,赛典赤依然不再是数月前与自己一起面对“大邦国”教时的赛典赤了。
大军安静地从豁口通过,孙言遥望向山坡,漆黑之中,他甚至分不清山坡所在的具体位置。这是否正像忽必烈与他的一众臣子呢?白日里可以让你感动得热血沸腾,但一到了夜晚,却连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