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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快,宋殿元与林涪冉更快,一左一右护在她两旁。
利剑出鞘。
流光飞舞。
言冰感到自己的眼睛压根来不及看,有人受伤,有人倒地,有人呻吟。
鲜血,飞溅而出。
她的面颊一热,伸手去抹,带过长长一条血印。
“呀——”言冰对住自己半手掌血渍惨叫。
“不是我,小冰。”
“也不是我,冰冰。”两人手下剑法愈发犀利,忙中抽空回她一句。
还好,还好,言冰将手在衣服上擦擦干净,她绝非是胆小的女人,在秋水镇的家里,她可是亲手杀过不止一只鸡的一家煮妇,小冰,不怕,不怕。
黑衣领头人低喝:“换队型。”
剩下的黑衣人,立时七人成圈,大圈套小圈,将三人团团围在中间。
言冰像听得在耳边打了个巨雷,眼睛死死盯住那人:“相公,我听出他的声音,他是朱大哥,秋水镇住我们隔壁的朱硫大哥。”
夏虫(四十三)
言冰的话语响起,所有的动作象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控制住形式,众人的俱停下攻击。
黑衣人一把拉下脸上的布巾:“丫头的耳朵倒是很好,不过左邻右舍这许多年,能听出我的声音也不为怪。”
朱硫端正敦厚的脸清清楚楚地露出来,笑容还和以前一样老实本分。
“怎么这会又舍得把脸面露出来。”林涪冉的长剑在光线映射下,薄如蝉翼,隐隐似能透出光来,细细一条血槽泛出暗蓝的杀气,衬得他面孔雪白,眸色幽深,“是不是见到小爷手中的宝器害怕。准备缴械投降。”
朱硫摸一摸下巴短须,笑道:“因为我刚刚想到,露出脸也不打紧,你们焉能晓得我是谁呢。”
言冰哑然,他说的确实是事实,秋水镇的朱硫是谁,他又是谁,明明知道他披着安分的皮,可却揭不下来。
宋殿元的长剑悬空挥出半朵剑花,悠悠然回答:“暗门。”
朱硫的瞳孔收缩成一线:“果然瞒不住你,这几年,至少有十几批或明或暗的势力听闻消息,进入秋水镇刺探,欲查出真伪,但是最多不过三五日,那些人便凭空消失不见,我们得到夏言冰的信任后,换多少办法在她口中反复推敲套问,不知道她是装傻还是真傻,得不出半丝疑点,那些人都是被你干掉了吧。”
“是。”宋殿元面目平静,“不过,他们都比不上你们。后来,我才知道,你们是在我们留驻秋水镇的前三天,抢先一步住下,全村又只有你们隔壁那间的房子空着,所有的安排不可谓不巧妙,连我也差一点被你们蒙骗过,以为你们都只是寻常百姓。”
“时间长了,大家多多少少总有些疏漏,眼见言冰对我们十分信任,你也渐渐放松警惕,事实即将浮出水面,我至今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鄙陋。“朱硫寻思着问,“百思而不得其解。”
“柳儿。”宋殿元措辞简短。
“云茶坊的胡柳儿?”林涪冉跟住抓抓头,“我只认识这么一个叫柳儿的女子。”他看向言冰,言冰的神色怪异,不去接触他询问的眼神,“那日,在管三家中,柳儿曾经被我唤来煮茶,她走后,你双眼红肿出来,管三媳妇说你是风沙迷了眼,那时,我多少有点不信,后来被云哥那小家伙一搅合,忘记再仔细问。果然是她?”
宋殿元的左手伸过去,拖过言冰的扭在一起的双手,紧一紧。
虽然,穿戴明显不同,又相隔了几个月的时间,前后不过匆匆流目地看过几眼,但是,这个胡柳儿说话的声音,走路的姿势,象一根尖利的刺,时时扎痛言冰的心,紧一紧,又松一松,在言冰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看到这个女人时,居然在远隔千里的轩辕镇再次出现胡柳儿的身影,她换了另一个悬殊的身份,云茶坊的煮茶娘。
她绝对不会是一个娇滴滴的煮茶娘。
如果她是,她那时便不会出现在秋水镇,出现在自己的家,自己的床上。
朱硫恍然道:“那个笨女人口口声声说要用美人离间计,果然,果然事情就坏在她手上,我们多年埋下的棋子功亏一篑,你们放弃了秋水镇,前后离去。”
“美人计?”林涪冉再看言冰,难得看她从宋殿元手中侧身躲过,“师兄,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冰冰的事情,冰冰,你别难过,你还有我在,以后你只留在我身边就好。”
言冰抬起头:“不,我相信相公,相公不会做那种事情。”
宋殿元的眼神一暖,他的小冰,他的小冰全心全意只对他一人,那这些年的辛苦,又能算得什么。
“问题问完了,你们这次还是逃不掉。”朱硫打出一个简明的手势,黑衣人再次催动进攻之势。
势头益发强悍夺人。
朱硫抽出百炼钢刀冲进阵势,将林涪冉的剑招一一接下,林涪冉手中的蝉翼剑如同闻到空气中弥漫开来的杀气,剑身更透,剑招更快。
而朱硫的百炼钢刀却象粘连在他的剑身上,无论他怎么改换身形,将剑招使得雪花飞舞般犀利,还是不能摆脱开来,紧紧咬住就是不肯松口。
那边厢,缺少林涪冉这一边的护卫,阵势逐渐压在宋殿元一人身上,言冰没有丝毫武功,宋殿元又要分神去挑开那些眼见要落在她身上的快刀,以一敌众,渐感吃力。
言冰听从他的叮嘱,只紧紧跟在他旁边,宋殿元又是特意将身形放慢,配合她的跟从,宋殿元固然冲不出去,黑衣人也攻不进来。
林涪冉嘴角一挑:“难道蝉翼剑只有这些能耐,那便称不上是宝器了。”
长指一弹,双手向左右一挥,蝉翼剑在林涪冉手中一分为二,原本半透明的剑身变成全然透明,如果方才的剑花是雪花飞舞。
那此时,林涪冉舞出的剑招就是无色的幽灵。
无色无形。
但是,一不小心,幽灵便会夺取掉对手的性命。
夏虫(四十四)
形势逆转。
言冰的眼睛只看得见林涪冉的双手,却看不到他手中的剑。
终于,一声极低的吸气声传来,朱硫的胸口黑衣被划开几道口子,接着嗤嗤几声,肩膀,后腰,大腿,接连中招,然后,鼻端闻到浓重的血腥味,黑衣看不清血迹,不过,配合着林涪冉笑嘻嘻的表情,言冰也能猜到必是他占足上风。
宋殿元手腕悠转,剑光收敛,瞬间,剑芒耀眼,一片雪亮的剑光向黑衣人头上罩去,林涪冉配合地贴身过来,一人挽住言冰一边胳膊,三人同时往后掠去,黑衣人手中的兵器纷纷掉地,众人皆捂住手臂,原地呻吟不已。
林涪冉向他竖一竖大拇指,赞道:“师兄,好剑法。”
宋殿元手中剑尖不过悬挂一点鲜血,施施然滴落。
“这一招电光火石的招式,我怎么不会。”林涪冉继续道,“师傅真偏心,都没有教过我。”
“你那时还小,功力不及,师傅不传授也是为了你好,你要是喜欢,回去后,我自然教你。”宋殿元将剑插回鞘中,动作干净利落,“今日内人在场,我并不想大开杀戒。你们可以走了。”
“谁,谁是你内人。”林涪冉将言冰拖得离自己近几寸,“冰冰是被你拐走的。”
朱硫再次挥手,制止黑衣人再次催动进攻,上下仔细地打量言冰,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原来是这样。那就真的不急了,不急。走——”
黑衣人训练及其老练,不一时,已经撤退得干干净净。
除了地面几滴猩红。
江岸边,依旧剩下他们三人,冷冷站在风中。
“冰冰。你真的是被师兄拐走的,一夜间,你们两人同时消失踪迹,我在原地等了一个多月不见你们回来,再见面时,已是上月在轩辕镇中。“林涪冉收敛起笑容,“冰冰,我真的想知道这中间的几年,你们到底去了哪里?”
“这问题,你应该问我。”宋殿元浮起一丝浅笑,带着种冷冷的嘲讽,“不过,方才你真不应该在那人面前多嘴这一句,你逞口舌之快,只会给言冰带来更多的麻烦。”
“我多少也知道她身体的状况,你不用拿师兄的嘴脸来压我。”林涪冉不服气地顶嘴,“你放他们回去,就是透露了自己的行踪,难道不是给冰冰带来更多的麻烦。”
宋殿元远眺江面:“我只不想自己的手沾染上一个为邻多年熟人的鲜血,何况在我们动手前,他们已经派出眼线回转总部通报,或许你眼岔没有看到,我却明白看到,动手前后,黑衣人少了一个,所以杀不杀俱不能灭口,师弟,我这样的解释,你可能接受。”
“师兄,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其实,其实我。”林涪冉结结巴巴地回不上嘴,委屈地望着言冰,无声的示意她过去帮他说说好话,师兄的脸面一旦板下来,他只觉得全身冷嗖嗖的,犹如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来,再被岸口的江风这么一吹。
冰冰,帮忙,帮忙说个好话。
为什么?言冰同样用眼神回答他。
冰冰,我是无心之言,师兄的样子真吓人。你好歹说句话,说句话。
我有什么好处。
你要什么好处都行。
嗯,那你记得欠我人情。
一定,一定。林涪冉用手指摸摸额头,冷汗直往外冒,他以十分敬佩的目光注视着言冰,除非师兄从来没有给她看过脸色,若非如此,言冰的胆识就不是一般的大。
言冰小心地拉一拉宋殿元的袖口,细声唤道:“相公,相公。”
宋殿元收回目光,静静看她。
“相公和林富贵生气了?他嘴贫,不是故意的。”言冰直接将林涪冉的意思转达出来,收到林涪冉传递过来的赞许,“大家都是为了我好,你们师兄弟冷战,我倒成了这中间的罪魁。”
宋殿元将她细碎的额发用指腹拨动几下:“小冰,我在想事情而已,并无和林师弟赌气的意思,林师弟大富之家子弟,甘冒危险为我们出手。”他清冷冷的眸光在林涪冉俊雅的面孔上停留,眼底隐隐有笑意浮上来,“已经很好,很好。”
林涪冉难得居然面上一红,别别扭扭地转过脸去:“师兄,师兄的话实在太客气,虽然我与师傅学艺时间尚短,不过师傅就我们两个徒弟,宛如手足一般,危难时,当然要义不容辞,拔剑相助。”
“学艺时间尚短?你和我爹爹学武多少日子?”言冰突然好奇地问。
林涪冉扯开嘴笑,竖起手指头:“嘿嘿,两年。”
言冰张大嘴巴,直指他的佩剑,在指着他的脸:“才两年?”
“是,家母那时身染重疾,所以传信命我速回,等大半年后,家中事务处理妥当,我再回到师傅住的地方,却是人去楼空。”
“若是当时林师弟继续学艺下去,凭他的天分,或许造诣已在我之上。”宋殿元再次回避开,他们突然失踪的缘由,朗声道,“接我们的人终于来了。”
夏虫(四十五)
一艘乌篷船,在江面上破开两道白浪,已经稳稳当当停在码头,船头下来一人,青袍绶带,衣角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言冰揉揉眼:“那船上的人,面孔很熟悉。”
“自然是熟人,不然怎么会来接你。”宋殿元揉揉她的脸,站在江岸时间久了,言冰的面孔被吹地略有些僵硬,被这么一捏一扭的,粉嘟嘟的颜色从皮肤下面渗出来,衬着她双眸点漆的颜色,芙蓉颜色般,宋殿元暗暗叹一口气,要来的,怎么躲都是躲不过的,小冰,我以前还以为自己有能力将你掖藏一辈子,我真是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言冰欢喜地拍手道:“原来是稽延哥哥,我想这么脸熟。”自北方一路而来,其实天天与稽延有打照面,不过,言冰搔搔头,好像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