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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言冰一声大叫。
一个奇怪的声音从三人脚底下传出,初时,动静不大,到后来,仿若有数百只苍蝇在耳朵边嗡嗡作响,震得耳朵眼里都痛。
出乎意料地一阵地动山摇般震荡,柳若茴感觉自己的心脏收缩了一下,脑子一阵眩晕,只是眩晕之后,突然被一阵惊涛骇浪的磅礴气势所震慑,脚下的一方空间开始塌陷了。
大概是言冰计算出的位置太过巧妙,正是宋殿元用足尖划出的那个圈圈的范围。
洞内景色在视线中突然拔高起来,柳若茴意识到其实是自己的身体正随着触动过后的机关往下沉。
眼前一黑,身子继续往下沉。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事先预算好的吧。”他听得自己的声音在发出询问,在这样强大的机关下被动的自己显得如此渺小。
父王当年的杰作岂是自己所能推算得出来的。
父王,大哥,四哥,还有我,是不是根本就翻不出你的手掌心?
“羊皮纸上是有写。”
生亦是死,死一时生。
在那个看似全部封闭的山洞中,隐秘着父王所创造下的最后一个天大的秘密。
“所有发出光芒的那点光点都是控制机关用的?”
“是,每一个按灭都要按照顺序,前后不能相差一个呼吸间的时间。”
“如果按错呢?”柳若茴才问出来,自己已经笑出来,真正是一个傻问题,如果按错,言冰,宋殿元,还有自己恐怕已经停止掉呼吸。
“如果按错,不光是我们三人粉身碎骨,只怕你留在外边的那些属下,还有小林子和郑大哥的性命都将不保,柳大哥。你放心,我对爹爹留下来的每一句话都是再三斟酌过的,我们不是都还好生生的吗,再说,还有我相公在呢,相公可是爹爹的爱徒呢,一定要是相公的武功再配合上我的计算,才能完成大事。”
我没有对你不放心从这个计划初始起,我就晓得这个世上只有你能帮我。
可惜,我见到你终究还是晚了这一大步。
夏侯煵恐怕早已经预见到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他心心念念培养出一个几乎要凌跃于自己能力之上的徒弟,为的应该也是这一天。
那些追踪他的踪迹的暗门的力量,在夏侯煵的眼睛里究竟是什么?
柳若茴还待细想,眼前一亮,脚下的动静停止了。
高高两道合闭起来的石门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柳大哥,你想看的地方已经到了,这就是我爹爹当年为你的父王所设计建造的龙脉之所。”言冰从宋殿元的背上跳下来,双手按在石门上,“相公,我要考考你,你可知晓打开这两扇大石门的钥匙又是什么?”
宋殿元果然认真地想一想:“我们一路逃亡一路颠簸,好像并没有特别要紧的东西是一直有带在身上的。”他扣住石门,上下左右敲动,仔细听其中发出的声音,“难道,师傅又从羊皮纸上传达了信息给你?”
夏虫(八十)
“其实我也不晓得呢。”言冰将羊皮纸递给宋殿元,“相公自己看看。”
宋殿元第一遍看得极为仔细,几乎是逐字逐行,第二遍便是一目十行的速度:“果然没有写明开门之法,此地机关重重,若非有这两页详尽的记载,真正是举步艰难,可真走到这最后一步而无法登堂入室,岂非前功尽弃。”
“机关是爹爹设置,必然是一件他觉得很重要的物件来做石门的钥匙。”若冰靠到石门上,用手略微比一比,在她觉得差不多的位置上用指甲刮一刮,“相公你来。”
“怎么?”宋殿元凑上来看。
言冰抓住他的右手,挑拣出食指指头,玩味一笑:“不知道相公的指力如何。”
“难道要在这个位置?”
“是的。”
“你确定?”
“没有把握的事儿,怎么会让相公来做。外边百多条人命,不是可以顺便拿来开玩笑的。”
言冰和宋殿元这么随意的一问一答之间,搞得柳若茴也莫名紧张起来:“会不会还有第三张羊皮纸?开门的诀窍另外写开来了。
宋殿元坚决地摇摇头。
言冰又问:“相公,你回我个问题。”
“说。”
“为什么要带柳大哥进来这里。”言冰不自觉地撅撅嘴,虽然她还一直称呼柳若茴为柳大哥,听起来客客气气,其实这一路所来,不知不觉间,情势已经僵化,有一刻,她连这个男人靠近一点都觉得受不了,从头到尾的欺骗,层层设计的圈套,暗门背后最大的力量,每一条都能令人不寒而栗,是不是从秋水镇开始。柳若茴就处心积虑地为了有一天能踏上着荒岛的土地,实现他坐稳君王宝座的目的,她不甘心做被他人操纵的傀儡。
宋殿元被她抛过来的烫手山芋噎在原地。
柳若茴更是尴尬地用脚尖刨着地,面孔涨地红红,言冰的问题简单直白,却如一把锐利的刀刃直刺关键之处,很多事情由不得他一一解释,他也没有办法一一解释。
临门之处。
三人微妙的关系,微妙的处境。
“小冰,治理天下之事,必要舍小取大,如果你今日一定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能给你也只有这个。”宋殿元捧起她的脸,柔声道。
“相公,我是为了你的委屈,为你打抱不平,你反而帮着他说话。”气鼓鼓的小小包子脸。
“我明白,我都明白。”他笑容神秘,“可我没吃一点亏。”
两张羊皮纸在圣天门汇合在一处起,他直接去找的圣天君夜冥,师傅当年交代过,这个人虽然自傲不凡与师傅又是半个情敌,但是为人处世只重正义,足以信赖。
果然夜冥立即将他带到密室,两人权权商议下,只有设下计中计方能引出幕后真正的主角,于是从言冰踏进密室来寻宋殿元回去,一个周密的计划自此展开。
被夜冥指责为弑师孽徒的宋殿元。
从圣天门一路被堵截围攻。
稽延的放行。
郑怡的出现。
稽延的再次追杀。
变成四个人的队伍。
直到上了那条林涪冉包下的船只。
言冰听着听着,嘴巴越张越大:“难道连沉船都是相公安排好的?”
“凿船是我的部署,原本想着落水后,你们会丧失原有的战斗能力,而且能轻而易举地将你们划分开,然后各个击破,不料,天色大变,江水中突然涌入一股暗势的力量,将落水的你们带向不知名的荒岛,我的属下也有潜伏在轩辕镇多年的老人,招来问了,都说从来没有听闻这条江中还有这样一个岛屿。”
“廿年才会现身一次的岛屿,当然不是寻常人所能了解的。”宋殿元好笑地看着背过他去生闷气的言冰,“否则怎么会选择此处为皇室机要所在。”
言冰详装伤心地抹着眼角:“你什么都不先告诉我,我一路跟随你提心吊胆,后来你在江中失踪,我在小林子面前强忍着不哭,可我身体里面已经全部都被眼泪装满,满得几乎要从七窍中一齐流淌出来了。”
宋殿元拥住她细细的肩膀,默然不语。
言冰继续她的指责:“是不是连你不和我们一起跳入江中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我以前的确是没见过你游水,没准你在江里比条大鱼还灵活。”
“小冰,为了将此事完全了结,不得不出此下策,出去以后,我任打任罚。”
“我干嘛要打你。”嘴巴翘得都快飞上额头了,虽然眼底深处有着藏不住的笑意。“就你们一个赛一个的聪明,把我和小林子耍得团团转,思来想去,还是小林子对我最真心,出去以后,我跟他回轩辕镇算了,反正他家大业大,对我也好得很。”
“不许。”宋殿元闷声道。
“爹爹知道你会这么骗我,害我如此伤心,一定也会这么做的。”言冰字字确凿,明明是口是心非的话,说来倒是很顺嘴。
“不许。”宋殿元一把拦过她的腰,两人之间顿时贴合得毫无距离,他低下头,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十分认真道,“这种念头以后再不许说,不许想,不许做。”
柳若茴站在一边听他们小两口甜蜜的吵嘴,觉得本来宽敞的空间变得再狭小不过,言冰与宋殿元之间再插不下另一个人,哪怕以后他真的成为一代君王,依旧不能。
夏虫(八十一)
纤细的手指反复摩擦着石头粗粝的表面,言冰眼神专注,仿佛眼前是一副上好的丝缎,而她手中则是绣线的那一股缠绵,女红正当时,绣出并蒂莲来鸳鸯戏水图。
“相公,应该是这里了。”一本正经地指出确切的位置,“只能探进一寸六分。”
“好。”宋殿元凝力于右手食指尖。
柳若茴不解地喃喃重复她的话:“一寸六分?”
“浅一些探不出其中奥妙,深一些又会触动机关,造成破坏,所以力量要拿捏得刚刚好才可以。”言冰耐心地解释给他听。
“那为何是一寸六分?”
“那便只可意会了。”言冰一时游思,娘亲的寿辰是正月初六呵,爹爹,当年,你做下每一步时,心心念念的人儿只有娘亲一个人是不是,时间推算下,爹爹应该是在做完这里的一切以后,回去迎娶了娘亲,可惜,他们并未能终老一生,她抬眼去看宋殿元,他也正好转过脸来看她,好像两人想的正是同一件事情,眼眸中,俱是心有戚戚焉。
天底下叫人伤心的事,有情人不能白头携手亦在其中。
坚实无比的花岗岩在宋殿元的指力下,绵软听话,石屑纷纷散落,露出一个洞眼来,宋殿元凑过去看看,确认地点一下头:“果然是这个位置。小冰你一直神神秘秘不肯拿出来的钥匙可以让我们一睹真容了吧。”
言冰掏出荷包来:“钥匙就在这里,原来我一直有带着它,这天底下冥冥之中的巧合实在太多,如果不是无意中将它塞进荷包中,那我们均将空手而回。如果路上一不小心折了损了,那柳大哥便永远进不得此地,可巧我在爬进来的通道中,却摸得了它。”爹爹,这一路,你都在我身边照顾着我,虽然看不见,摸不到,可是我确确实实感觉到了,爹爹,原来你也想把这里还给他们,放下心头大石的。
玉簪通体碧绿,流光溢彩一层明光,簪头却是朱砂鲜红,玉体暖意融融,象一汪活水流动似的,尽是罕见的暖玉配上这罕见的颜色,拈在手中,沉甸甸的。
“这不是你的物件。”宋殿元一眼便知。
“在圣天门的时候,我第一次逃离开前,娘亲送了给我,只说是当年爹爹送她的,及其罕见的好东西,娘亲那里华贵的首饰多如牛毛,这几年夜叔叔明白她喜爱那些小玩意,也不晓得搜刮网罗了多少更多更好的,娘亲倒是一直将这件收得好好的。”娘亲对夜冥若即若离的态度,不曾明朗化过,可是因为娘亲心底有爹爹的影子,从来不舍得抛开过。“这是爹爹送给娘亲最后的一件物品了。”
那一瞬间,言冰对白蕊当年抛夫弃女的行径不再埋怨,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爹爹不曾开口,娘亲也是支支吾吾不肯明言。
谁是谁的错,谁又是谁的毒。
宋殿元的手伸过来,将言冰的左手捏在掌心,紧紧握住,言冰扭头嫣然一笑,笑容中三分伤情,更多的欢喜。
玉簪被小心谨慎地探进点洞内。
三人重重呼吸几下。
一阵剧烈地晃动过后,大青石板的门向上缓缓升起,隆隆的声音震得三人不得不掩起双耳。
待一切平息后,另条通道出现,通道两边的石灯被机关触动,灯油溢出,火光烁烁。
“柳大哥,请你进去吧。”
柳若茴一脸的惊喜后变为诧异:“怎么,你们都不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