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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这物件,可会不方便?”宋殿元留个心眼特意问。
那人搔搔头,露出个得意的笑容,那得意不过是一闪之色,立时又收藏起来:“主人说没有关系,只是要姑娘留个心妥为收藏便好。”
宋殿元顿时明朗,是,那物件再重要,柳若茴却是不再需要了,待他回得宫中,自然有一件比此物更好更大的等着他,原先的小件放在他们身边,算做个念想也好,算留个台阶也好,或许此生他都不会再来取回。
言冰再待开口,见到宋殿元使得眼色,收敛起到嘴边的话,换作再客套不过的:“那就谢谢大哥一路相送,就此别过,回去给柳大哥带给好,就说我们会念叨他的,祝他此去大愿所成,事事顺意,有空的时候请他来家里坐坐。”
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听着,自己都觉得假惺惺。
那人倒是很受用,当下拔锚起船,就此别过。
四人站在熙熙攘攘的岸口,身边人流来往,人声不断,却是恍若隔世一般。
林涪冉先叹口气:“师兄,你这是要带着冰冰回圣天门?”
“是,要去见一见圣天君,此次事情全靠前辈出策相助,自然是要去道谢,小冰也要见一见她的娘亲,师弟如何打算。”
“我出来时间久了,家中老爹一定等得只用棍棒等我回去,给我一顿,我先回轩辕镇,你们去过圣天门再与我联系可好。”他用脚尖刨一刨地,“我懒得进深门大派的,这个是前辈,那个也是前辈的,叫着都不舒服。”
“小林子。”言冰不舍地喊他。
林涪冉勉强笑笑:“一定记得回轩辕镇找我,你的鞋子还在我那里,还有云哥,云哥肯定一直挂念你。”
宋殿元捏住他的半边脸,笑道:“哭丧个脸做什么,难道你以为我们会不辞而别,准备在此时此地与我们诀别不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上林府舒舒服服大吃大喝一阵子,你到时候别哭穷便好。”
林涪冉眼睛亮若明星:“师兄,你说的当真,不晃我?”
“当然不晃你。”
林涪冉乐得什么似的,嘴巴快咧到耳朵根了:“师兄,冰冰,你们一定要来,姓郑的,你得空也要来。”
“啊?”郑怡正站一旁,觉得人家师兄师妹谈心没自己什么事情的,突然听得林涪冉叫他的名字,指着自己问,“我也能来?”
林涪冉连连点头:“到了轩辕镇直接报我的名讳,说是林少东家的朋友,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都记我账上就成。”
“有这么神?”郑怡询问地去看言冰。
言冰想着林涪冉在轩辕镇财大气粗的模样,忍不住笑开了,一个劲地点着头:“郑大哥他说的是真的,在轩辕镇,他就一土财主,小霸王。”
郑怡闭起眼几乎都能想象出林涪冉大摇大摆走在街面上的样子,跟着言冰一起笑个不停。
林涪冉暗暗咬着牙,表面上不露声色,姓郑的,你这会儿笑得欢吧,你得罪我的事儿还少吗,你在圣天门门口,我动不得你,待你到了轩辕镇,到了我的地盘,呵呵,那时候,翻手是云,覆手是雨,折腾你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买卖。
宋殿元见三人各自笑地欢快,拍了林涪冉一下:“师弟,后会有期。”
四人分成两头而行。
郑怡走在当前,特意走得快些。
“相公,回去后,要不要和娘亲说?”
“你想说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怕娘亲问起来,我骗她又不好,照实了说更不好。”言冰为为难难的,“没想到最后事情会是这样,牵连甚多,相公也说,少一个人知道自然少一份是非。”
“我想,她未必会问什么。”
既然,当年白蕊没有过问夏侯煵的过往,那今日依旧不会问。
当年,她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夏侯煵,他同样也不愿意再过问,如果是移情,这许多年,白蕊怎会依旧单身不嫁,或许,这一切俱是夏侯煵精心安排所致。
宋殿元仰望天空,天,碧青一色,师傅呵师傅,这样的结局是不是如你老人家所愿,团团绕绕的结,终究还是在小冰手中解开了。
夏虫(八十七)
进得圣天门,还未上山,远远看到黑压压一堆人。
迎头站着,颇有仙风的自然是圣天君,背着手,站在人前,脸上难得含着笑容。
郑怡单膝落地,毕恭毕敬的:“师傅,我回来了。”
“事情都解决好了。”夜冥不温不火地问,视线倒是对着言冰的,“还不去给你娘看看,她整天个念叨你。”
白蕊其实就站在他身后,被他挡住了一半,嘴唇哆嗦着,看到言冰一脸又想哭又想笑的神情,言冰喊了声娘亲,撒开脚扑上去,一把抱住白蕊的腰身,脑袋拱来拱去的:“娘亲,你想不想小冰呵,小冰可想娘亲了。”
白蕊再撑不住,唔地哭出来,美人儿就是美人儿,哭得梨花带雨地都很美,手指头轻轻掩住口,哭声很小,泪珠子倒很大,啪嗒啪嗒往下掉,言冰用袖子在她脸上猛擦,边擦边哄:“娘亲,不许再哭啦。小冰已经平安回来了,再哭脸哭花了,夜叔叔不喜欢你了。”
砰——
两个人的脸立时红的像什么似的。
白蕊想要推开她:“毛手毛脚的也算了,姑娘家的,说话不知道分寸。”
夜冥看她的脸果然被言冰擦得起了几条红印,轻轻咳嗽声,从袖子里拿出块纯白的帕子:“拿这个给你娘亲擦脸,你那身衣裳多久没洗过的,能胡乱擦的吗。”
后面排得齐刷刷的那些个徒弟看着,想笑又不敢笑,一张张脸都憋得红彤彤的,言冰将那帕子在自己手背上抚过,又软又凉的,不晓得是什么特殊的料子,暗暗想,以后也别叫圣天门,直接改叫红脸门多好,一个一个血色上涌,连胭脂钱都省了。
白蕊用那帕子将眼泪都印干,用手指头戳戳言冰的额角:“这张嘴一点不饶人,和你爹一个样。”
言冰嘻嘻笑着凑过去:“脾气和爹一样没关系,长得像娘就足够了。”
她这么一说,夜冥转过身打量,原本第一次上圣天门的时候,她们娘俩不过是声音神似,长相上是南辕北辙两个模子,一度他还怀疑过言冰是不是白蕊亲生的,如今瞧来,并蒂芙蓉般的两张面孔,看着不像是母女,更像是一对绝色姐妹花,只不过言冰的眉宇间多几分伶俐的可爱,表情更加生动一些。
宋殿元立在一旁,宠溺地望着她,她觉察到他的目光,回过来对着他笑。
两个人之间即使隔了好几步,看着却是一根针都插不进的紧密。
白蕊爱怜地摸着言冰的头发:“看看你,才离开娘亲几天,又黑又瘦的。”
“那是在江面上吹的。”言冰细细地笑,从深洞中出来,她见着阳光就喜欢,一时都不肯放下,坐在甲板上晒着晒着,便把雪白的皮子晒成浅浅的蜜色。
圣天君大手一挥:“既然大事已了,在大厅已经摆了宴席,只等你们入席。”
“宴席?”言冰疑惑地去看宋殿元,他也是茫茫然地摇一摇头,“娘亲,什么宴席,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这时候回来的。”
白蕊笑着指一指郑怡:“那不是你夜叔叔的徒弟,他换着法子传的消息回来,不然娘亲早就担心死了。”
言冰忍不住回头去瞪郑怡,难怪小林子说这人不是好人,鬼鬼祟祟地瞒着他们,也瞧不出他用了什么好手段,居然一个人都没发现,幸亏着是自己人,若是敌人,怎么死的,大概都不知道了。
郑怡摸摸鼻子道:“夏姑娘,我早和你说了,我虽然不是什么坏人,但也不是什么好人,难道你忘记了。”师傅,师傅的使命才是最要紧的,要背个坏蛋的名号,他倒不怎么在意。
言冰小心翼翼地再问:“那娘亲,还没有告诉我,圣天门办的是什么宴席,非得我们回来参加?”
隐隐约约的心里有点不安,在跳动,果然宋殿元也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直盯住圣天门看。
圣天君朗朗一笑:“不就是你师娘,觉得你们两个一直住一块名不正言不顺的,说要给你们重新操办场婚事,既然是你们的婚事,自然是要等你们回来再办的,这不,圣天门上上下下一同操办起来,一准要补一个风风光光给你们。”
郑怡看着势头不妙,再待下去快被言冰的眼光捅出十七八个洞来,趁他们不注意先开溜了。
言冰赶紧扯住白蕊的衣袖:“娘亲,我不要,我和相公早就成婚了,干嘛还要补一场。”
白蕊笑得花枝乱颤的:“你们几时办的婚事,可有媒妁,可有高堂,可有洞房。”
言冰微张着小嘴说不出话来。
“以前你说你被蛊毒封住了记忆,什么都想不起来,口口声声说已经嫁了人,我也不好多说什么,难道这会儿全都想明白想清楚了,你还要不承认,你们压根没有拜过堂成过亲。”白蕊一口揭穿。
宋殿元将言冰搂到身后:“师娘,你别动气,当时的形势……”
“当时什么形势,我没看到的不能乱说,这会儿的形势总没有危险了吧。”白蕊眯一眯眼,“我还是头次听你叫我师娘。”
宋殿元深吸一口气答道:“师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白蕊这才眉开眼笑,一手拖着他们一人,上了山。
夏虫(八十八)
言冰被两个婆子按在雕花大椅中,才在大木桶中好好洗刷干净,她在桶里泡着泡着简直要睡着,一睁开眼看到两张陌生的老脸正盯住她看,吓得整个人都缩回去:“你们是做什么的!”
那两个笑得倒很喜气:“我们是白夫人请来给新娘子整装的。”
原来是喜婆,言冰吁口气:“麻烦两位在外边等我,让我先穿上衣服。”手在边上摸一摸,带进来的干净衣衫居然不见了。
“新娘子的内衫已经都准备好了。”捧过来崭新的一叠子衣物。
“放在这边,你们出去。”言冰没在水里快没出火气来。
喜婆还掩着嘴笑:“新娘子不必害羞。”
言冰拿眼睛瞪她们,难不成你们要在相公之前,把我从头到脚先检查一次才放心,眼见她们的确退了出去,才从木桶中站起身,水珠沿着晶莹的皮肤纷纷滚落,她用指尖拎起亵衣,淡淡的水红,柔软到了极致,这件衣衫抖落开来,完全看不到一针一线的痕迹。
这是一件无缝天衣。
传说中,只有瑶池仙子才会得的手艺。
穿在身上,轻轻的,软软的,再舒适不过。
上山的路上,白蕊娇弱地牵着她的手:“小冰,你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变了。”
“是呵,娘亲,我变漂亮了。”与娘亲手拉着手儿,笑意盈盈的言冰。
“不是容貌,是你看着娘亲的眼神。以前你对娘亲或多或少总有些戒备,即使你后来恢复了记忆,大概连你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在心里头暗暗地有埋怨小时候娘亲没有留在你身边好生地照顾你Qī。shū。ωǎng。,都说没有娘亲的孩子最可怜,所以我想,我的小冰,我的小冰一定在恨着娘亲。如今,你看着娘亲的时候却是满心欢喜,娘亲,娘亲其实也是十分欢喜的。”
说着,说着,差点又要掉眼泪,白蕊自己掐住手心:“今儿个该是你的大喜日子,娘亲不该哭的,小冰,娘亲要力所能及把最好的给你,补偿你,宠溺你。”
言冰歪过头,轻靠一下她的肩膀:“娘亲,其实,你没有欠我什么,我晓得你也有你的难处。”爹爹身上背负了太多太重的秘密,即使当年娘亲不是全然知晓,但是枕边人,结发妻,或多或少总该有几分清楚,后来两人之间那条越来越宽的鸿沟,并不是娘亲一个人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