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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凌霜微微一笑:“城中断粮已久,我送的那一车东西,只够两百人吃顿饱的,但若和别的混着吃,到也能激起两万人的士气。兵者,一鼓作气,再鼓衰,三鼓竭,那叶万里不是蠢人,自然会拿这一车东西做足了文章。”
方礼闻言挑了挑眉头:“请大将军恕下官愚昧,城中既已断炊,他们要拿什么和大将军送的东西混着吃?”
蓝凌霜意味深长地看了方礼一眼:“方将军想必是没见过灾民吧?”
方礼点点头:“大将军睿智,下官虽是武将,但一直镇守边关,不曾洗过流民,自是无从见到。”这洗流民是兰陵国一种委婉的说法,说白了就是用武力镇压灾民,以求大局安稳。
只见蓝凌霜凤眸中闪过一丝暧昧的光芒:“看来方将军确实不知,逼到极致的人,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方礼闻言心头一跳,隐隐地,他有些明白了蓝凌霜的意思,再也不敢问下去,他怕自己听到答案后,从此没勇气上战场。蓝凌霜看了退却的方礼一眼,心中冷笑一声,却也没再说什么,直接抽出了腰间的玉箫凑到了唇边,清渠疑惑地看着她:“大将军,您这是?”
蓝凌霜微微一笑:“不管他们听不听得到,且让本将再送他们一程……”
一声低低的箫音夹裹着内力向远处传去,四十里的距离不算远,但若想让箫音传四十里,也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只见蓝凌霜周身真气鼓荡,面巾翻飞,过不一刻,不仅这四十万大军,那四十里之外喊杀震天的战场上也听到了那悲凉壮烈的壮士行!
清渠手中没有箫,方礼手中没有箫,四十万大军除了蓝凌霜外没有人有箫,可是他们都有嘴,不知是谁先开始的,一个接一个地,四十万大军齐声唱起了壮士行!
刀~剑~劈山荆~,壮~士策马行~,看~我好河~山~,谁~人敢~来犯~!
热~血~男儿郎~,保~国卫家园~,抽~刀亮长~剑~,忠~心昭~日月~!
枯~骨~浸血海~,丹~心映苍穹~,舍~我酒一~碗~,成~全壮~士行~!
……
一遍又一遍,蓝凌霜不惜耗损内力一遍一遍地吹着,四十万大军一遍又一遍地唱着,四十里外,狄夷皆惊!四十里外,叶万里大笑:“哈哈哈哈,弟兄们~,听见了吗?!那是蓝大将军,蓝大将军在给我们助威啊!杀啊~!弟兄们,杀啊~!别负了兰陵壮士之名!”
“杀啊~!”
这一战,成了兰陵史上著名的以少胜多,以弱胜强之战,叶万里率两万瘟疫重症的饿殍,袭击了狄夷十万精锐的驻营,杀敌三万,伤敌两万,代价,是这二万人,无一生还!
天色微明之时,昨夜两万兰陵壮士放的火,已经渐渐熄了,只剩袅袅余烟,仍旧缓缓地向上升去,千只长矛,万杆利枪,团团地围着一个站都站不稳的血人,他的衣衫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见那刀枪对着他,也只是一味地狂笑:“哈哈哈哈,值了!值了!叶某人这一辈子,值了!”
说着,他手中宝剑横劈颈间,只听“呛啷”一声,一把大刀撞飞了他手中的剑,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本将军没让你死的时候,你死不成!”
叶万里转头看去,一双本有些昏暗的眼睛突然闪出晶亮的光芒:“呼克邪,这话,如果是我兰陵护国大将军来说,我信!你来说,我不信!”
正午时分,兰陵国的四十万大军和狄夷的二十五万大军对阵于瓦西镇前,在蓝凌霜的示意下,方礼扬声道:“呼克邪,投降吧!你赢不了!”
呼克邪一双绿豆眼一瞟,立刻有人推出了被捆成粽子的叶万里,只听呼克邪高声叫道:“兰陵的人听着,你们瓦西镇的守备在我手里,不想落个见死不救的骂名,你们就马上退兵!”
方礼闻言策马上前:“呼克邪,你说此人是瓦西镇守备,可有凭据么?不知从哪抓来个人,就想冒充兰陵重吏,真不知道你是不是长了个猪脑子!”
呼克邪眼珠一转,哈哈大笑,左手牵起了叶万里脖子上栓的绳子,右手扬起了方印:“方礼!你才是猪脑子!没看到这是什么吗?有了此印,我便是你们瓦西镇守备!还不快快让开!本守备要进城遛狗了!”
他话音未落,只听“嘣”地一声弓响,未等他回过神来,右手便传来一阵剧痛!这时,只见一白袍将缓缓策马上前,特殊的中性声音响起:“可惜,印碎,非我皇不得再授印,若呼克邪大人真想做瓦西守备,便请面见我皇!”说着,他手中宝剑向上一举:“尚方宝剑在此!”
站得笔直的四十万大军齐声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震九重霄!狄夷军中胆小一些的,腿肚都已经开始打颤。
只见蓝凌霜收了上方宝剑,擎起强弓,细细地抚摸着,嘴里说着话,却看都不看呼克邪一眼:“呼克邪大人,刚才碎了那官印的箭,便是由这二百石力的强弓射出去的,看到了吧,这就是你们狄夷人一直不理解的东西——弓。这把弓,弓身是混金打造,弓角用象牙雕饰,弓弦用犀牛鬃拧成……”说着,她又从背后的箭桶中抽出一支箭,搭在弓身上,缓缓拉开,箭尖直指呼克邪:“这箭身用的是桐木,箭尾用的是雕翎,箭尖用的是精铁……”说到这里,刚刚被兰陵军威镇住的狄夷人这才堪堪反应过来:“保护呼克邪将军!”
闻声,蓝凌霜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弓开到最大,却并不发箭,只是缓缓地念了四句诗:“今世以身殉功名,来生再偿连理情,莫要苦恨压金线,再觅良人效鸳鸯!”正在狄夷人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她箭尖突地一转,只听“嘣”地一声弦响,一代忠良叶万里,含笑而逝。
第二十六章 九重城阙疑云生 将军策马万里行(中)
蓝凌霜再度开弓,冷冷地看着呼克邪:“这次,该你了!”狄夷人不是第一次见识弓箭,但这弓箭却不是他们能理解的,在他们看来,最有力量的东西应当是大力武士投掷出的长矛,箭,只有很弱的力量,不足采纳,是以,狄夷一直没有弓箭。看见蓝凌霜鄙视的目光,呼克邪一把拨开了他眼前的士兵:“都滚开!只有兰陵那里弱小的男人才经不起这小小弓箭的力量!难道本将军弱小吗?都滚开!”
见他如此不知死活,蓝凌霜冷哼了一声,一箭射出,直取呼克邪的右肩,只听呼克邪一声惨号,箭尖穿透了他的肩胛骨,箭头从后背的重甲中透了出来,从今以后,他的功夫算是废了。只听蓝凌霜冷声说道:“本将饶你一条狗命,滚回去告诉你们可汗,他抢我兰陵多少女子,我便百倍杀他狄夷多少儿郎,让他准备好大军等着本将!别到时候做了逃兵!滚!”
呼克邪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况且,若是他逃了,回去只有一死,可是现在已经由不得他选了,只见蓝凌霜右手向下一划,铺天盖地的羽箭密密麻麻地向他们飞了过来,刚刚见识了呼克邪被伤的兵士此时看见箭就发憷,哪里还敢抵抗,无不抱头鼠窜,心里祈求着羽箭不要落在他们身上。兵败如山倒,再加上呼克邪指挥不当,狄夷士兵自相践踏,又有半数兵丁或死或伤。
看着他们远远退去,方礼御马上前:“大将军,我们为何不追?错过这个机会,恐怕以后就……”
蓝凌霜眼中猛地闪过一道厉芒:“方将军!本将说过,若再有欺瞒,休怪本将不讲情面!”方礼打了哆嗦,却依旧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蓝凌霜遥遥一指:“方将军,你告诉本将说狄夷有三十万的军队,刚才在本将面前的,连军队加死尸就有三十万!你能不能告诉本将,在我们两军对峙的时候,狄夷后面那连天的马蹄烟是怎么起来的?!嗯?!”
方礼脸色“刷”地变得惨白,但为自保,他仍旧硬着头皮说道:“回、回大将军,那马蹄烟,可能、可能是马尾巴后面拖树枝……”
“还敢狡辩!”蓝凌霜怒喝一声,顿时吓得方礼不敢再言,蓝凌霜上下打量了方礼几眼,冷笑道:“方将军,本将告诉你一件事,狄夷的兵权分布,和我兰陵有很大差别,在兰陵,只要手握兵符之人下令,任何人都可能执掌大军,但狄夷不一样,最精锐的王军永远掌握在他们的可汗手里,像呼克邪这个等级的谷蠡王,能调动狄夷十分之一的兵力就不错了!若是再不让他回去,引来了狄夷大军,我们兰陵就要用四十万对三百万!方将军,你是想让兰陵的精锐全灭吗?!”
方礼闻言,额头上的冷汗不住地滚落下来,他做梦也没想到,蓝凌霜对狄夷的了解竟然是如此透彻,此次他是在劫难逃了!
只听蓝凌霜冷冷地说道:“来人,押方将军回营,稍后再行处置。”说完,她翻身下马,缓步走到叶万里的尸身前,拱手道:“叶守备,凌江敬你一杯!”说着,她拔开随身带的行军壶塞,一壶烈酒洒到了叶万里的身上,她把空了的行军壶向后一丢,翻身上马,淡淡地说了一句:“放火,把瓦西镇和这里,统统烧干净!”
“报~,报大将军,在押返大营途中,方礼将军突然动手,打伤了押送的弟兄,夺马逃亡了!”
蓝凌霜眉头微微一挑:“他逃向什么方向?”
“禀大将军,是都城方向!”
兰陵都城月岚城,皇宫,承恩殿,御书房
“陛下,母后让臣妾来看看您,您也该歇下了。”方映月笑盈盈地端着一碗银耳汤放到了兰陵王的御案上,兰陵王皱了皱眉头:“谁让你进御书房的?”
方映月见状急忙跪下:“回皇上,臣妾知道是僭越了,这里的东西都不是臣妾能看的,可是臣妾心疼皇上的身子,就算皇上再怎么忧心国事,也得顾着身子才成。臣妾这就退下。”
“嗯。”兰陵王淡淡地说了一句:“今后不得再犯。”
方映月脸上一喜,急忙低下头去:“臣妾谢皇上开恩,以后绝不再犯,臣妾告退。”
待她走后,兰陵王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呵呵,还挺会耍心机,不过耍得太明显了,罢了,就今夜吧,也好向母后交差。”
方映月一脸喜色地迎来了兰陵王和自己的第一夜,她在得了太监传信后又重新沐浴更衣,还特地熏了带有催情作用的香,谁知刚到承恩殿,小德子便把她拦了下来:“对不住您了,方秀女,皇上刚刚传下旨来,今儿不用侍寝了,您请回吧。”
方映月喜洋洋的脸一下子阴了下来:“你是德公公吧,我一刻前刚刚奉了召来侍奉皇上,怎么会不用侍寝了?该不是公公拿我开心吧!”
小德子眉头一皱:“方秀女,恕奴才多嘴,您进宫好歹也有些日子了,不知那些礼仪都学哪去了?所有妃级以下的女子,在这宫里头都得自称奴婢,您可千万别犯了忌讳!”
方映月闻言心里一跳,急忙换上了一副笑脸,拿出了几块碎银塞到小德子手里:“公公说的是,您看奴婢这记性!公公,您看这侍寝的事儿……”
小德子掂掂手里的银子,心下窝火:莹贵妃也是方家的,怎么人家出手就不这么小家子气?他故意大声说道:“方秀女,在这宫里头,什么都是皇上说了算,皇上说要你来,你就来,皇上说要你走,你就走,哪来那么多废话!还请方秀女快快回去,这承恩殿不奉召可是不得擅入的。”
方映月却还是不死心:“那能不能劳烦公公告知,皇上为什么突然……”
“大胆!”小德子一声喝打断了她:“皇上的心思,岂是你一介秀女能打听的?真是太不知